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失憶
“好久不見了呢, 思辰。”沈霽月熱情地對穆思辰打著招呼,并展開手臂走向他,似乎想給穆思辰一個大大的擁抱。
穆思辰手掌一探,從虛空中抓出十字鎬, 鎬頭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攔在穆思辰與沈霽月中間。
“離我遠一點,我不介意除掉一個月亮眷者, ”穆思辰冷冷道, “十字鎬想碎月想很久了。”
十字鎬此時非常樂于配合穆思辰, 它劇烈地顫動著, 大有“穆思辰如果不握住它的鎬把,它早就沖出去砸月亮了”的架勢。
“哦。”沈霽月立刻舉起雙手,微笑著后退,一直退到放承諾書的箱子旁。
祂立刻抽出一張承諾書, 看都沒看就寫下一個叫做“雷鏡”的名字。
隨后祂拿著承諾書排在隊伍末尾,還對穆思辰揮手道:“好巧,思辰,我們竟然是一趟列車。”
巧個屁!見祂這副樣子,穆思辰險些罵出臟話來。
沈霽月的分/身進入其他小鎮的方式是用操縱眷者的身體, 穆思辰在夢蝶鎮曾見過擺脫沈霽月后的月亮眷者, 那時眷者本人還活著。
所以沈霽月的分/身意識不會被“柱”認可, 但“柱”會認可雷鏡這個靈魂的價值,放祂的眷者上車。
此時的沈霽月和小章魚的本質是相同的, 都是眷者的附屬品, 是可以帶上車的。
眼看著就要登車, 穆思辰只能收回因為沒有碎月而生氣的十字鎬, 檢票上車。
這趟列車有三節車廂, 每節車廂有20個座位,車廂很寬敞,一排只有兩個座位,中間的過道也很寬,座位間距也很寬,讓每個人都很舒適。
上車的人并沒有那么多,除了穆思辰一行六人坐在一起,其余人最多是兩人同行,他們不喜歡聚在一起,留在這節車廂的只有三個其他乘客和一個沈霽月,其余人都去了其他車廂。
沈霽月上車后似乎很想坐在穆思辰身邊,可是穆思辰坐在第二排右側,他前面是陸行洲,后面是賀飛,對面從第一排到第三排依次是紀羨安、池漣、單奇,穆思辰前后左右都沒有沈霽月坐的空間。
他們坐在前三排,另外三位乘客便去了后三排,中間的位置空著。
沈霽月見穆思辰周圍都滿了,遺憾地說:“思辰對我真是不留情面啊。”
穆思辰想起瞳之鎮的戰斗,想起夢蝶鎮中沈霽月翻臉不認人的樣子,想起國外那片湖底的尸體,就完全不想理會沈霽月。
他側過身不去看沈霽月,而是思考著沈霽月的目的。
沈霽月出現在這里是很奇怪的事情。
祂已經在他和秦宙、陸行洲的謀劃下,被坑掉了一個“柱”,按理說,以沈霽月的性格,是不可能繼續破壞天衍鎮的“柱”了,再這么下去,魑魅鎮的“柱”會越來越少。
可沈霽月不僅沒有撤離天衍鎮,竟然還從環城列車上走下來,這代表沈霽月在認真研究這個“柱”,祂到底在想什么?
該不會是……想重現瞳之鎮的做法,幫助他奪取“柱”后,在他放下心來的時候做螳螂捕蟬的黃雀吧?穆思辰警惕地想著。
列車已經發動,穆思辰觀察著車廂和車外的風景,見這趟列車確實是環繞著天衍鎮行駛的,透過車廂可以看到天衍鎮的人們正在陸陸續續準備下班回家吃晚飯,一副看似歲月靜好的樣子。
列車會行駛10分鐘,到第一站回廊站,停車五分鐘,所有旅客都必須下車,如果不想逗留,就不要遠離列車,在規定時間內返回。
實在不想逛景點,下車落地后立刻返回都可以,但一定要下車。
穆思辰懷疑,下車后他們說不定會遇到什么事情,讓他們忽然產生不愿意回到列車上的想法。
穆思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并說道:“到時候大家一定要警惕,互相提醒,我們這里san值比較高的是紀羨安和陸行洲,我的抵抗力也比較強,還有系統提醒,我應該也可以勝任這個工作。這樣吧,我們一對一提醒,紀羨安負責池漣,陸行洲負責單奇,我負責賀飛。”
賀飛立刻露出一副“我愿意為鎮長去死”的表情。
穆思辰覺得眼暈,不想看他。
眾人都很認可穆思辰的計劃,只有坐在賀飛后面的沈霽月笑道:“思辰,你這么做是要出大事的。”
穆思辰伸出手,想要打死沈霽月。
可惜“列車上”禁止游客們斗毆,目前情報不足,主動出手說不定會落入陷阱中,成為“柱”的靈魂能量。
不過告示上沒有說不能在景點斗毆,只說不能破壞景點的設施。
可以下了車再想辦法干掉沈霽月,避免祂中途作亂。
沈霽月可不是穆思辰不理祂,祂就會閉嘴的神級怪物,祂自顧自地說道:“思辰,我的‘柱’毀掉了一個,魑魅鎮現在不像以前那么美好了,出現了漏洞,這是誰做的呀?”
這個計劃只有穆思辰和陸行洲知道,他們兩個都是沉得住氣的性子,兩人目不斜視,完全不同沈霽月搭話。
只有賀飛受不了地對后座的沈霽月說:“思辰、思辰的,你煩不煩人啊,少煩我們鎮長!”
列車內座椅雖然舒適,但椅背并不像一般高鐵那么高,高度只到人脊背處,沈霽月伸手輕輕戳了一下賀飛的肩膀,賀飛敏感得簡直要暴起打人了。
穆思辰捶了下眉心,無奈道:“紀姐,你和賀飛換一下位置吧。”
賀飛本來就不正常了,再被沈霽月撩撥下去,真的要丟掉性命的。
“不要,”賀飛立刻回絕道,“我要挨著你坐。”
他一定要和穆思辰同排,那么能讓賀飛換的座位就只有陸行洲的了,但陸行洲和沈霽月現在怕是有了深仇大恨,穆思辰不希望沈霽月對陸行洲做什么。
這個膏藥真的是甩不開,穆思辰便讓紀羨安先和陸行洲換了座位,陸行洲坐對面第一排,賀飛去第一排,紀羨安則是坐在了穆思辰的身后。
這樣一來,小章魚就不能挨著穆思辰了,只能坐在穆思辰斜對面,眼巴巴地看著他。
面對小章魚的視線,穆思辰覺得真是頭疼壞了。
紀羨安早在圖書館就和沈霽月打過交道,對祂的抵抗力比較強,她一坐在穆思辰身后,沈霽月便沒有那么活躍了,至少祂不會去碰紀羨安。
但嘴還是不停的。
“思辰,我本來以為是‘毀滅之門’給我設下的陷阱,祂明知道天衍鎮的‘柱’有一換一的規則,卻還是讓我搶到了‘天空之瞳’的另一半,我想就是祂害我。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和‘毀滅之門’的眷者在一起,原來你不知道祂傷害了我嗎?我好傷心啊。”沈霽月用悲傷的語調說。
穆思辰本不想理會祂,但他實在無法忍受沈霽月用“毀滅之門”來形容秦宙,秦宙有那么多稱號,為什么偏偏使用這個還沒有落在秦宙身上的稱號。
穆思辰冷冷道:“不好意思,利用天衍鎮規則破壞一個魑魅鎮的‘柱’是我的主意,從頭到尾都是我主導。你不用傷心了,我和你是敵人,沒有那么熟。”
“真的沒有那么熟嗎?”沈霽月失落地看著穆思辰。
不得不說,沈霽月的容貌生得真的太好了,祂的眉眼淡淡的,面上好似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月光,有著自帶美顏的效果。加上祂的氣質極具偽裝性,橫看豎看都是個霽月光風的君子,一旦露出失落的表情,竟有些惹人憐愛。
不過穆思辰不為所動,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哎。”沈霽月微微嘆口氣,低聲道,“思辰,你好狠的心啊。我本來想告訴你一些和這個‘柱’有關的情報,幫助你‘折服’它,沒想到你這么絕情,我就什么也不說了。”
果然和他猜得一樣,沈霽月是想利用他除掉“定數”,漁翁得利。
如果沈霽月真的是這個打算,那就一定要除掉沈霽月的所有眷者。
等他摸清這個“柱”的規則后,就立刻殺了沈霽月。
沈霽月眷者全都是祂的樣子,像個大月亮一樣目標明確,相當好認,接下來他要見一個碎一個,決不能讓沈霽月的本體通過祂的分/身獲取情報。
想到這里,穆思辰捏緊了拳頭。
沈霽月淡淡笑了下,說道:“沒關系的,等思辰看清我的誠心后,一定會接受我的好意的。”
別說穆思辰和黑化中的賀飛了,對面的池漣和單奇也有些受不了沈霽月。
好在這個時候,回廊站到了。
穆思辰對同伴道:“記住分組,兩兩組隊,不要分散。如果沈霽月敢搗亂,就算不知道規則,就算豁出去一條命,也要殺了祂。”
這一次,就連穆思辰也下了狠心。
幾人組隊下車,腳踩在地面上,穆思辰就聽到了列車的提示:“本次旅行已經結束,如果您還沒玩夠,可乘坐五分鐘后出發的最后一班列車,不過請記住,一定要隨車返回哦。”
什么情況,他們不是剛到回廊站嗎?發生了什么事情?
穆思辰四處看了看,見同伴們都完好無損地跟在他身后,而另外的車廂也走下不少乘客,這些人有些是同他們一起上車的,有些可能是之前上車的,穆思辰在登車時并未見過他們。
這些人的特點是,不管登車前san值如何,現在全部恢復60。
“發生什么事情?我只記得我們剛到回廊站下車。”穆思辰回頭問同伴們。
同伴們也紛紛點頭,表示只記得剛上車那十分鐘,好像一下車就回到了終點。
他們全部出現了失憶的現象。
不過穆思辰并不慌張,他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因為環城列車的最后一站叫遺忘林,他覺得有可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便提前從系統空間中取出從瞳之鎮就開始跟隨著他的筆記本,他想,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他都會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些關鍵信息。
此時筆記本已經不知何時被穆思辰放回系統空間,他又取出來,查看上面記載了什么信息。
然而筆記本上最后一頁不知被誰撕了下來。
但穆思辰并不慌張,他寫字很重,下一頁有一些印記,總能看清幾個字。
他用筆輕輕涂了涂,發現大部分字只有幾個筆畫清楚,看不出來是什么字。
唯有一句連貫的話十分清晰,那是他自己的筆跡,上面寫著:賀飛殺了紀羨安。
穆思辰被這句話驚出一身冷汗,他掃了眼還是忠心耿耿的賀飛,又看向活蹦亂跳什么也不記得的紀羨安,連忙背著眾人打開游戲app中的人員管理。
自從他們吃下替身果實后,每個人的個人信息中都有一個藍色蘋果的標志。
然而在人員管理中,紀羨安信息中的藍色蘋果標志消失了!
這證明她確確實實死過一次,消耗了替身果實的能力。
其余人的藍色蘋果標志還在,但賀飛的狀態中,“黑化中”三個字后面標注了百分比,記載著黑化進度80。
“系統,發生了什么事情?”穆思辰在心中問道。
幸好有系統在,它可以將這些事情記錄下來。
【不清楚,系統被屏蔽了。】
今天系統的聲音顯得格外機械化,格外生硬。
“你怎么會被屏蔽?是有什么原因讓你無法說出發生了什么事情嗎?”穆思辰心道。
【不是,從你上車開始,系統就看不到也聽不到你在做什么,只能機械地幫你打開系統空間。你曾從道具欄中取出紙筆,大概上車后40分時,將筆記本又放回了道具欄。你曾在上車后25分鐘時取出了一次十字鎬,但并沒有使用它就放了回去。】
“其余人的系統變化呢?”穆思辰問道。
【賀飛抽了兩次卡,一張白卡,另外一張由于已經使用,系統不清楚他抽到了什么卡,也不清楚他承受了什么負面效果。】
【單奇和池漣的生命值一度降低20,證明他們受了不輕的傷,但在下車的時候生命值又恢復了,似乎是被什么力量治好了。】
治療……穆思辰看向陸行洲,只見他肩膀上的小章魚只剩下六條觸手盤在腦袋下面,神色憔悴。
而陸行洲……他的左臂看起來有些虛幻。
穆思辰上前一抓,手掌穿過了陸行洲的左臂,果然,他的左臂空了,只剩下時間投影。
“你的手怎么了?”穆思辰問道。
陸行洲也疑惑地看了看手臂,不解道:“我不記得。”
兩人一同看向小章魚,小章魚睜眼,又靜靜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它也不記得,還是它不能說。
從這些數據可以推測,他們在列車內發生了激烈的戰斗,可是他們都不記得,連系統都被屏蔽了。
為什么“定數”可以再一次屏蔽系統?
穆思辰有種眼睛鼻子耳朵都被人捂住的無力感,不知道他們在列車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時,他看到坐在等候區長椅的沈霽月悠然抱臂望著自己,祂淺笑道:“思辰,需要幫忙嗎?我都記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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