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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瓊英擇賢,擇賢瓊英(三)


  后者含笑道,“若我敗了,后世亦無人敢與我同名,我同樣是無人能比的那一個。”
  瓊英臺上,張不知不自覺呼吸一頓,而后放松了身體,看著面前的蕭玖,“世人總說我是瘋子,是浪子,沒想到你比我還瘋、還浪。”
  “真不愧是我知己啊……”
  張不知喟嘆,不覺驚惶,反而還一幅與有榮焉的表情。
  由此可見,世人老罵他瘋子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比如如果是他人聽到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話,必是當(dāng)場就要了蕭玖性命,或把他送到齊王面前治他個謀反的罪名好邀功行賞。
  蕭玖看著他,忽然問,“所以你認(rèn)為,我當(dāng)你主怎么樣?”
  聲音平靜自然,好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張不知先是一怔,后輕笑,“你敢用我?”
  “你敢認(rèn)我為主,我為何不敢用你。”
  “我是張不知啊。”
  張不知面上帶著驚奇的笑,細長的眼眸微微瞇起,好整以暇的看著蕭玖,又強調(diào)了一遍,“浪子張不知。你沒聽說過我大名?”
  蕭玖淡然回道,“聽過,但凡是外人口中有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這樣你還敢用?不怕我哪天把你給賣了,或者,再讓你跳一次水逃跑?”
  張不知毫不客氣的指出二人初次見面發(fā)生的囧事兒,哈哈大笑,那次,確實讓蕭玖很是狼狽了一回。
  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狼狽逃竄的時候。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蕭玖也笑了,一副格外平和又淡然的口氣,“成了我的人,你這狗脾氣,我自然有的法子治。”
  “治不好,砍了就是。”
  涼風(fēng)吹來,張不知僵立在原地,不禁打了個寒顫,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蕭玖。
  后者臉上的微笑依舊溫柔動人。
  可不光是張不知,恐怕世上沒哪個人會如蕭玖這樣的吧,人才還沒招攬到手呢,就說日后要是不聽話就要砍了他。
  這是在請人,還是在結(jié)仇哦。
  張不知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腦回路清奇的想,果然能和他張不知處在一起的人,一樣也不是個正常人。
  面上卻是的一臉的后怕加畏懼,半真半假的吐嘈道,“就你這樣,哪個賢才敢真心為你所用啊?”
  蕭玖臉上的笑容漸深,仿佛真的開心,“對待賢才有對待賢才的態(tài)度,對你嘛……就得用另一種方法了。”
  “哦?”
  張不知偏頭,一幅愿聞其詳?shù)哪印?
  蕭玖道,“名利你看不上眼,財富權(quán)勢我想你也沒多大興趣。”
  說這話的時候張不知點點頭,蕭玖猜的沒錯,對極了,他確實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左思右想,覺得你肯等我,無非只有一個原因。”
  張不知來了點興趣,問,“什么原因?”
  “正如商鞅遇秦孝公,張儀遇惠文王,戰(zhàn)神白起與昭襄王。他們的名字之所以能留在春秋當(dāng)中,因為有人成全了他們的才華。”
  “你張不知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非常人但行非常事,常人無法企及的事就是你想做的,你敢做的。”
  蕭玖踱步行至崖邊,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張不知為何要跟著他、觀察他,又為何今日肯等他這么久。
  后來,他終于確定他所想要的東西。
  “千秋功業(yè)當(dāng)有你一份功勞在里面,青史不留你名,張不知豈不白活。”
  “哈哈哈哈,”張不知整個人陡然一靜,而后突兀的笑出聲來,他一手撐在臉頰上,遮擋住大部分神情,帶著微熏的酒氣,笑聲低沉喑啞,透過指縫他的眼中盡是寒芒。
  “天驕如公孫勝亦不敢言天下五國盡歸一統(tǒng),你蕭玖確是有膽,配爭天下。”
  張不知放下手,像是贊揚,先是笑,后卻神情一肅。
  看得出來,他說的是真心話。
  蕭玖抬起手中擇賢枝,誠心相邀。
  “君愿攜手同行否?”
  張不知明明已動心,也對蕭玖很滿意,卻是抱著胳膊站著不動,笑打趣,“奉你為主,哪天你把我宰了怎么辦?”
  蕭玖不置可否,聲音抑揚頓挫,逗道,“你不是自稱我知己嗎?還怕惹的我把你宰了?”
  言下之意就是,既然是知己就必當(dāng)知自己心思,既然知道自己心思,張不知又怎么還會再作死?
  張不知輕笑,“再好的朋友也有發(fā)生不和的時候,他們吵鬧歸吵鬧,君臣可不一定。”
  “那……半君半臣呢?”蕭玖拉長了音調(diào)。
  “何解?”
  蕭玖笑著說,“你于我是半友半臣,我于你是半君半友,如何?”
  張不知對自己的狗脾氣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說這話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蕭玖要是哪天真忍不了他這狗脾氣要殺他,他可如何是好?
  浪歸浪,但張不知可不想把自己小命賠上,又不想事事受人約束,可以說,蕭玖這句話確是搔到他癢處了。
  “不錯。”
  對于蕭玖給出的誠意,張不知頗為滿意的頷首,轉(zhuǎn)而又故意張口說,“公孫勝可是承諾張懷玉做他手下第一能臣,你能給我什么呀?”
  蕭玖答的隨意,“要么功成名就,名垂千古;要么死了就是一捧黃沙,萬人唾罵。你選哪個?”
  張不知唉聲嘆氣,故作惆悵,卻是眼含笑意,“那當(dāng)然是前者,我可不想死了還不安生,天天被人吵的耳朵疼。”
  “想要前者還不拿著,舉的我手酸。”
  蕭玖看似抱怨,垂眸看向手中擇賢枝,其意明顯。
  張不知口中嘖嘖兩聲,似是哀怨蕭玖對他太不上心,手卻很誠實的順勢將擇賢枝接過來,好似順手薅一根野草,隨意極了。
  而后,又在身上摸索了兩下,從懷中抽出揉成一團的白色瓊英花遞到蕭玖跟前,言語動作比蕭玖先前還不上心。
  “喏,你也拿著。”
  蕭玖嫌棄的捏起那一團兒花,“你這花都揉皺了,丑。”
  自己帶了半天的瓊英花慘遭無情評價,張不知不甘示弱,也張口懟道,“還說我呢,你也不看看你那擇賢枝,葉子都掉完了。”
  誰也別嫌棄誰。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轉(zhuǎn)過頭去,滿眼盡是嫌棄,也不知是對花對草,還是對人的。
  可是又過了一會兒,張不知感覺到一個硬物碰了碰自己手臂,低頭一看,是蕭玖遞過來的一枚千秋令。
  “花草易枯,做成令牌的千秋令不會,不如這就當(dāng)我予你的第一份信物了。”
  上面刻有蕭玖的名字,籍貫,還有蕭玖如今的職位。
  左庶長,小小一官職,真要論起來還不如自己身份貴重,至少他爹還是上卿燕來君。
  可張不知沒有嫌棄,看似隨意實則帶了點認(rèn)真的伸手接過,左右翻看了兩下,后問,“我要這東西干什么呀?”
  蕭玖淡淡的掃他一眼,“不做于國有害的事,不傷百姓無辜,哪天我要真被你氣瘋了,你還可以拿著這個暫時保你狗命。”
  張不知臉一垮,心中暗道,你罵誰狗呢!
  手上卻很誠實的將這玩意兒放進懷中,他知道,這就相當(dāng)于蕭玖給了他一次免死金牌,算是對他先前所擔(dān)心的事的安慰。
  口頭說的再好聽,都不如實物來得有用,這塊被蕭玖贈予他的千秋令的確讓張不知徹底安下心來。
  他也不矯情,玩笑歸玩笑,該做的事還是要一件不落。
  張不知忽然緩緩跪地,不羈的表情中帶著鄭重,字字句句朗聲道,“愿與主君,共創(chuàng)千秋。”
  “功過不論。”
  “生時盡興,死后長歡,無悔也。”
  青年的聲音漸輕,卻無損話中的認(rèn)真,他抬頭,緩緩看向蕭玖,一雙堪稱溫柔多情的眼眸如落星光,在這片盛滿月光的瓊英臺上,青年躬身單膝跪于另一少年身前。
  蕭玖腳踩著陰影,低頭的臉上神情平靜,黝黑的眼眸同樣注視著面前的張不知。
  “奉我為主,我許你無上榮光。”
  這是蕭玖給予對方的誓言,此一刻山河皆寂,星月為證,一跪一立,一俯一仰,便注定日后兩人君臣間的牽絆。
  “是。”張不知沉聲而應(yīng)。
  過了一會兒,青云階下走來巡夜的侍從,提著一盞小燈,在夜色中走近來很是明顯。
  張不知忽然問道,“主君,下臣有一問,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出口?”
  蕭玖挑眉,看著張不知一臉恭敬有禮的模樣,總覺得不順眼,可能是其人真的和禮字不沾邊兒,所以演出來才叫人覺得別扭。
  “你何時這般恭敬有禮了?張不知可不是這樣的人。”
  “還是往常看得更順眼些。”蕭玖半闔著眼皮說。
  知道他有可能是故意的,就是想試探自己的態(tài)度,蕭玖如他所愿的說出這句話。
  張不知頓時就不裝了,整個人都輕松了,站的東倒西歪,口中說道,“主君說的對,我還是浪子做的自在。”
  蕭玖聽完他前后自稱的改變,又給他心上的束縛松了一松,說道,“你不總是叫我名字?怎么不叫了?”
  張不知頓時臉上升起一抹笑意,從善如流的叫了句,“蕭玖。”
  蕭玖平淡著一張臉,示以默認(rèn)。
  叫完,又聽他喚了聲,“主君。”
  “什么事?”
  “我想問,您亥時才現(xiàn)身,莫非是不想讓人知道您登上了這瓊英臺?”
  無端的,蕭玖從他的口中聽出了一絲幽怨,大概是在抱怨自己讓他等了這么多個時辰。
  蕭玖:……
  回想起白天時候,他倆的談話確實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但也確實有因當(dāng)初之事而有一絲記仇,故意讓張不知等的心理在。
  亥時現(xiàn)身,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但這話不好對正主說,不然豈不顯得他小氣。
  蕭玖:“你說呢。”
  從他的回答中,張不知自覺懂了,而后指了指山下的巡夜人,說道,“那咱們可得快點走了,被人捉到保不齊主君你就得花錢贖我了。”
  啊?
  蕭玖一愣,臉上是明顯的疑問。
  為什么要用到贖這個字??
  張不知嘆了口氣,慢條斯理的解釋道,“您不知道,我為了上這瓊英臺可真是費了大力氣。那幾個白胡子老頭兒說什么都不給過,無奈,我只得抱著館內(nèi)的一箱古籍就要與它們同歸于盡,他們?yōu)榱司任遥坏么饝?yīng)讓我上瓊英臺。”
  蕭玖整個人愣住。
  張不知苦惱的繼續(xù)說道,“唉……誰料最后手沒拿穩(wěn),半盞燈油倒在古籍上了。書被燒了一半兒,他們要我賠,我沒錢賠,只得說讓他們找我今日遇上的主君要賬。”
  主君==蕭玖。
  剛上任就要替手下還債。
  張不知嘿嘿一笑,頗為不好意思的碰了碰蕭玖胳膊,親熱的叫道,“主君,您看……要不您先替我把錢還上?”
  蕭玖……蕭玖好險沒一口氣梗在喉嚨里憋死,他就說怎么自己一進四方議館就聞到空氣里好似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原來是張不知做的好事。
  這廝為了能登瓊英臺,也真是無所不用其及了……
  醞釀了好一會兒,蕭玖才終于開口道,“還多少?”
  張不知抬手比了個數(shù)目,小小聲說了句。
  “……十萬貫。”
  蕭玖聽完,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走。
  “誒?主君你走什么?”
  蕭玖回頭,果斷丟下倆字,“跑吧。”
  說完,不等張不知反應(yīng),整個人就快速溜下瓊英臺。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張不知這狗賊,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坑他一把!
  蕭玖現(xiàn)在就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收張不知為已所用了。
  一直到蕭玖快沒了影兒,站在原地好似發(fā)愣的張不知這才爆出一陣笑,趕緊緊跟其后,一邊跑一邊叫道,“主君等等我!”
  聲音里還有笑聲,不像是逃跑,倒像是私奔。
  一聽身后的聲音,蕭玖是一個頭兩個大,心里只有一個感覺——冤魂索命。
  巴不得張不知趕緊閉嘴,快別叫他主君了,省得被人知道了他還得幫他還債。
  果然,兩人一沖下青云階,底下提燈守著的侍從就趕緊出來攔,卻是率先驚道,“張不知有主君了?!”
  蕭玖趕緊捂住自個兒臉,爭取不被認(rèn)出來。
  十萬貫,真是要他大出血啊……
  這筆錢他可還不起,還是讓張不知自個來吧。
  蕭玖動作敏捷,一個手刀打暈了侍從,而后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跑。
  身后的張不知還在喊,“沒人來追,主君不用跑了。”
  鬼的。
  你不是人嗎?
  張不知不追,蕭玖保證不跑。
  現(xiàn)在回頭,蕭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打死這個剛得的鬼才。
  還是眼不見,心為凈,蕭玖一路跑到山腳下,張不知被遠遠的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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