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真的狗
“自然是因為你生而有異,是異端,你會把災難和毀滅帶到這個世界上。”玄清道:“宋小郎君。你若把《魔諾書》交給我,我考慮留你一個全尸?”
又是全尸?
宋崎腦袋一懵。
tmd今晚上不僅來的人一個比一個扯犢子,還個個都喜歡“全尸”!
別家的小孩兒十歲正是掏鳥窩玩泥巴的時候,我十歲的時候就在這被一個又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威脅留全尸?
威脅一個十歲的孩子,你們不嫌丟臉嗎!
宋崎心里吐槽,面上卻一沉:“受誰之托?”
玄清不言。
宋崎道:“無論你受誰之托,這一趟只怕是白來了,我連《魔諾書》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兒?”
“我不信。”玄清道:“我卜算出《魔諾書》三年前流落到你們宋府,如今宋老生出戰(zhàn)不可能將此物帶在身上,而《魔諾書》事關重大,以宋老生的脾氣除了自己人之外,他決計不會放心托付給外人!
宋崎道:“我哥可也是宋家的人!
玄清道:“我算到《魔諾書》在霍邑,不在禹州!
宋崎道:“或許是你算錯了,或許那玩意兒被我爹藏起來了……你都說了《魔諾書》事關重大,他怎么放心交給我一個十歲的稚兒?”
“不可能。”玄清說:“我的卜算從不會出錯,所以《魔諾書》一定在你們這里……等我把你打得半殘你還說不出《魔諾書》的去向,我姑且相信它被宋老生藏起來了,屆時,我抓了你再讓你哥你爹用《魔諾書》來換你的命!
“還有你本來魂魄有異,生而知之,也別誆我你是什么十歲稚兒。十歲稚兒是能夠獨殺幾人而面不改色的嗎?”玄清冷笑。
“你明明站在這里,剛才看到我反殺幾人你卻見死不救,等我殺完了再來口口聲聲說我狠毒,我不一定毒,但你這巫人是真的狗!”
宋崎譏諷道:“還有你說你能看穿一個人的魂?我也不信!如果巫人們都有這樣的本事,那豈不是個個都能看透一個人的前世今生、過去和未來……這世道豈非亂套!”
“當然并不是所有巫仙都有我之本事……”玄清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
他霍然轉(zhuǎn)頭對著宋崎:“霍邑已經(jīng)城破,再過不久晉軍就要沖進府邸了,現(xiàn)在你不僅不逃命還在這里與我拖延時間……你在等人,等誰?宋老公請了外援……你哥宋九思?不……禹州離霍邑上千里,他根本無法趕來,難道是宋老生門下的得力悍將……闞翎!”
玄清驀然反應過來,看著宋崎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宋崎只覺身軀一輕,整個人轟然往后摔去,砸在案臺上,宗祖祠牌與旁邊數(shù)枚白燭滾落了一地,瞬間四分五裂。
一陣陰氣襲來,宋崎頭暈目眩剛想從地上爬起,便覺得脖子上有一股涼風襲過——
那是一種伴隨著凜冽殺意的靈氣,當這股殺意圍繞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幾乎不能動彈。
沒想到僅僅只有兩星的差距,他便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宋崎握著匕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強撐在石桌臺面上,抬頭看玄清。
被人用一種看螻蟻的眼神看著,宋崎只覺得胸口中有一股勃然的、想要摧毀一切的怒意在不斷地積聚。
一滴汗從他額頭上滴下來。
宋崎朝著自己嘴唇咬了一口,強烈的刺痛感激得他無比清醒。
陰風吹過,祠堂燭火火焰由紅轉(zhuǎn)綠,一只蜘蛛從房檐懸吊下來,順著墻角的陰影往下滑,迅速而又悄無聲息地落到玄清的頭頂,化為一滴漆黑的水珠。
玄清抬手摸頭,只覺指尖濕潤,他仰頭上看,并沒有發(fā)覺什么異物,暗道自己多心,一個大步踏到宋崎面前:“《魔諾書》給我!
宋崎面色蒼白:“我不知道什么《魔諾書》!
玄清冷哼:“不知好歹!
就在玄清大袖一拂,手中拂塵朝宋崎狠狠揮去的瞬間,宋崎猛然覺得自己又能夠動了。
他心頭一稟,險險躲開玄清拂塵掃襲,手背卻被那上面所帶的靈氣劃了一條口子,短匕脫手飛出,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轟的一聲巨響,旁邊石桌垮了半面,差點砸到腳上。
血順著宋崎的手指滴落到地上。
玄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宋崎“呸”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也不理自己不斷滴血的傷口,恨恨地朝玄清罵了句:“傻b!”
“……”
暗紅的血液在地上暈染開來,明明只是很少的幾滴,玄清卻仿佛感到整個宗祠都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淹沒。
“阿爾塔羅斯……阿爾塔羅斯,阿爾塔羅斯塔羅斯……塔羅斯塔羅斯……阿爾塔羅斯……”
一種迷魅的狂喜在這狹窄的宗祖祠堂蔓延開來,無數(shù)虛幻扭曲的影子蜷縮在圍墻的陰影里,攀爬蠕動著盯著房間里的兩人,嘶語著、尖叫著、癲狂著。
玄真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著,握著拂塵的手不由得隨著這突然襲來驚悚感覺微微顫抖。
腦中的弦被崩到極致,他突然冒出將手中的拂塵狠狠捅入自己心臟的沖動。
玄真指尖發(fā)白,猛地一聲大喝壓住從心底傳來的詭誕和癲狂,抬眼看了看周圍,卻并沒有見到什么奇特的地方。
玄真呼吸急促,垂目看到似放棄等死的宋崎,只覺得這小子果然是天生的異端,不除恐怕后患無窮,不由得起了殺心。
宋崎腦中瘋狂地盤旋著脫身的法子,他已經(jīng)打算硬生生受玄清這一擊,置死地而后生,沒想到玄清的拂塵并沒有真正鏟下來。
一桿粗糲的長戟直直插入了他和玄清之間,戟尖迅速而精準地阻擋玄清再次掃向他的拂塵。
“出世巫人,妄造殺孽,該死!”
下一刻,低沉狠礪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那聲音,熟悉的身影突然闖進視線,宋崎不禁挺直背脊,口中終于忍不住呼了一聲“闞翎!”
玄清聽得“闞翎”二字,再顧不得宋崎,猛然轉(zhuǎn)身,見男人手握長戟另一端,閑閑靠在門框上。
闞翎皮膚黝黑,手長腳長,盤袖窄緊扎在手臂上,肌肉似噴薄欲出,健壯而充滿了力道,作為鎮(zhèn)元將軍宋老生身邊最得力的悍將,即便身著最普通的褐色圓領袍服,看起來也像埋伏在黑夜的獵豹,“闞翎”二字用在他身上,簡直糟蹋了如此文雅的名字。
“宋老生身邊的副將闞翎?”玄清道:“你果然是宋老生門下的一條好狗,F(xiàn)在晉軍剛發(fā)布懸賞你人頭紅令,你還敢返回宋府。”
闞翎閑閑一笑:“狗s!”
玄清道:“你說什么?”
闞翎鄙視道:“我說你是狗s!”
玄清勃然大怒。
拂塵卷起闞翎戟尖往上一揚,闞翎手中長戟恍若陷入溫暖柔和的水中,被波濤蕩漾開去,然而僅僅只是一瞬,闞翎左腳前探,一腳踢向玄清胸口,玄清左手蜷起一個蘭花指點在闞翎足上,硬生生抵擋了攻擊。
闞翎借力使力,拖著拂塵狠狠一拐,拖得他直直撞到門框上,發(fā)出一聲悶哼。
四周的空氣隨著兩人的打斗動蕩起來,空氣中殺氣彌漫,塵土飛揚,窗戶連帶著院子里的草木被這股殺氣激得嘩啦作響。
宋崎退到墻角處站著,看兩人相交片刻,闞翎腳下生風,突然“哐當”將玄清飛踢出去,把玄清踢得頭暈目眩。
“五星靈者!”玄清驚訝脫口:“邊城怎么會有五星?”
“傻b!”闞翎長腿一抬抵在墻上,伸手去抓玄清領口。
玄清敏捷避開他的攻擊,手上驟然發(fā)力,掌上勁風如滔天海浪撲面襲來。
闞翎身軀一凝,忽然整個人像被一股柔和的無形力道推出,側(cè)身一歪撞到墻上,砸塌了半壁磚墻。
“……”宋崎嘴角抽搐,不用說,這“傻b”兩字定然是得了他罵人的精髓。
“呸!”闞翎唾出一口血沫,“滾犢子!”,翻身跳起,長戟舞開,不要命的攻了上去。
宋崎呼吸急促,睜著眼睛看兩人打斗,闞翎戟起戟落,如臂指使,幾個回合,玄清被闞翎狠狠摜在地上,長戟疾揮,玄清只覺脖頸一涼,身子向后仰倒,血濺滿袖。
頭顱滾到宋崎腳邊,發(fā)絲凌亂,偌大的眼珠直直瞪著宋崎。
“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能算出我的來歷?”宋崎蹲下身問玄清。
玄清頭顱在地上滾動,扯著嘴角對兩人笑,露出被血染得殷紅的牙齒,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只聽他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聲音,血水從嘴角流到地上,不過幾息便再無生息——竟是死不瞑目。
“可惜了……”宋崎嘆息,一邊撿起匕首從地上站起,目光與闞翎對視。
怪異而扭曲的虛影悄無聲息消失在墻角的陰影里。
祠堂白燭爆出一個火花。
闞翎眼神冰冷,充滿殺氣,在月光下就像畫中出來的殺神。
宋崎動了動嘴唇,寒聲道:“闞翎。父親呢?”
闞翎啞聲道:“死了……這一仗本來是我們勝利,但宋將軍千算萬算沒料到平素信任的一個將領竟然臨陣倒戈,中了埋伏,那叛將已經(jīng)被我殺了,但宋將軍卻……”
他頓了頓:“宋將軍臨走前吩咐,如果城破,我需立刻返回宋府,助小郎君逃出霍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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