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回溯
情之一字,圣人難免,何況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寧疏影。
我不知該怎么說,索性轉過身拉起瘦猴攤主鉆入一輛警車,他皮外傷受得不輕,雖然清晨的毒打沒有造成傷口,但渾身遍布了烏紫淤青。我歉疚的道:“老茍,這段時間麻煩你了,總算是結束了邪派的臥底生活。”
“嘿嘿,不麻煩,巴不得多幾次呢。”瘦猴攤主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他搖動手中浙三驢的銀行卡,“分分鐘幾十萬上下。”
“貪財的一比。”我笑罵道,想起浙三世家就頭疼,本打算奪回九霄琴換來一窩殺手盟友,結果撫琴女攜琴逃離,事情只能暫時擱淺。約過了五分鐘,所有武警準備就緒,寧疏影將制冷嬰兒車連同“月神之子”搬到汽車后湘,我們踏上了返回天南的歸途。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抵達了城西的d.i.e。
搗毀了邪派,手頭要忙的事情很多,我暫時把瘦猴攤主交給林婉婉幫忙療傷。武警戰士們紛紛把繳獲的裝備卸到院子內,驚得防暴守衛眼皮狂跳。
武云峰錯愕的道:“凌宇,多日不見,你這是領著周隊麾下洗劫軍營了?”
“哪里的話,滅了一個武裝的邪派。”我打著哈哈道,聊了幾句。大部分第五中隊的武警回去了,僅留下跟隨周振宇駐守d.i.e的二十名。然后我與寧疏影來到辦公室,他整理著需要更名的證件。老蔣抱著巴雷特,拿著干布,他像對待愛人般細心的擦拭。閑來無事的匡正,倚在桌子前拿起一柄寒鐵飛刀把玩。
連佳敏、葉婧、楊重關押在二樓的雜物間,有五名防暴守衛看守。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我掃了眼號碼,竟然是裴奚貞的,我拎起話筒道:“頭兒,你消息可真靈通,我才回來,啥事啊?”
“大的的!”心晴哀怨的道:“是我啦!”
我心頭一暖,由衷感激道:“晴晴,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聯系到林大腳,恐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救了好多叔叔的命!”
“告訴你個秘密哦。”心晴特意啞著嗓子,她神秘兮兮的道:“我摸到誰死前碰過的某些東西,就有幾率夢到所留下的死亡訊息,重現兇案發生時的場景。有的時候夢不到,有時候可以,我也想不清楚為什么,不過真的好嚇人啊,抱抱我……”
“你怎么發現有這個本事的?”我疑惑的道。
心晴喝了口水,她抱怨的道:“前天,我走路的時候,摸到了一塊石頭。當晚做了個夢,三年前有個姐姐死在了這條街,這塊石頭是她拿起來打過歹徒的。睡醒后我和新爸爸說了這件事,他查完的確有件案子與我夢到的一模一樣,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完全吻合。昨天蔡叔叔來我家玩,新爸爸叫我把兇手的特征詳細的說了遍,沒超過四個小時,就破案了。緊接著我買糖的時候,又摸到了便利店的門,昨晚夢到了五年前,一個哥哥在這買完東西回到家,他被正在盜竊的小偷從六樓推落陽臺,摔死在便利店門口。新爸爸再次查了下,當時確實有起自殺案……今天蔡叔叔上午抓到了真正的兇手,翻案給破了。新爸爸擔心我害怕,所以送了我一副很漂亮的手套,他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別和你說……哼,我和大的的關系比跟他好,肯定告訴你!”
“摸到遺物……”我張大了嘴巴,這是死亡巡使逆聽《洗心經》之后的能力增幅嗎?先前她夢到的僅為隱晦的死亡訊息,聯想力不高的人憑借她手繪的圖很難破案,頂多能知道遇害者的死法和突破的關鍵點。時至今日,解除了負面影響,不但能預測未來,她只需要觸碰死者遺物,竟然能夠重現兇案情景,憑此回溯時光!我不可思議的道:“晴晴,你注意點,那些場景挺血腥的,看多了不好,往后你時刻戴好手套,最好別亂摸東西,乖。”
心晴乖巧的道:“知道啦!”
“等有空了找你玩哦,我這邊……”我猶豫的道。
心晴搶過話頭,她了然的道:“你很忙嘛,我當然理解,不打擾你咯~~~天熱,新爸爸帶我去游泳。”
掛掉電話,我凝思良久,小蘿莉的能力幾乎是為破案而生,我并不打算利用,特殊能力哪怕對她沒了害處,但身體年齡太小,不宜感知過多的兇案。裴奚貞有意隱瞞,我裝作不知道便是,盡量憑借自己的能力辦案,等實在是絞盡腦汁也處理不了的時候,再倚靠心晴。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我道了句“請進”,是周振宇,他匯報道:“凌宇,逮捕的邪派成員和二十二名受害人均已送到天南監獄,可是他們喪失了行動能力,監獄方面讓我問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明天中午前,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差不多就自然的好了。”我推測的道,長孫如玉說過,服用混有無骨散的水,二十小時之內動彈不得,她的意思是說過期將會失效。
周振宇點頭道:“我知道了。”他退出了辦公室。
晚上八點,老蔣和林慕夏返回d.i.e,此外,還帶回了一個人,是楊楠這個小黑妞。我給重案二組的唐然打了通電話,拜托他盡快把高二九班幸存的五名學生找到并帶來d.i.e。現在主要涉案人員全部到齊,我們決定開始審訊。林慕夏提前便準備好了審訊材料,我押著楊楠,跟匡正來到審訊室,寧疏影和老蔣把連佳敏、葉婧、楊重扛了進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還是d.i.e頭一次給嫌犯躺著實施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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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瞬間人滿為患,我先是開啟了攝像設備,然后和林慕夏伏在桌前。三個中了無骨散的邪派高層舌頭不怎么好使,所以老蔣找來個紙杯,我散了點解藥,分別接滿水喂著二女一男灌入肚子,很快,仨人恢復了一些行動力,好像是中毒過久的緣故,身體仿佛生銹的機器,動作極為生硬,只能躺在冰涼的地面。
“凌宇,你覺得先從誰開始?”林慕夏望著前邊的四個人道。
我分析了下形勢,提議的道:“按照事件發生的順序來吧,先問十六中的滅班慘案,因此審楊重父女。這件事一直處于輿論的風口浪尖,盡快搞定也算是給大眾一個交代,還能挽回咱們警方的形象。”
“嗯,和我想的一樣。”林慕夏抬起頭,她看向楊重、楊楠道:“天南市城北十六中的高二九班集體墜亡一案,是不是你們策劃的?”陣嗎莊號。
楊楠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她眼神驚懼的道:“不……不是。”
“不是。”楊重一口咬定道。
拾起筆,我按住紙張冷笑道:“呵……你們說不是就不是?匡正,請你把案發前發生在議事閣的一幕,仔細的講清楚。”
“這件事情,是楊重提議的。”匡正花了三分鐘,將之前與我說過的重新講了一遍,楊重起初是自投兩票,沒能成功,隨后把連佳敏拉入己方,達成了3:2的投票結果,拜月派主拿連佳敏家附近的一家精神病院做嘗試,導致了六名精神病患者發狂撞墻自殺。接下來,拜月派主親力而為,使目標班級大部分學生連同音樂教師“被自殺”。
但有個唯一的疑點,作案手段尚不明確,因為案發時的視頻顯示,狐貍精并沒有現身于案發現場,簡直是悄無聲息,顯然她勾魂攝魄的方式與下午在總壇的彈唱有本質的區別。
“咚、咚、咚。”
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響聲,寧疏影拉開門,是重案二組的幾名警員和五名幸運者。我先讓唐然把人領了進來,然后叫這些重案二組的刑警暫時去二樓休息室等待。分別打量著這五個垂低腦袋的學生,我指著小黑妞,淡淡的問道:“今天找你們來,沒別的意思,在你們班同學遇難之前,楊楠有沒有旁敲側擊的告訴你們那天的那節音樂課別來?”
“我惹了事,怕班主任難為我,猶豫不定的時候,楠姐建議我裝病在家。”
“楊楠說,給我倆在網吧辦了個會員。”
“嗯。”
“沒有,那天我真的生病了。”
“我一直想買個手機,楠姐那天說商場有個限免活動,我蹺課去了,最后沒找到地方,我就跑去上網了。”
這五個學生回憶了半天,分別說清楚了沒上課的誘發原因。先前警方沒有往這方面考慮,所以沒能早點注意到楊楠,其中四個人接到過她的“通知”,觀此情形,僅有一人是真正的幸運兒!
事已至此,楊重徹底兜不住了,他不得不承認的道:“確確實實是我發起的決議,不過案子并非我做的,真正的兇手是派主!”
“背后的主謀是你們父女,這就夠了。”林慕夏冷哼了句,她凝視著楊楠道:“勸你們能配合點,老實交代吧,為什么要針對你的同學。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好好聊開了,心平氣和的來解決多好,然而卻想動用極端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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