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蒸餾酒精
李時珍聽羅禹這樣說了,才收回目光,伸手幫張媛把脈,過了一會才點頭道:“已無大礙,不用過血了,小娘子,幫忙好生照顧。”
金娥忙點頭,來到張媛身邊,替她擦拭滿臉的汗水。
羅禹松了口氣,將針頭從手上拔了出來,血管還往外冒血,忙用麻布按住針口,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坐到凳子上,喝了兩大口水后就閉起眼睛休息。
張媛那里的針管不用擔心,李時珍會處理好,現在唯一有點擔心的是金娥這小姑娘,從她崇拜的眼神中,似乎把羅禹當成了神仙。
不顧還有點頭暈,開口說道:“先生,您可知人體血液分幾種型號?”
幫張媛處理好針口的李時珍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緩緩說道:“老夫只知父母之血可與子女之血相溶于水,與其他無親緣之人的血不相溶,這就是民間滴血認親的依據,至于你所說的型號,老夫從未聽聞,醫書上也沒見記載。”
“得,又得當一回普及老師了,希望我的這點淺薄知識能給您老人家啟發,救助更多的人命吧。”羅禹心中這樣想著,口中卻道:“晚輩家里有一本書上記載,人血大至可分為‘甲、乙、丙、丁’這常見四類。”
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好讓坐于一旁的李時珍記錄,見他已寫完,說道:“先生,不如交由晚輩寫好后再一起給您參考?”
李時珍卻道:“你說吧,老夫寫一遍記得更清楚!”
羅禹不再勉強,接道:“甲型血對應輸入甲型血,乙型血對應輸入乙型血,丙型血比較特殊,它只能輸丙型血,卻能輸出到另三種常見血型。丁型血亦一樣只能輸入丁型血。”
李時珍記好后才道:“你如何分辯這四種血型?”
羅禹苦笑道:“不瞞您說,晚輩現在沒有工具也無法分辯,只知自己是丙型血,所以說只要張媛不是罕見的特殊血型,晚輩都能給她輸血。”
李時珍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剛才所說特殊血型又是哪幾種?”
羅禹道:“比較罕見,百萬人中難有一兩個,如果是他們受傷流血過多,找不到相同血型的話,就只有等死了。”
李時珍又記于本子上,想了想道:“你又是如何得知一個人流失多少血才算失血過多?”
這老夫子快把羅禹僅有的一點存貨掏干凈了,還不罷休,唉,算了,就當給華夏醫學一點貢獻吧,全部說出來讓他們醫者去研究好了。
沉吟了一會,才道:“一個成人血量約為五碗,就是我們裝菜的大碗,當流失血量達一碗以上三碗以下時,都屬于失血過多,救治及時的話有機會能活下來。”
李時珍問道:“三碗以上就沒救了?”
羅禹苦笑道:“確實如此,神仙難救,晚輩見她還能呼吸,所以才不惜冒險給她輸血。”
李時珍又想到一個重要問題:“人體血液是有定量的,流失的血液如何能補得回來?”
羅禹笑道:“人體奇妙著呢,我們的脊椎有造血功能,流失的血液它會慢慢創造出來,維持人體日常所需。”
李時珍又問道:“如此說來,斷肢之人亦能當輸血者?”
羅禹道:“只要適量,誰都能成為輸血者,但有隱患,有些病癥會隱藏于血水之中傳給受血者,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在無法驗證輸血者是否有疾病的情況下,晚輩不建議用此方法。”
李時珍還想再問,張媛已悠悠醒來,金娥聽到他們的對話,已明白其中緣由,雖不如想象中美好,但還是佩服羅禹的淵博學識。
她見張媛醒來,忙叫道:“李叔,她醒了!”
李時珍顧不得再問,放下筆就走了過去,觀察了一會,說道:“好了,小娘子幫她換一身干凈的衣服,床板也換了吧!”說完就拉著羅禹往外走。
兩人剛出了門,外面就快步走來一個身穿黑甲的將軍,羅禹見到來人,開心道:“牛叔,好久不見!”
邊說邊迎了上去,來不及行禮,牛進達就哈哈笑道:“你小子,好久不見!”
長孫無忌也快步過來,朝牛進達行禮道:“見過牛叔!”
牛進達揮揮手,將一封信交給他道:“無忌小子,你媳婦托老夫給你帶信過來了,你先拿去看,晚上一起喝兩杯。”
長孫無忌笑著接過信,道:“謝過牛叔!”就退往一邊拆信去了。
羅禹將李時珍介紹給牛進達,兩人又寒暄了好一陣,李時珍才被叫去換藥,兩人惺惺相惜,讓羅禹忍俊不禁。
牛進達拍了一下羅禹的頭,笑罵道:“這位民間神醫老夫仰慕已久,跟他多聊幾句怎么啦?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老夫幫你了?”
羅禹求饒道:“牛叔,小侄不敢,您一路鞍馬勞頓,先請進去喝杯茶,剛好有一事想請教呢!”
牛進達道:“這還差不多,帶路!”
兩人說著話來到校尉府,羅禹泡好茶端給牛進達后笑道:“牛叔,唐公為何將秀寧召回太原?”
牛進達喝了口茶,怒道:“你是真的傻嗎?秀寧回太原當然是為了你啊!”
羅禹愕然道:“小侄是真不知道其中原由,還請牛叔解惑!”
牛進達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小子,怎么對人情世故一點不懂?唐公召秀寧回去,就是要你到太原去提親,你見過未成親的夫婦一起回娘家的?”
羅禹這才明白三個女孩為何不告訴他原因,李秀寧看完信后那嬌羞的模樣就該猜到是這方面的事情,自己還傻不拉嘰的問人家。
真該打,難怪公孫小妹說出那番話來,不過這好像也不能怪羅禹,他又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習俗,以至于現在被牛進達罵得不敢回話。
牛進達罵了兩聲后,語重心長道:“李家世代貴胄,秀寧又是巾幗豪杰,你們兩情相悅,能喜結連理,老夫當然樂見其成,當此亂世,人命如草芥,秀寧又是將軍身份,難保以后還會征戰沙場,你可否想好了與她攜手共度余生的準備?”
羅禹有點恍惚,說句實話,來這個時空之前,從沒有想過會經歷這么殘酷的事情,跟李秀寧在一起這些日子,幾次死里逃生,好運總有用完那天。
如果再繼續征戰下去,萬一某一天李秀寧或自己犧牲,留下的那個肯定痛不欲生,就像他原來時空的柴紹一樣,整日郁郁寡歡,最后在思念中咽下最后一口氣,終年才五十。
此刻牛進達問起,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喃喃道:“牛叔,有沒有可能我們成親后不再上戰場?”
牛進達剛想回答,夜襲蒙古軍營的李世民就急匆匆跑了進來,也不向牛進達見禮,拉著羅禹就往外走,口中急道:“于東為了救我,被炸成重傷,你快跟我去看看!”
羅禹一聽,也不再問,忙跟著李世民朝廂房走去,剛進門,李時珍背著藥箱也到了。
于東背上全是被火藥燒傷的痕跡,紅白相間,一看便觸目驚心,李時珍沒見過如此傷勢,只得先以銀針護住于東心脈,然后再著手清創。
羅禹一時也不知怎么辦了,現在沒酒精,沒辦法消毒。
忽然腦中一閃,對了,酒精,牛進達應該有帶酒過來,把酒精提練出來應該沒問題吧,想到這里,對李時珍道:“先生,您先穩住他心脈,晚輩去找些清創藥過來。”
也不待李時珍回答,大踏步去找牛進達要酒,提練出酒精還需要些時間。
恰好牛進達也出門想過來看看,兩人相遇于門口,羅禹行禮道:“牛叔,您帶了多少酒過來?”
牛進達一時也有點不明所以,見他問起,便道:“不多,只有五壇,怎么,你想喝酒?”
羅禹忙道:“麻煩您讓他們將酒全部送到此處,小侄急需。”說完就轉身命令一名松塔守軍在天井里搭大灶,抬兩個大鍋和一個圓澡桶過來。
蒸餾酒精很容易,但現在工具不是很趁手,只得隨手拿過一根手臂粗的竹子,從中劈開,將中間的竹節打掉,然后泡在開水里消毒。
人多好辦事,羅禹搞好竹子的同時,松塔守軍已將全部所需送了過來。
其他事情羅禹不能假手于人了,有告訴別人的工夫,自己都做好了。
按竹子的寬度在圓澡桶的中間部位開了一個斜口,一是固定竹子,二是蒸餾出來的酒精可以順著竹子流入與竹子連接的容器。
澡桶底部是要去掉的,忙這些之時,早叫軍士提來冷水,將酒全部倒入下面大鍋中。
再將澡桶用開水淋過兩遍,放置于倒滿酒的鐵鍋之上,固定好竹子,叫來兩名軍士將洗涮干凈的另一個大鐵鍋抬到澡桶之上放好,加入半鍋冷水。
一切準備就緒,下面已燃起熊熊大火,羅禹又找來一個大碗,來到竹子末端接酒精。
很幸運,不大一會就有蒸餾水滴落下來,前面的半碗不能要,雜質太多。
這個時候釀造的酒都是以高粱、麥子為原料,只是發酵酒,度數不高,但卻是蒸餾高度白酒的最佳原液,淀粉很足。
火很大,烤得周圍熱浪滾滾,羅禹全心全意的接著酒精,一碗已快滿了,叫過來一個軍士,讓他搬過來一個凳子,放好碗接著收取酒精。
嚴格意義來說這不是純粹的酒精,只是高度蒸餾酒,但已能當醫用酒精消毒用,拿來清創是完全沒問題的。
將一大碗酒精端給李時珍,說道:“這是清創藥水,您用布粘上試試。”
又轉頭對神志已模糊的于東道:“有點痛,你忍一下!”
于東勉強點了點頭,還沒準備好就慘叫一聲,原來是李時珍已開始用粘了酒精的布開始幫他擦拭那恐怖的燒傷。
李世民看不過去了,于東第二聲慘叫還沒叫出來,就被他直接敲暈過去。
這種鉆心之痛羅禹知道,這還不是真正的高純度酒精,但直接觸碰到傷口,痛起來也難受。
羅禹不忍再看,于東這背傷注定會留下傷疤,搞不好會影響以后的生活。
特戰隊又遭重創,看來真的要成立善后的機構了,不然后續受傷、犧牲的人多了,他們的家人生活會很麻煩。
蒸餾還在繼續,上面鍋里的水已變熱,又命人加了半桶冷水下去。
李世民跑出來端了兩碗酒精進去,羅禹才命令用酒壇接酒精,接滿后封壇保存。
這一通忙碌下來,已到申時末,天已漸漸黑下來,在收集了滿滿一壇酒精后,李時珍終于拖著一身疲憊走了出來。
羅禹不敢問,只期望他能說出好消息,于東家里只有一老母、一妻、一幼兒。
見到李時珍欣慰點頭,羅禹才放下心來,高興的來到牛進達面前:“牛叔,謝謝您的酒!”
牛進達笑道:“無妨,你小子得賠老夫幾壇這樣的烈酒,好濃的酒香啊!”
羅禹這才想起高度數的蒸餾酒出現,會讓許多酒鬼趨之若鶩,欲罷不能。
李時珍卻不合時宜道:“這東西老夫全部要了,你們想喝酒,需另想辦法。”
得,一個為了喝,一個為了醫,希望他們不要吵起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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