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蘇茗雪的一句話讓吟霜的兩只眼睛里都快蹦出了星星,她三兩步跳到蘇茗雪身旁,“小姐小姐,你是說這河里真的有玉?”
“有,且不止一兩塊。”蘇茗雪蹲下身,挑揀了一塊被河水沖刷的十分光滑的灰石,“如果我沒看走眼,這條河就是一條玉礦河,玉石資源豐富,而且多數(shù)是白玉,就是成色未必都好。”
她捧起灰石迎著日光照看,吟霜和楊之行兩道灼灼的目光也隨著她的視線緊盯著那石頭,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只覺得就是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頭。
“小姐,那你快多挑幾些玉石,打磨好讓楊公子運出去賣了,這得是多大一筆錢啊!”吟霜妥妥一副小財迷的模樣。
蘇茗雪倒是不急,“采玉的事先不忙,我們現(xiàn)在還住在客棧,突然運一堆石頭回去太過顯眼。”
她顛了顛手里沉甸甸的灰石,“更何況物以稀為貴,若是市場上一下子流出大量白玉,定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玉礦河的事,到時白玉就不值錢了,這北疆唯一的水源恐怕也會被蜂擁而入的采玉人給毀了。”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地質(zhì)狗,她見過太多因為資源過度開采而被損毀的綠水青山,她不愿這美麗的仙靈河也毀于一旦。
楊之行沒想到她一個侯府千金竟如此思慮深遠,深感敬服,“蘇小姐說的是,采玉的事我們得徐徐圖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尋個有鋪面的住所,作為我們雪玉商行的大本營。”
蘇茗雪點頭贊同,她在河灘上梭巡了一番,又撿了一塊灰石,“先把這兩塊帶回去吧,打磨也要花時間。這些都是北疆的寶藏,北疆子民的生活如此水生火熱,我雖人微,卻也想為他們出一分力。”
她神色肅然地看向吟霜和楊之行,“你們可愿助我。”
吟霜不假思索地回她,“小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楊之行也正色道,“蘇小姐一個姑娘家尚有此壯志,我定鞍前馬后全力相助。”
說完他又輕笑一聲,“再者說,我做行腳商這么多年攢下的家當(dāng),還不如跟隨蘇小姐一個多月賺得錢兩多,我們行商之人哪會和銀子過不去呢。”
原本只想著追來北疆跟著男主茍活,如今見不著男主,性命也暫時無虞,蘇茗雪也不能渾渾噩噩地活在這異世。
她便為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帶著丹砂郡的百姓奔小康!
暮色將合,三人趕在天黑前回了下榻的客棧。
忙活了一天,蘇茗雪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他們隨意點了一些吃食,坐在客棧大堂內(nèi)等著店小二上餐。
偌大的丹砂郡就這么一個客棧,偌大的客棧就他們一波住戶,蘇茗雪很好奇這客棧是怎么存活到今日的。
“北疆本就地廣人稀,又資源稀缺,沒什么商貿(mào)往來,多的是往外頭跑的人,往這兒來的,很少。”
楊之行見蘇茗雪左右張望,瞧出了她的疑惑,“能把這唯一的客棧經(jīng)營下去,客棧老板定有什么過人之處。”
“喲~這位小哥過獎了,我一個普通婦道人家能有什么過人之處。”
客棧內(nèi)廚傳出一陣笑聲,一位體態(tài)婀娜的婦人手上托著一壺酒走了出來。
“幾位遠道而來的貴客,這是小店特制的高粱酒,特送一壺給各位品嘗品嘗。”
婦人面上略施粉黛,笑起來三分含情七分豪邁。店小二跟在她身后,托著菜托為蘇茗雪他們上菜。
蘇茗雪看著婦人為自己斟酒,笑道,“老板娘過謙了,多謝你的酒。”
“什么老板娘啊,叫我童娘就好。”童娘斟過酒,笑瞇瞇地退到了柜臺后,翹腳磕著瓜子。
蘇茗雪三人各自一張馕餅,就著一點兒也不腥膻的羊肉湯和兩疊小菜,吃了個心滿意足。
填飽了肚子的蘇茗雪淺嘗了一口高粱酒,被濃烈而又醇厚的酒氣沖得滿頭煙霞,“這酒真香!”
吟霜小抿了一口,被辣得直吐舌頭。
楊之行也是對這酒夸贊不已,“沒想到在這塞北之地還能喝到這么香醇的美酒。”
在一旁打掃收拾的店小二停下了手中的活,撐著掃帚,“嘿!幾位客官倒是識貨的,我們老板娘因為這酒可挨了不少罵。”
酒足飯飽,外頭天色已晚,有事也只能明日再辦,蘇茗雪便和店小二嘮起了嗑,“此話怎講?”
見她感興趣,店小二來了勁,“還不是因為我們這食物短缺,大多數(shù)人就靠種的那幾畝高粱地過活,我們老板娘偏拿這高粱釀酒,可遭了不少閑言碎語。”
“這一沒偷二沒搶,釀高粱酒關(guān)他們何事。”蘇茗雪對這種行為表示不解。
“誰說不是呢,我們老板娘就是心太善,好心花錢買他們的高粱,自己釀了酒銷去南邊的城鎮(zhèn),每次都從南邊運些食物回來分給大家,還被說是低買高賣賺他們的血汗錢。”店小二很是忿忿不平。
柜臺后的童娘捻了顆瓜子扔向店小二,“費什么話呢,快干活去!”
蘇茗雪腦子轉(zhuǎn)過了幾個念頭,“童娘姐姐,冒昧一問,你有心幫助城里的百姓,為何不直接將釀酒技術(shù)教給他們?”
童娘苦笑著搖頭,“雖說這釀酒之術(shù)是我家傳的手藝,但若是有人愿意學(xué),我也是肯教的,怪只怪我們這的土地種高粱也只能種一季,產(chǎn)量也不高,家家都缺那幾口吃的,我這釀酒的高粱也是從每家每戶各收一點兒拼湊出來的。”
她的話讓蘇茗雪陷入了沉思,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她一定要抽空研究一下這兒的土壤,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夠增產(chǎn)的法子。
高粱酒也屬烈酒,后勁大,易上頭。
趁著尚且只是微醺,三人都回房休息去了。
蘇茗雪酒喝得不多,神志還算清明,她把下午從仙靈河邊帶回的兩塊原石帶進識海中的實驗室,打磨拋光完畢。
如她所料,兩塊原石內(nèi)皆是白玉,只不過一塊成色較純,通體白透沒有一絲雜質(zhì),一塊里面卻有些絲絲縷縷的黃色紋路。
忙活完她也累得夠嗆,倒頭便睡。
翌日,蘇茗雪把兩塊打磨好的玉石拿給吟霜和楊之行看時,他們倆都不可置信,一晚上的時間蘇茗雪一人怎就能把兩塊堅硬的原石去了外殼,還打磨得如此光滑。
蘇茗雪打著哈哈糊弄過去,只說是自己有特殊的打磨技巧。
照例在定遠軍營門處吃了個閉門羹,蘇茗雪買了些童娘的高粱酒,決定先去祁宅拜訪祁伯父。
到了青柏巷,蘇茗雪發(fā)現(xiàn)這片的宅子應(yīng)該算得上是丹砂郡的富人區(qū)了,其他地方都是泥黃色的低矮土坯房,青柏巷的房子卻有磚石做底,墻皮糊的也要平整漂亮許多,甚至還有雙層的小樓。
祁大將軍親自出來笑意盈盈地迎了她們進屋,宅子內(nèi)是個兩進的院子,祁源正在外院空地上練劍。
“啊!”吟霜驚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祁源裸|露著上半身,一柄長劍舞得人眼花繚亂。
蘇茗雪盯著祁源的八塊腹肌,甚至想吹一聲口哨,這人不僅臉長得好,連身材都這么絕!那一身的腱子肉看著就手感很好的樣子。
祁源停下了劍勢,拿了一旁的帕巾擦著汗,他側(cè)頭瞥見蘇茗雪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猛瞧,反倒弄得他自己有些不自在,回屋披了衣裳才又出來。
“兒子!快來招呼著客人,我去看看廚房里飯菜好了沒,小蘇幾個今天就留這吃午膳了啊。”
不等蘇茗雪他們拒絕,轉(zhuǎn)眼不見了人影的祁大將軍就安排好了一切。
祁源說了一聲“隨便坐”,就開始在一旁仔細擦拭自己的長劍。
蘇茗雪端坐了一會兒,覺著氣氛實在尷尬,便硬著頭皮沒話找話,“祁鏢頭這宅子不錯啊!得不少錢吧。”
祁源終于舍得把目光從他那把擦得锃亮的劍上挪開一會兒,“過去的老宅子。”
雖是遭皇上謫貶至此,但好歹也是一軍主帥,和郡守打了個招呼就給他們安排到這個宅子了,讓祁源自己自掏腰包他可舍不得。
蘇茗雪點頭,“這老宅子看著還挺新的啊。”
又是一陣無言。
蘇茗雪面前一盞茶都喝完了,她本想又重開個話頭,沒想到這次祁源竟破天荒地先她一步主動開了口,“你可尋到你那‘黑心肝’的夫婿了?”
蘇茗雪心想,這口開了還不如不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她眨了眨眼,自己和祁鏢頭沒有楊之行那么熟稔,而且她總覺得這祁鏢頭自身也藏著許多秘密,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細向他全盤托出。
“我那夫婿為了躲我去軍營里參了軍,軍營重地又不會隨意讓我們進去,所以我們決定就在守株待兔,總會有等到他出來的那一天,順便買個鋪面把雪玉商行開起來。”
這話半真半假,漏洞不大。
“看來你夫婿卷走了你不少錢財,值得你如此執(zhí)著得要逮到他。”
祁源拂著劍,語氣微妙。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開商行,自己那兩千兩銀子不會就此打了水漂吧。
蘇茗雪堅定地點點頭,“那可真的是很~大的一筆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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