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既不愿意告訴別人‘我’不是你，又不愿意我來假扮你，你想怎么樣？”托尼覺得布魯斯挺糾結，“難道真的準備解決問題再回家？”
托尼自己已經挺喜歡把大事憋在心里了，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像布魯斯這樣：“對我倒是沒有什么差別……”
“不�！辈剪斔勾驍�，“不會一直逗留在外面�！�
布魯斯根本不能想象蝙蝠俠長時間不在哥譚，阿卡姆那些瘋子能把哥譚禍害成什么樣，又有多少人因此受害。
即使他知道哥譚并不是一開始就有蝙蝠俠，但是……不，他不能忍受。
真不好伺候，托尼腹誹。
如果是之前碰到布魯斯這種來來回回折騰的，托尼絕對兩個白眼一翻直接走人——沒有直接把人關在電梯外面避而不見，都已經算是托尼·斯塔克的友好和善意。
誰叫現在是他欠布魯斯的呢？
托尼只好憋著脾氣：“那你有什么安排？”
“你按照我說的，暫時在歐洲逗留五天，然后再回哥譚�！辈剪斔拐f。
“然后呢？”托尼問。
“之后會告訴你�！�
“……”托尼狠狠在腦海里翻了個白眼。
從小到大只有他氣別人的份，托尼什么時候被人這樣噎過？還‘之后告訴你’，聽起來和吩咐員工干活有什么兩樣！
占用布魯斯的身體又不是他托尼·斯塔克自愿的！他確實有點內疚，可也不至于把自己擺得低布魯斯一頭。
托尼深呼吸一次，壓住自己習慣性叛逆的脾氣，忍不住道：“我覺得我們至少應該商量一下，拿出雙方都認可的解決方法？我可不是你的下屬�！�
不知道是不是托尼的錯覺，布魯斯似乎停頓了片刻——他又看不見布魯斯的表情，大概真的是錯覺。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布魯斯聽起來相當通情達理。
只是叛逆心發作，其實沒有太大異議的托尼反而不自在了，語氣放緩了許多：“嗯……為什么要等五天？”
——為了觀察新手期過去之后，事情會不會產生變化，確定風險。
布魯斯心里回答，嘴上說：“因為我不想讓阿福發現我的殼子里換了個人。”
托尼用屬于布魯斯的藍眼睛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向布魯斯展示他滿眼的疑惑。
“阿爾弗雷德�！辈剪斔菇忉�，“那是我的管家，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他從小照顧我長大，對我非常了解，你這么直接回去肯定會被認出來�！�
他說著，語調聽起來有些黯然：“我不想再讓他擔心了�！�
布魯斯簡單的幾句描述里似乎暗藏了許多往事，他的理由聽起來也非常真摯——誰說草包花花公子&億萬富翁不能有細膩的情感？托尼第一個不同意！
總之，這個理由迅速地說服了托尼。
他忍不住懷著對布魯斯的憐惜，疑問道：“那拖延五天，難道他就看不出來了嗎？”
布魯斯：“我們可以做一些準備�！�
“什么準備？”
雖然這個理由是用來糊弄托尼，以免對方發現自己和‘有錢的草包花花公子’這個設定的差異，但布魯斯說出來的時候確實也有幾分真心。
只是他并不覺得真的能瞞過阿爾弗雷德罷了。
布魯斯提出自己當時的第一想法：“首先，找到一位女士�！�
“嗯哼？”
“把她帶回哥譚，假裝你對她一見鐘情，墜入愛河�！�
“嗯？”托尼發出疑惑鼻音，“這有什么用？”他是不是不該指望一個草包花花公子能夠提出什么建設性意見？
布魯斯就當沒有聽見他的質疑：“愛情是解釋一個人發生巨大變化的最好原因。而且阿爾弗雷德相信這個�！�
“最重要的是，這就是他一直期待的：我能找到一個對的人，穩定下來，有自己的生活……之類。”布魯斯輕描淡寫地補充。
托尼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判斷這個方案的可行性。明明聽起來很離譜，細想竟然似乎還相當符合邏輯。
他茫然了一瞬，遲疑道：“那，你覺得瞞過去的概率有多大？”
布魯斯頓住，托尼竟然真的相信這個計劃？
他忍不住自我懷疑了一瞬間才找回思路，而沒有身體的好處就是，現在的托尼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至于因此看破真相。
只聽到布魯斯十拿九穩的聲音：“直接回去，0。按照我的計劃試試，百分之五十�！�
——這真的能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嗎？
布魯斯暗自懷疑著。
“那就按你說的試試！”他聽到托尼充滿信任地、果斷地拍板道。
托尼是個行動派。
和布魯斯敲定了行動方針，他甚至沒有再詢問更多細節，當即就開始安排實施計劃。
值得慶幸的是，托尼至少沒有把戀愛對象定為戴安娜。不然的話，布魯斯還得思考用什么理由勸說托尼去找其他人選。
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五天里，托尼·韋恩迅速地與一位異國美人‘一見鐘情’、‘如膠似漆’，還豪擲千金為對方買下了一枚昂貴的古董寶石胸針，一塊海灘，一家酒店，兩家米其林餐館，和一架度假用的小型私人飛機。
不管外人怎么想，至少是做足了墜入愛河的姿態。
“我發現我之前扮演你的方式還是和真正的你有所差異，”兩人在復盤這幾天的行動時，托尼說，“我花錢不算小氣，但是……你約會真的很費錢�！�
不是情調不情調的問題，主要是布魯斯的約會指導方針充斥著一股‘人傻錢多速來’的氣息。他高興了，買；他不高興了，買；他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只是順便瞅了一眼，也要買。
就連同為億萬富翁兼花花公子的托尼都能如此感嘆，可見布魯斯約會時的購買力是多么離譜。
布魯斯沒有接話。
“計劃一切順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蘿拉之前聽說過花花公子韋恩的名聲，沒有覺得我真的能為她‘浪子回頭’�！蓖心嵴f，“不過也算好事，我可不愿意欺騙單純女孩的感情……希望這樣能瞞過你的管家�！�
布魯斯表示同意：“萬一瞞不過去，就直接告訴阿福�！�
“明天就回哥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托尼問得坦然。
他好像在短短的五天里完全接受和信任了布魯斯——一個被他占用了身體的人。不僅從沒有懷疑布魯斯可能會對他不利，甚至在交流的時候也基本沒有任何保留，赤誠坦率得讓布魯斯無所適從。
不適應歸不適應，該演戲還是演戲。
布魯斯可不準備讓自己被同化成另一個‘坦誠的’托尼·斯塔克。
“我跟哥譚那群人也不是很熟，只要不讓他們發現我換人了就行�！彼唤浶模耆纤莅绣X人的設定，“到時候我會幫你的�！�
“你拿主意�！蓖心釠]有意見。
他閉上眼縮進被子里，略帶困倦道：“晚安�！�
布魯斯：“……晚安�！�
共享同一具身體的兩個靈魂同時沉入夢鄉。
翌日。
哥譚。
對于哥譚大部分普通人來說，這是平凡的一天；而對于媒體行業的某些人而言，布魯斯·韋恩的歸來讓這一天變得與其它日子不同。
最重要的是，從歐洲歸來的布魯斯·韋恩帶回了他的‘真愛’！
他們不見得真的相信花花公子韋恩會就此浪子回頭，但是……那可是韋恩！哥譚王子布魯斯，全美首屈一指的鉆石單身漢！一點關于他的花邊新聞配上一張布魯斯·韋恩的高清正臉照就能換來第二天頭版頭條，并且讓報紙脫銷的存在！
即使是對韋恩不感興趣的人，也絕不會和加薪過不去。
屬于布魯斯的私人飛機還沒有在機場停穩，攝影師們的長木倉短炮就已經團團包圍了可能的出口；記者的眼睛一個個瞪得渾圓，就怕一不小心放過了珍貴的‘第一手大消息’。
托尼挽著蘿拉出現的時候，面對的就是記者們一張張激動到漲紅的面孔。大大小小的話筒支到他面前，閃光燈幾乎讓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托尼看了一眼蘿拉，確定她沒有不適應，這才對上擠成一團的記者們。
他對這些蜂擁而至的鏡頭沒什么反感，甚至作為鋼鐵俠的習慣發作，下意識想要給自己的‘粉絲們’一個飛吻。
“不要飛吻！”
他手指剛抵到唇邊，布魯斯在他腦海里喝止道。
托尼只好臨時變換動作，手指抵著唇‘噓’了一聲，示意其他人安靜下來。他眨眨眼，順著布魯斯在自己腦海里的示范，甜蜜道：“我知道你們都想我了�！�
“不過今天可不是合適的時機，”說著，他低頭用那雙多情的藍眼睛和蘿拉對視一眼，又看向記者們，“我親愛的女友第一次來哥譚，你們的熱情會嚇到她的�！�
“聲音再甜一點……算了。”布魯斯指揮，“你眨眨眼，甜蜜一點，看著鏡頭的眼神要像看著你的戀人一樣……對，然后矜持地笑一下，稍微翹起一點嘴角就行……對！”
“你可以對他們頷首，然后面帶微笑地往前走了�！辈剪斔瓜喈斒炀�，“他們不會再攔著你�！�
托尼帶著布魯斯所謂‘矜持的微笑’，只覺得自己皮笑肉不笑得臉都要僵了，才終于穿過了人群。
他剛想放松臉頰。
“保持笑容！”布魯斯。
人群外，一位穿著標準三件套的老人迎上來，目光慈祥、微微帶笑：“還是那么受歡迎，不是嗎？韋恩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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