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本來不打算養狗的
她拒絕得很干脆。
琴酒盯著其中“(^w^)”的顏表情, 理所當然地,絲毫不能感受到它的可愛。
通過屏幕,通過簡簡單單的白底黑字, 他仿佛看到了椎名弦正對他露出那種極有欺騙性的柔和微笑, 可實際上呢?這是一種無形的耀武揚威。
……此時此刻, 常年面對各種戰戰兢兢下屬和各種工作短信的琴酒,忽然對新生代年輕女孩熱衷使用的網絡顏表情, 產生了全新且錯誤的認知!
這點,不提也罷。
琴酒在思考如何處理這件事。
如果換作是伏特加、科恩、龍舌蘭, 甚至是同樣為女性的基安蒂、基爾之流, 以這種借口拒絕任務,琴酒此時恐怕已經帶著槍出門,給他或她一點教訓了。
別誤會。這不是要殺人……人體上還是有很多非致命可射擊點的。
但, yd國,那里的種姓制度、宗教傳統,早已“美”名遠揚,孤身一人的女性游客莫說是去普通城市,就是待在新德里,都是有很大風險的。
而椎名弦, 她的病歷,她上次射擊不可移動人體靶還要湊到近處的表現……
算了。
琴酒沒有再回復椎名弦, 而是打開通訊錄, 視線于幾個人名之中游移,最終,挑中了近期沒有任務的卡爾瓦多斯, 把相關信息發了過去。
卡爾瓦多斯, 是組織的狙擊手。
比起神經質的基安蒂, 木訥的科恩,卡爾瓦多斯最大的毛病就是迷戀女色……不管怎樣,這家伙的頭腦還算冷靜,有一定情報搜集能力,能夠讓他一個人前往yd國單獨行動。
別看琴酒先前對椎名弦精益求精地挑刺,其實他看了照片后,也認為那個叛徒是在安拉阿巴德長期居住,甚至找了女人。
在此基礎上,追尋叛徒的居住地,不需要專業的情報人員,卡爾瓦多斯一個人就夠了。
發出指令后,此事便已了結。
琴酒望著屏幕中的照片。
拉杰拉爾,這個典型yd裔長相的中年健壯男人,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曾是個沾滿鮮血的殺手,他沒有注意到鏡頭,像個普通丈夫般,正對著身旁的紗麗服女人口若懸河地說著些什么,引得女人抿唇而笑,桌邊,還隱隱能看到半輛嬰兒車。
好一個平凡的幸福家庭!
琴酒扯出一點冷酷的笑,屏幕折射出的藍光在他的面孔上明明滅滅。
不過,到此為止了。
……
椎名弦那邊,她不知道琴酒做了什么,反正她再沒有收到回復。
由于椎名弦很習慣琴酒時不時就已讀不回的破德行,也就沒有再問。
她利用擺爛法,很成功地將出差任務甩了出去。
開什么玩笑?yd國?
狗都不去!
椎名弦滿意地回到了既定的計劃中,操盤比嘉會社的收網之日,已經一日日地漸漸臨近。
她很平靜。
與她相反的是比嘉太一,這位年輕社長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
盡管股市的走勢和會社里老東西們的操作完全被椎名小姐說中了,但并不妨礙他的焦慮。
“椎名小姐,您能不能在敝舍暫住幾天?”
某次會面時,比嘉太一攥著幾根掉落的頭發,誠懇地問道,“我這有鐘點工按時打掃,供應一日三餐,車庫里的車隨便開,您什么都不需要帶,客房里都有一次性生活用具,就當做是住幾天酒店,如何?”
椎名弦不為所動地看著他:“理由呢?”
比嘉太一推開桌面上他半懂不懂的紙質操盤報告,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行動,就快結束了,是吧?”
椎名弦靜靜頷首。
“在這最后的這些天里,椎名小姐,您能夠讓我安心嗎?”
比嘉太一說完,很困擾地說明道,“每次會面,每次聽完解說,我都能安心度過幾天,睡個好覺,但時日一久,就又死灰復燃,開始心神不寧。”
哦,所以想要每天都見面,是吧?
椎名弦道:“你不如去請個心理醫生。”
椎名弦可沒有故意迫害比嘉社長……好吧,也不能說她完全無心,這是順手為之,至多出了一兩分力。
健康的咨詢關系是什么樣的,該如何構建,椎名弦很清楚,但她是選擇性反著做的。
單純以公事論,她做得完美無缺,比比嘉太一設想的威逼利誘做法要優雅得多,但對私關系上,椎名弦一開始表面友好尊重稱呼“比嘉君”,實際上卻時不時說一兩句輕飄飄的話,貶低比嘉太一的能力……這,可不是單純為了好玩。
在后續的會面里,她只是中規中矩地講述比嘉會社的股市走向,然后順水推舟安慰幾句。
椎名弦的高級別安撫技能擺在這里,即使上去平a幾下,亦有幾率效果拔群。
平心而論,她的本意是獲取主導權,以便后續的種種行事,誰能想得到比嘉君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平庸呢?
這可以解釋為求助者對咨詢師的正移情。
比嘉太一的抗壓能力有點差,又受到長時間的影響,眼見為實,在關系依賴與理性選擇的雙重作用下,逐漸變得過于相信椎名弦的能力,成了現在的樣子,正朝著有點病態的方向發展。
“心理醫生?”
比嘉太一給出了意料之中的反應。
別以為r國人會樂意看心理醫生,這可是會受到他人異樣眼神的事情。很多人不相信,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去。
比嘉太一不認為自己有大病,他只是最近有些小小的焦慮:“而且那些心理醫生,我跟他們說股市和會社的事情,他們也不可能會懂啊。”
聽不懂,又能給出什么建議呢?
比嘉太一的意思就是:我覺得還是你懂,心理醫生哪有金融方面的知識?或許有這樣的醫生,但他何必舍近求遠?
椎名弦微抬起下巴,注視著比嘉太一的金瞳,清澈且平靜。
她給過機會。
這是你自己求來的,縱使未來某天,更進一步變成了巴甫洛夫的狗,也不能怪她。
椎名弦終于道:“好吧。”
“不過,我沒有和別人共處一室的習慣。”
椎名弦看著比嘉太一,在對方說出“我可以不打擾你”之類的話前,又慢慢悠悠地道,“你可以在每天晚上九點鐘給我打個電話。”
她露出一點禮貌的微笑:“——如果,這能夠讓你覺得安心的話。”
第一天,九點,比嘉太一非常準時地打來電話,椎名弦簡單總結幾句走勢,強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用時不超過五分鐘。
第二天,沒有消息,椎名弦決定明天在市場上做一點表面驚險的操作。
第三天,有電話了,但是她沒有接。
第四天,接了,椎名弦表示她不是每天都有時間:“你難道忘了?我是組織的成員……只有九點這個時間,如果我沒有接,就是不會接電話了。”
第五天,開始收網,形勢好轉,比嘉太一在電話里面喜不自禁。
時間一天天過去。
椎名弦在電話里面也是越來越敷衍,有時候回了句“一切如常”就結束了。
比嘉太一是真的能聽懂證券市場諸多操作和細節嗎?
那當然不是。
他只是想看到椎名弦勝券在握的樣子,借此定心,就如同讓平凡人選擇領導者,狼群選擇頭狼,讓個子高的頂在前面做決定,他知道能成功,無腦跟隨就行了。
這就是所謂的安心。
將自己的事情和情緒都托付給別人,椎名弦以為這無異于太阿倒持,禍患無窮,但,對于無能力的人,倒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2000年11月,比嘉株式會社數次跌停的股價終于上揚,而老股東們的拋盤早已經被秘密賬戶收入囊中,而散戶們也是同樣,被先前的震倉嚇住,一時不敢貿然買入,等到下定決心追漲殺跌之時,已經失去入場時機了。
2000年12月,比嘉株式會社股價持續上漲,抵達歷史最高位。這與會社本身不能說沒有關系,只能說毫不相干,都是炒起來的。最后,再將k線做得規律些,引散戶購買,自己則把錢套出,也安撫比嘉太一不要傻乎乎高位接盤,若真想收攏那點不重要的零散股票,就再等等。
嗯,椎名弦為自己牟利,并沒有瞞著比嘉太一,這是先前就約定好的,差價所得,要歸她。
世界上哪有好心的操盤手會打白工,分文不取呢?
不過,她也沒做得太夸張,見好就收了,也免得被人注意。
事情告一段落。
比嘉太一按理該安下心來,老老實實整頓他那家傳會社去,沒理由在晚上九點繼續打電話過來。
但,他還是撥通了手機。
“椎名小姐,您起初說過,有兩種方法可以幫助我,我當時選了更快的方法。”
比嘉太一詢問,他也是有些懊悔那時匆忙而未經深思的選擇,“我現在很想知道,慢的那種方法,是什么呢?”
——傻魚上鉤了。
電話這邊,椎名弦露出一點微笑:“關于這件事,還是要我慢慢跟你說……”
……
千禧年的末尾,師走之月將盡,睦月將臨。
在一個天寒地凍的晚上,椎名弦又接到了琴酒的電話。
不是短信,而是電話,這倒是很稀奇。
她從電腦桌前起身,半躺在床上,只是將手機放在耳邊,隨意地道:“琴酒前輩,晚上好。”
那邊的琴酒沒有和她閑話家常的意思,開門見山:“我有幾件事情要通知你。”
椎名弦從電話中,聽到了另一邊微弱的獵獵風聲和遙遠的汽車鳴笛聲,她臉上綻開笑容:“琴酒前輩,都這么晚了,你還在外面嗎?”
完全不走心地關心了一句后,椎名弦又道:“我已經猜到你要通知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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