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勝之不武
第一十八章 勝之不武
我們一行人一路走到皇宮中,兩側站滿了西銘國的民眾。
“這就是那謝家女?果然是國色天香啊,難怪要送來和親?”
“你懂什么?送來和親不過就是個玩意,還真以為是什么公主呢?”
“聽說她父兄和謝家的將士都被抓起來了,她這是來救人啊,哎,這么漂亮,可惜了!
原來不讓我們坐馬車入宮,訓馬還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辱。
謝思意始終高仰著下巴,并未看周圍眾人,好似也沒聽到他們說的話。
可我看到她緊握韁繩的手,就知道她并沒有表面那么平靜。
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孩子,哪里能真做到心如止水?
我擔憂地抬頭看著她,她低頭看向我時,眼眶發紅,卻始終沒有一滴眼淚,我則是對著她笑了笑,她臉上委屈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又變成了一副堅毅的模樣。
我和另外兩個婢女也和她相同模樣,一步步走進到了皇宮門口。
落雨扶著謝思意下馬,一個皇子模樣的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老四,這就是謝家女?果然是個美人坯子,若是……!”
他的話音剛落,我已經抽出匕首將剛才那馬頭直接斬落,血朝著那人和水成瀾噴濺而去,噴了兩人和迎接的宮人一身血。
“混賬東西,竟然敢在宮門口斬殺陛下賜的良駒!”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直接朝著我破口大罵。
我卻就著他的衣服擦了擦匕首,“西銘國原來已經窮困,不過一匹野馬也要御賜!
“這畜生險些傷了公主殿下,在我南堯早就該斬殺,這還是公主仁慈,才能留它至今,你們若是覺得這是寶物,那便拿回去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們陛下是要將其拼好,還是烹了!
一旁的侍衛已經朝著我圍了過來,我這才知道剛才說話的是二皇子水成沐,他正命人要凌遲了我,真是沒創意,和他那個四弟想法都如出一轍。
而此時一個風度翩翩的皇子走過來,身后還跟著個冷面的男人,看著也是皇子的打扮。
“這位姑姑說笑了,西城國怎會送野馬去接公主?這怕是哪個不長眼的故意欺辱,放心,本宮必然會為公主討回公道!
這皇子始終笑著,我心里只想到四個字——笑面狐貍。
“我是太子,這是我三弟水成淵,既然能在這宮門口遇到也是緣分,若是不介意,本宮和三弟帶合懿公主入宮,如何?”
太子溫文爾雅,三皇子不茍言笑,這倆人聽說是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處,自是統一戰線。
謝思意微微揚起下巴,“那就有勞了。”
一路上有了太子和三皇子,反倒是順利了不少。
而來到了大殿之上,謝思意還是不免緊張起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父親和幾個表兄都赤騍上身被捆綁,幾個人全部跪倒在地時,她踉蹌幾步,險些摔倒。
我則是馬上扶住她,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公主,莫怕!
她也回握住我的手,然后用力點頭。
可我們沒走近一步,都覺得異常沉重,將軍身上全都是傷痕,還有難聞的氣味,我太過熟悉這腐肉的氣味,怕是這幾個人都受了酷刑。
我忽然有些感慨自己有先見之明,那日到底還是從藥塵那里搜刮來了幾顆仙丹,保住這幾個人的性命不成問題。
謝思意的目光只在幾個人身上停留一瞬,然后就恭敬對著西銘國皇上行禮,“合懿公主謝思意參見皇帝陛下!
她抬起頭時,我明顯感覺到老皇帝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原本趕路一個月,她的神色的確有些疲倦,可也難掩美貌,她不卑不亢,同樣也得了老皇帝的青睞。
我斷沒有想到西銘國的皇上如此蒼老,而且死氣沉沉,再看向公主殿下的媚眼彎彎,我微微垂眸,怕是她這計劃完成時間要提前了。
當初西銘國就說要和親,可沒說是皇子和公主,還是皇上和公主。
老皇帝命不久矣,若是少了奪嫡的過程,她想當太后也不是什么難事。
再看一旁對她笑得一臉溫柔的太子,我又覺得或許當個太皇太后都不成問題。
這一場接風宴辦得隆重,所有歌舞都異常好看,若不是中間有謝將軍幾人,怕是任誰都有心思多看看。
忽然,二皇子狀似喝多,跌跌撞撞走到中間,然后牽起謝將軍脖子上的鐵鏈,“父皇,這些個歌舞有什么意思?想必合懿公主還沒見過這訓狗,聽說你那婢女很會訓馬,那看看本皇子訓狗如何?”
說著他就將酒壺里的酒都灑在了謝將軍身上,他本就有傷,此時白酒刺激只能死咬著嘴唇,只發出了幾聲悶聲。
謝思意剛要起身,就被我死死按回到位子上,這時候就是比毅力,若是想這些人都活,就要有籌碼。
被我一按,她深吸幾口氣不再去看謝將軍,而是看向皇上,“陛下,既然說好和親,我人也來了,金銀財寶也清點過了,為何還不放人?為何要讓二皇子如此羞辱我父兄?”
“成王敗寇,公主殿下不會沒讀過書吧?”
二皇子不斷叫囂,謝思意冷嗤一聲,“我只知道言而有信,言而無信非大丈夫所為,難不成要這天下人嗤笑西銘國都是小人行徑?”
此話一出,大殿里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皇帝瞇起眼睛盯著謝思意半晌,最后才輕笑出聲,“公主說的有理,可我那兒子說的也不錯,成王敗寇!
“你!”謝思意剛要說什么,再次被我拉住。
我上前盈盈一拜,一瞬不瞬地盯著皇帝,“陛下,若是兩國交戰,謝將軍技不如人,我們自然無話可說。”
“可若是貴國借助某些力量,即便贏了也并非真本事,用我南堯國成仙之人對付南堯軍隊,陛下還真是——勝之不武!”
我再次看向謝將軍和幾個小將身上的傷痕,那分明就是任素素寒霜劍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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