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璟之，幫我們出去。不然我們就死在這里了。出去之后，一定報答你。”

        權璟之眉梢一挑，司寧又道：“但是別想以此讓我留下，除此之外的事。”

        權璟之眉頭輕蹙，目光轉向穆璟和，沉聲道：“你求我。”

        他突如其來的惡劣讓司寧一愣，穆璟和冷哼一聲，“我不……”

        “求你。”司寧干脆道，抬頭看著權璟之，“我求你。”

        權璟之一怔，低聲道：“你不用求我。”

        我巴不得和你有聯系。

        “司姑娘，別求他啊。”穆璟和有些崩潰，“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司寧嘆了一口氣，“雖然說出來傷了你的心，但我還是得說，他不幫忙，我們出不去。不然你能帶我們出去？”

        穆璟和剛想開口，司寧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信不信，你的人都被他弄走了。”

        穆璟和閉嘴了。

        看著權璟之的眼神哀怨得很。

        司寧可顧不上這么多，見他不情不愿地，一把抱住他的腰想將人帶出去。

        “阿寧，別管他。”權璟之說著拋下另一根繩子，“他自己能爬上來。”

        穆璟和面色難看，司寧心中暗罵他自作自受。

        “權璟之，多謝………了。”

        司寧頓住了，因為一上來就看見權璟之的眼睛紅得嚇人。

        “你，你怎么了。”

        權璟之沒說話，只死死盯著自己。

        司寧打了個冷顫，她貌似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吧？

        權璟之緩緩向她走過來，輕聲道：“我以為，你又離開了。”

        司寧心中突然一沉，權璟之這般脆弱難過的模樣，她突然很不想看見。

        所以連他輕輕抱住自己，她都沒有反對。

        “阿寧，府上的事我都處理好了。你不要離開了。”權璟之聲音很輕，帶著夜里的微涼。

        和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指不同，隔著春衣，都能感受到灼熱。

        司寧看著夜色昏暗處，喃喃道：“你有沒有……讓我失望？”

        明顯地感覺到身上人一愣，權璟之語氣中帶著些許快意，“沒有，沒有！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失望了。”

        司寧說不上來如今是什么心情，她只隨心而動，垂下的手慢慢抬起。

        即將觸碰到權璟之的時候，一道驚雷炸來。

        “二哥，也該差不多了吧。”

        二……二哥？！！

        司寧動作一頓。

        誰，穆璟和在叫誰二哥？

        他娘的總不能是在叫自己吧！

        所以穆璟和其實是……

        穆璟和，權璟之，權璟和……

        司寧見鬼一般地渾身一抽，猛地推開權璟之。

        “你是……你是皇子？”

        穆璟和展顏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應當算是皇子。不過早就和宮里的人沒了關系。所以是不是也無所謂。”

        權璟之不悅地盯著穆璟和，“怎么，都這么久了，還以為你忘了你是誰。”

        穆璟和笑得輕佻，眼中卻沒有笑意，“怎是啊，這么久了。如果不是二哥執意要和我爭奪喜愛之人，恐怕司姑娘永遠都不會知道。”

        司寧心中發堵，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涌上心頭。

        都是皇家人，都他娘的是皇家人！

        “阿寧，”權璟之注意到了司寧的情緒，解釋道：“這件事本身就只有寥寥幾人知曉，更何況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

        “二哥，”穆璟和笑道，拉住司寧另一只胳膊，“沒看見司姑娘對你臉色都不好嗎？”

        “我對你臉色也不好。”司寧冷聲道，“你們兩個，都松手！”

        穆璟和面色委屈。

        司寧不慣著他，“你如今說出做什么？一直瞞著我，興許我還能……”

        “不，你不會。”穆璟和低聲道：“就算瞞著你，你也會離開。”

        司寧眉頭一皺，她本就該離開。

        穆璟和抬頭笑道：“你我自幼相識，我們才是青梅竹馬。所以我才是最適合你的。”

        “砰”地一拳，權璟之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臉上，“閉嘴。我與阿寧尚未和離，你如此行事，有為倫理綱常。本王今日就替父皇除了你這個禍害。”

        司寧眉梢一挑，這兩人怎么突然干起來了。

        她四處看了看，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

        “權璟之，”穆璟和搖搖晃晃站起來，表情是司寧從未見過的陰鷙，“你以為你有什么資格說我？一把刀而已，勸你還是和我一樣，好好在民間做一個逍遙快活人。你這樣無趣的人，怎么能給人帶來幸福？”

        他說著冷笑一聲，“說起來，司姑娘雖說是你的人，我于情于理是該喚作一聲皇嫂。可若不是你插足，恐怕司姑娘就是你弟妹……噗！”

        權璟之一拳砸過去，“穆璟和，閉上你的嘴。你以為你就高尚了？如今你坦白身份，是打得什么心思，以為本王不知道么！”

        穆璟和轉頭看向司寧，后者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們互毆。

        也可以說是權璟之單方面的毆打。

        穆璟和對著她扯出一個笑容，“是啊，我想用當年父皇的愧疚，換一個娶親的機會。我一定會娶到司姑娘。”

        “你做夢！”

        司寧怔愣住了，穆璟和要娶自己？！

        “你才做夢！權璟之！”穆璟和吐出一口血，“司姑娘要得是自由，你能給她想要的？端王府如此狹窄的地方，你憑什么限制住她，她的天空遼闊，你憑什么將她縛之院墻！”

        權璟之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

        司寧看著夜空，酒已經完全醒了。

        方才趁著他們打架溜了出來，她不由得搖頭一笑，“自由么？哪里才是自由呢？”

        穆璟和為什么，總以為很懂自己呢？

        走下山坡的時候，匆忙的腳步聲從后面傳來。

        她沒有回頭，自顧自向前走，“你也聽見了，我想要的是什么。不過對我而言，誰都是束縛。所以最好就……”

        腰上突然一緊，司寧停下了腳步，權璟之的聲音悶悶地，“方才你是不是差點抱我了。”

        司寧想扯開他的手垂下，沒有說話。

        從桑古再遇開始，司寧就很少見到權璟之從前的霸道冷漠的模樣。

        在自己面前，總是帶著求而不得的失落，和反復失敗的心酸。

        她貌似，并不開心看見他這樣。

        “阿寧，”權璟之在她耳邊輕聲道：“你想要自由，我一定會給你。可你要的，不是。”

        司寧倏地瞪大眼睛，“你說什么？”

        權璟之看見她的反應忍不住輕笑，“你若是想立于高處，我陪你。”

        北丹出現在司寧腦海，一瞬間，她似乎覺得權璟之知道了所有。

        “我沒有。”司寧反駁道。

        權璟之也不惱，“好，你沒有。可是我想，你能陪我嗎？”

        司寧閉了閉眼睛，淡淡道：“何必呢？”

        月色融融，夜風微涼。

        半晌，權璟之才道：“因為我們，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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