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宸曉發病到確診，連續幾天了，終于見到她笑了。

        再跟張棟秀說了幾句，唐洛顏去了無菌病房。

        宸曉的狀況時好時壞，好不容易把燒退了一些，血壓又有些不穩，唐洛顏給調了一下用藥。

        把現用的西藥全部換成了中藥，輸液量也調在微量范圍內。

        “……老大？”宸曉昏睡的太久，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模糊的看著眼前的人影，“我……還活著？”

        唐洛顏忙著調節儀器上的數值分配，輕嗯了一聲，“死不了。”

        “還有多少時間？我爸媽呢？我弟弟呢？他們怎么還沒來……”宸曉勉強挪了挪，不住的往門口方向看，“給他們去信了嗎……”

        “今晚能到。”

        “這么久……我還能撐到那時候嗎？老大……”

        唐洛顏目光繞過儀器屏幕，看著宸曉，果斷給出一個字，“能。”

        宸曉無力的長嘆一聲，斷斷續續的囑托遺言。

        這是唐洛顏第二次聽他說這些了，她耐著性子聽了兩分鐘，找到個合適機會才開口，“找到辦法了，再撐三天，你就沒事了。”

        不能說三天后一定痊愈恢復，但找到合適的用藥緩解病情還是可以的。

        唐洛顏從不說沒譜的話，更不會在病情上拿空話忽悠人，這點，宸曉是很清楚的。

        但他還有些不確定，“真的？你沒騙我？我真的……不會死了？”

        就沖這個能叨叨的勁兒，唐洛顏懷疑他已經有些恢復了。

        她還有事，不能久留，臨走前想到什么，唐洛顏回眸再看了宸曉一眼，問，“各類的研發藥你手上并不缺，怎么從來沒見你用過？”

        “那是藥啊，”宸曉虛弱的嘆著氣，“是藥三分毒，我好好的亂吃藥干嘛？”

        這不算正面回答。

        唐洛顏再問一句，“那你生病的時候呢？”

        頭疼腦熱，偶爾受傷，這都是很難避免的。

        宸曉聲音飄忽的道了一句，“……舍不得，那都能留著賣錢，我吃了算怎么回事……”

        唐洛顏就沉默了。

        好，愛錢不惜命。

        目送著唐洛顏出了病房，宸曉遲鈍的大腦才運轉起來，自己得病和研發藥有什么關系？

        就在唐洛顏準備為宸曉的病情做下一步計劃時，姜延佐這邊也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國內，寧城。

        中午十二點半。

        姜延佐一個人靠在病榻上，面前支著小餐桌，上面擺著一份豐盛的午餐。

        鰻魚香嫩彈滑，蚌肉色澤香醇，沙拉配著黑魚子醬，意面也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姜延佐剛要拿起餐叉，病房門咔嚓一聲推開了。

        抬起頭，看到陸續的醫生們走了進來。

        不多時，呼啦啦一群白大褂站到了病床旁。

        打頭的正是裴廣岫。

        “別吃了，來，躺好了，”裴廣岫先開了口，偏頭再對周圍說，“這就是確診了錐蟲病的患者，俗稱F洲錐蟲病……”

        周圍有的醫生拿本子記錄，有的拿錄音筆，儼然一副臨床聽講的架勢……事實上，他們也都是本院神經科實習醫生，對裴廣岫院士的大名仰慕已久，這段時間也觀摩過幾場手術，受益頗多，現在更是一次難得的好機會，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生怕錯漏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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