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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公主府門前,  人人都噤若寒蟬,細細思索著唯陽公主方才的話。

  大家都能聽出唯陽公主是在羞辱貶低范明真,而聽她話里話外的意思,  只差明說范明真是云月公主的狗了。

  但無人比范明真更清楚江殊瀾沒有言明的深意。

  在烙刑之前故意提起烙鐵上的圖樣是她親自畫的,讓范明真下意識認為那只是為了懲罰他當初悔婚的事。

  范明真順理成章地覺得她是想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印記,讓他像是唯陽公主府的賤奴一樣受人輕視貶低。

  而范明真以為這是她的交換條件——

  只有把尊嚴放在地上任由她踐踏,讓她解了氣,  她才會愿意用先帝留下的那道圣旨救他一命。

  畢竟若是要處死先帝獨女的未婚夫,皇帝要有一個十分站得住腳的理由才行。

  但范明真勉強認出那個血肉模糊的烙印后便明白過來,  江殊瀾從未想過要與他做什么交換,  也并不打算救他。

  江殊瀾既然讓他額角與右手都留下了與江柔有關的烙印,便不可能會與他成婚。

  今日讓范明真受烙刑,  只是純粹想要羞辱他。

  但范明真不明白,  若江殊瀾根本不想救他,又為何要在宮宴上承認先帝曾為他們指婚。

  范明真痛得只能蜷縮在地上,咬緊牙關問:

  “殿下為何……”

  江殊瀾看著地上那個像一灘爛泥的人,聲音清冷道:

  “既然你為了給云月公主求藥甘愿做如此大的犧牲,  本宮自然也愿意成全你的心意。”

  范明真與臨清筠都心里一頓。

  他們都知道范明真來求的是與江殊瀾的婚事。

  但江殊瀾之前一直語焉不詳,  并未正面提起過與婚約相關的事,此時更是隨口給他安了個莫須有的請求。                        

                            

  “我不是……”范明真強忍著痛,  “不是為她……”

  范明真仍然想不明白,江殊瀾分明承認了與他之間有婚約,  為何又要把他與江柔死死綁在一起。

  “看在你們情深義重,對彼此不離不棄的份上,本宮會讓人把治傷的藥送過去。”

  見范明真被疼痛刺激得詞不成句,  江殊瀾繼續道。

  她知道臨清筠很介意旁人把她和范明真聯系在一起。

  所以今日拿范明真解悶是次要的,  江殊瀾更想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范明真只是江柔養的一條狗而已。

  與她無關。

  “以后你都不必再在本宮眼前出現了。”

  看著范明真從之前抱有一絲希望變成此時狼狽心死的模樣,江殊瀾也玩夠了,態度隨意道:

  “別人碰過的東西,本宮嫌臟,哪怕只是名義上,本宮也絲毫不愿意沾染。”

  “所以往后你若再在人前攀扯本宮,便不只是烙刑這么簡單了。”

  話音落下,江殊瀾便不再理會躺倒在臟污雨水里的范明真,吩咐邢愈道:

  “讓人把他送回云月公主府,和林太醫昨日留下的藥方一起。”

  江殊瀾自然不會把能助外傷恢復且不留任何痕跡的藥拿去給江柔。

  她只是讓林謹按太醫院目前正在給江柔用的藥寫了方子,拿去應付一下而已。

  想必江柔會很開心吧?

  畢竟今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范明真為了給她求藥,不僅來唯陽公主府門前接連跪了幾日,還不惜主動承受烙刑。

  如此深情,不正是江柔一直期盼的嗎?

  江殊瀾很愿意成人之美。

  而皇帝或江柔到底會不會真的認為范明真是來為江柔求藥的,就不關江殊瀾的事了。                        

                            

  江殊瀾正欲和臨清筠一起回府時,安靜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疑問:

  “殿下,您與狀元郎不是有婚約嗎?為何對他這般狠心?”

  臨清筠一直沉默著幫江殊瀾給櫻桃去核,聞言后目光一掠,立時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名做平常百姓打扮的內侍。

  看來是皇帝派來的人。

  江殊瀾的眼神輕飄飄地瞥過,反問道:

  “與他有婚約嗎?本宮怎么不知道?”

  “范大人與云月公主情深似海,你們恐怕誤會了。”

  江殊瀾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臨清筠,轉而道:

  “本宮未婚的夫婿,自然不會是范大人這種人。”

  江殊瀾沒有直接說范明真到底是哪種人,但不少人都還記得,方才她曾說云月公主被自己的狗養傷。

  云月公主如今的確受了傷,宮里傳出來的消息是她被寢宮的火燒傷,但各種議論紛亂繁雜。

  如今再加上唯陽公主意味不明的話,眾人都開始猜測云月公主受傷一事或許與范明真有關。

  在雨中止不住顫抖的范明真知道,自己徹底輸了。

  他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翻身的機會。

  無論那道圣旨是否存在,江殊瀾都從未想過要救他。

  江殊瀾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幼被如珠如寶地寵著長大。

  無論是在那個大雪天將他們的婚約直接抹去,在宮宴上承認他們曾有過婚約,還是在今日重新改口,說與她有婚約的人并非是范明真,都全憑她的心意。

  因為先帝當初把唯一的賜婚圣旨留給了她,這些話只能任由她說,旁人沒有任何證據能推翻她的話。

  先帝當真十分疼愛這個女兒,即便是婚姻大事上,也只把決定權留給了她。                        

                            

  愿意承認時她便可以拿出那道圣旨,不愿意承認時只需要矢口否認便可。

  而即便是作為那樁婚事里的另一人,范明真也無能為力。

  無論是生死還是婚事,都由不得他自己。

  額間和手背上的疼痛與越來越明顯的饑餓感混在一起,渾身被雨淋得冰冷的范明真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被山間大雪掩埋的那一日。

  饑寒交迫,痛不欲生。

  范明真已經幾日都未曾進過食了。

  但他知道,方才江殊瀾手邊的那一碟子櫻桃是由先帝命專人培植而得的,春日早熟的第一枝甜果。

  并未到櫻桃成熟的時候,只是因為江殊瀾喜愛吃這些甘甜可口的東西,先帝便讓人精心改良品種,還建了溫房,力保讓她可以盡早享用。

  同為人,地位高低,便有如此多的不同。

  權力是一座高山,沒有任何背景與根基的他永遠也攀不上去。

  自赴京趕考那一日開始,直到此時此刻,范明真終于認命了。

  

  江殊瀾知道方才那個混在人群里故意發問的人會被臨清筠處理掉,便不再理會,輕聲對身側的臨清筠說:

  “我累了。”

  出來之前被臨清筠拉著在書桌邊胡鬧,江殊瀾的確仍覺得有些憊懶。但臨清筠卻絲毫看不出疲態。

  “那我抱你回去休息?”臨清筠溫聲道。

  江殊瀾乖順地點點頭,被抱起來后又熟稔地環著他的脖頸,故意問他:

  “臨將軍還吃醋嗎?”

  她在人前徹底斷了范明真與她之間莫須有的聯系,臨清筠應不會再那么介意了?

  臨清筠抱著江殊瀾邁進府門,不答反問道:

  “瀾瀾是為了哄我開心?”                        

                            

  所以才故意在人前狠狠羞辱范明真,讓范明真再也沒辦法與江柔撇開關系,還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十分厭惡范明真。

  即便沒有將那道寫有臨清筠名字的賜婚圣旨公之于眾,今后也不會再有人相信江殊瀾準備與范明真成婚。

  臨清筠很介意旁人把江殊瀾和范明真的名字在婚約、夫妻、情意這些事上聯系起來。

  他看出來,江殊瀾做這些,似乎也是因為覺察出他十分介意范明真的存在。

  江殊瀾笑盈盈地點了點他的胸膛,又問:

  “那我們臨大將軍心里舒服些了嗎?”

  行至無人處,臨清筠垂眸凝視了江殊瀾片刻,喉結滾了滾,聲音低沉地答非所問道:

  “我愛你。”

  江殊瀾的心跳停了一息,旋即在她胸腔內不受控地如擂鼓般重鳴。

  這三個字裹著濃烈而深沉的情意,驟然將她籠在其中。

  平日里更加主動表達愛意的那個人其實是江殊瀾。

  她不吝于用直白的話語和親昵的動作展露自己對臨清筠的心意,這已成了她的習慣。

  而臨清筠總是會溫柔地回應她,或是用極盡親密但無言的方式,讓江殊瀾知道他對她的愛意,獨占欲,和無休止的索求。

  但臨清筠吃醋或心里有不舒服的情緒時一般都不會主動提起,只是在江殊瀾問起時他不會隱瞞。

  印象里,他從未如此主動直接地說起過“愛”這個字。

  江殊瀾心里又甜又軟,輕輕靠在臨清筠懷里,柔聲道:

  “我也愛你。”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有了變化。

  但江殊瀾唯一篤定確信的是——

  她和臨清筠會如前世一樣相愛。                        

                            

  而因為有了彌補前世遺憾的機會,他們能陪著對方度過更加長久的一生。

  將這愛意一直延續下去。

  是夜。

  繾綣纏.綿后,臨清筠垂眸望著懷中累得將睡未睡的人,輕輕撥開江殊瀾額間微濕的烏發,吻了吻她仍帶著些紅腫的唇.瓣,聲音磁沉地問:

  “瀾瀾想給我留下些什么印記嗎?”

  “嗯?”

  江殊瀾微微喘著氣,仍覺得腰酸腿軟得厲害,思緒也還散亂著,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那些紅痕和淺淡的淤青嗎?

  “留下些印記,讓其他人知道我是你的,”臨清筠眸色漸深,有些沉迷于自己的設想,“瀾瀾想過嗎?”

  江殊瀾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朦朧的意識勉強聚攏了些,問:“你是說像范明真身上那種嗎?”

  她今日讓邢愈在范明真身上留下了代表江柔的烙印,的確是人人都知道他與江柔之間是不可分割的。

  她不知道臨清筠指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比那更好看些的。”

  臨清筠語帶蠱惑:“若是瀾瀾想在我身上烙印些什么你喜歡的字或是圖樣,也可以。”

  只要能代表他是屬于她的。

  江殊瀾兒時曾隨口提起過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臨清筠的臉,想讓他只是她一人能看見的好看的大哥哥。

  臨清筠最初戴上面具,除了想在戰場上遮掩自己的面容,以免被父親的舊敵注意到以外,也是為了圓江殊瀾童言無忌的小心愿。

  后來,臨清筠雖未再出現于江殊瀾的生活中,卻也在暗處護著江殊瀾慢慢長大,逐漸了解了她的一切。

  他想看看世間最純潔美好的人會擁有哪些幸福,想看著她在父母跟前歡喜玩鬧,與心上人兩情相悅,陪著天真稚子一點點開啟新的人生,最終平靜安寧地老去。                        

                            

  那會是與他完全不同的一生,是習慣了鮮血與尸骨的他已經無法擁有的生活,臨清筠有些好奇。

  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臨清筠發現自己的心思發生了變化。

  他漸漸不再滿足于旁觀,而是想要成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希望與江殊瀾兩情相悅的人,陪著她慢慢老去的人,會是自己。

  他會難以抑制地想著,若是江殊瀾能真的想要獨占他就好了。

  不是一個懵懂天真的小孩想要獨占喜歡的玩物,而是已經長成明艷少女的江殊瀾想要讓心悅之人只屬于自己,只看得見自己。

  臨清筠希望,江殊瀾的人生里除了代表美好的鮮花與陽光,也容得下陰暗的他。

  他想成為江殊瀾的所有物。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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