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坐火車
“耳洞?”周尚嶼摸上左耳,疑惑地聳起眉,“我還打了耳洞?”
順著他的動作,江清野也看了過去,瑩潤軟白的耳垂上確實一個黑點,很小,洞都快長合了。
“你好像很久沒戴了,如果你不想要,就算……”江清野說著,伸手想把耳釘拿回來。
“誰說我不要的?”周尚嶼躲開他的手,“這禮物我就收了,謝啦!”
“嗯。”
又過了幾日,他們都收到了來自l大的錄取通知書,約定好一起去學校。
這天,江清野把周易君單獨叫到了一邊,拿出了一沓錢。
“周叔,這是我找吳剛父母要來的賠償,吳剛答應(yīng)我會在學校承認是他造謠,以后沒人會說尚嶼壞話了。”江清野把錢遞給周易君。
“這……”周易君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有些驚訝,“他們竟然真的愿意給你?那照片怎么處理的?”
“他們會解釋照片是合成的。”江清野說,“當時天色暗,也看不清楚,總之這件事已經(jīng)徹底解決了,這錢是我咨詢了律師后,要來最高的賠償。”
周易君瞪大了眼睛,“你還有律師?”
“嗯,上一屆同學在大學認識的學長。”江清野簡單解釋。
“哦,這樣啊,挺好,挺好……”周易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時間匆匆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開學。
九月三號到六號都是報名時間,周尚嶼和江清野商量后,定下了九月三號的火車票,四號就能到達l城。
九月三號上午,周易君和牧澄一起送他們?nèi)セ疖囌尽?
檢票通道開放后,周易君反復檢查給周尚嶼帶的東西,回頭想再叮囑兒子幾句,就見那臭小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多呆一天都不愿意,就想著早點離開我,是吧?”周易君氣哼哼地說。
“您這話說的,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周尚嶼揚起脖子往檢票通道口望,“您就別傷心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快把行李給我吧,人家都在排隊了。”
“著什么急?快過來給爸爸親一口。”周易君沒好氣地勾過他的脖子,用力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聲音染上了哭腔,“臭小子,記得多打電話。”
“咦~”周尚嶼嫌棄地掙開他,跳到江清野身后,猛擦臉上的口水,“我都多大了,您還親我?”
“再大也是我兒子啊,親一口怎么了?”周易君不服氣地說,說著又想上前去拉他,“我再跟你說兩句。”
“不說了,不說了,有什么好說的!”周尚嶼忙后退幾步。
眼見著檢票通道的人越來越少,江清野一把拉住周尚嶼,對周易君說“放心吧,周叔,我會照顧好尚嶼的。”
“唉,行吧。”周易君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把行李給了他們,“那你們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清野,你雖然不是周叔的孩子,但周叔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心里還是關(guān)心你,別忘了周叔,知道不?”
“嗯。”江清野應(yīng)了一聲。
“走吧,走吧。”周易君朝他們揮揮手,隨后捂著眼睛,轉(zhuǎn)身背對他們。
“來,好兄弟,抱一個。”牧澄也張開手臂朝周尚嶼走過去,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周兄,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望君多保重。”
“滾吧你,戲精!”周尚嶼急忙躲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還不是就再等個十天就來了?”
牧澄成績中等,勉強考了個二本院校,也報了l城的學校,不過開學時間比他們晚了十天。
“嘿嘿……”牧澄笑得猖狂,“被你看出來了,小爺我現(xiàn)在高興著呢,還可以再放縱幾天,誰像你倆啊,急著去投胎!”
“你懂個屁,老子這是先過去熟悉環(huán)境,打入敵人內(nèi)部,才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周尚嶼不屑地說。
“那祝你倆一路順風。”牧澄上前推了他們一把。
終于告別了周易君和牧澄,排隊的人也只剩末尾,周尚嶼急忙跑了過去。身后再次響起周易君殷切的叮嚀,嚇得他加快了速度,江清野也緊緊跟在他身后。
也多虧他們跑得快,才趕在車門關(guān)閉前一分鐘上了車。
周尚嶼背靠車門,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地抱怨,“我爹真的是比那些當媽的還操心,剛才太丟人了,還好沒人認識我。”
江清野輕笑一聲,淡淡解釋:“你第一次離家,周叔也是放心不下。”
“所以我才想早點走啊,在家太無聊了。”周尚嶼說。
“走吧,去找座位。”江清野拿過他的包,往車廂走。
因為怕趕不上,他們隨便找了節(jié)車廂上,上來的這節(jié)車廂距離他們的車廂還有六節(jié)。
車廂里的乘客都在放行李,其中還有很多買了站票的人,足足花了大半個小時,他們才終于找到他們的鋪位。
周易君特意給他們買的軟臥,還是對著的下鋪,上面兩個鋪位都還沒人。
“累死我了。”周尚嶼丟下行李,直接癱倒在床上。
江清野撿起他的行李,把東西都放好,又拿了兩瓶水和兩袋濕巾出來,才在床邊坐下。
“喝點水,擦擦汗。”他把濕巾和礦泉水遞給周尚嶼。
周尚嶼接過,卻沒立刻坐起來,躺了一會才猛地起身,撲倒厚重的車窗邊,興奮地望著外面不斷掠過的風景。
車子已經(jīng)開了一會了,外面其實也沒多美的風景,都是一些野花雜草和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鐵軌,周尚嶼也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好一會兒,周尚嶼才收回視線,撕開濕巾的包裝袋,擦了擦已經(jīng)干了的汗?jié)n,又灌下大半瓶水。
他爽快地喟嘆一聲,又躺下打了個滾,語氣難掩興奮,“終于出來了!”
要是牧澄現(xiàn)在也在一旁,肯定會笑話他像只土狗,江清野卻只是笑了笑,隨后將視線投向窗外。
他也很久沒有坐過火車了,上一次坐是那個女人帶他離家出走時,從l成去往s城,現(xiàn)在他又要回去了。
坐了三小時,火車到了一處經(jīng)停站,又有不少人上車,他們上面四個鋪位的人也來齊了。
分別是兩個家庭,剛好一個是母親帶著兒子,另一個是父親帶著女兒。
看樣子這兩家人也是去大學報名的,說不定和他們還是同一所學校。
整個車廂一下熱鬧了不少,可周尚嶼也煩躁了不少,剛剛那點興奮勁兒都沒了。
車剛開沒一會兒,這兩個家長已經(jīng)打成一片,毫不客氣地坐在江清野床上聊天,搞得江清野只能坐外面的椅子。
周尚嶼是躺著的,且臉色不好,他們剛才才沒坐。
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互相交流著育兒經(jīng)驗,拿著兩個孩子對比,倆孩子都上床玩手機了。
或許是話題都聊完了,天快黑的時候,兩位家長把話題扯到了周尚嶼和江清野身上。
“誒,對面小孩兒,怎么這么早就睡了啊?”那位母親試探性地對周尚嶼喊。
周尚嶼沒搭理,旁邊的父親撇著嘴搖搖頭,一臉厭嫌的樣子,轉(zhuǎn)頭問被他們鳩占鵲巢的江清野,“這是你弟吧?長得挺俊的,咋脾氣這么冷?”
江清野:“……”
“這倆孩子不會都是啞巴吧?”女人問。
“說不定是心理問題,還是別招惹他們了,一會兒惹不高興,說不定還要打人。”男人撇撇嘴說。
江清野皺眉,正想說點什么。
“能不能閉嘴?!不能就滾出去說!”周尚嶼不耐煩的聲音先一步響起,“還有,老子是不是啞巴,主要是看你們是不是聾子!”
那兩人被嚇得一愣,男人臉色不快,指著他,“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說話?”
“別他媽指我!”周尚嶼一掌拍開他的手,“老子生下來就這么說話,我爹媽都不管,要你管?”
“沒教養(yǎng)的東西!”男人狠狠瞪他一眼。
女人在一旁勸他,“算了,算了,你剛不還說……”
“我沒教養(yǎng)?你倆多有教養(yǎng)啊?”周尚嶼故作兇惡地瞪大雙眼,“占著我哥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你倆問過他意見嗎?”
“嘿,你這小子……”
男人還想再說點什么教訓周尚嶼,旁邊的女人突然拉了拉他,小聲道:“誒,你看他的眼睛,顏色是不是不一樣?”
聞言,男人擰著眉往前看了看,隨后驚恐地往后仰:“還真是,別是什么妖怪吧?”
車廂燈光昏暗,剛才他們又沒注意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小孩兩只眼睛顏色不一樣。
周尚嶼冷笑一聲,“我們要是妖怪,那你們就是剛從棺材里跳出來的僵尸!”
他話音剛落,坐在對面的江清野突然站了起來,對那兩人冷淡道:“讓開。”
中年男人本想教育周尚嶼幾句,聽見江清野的話,又把矛頭指向他,“憑什么啊?我們坐一下怎么了?”
“這是我的座位,如果你不起來,我只能動手了。”江清野面無表情地說。
男人憤憤不平地看看江清野,又看看周尚嶼,還是站了起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坐就不坐!”
見男人的站起來了,那女人也連忙跟著起來了,一起去了走廊上的座位坐,用自以為別人聽不見的聲音繼續(xù)嚼舌根。
周尚嶼煩得不行,偏偏還不好在火車上打架惹事,免得耽誤去新學校報名,只好起身拿了一桶泡面離開。
江清野余光一直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起身,也坐了起來,問:“去哪?”
“泡面。”周尚嶼頭也不回地說,刻意放大聲音,“誰要是不經(jīng)允許坐了我的床,先幫我記著,回來我再收拾!”
路過走廊,倆中年人立馬噤了聲,欲蓋彌彰地說了幾句廢話,周尚嶼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到了車門口,周圍終于安靜了些。
周尚嶼看了會兒窗外的夜景,腿有些木了,收回視線準備回去。
快經(jīng)過廁所時,他前面還有一個人,應(yīng)該是在等廁所。
廁所門正好打開,里外兩人錯身而過,周尚嶼停在原地等待。
突然,他看見了什么,目光一頓。
如果他們看錯的話,站他前面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個小偷,利用錯身的間隙偷了剛出來那人的東西。
廁所門合上前,小偷也發(fā)現(xiàn)了周尚嶼的視線,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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