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執念與魔怔
“爹……我,淺月該怎么辦?”
白淺月雖然哭得稀里嘩啦的,但心頭里憋著的那股氣,無論怎么哭,都像是哭不盡一般。
她不甘、不愿、不喜、不悅。
即使她不想,但現在,眼睜睜看著琰哥哥和顧青蘿那個賤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白淺月心底里的失敗感,當真叫她失去理智,便是每一次呼吸,她都覺得自己心痛難耐極了。
白忠嘆了口氣。
做父親的,又有哪一個,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哭成這樣?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當時太后在為厲玄琰選擇皇后的時候,他能像顧泰清那樣,拿出一份先皇遺詔,將淺月送進宮中,滿足她從小到大的愿望。
和自己心悅之人在一起。
其實,真不是一個很大很難的念頭。
可是,那時候事情已經那樣了,他也便只能告訴自己的女兒,一定要耐得住性子,成為笑到最后的那個人。
于是,他便不斷籌謀,才有了今日,他的大權在握,再不用跟著舒裕隆的身后,做一個仰人鼻息之人!
可淺月這么就是不知道他的這一番苦心呢!
白忠再次嘆了口氣,才緩緩抬手拍了拍白淺月的肩頭,神情認真地問她:“淺月,今日你也知道了,皇上心里對你其實沒有多少情誼,你是否還是一如既往,想要進宮陪伴在皇上身側呢?”
白淺月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琰哥哥心里沒有她,一點半點也沒有她。
正是因為知道了,她才會在除夕宴上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為的,就是不想讓顧青蘿能夠那樣開心地和琰哥哥在一起!
因為她得不到的,她也絕不會讓旁人得到!
白淺月心頭千思萬緒,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對琰哥哥到底是怎樣一種心緒了。
像是一種執念,又像是一種魔怔。
但是,究竟有情還是無情,她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淺月,你是我白忠的女兒,只要你想,天下男子任由你挑,你可要想好了。”
白忠勸了一句。
只要淺月說一句,她想進宮,那么他這個做爹的,便一定會繼續為之籌謀。但,白忠心里也知道,這感情的事情,和權勢比起來,其實很不相同。
人心是最難測之事,誰也不知道,一個人的心,什么時候,會因什么事,就變得柔軟起來。
他看得清楚,如今在厲玄琰心中,顧青蘿的分量或許比他們現在看到的,還要重得多得多。他不覺得淺月一定就比不過顧青蘿,偏要為之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個過程會很辛苦,他……
看看她現在的樣子,白忠的心頭就覺得,他有些不希望淺月那樣辛苦。
可是……
“爹,淺月想入宮。”
白淺月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死活不服氣一般,緊緊咬著牙,抬手將眼角的淚水慢慢擦干凈。
她為何要退?
她憑什么要退?
白淺月眼底滿是仇恨,今天她在眾人面前丟了這樣大的臉,又連累了爹,她怎么能就這樣向顧青蘿那個女人認輸了?
顧青蘿那個賤人,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先皇遺詔才得意了這么久么?!
說到底,從她出生起,顧青蘿就根本不可能比得過她!
顧青蘿是命格不祥之人,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
顧青蘿是鄉野丫頭,從小就沒人教養,在偏僻的瓊州長大。
顧青蘿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便是成為了琰哥哥的皇后,還是時常跟那個什么陸子榮廝混在一起!
這些事情,隨便哪一條,都是可以大做文章之事!
她白淺月又憑什么主動認輸了!
“你想好了?”白忠看到淺月眼底洶洶燃燒的妒忌和仇恨,心底還是有幾分擔心,便再三確認。
白淺月自然是如同入魔一般,死命點頭。
琰哥哥是她的執念,她就絕不會輕易放手!
白忠沉了一口氣,又說:“既然如此,從今往后你可一定不能再莽撞行事。你想要的,爹都會幫你,但,你也要聽爹的安排知道么?”
尤其是今天晚上她惹出了這樣的事情,朝中百官都知道了她愛慕皇上,卻又被皇上毫不留情地拒絕。
只怕不出三日,淺月便會成為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周的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種時候,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他們白家身上,不論做什么,都會引起種種非議!
越是這種時候,淺月越是不能再惹出什么事情來。
便是她再無法忍受,再心中嫉恨,也必須得將這段時間給他一點一點地挨過去!不管她受得住也好,受不住也好!
白忠這些話句句都是為了白淺月考慮和打算。
白淺月今天鬧了這么久,也哭了這么久,心情慢慢地也平靜了下來。覺得爹說的這些確有道理。
仔細想想,很多時候她惹出禍事,都是沒有聽爹的教誨。
白淺月朝中白忠認真地點點頭:“爹,你放心,這次女兒絕不會再任性了。你說什么,女兒都一定會照做。”
白忠見她神色格外的堅定,心頭又忍不住嘆氣,她若是早能這樣說,事情恐怕早就不一樣了。
她又哪里會陷入如今這樣被動的局面。
不過,什么時候改變都不算晚。
“既然如此,那么從明天起,你就跟著平叔離開京城,到江南住上一段時間。
爹在江南有莊子,有教習嬤嬤。你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跟著教習嬤嬤潛心磨煉自己,等到時機到了,爹再將你從江南接回來。你可愿意?”
白忠說罷,看向她。
要離開京城,要離開厲玄琰,不再京城種種她關心的一切,她做不做得到?
白淺月眼底閃了閃,像是有些猶豫,又像是有些掙扎。
白忠沒有繼續勸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給他一個答案。
她想要的,必須要有所改變才會有機會。
而且,她說會聽他的安排可不能光是說說就行了。
她得真正拿出行動來才行。
也不知過了有多久,白淺月才終于開口回答:
“……爹,我愿意。”
白淺月死死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手。
一雙眼睛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紫禁城所在的方向。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名正言順地進入這整個大周最尊貴之地,光明正大地站在厲玄琰的身側!
那個位子,遲早會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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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
大周與南疆交界之地不遠處
“主子,過了前面的界碑,咱們就回到南疆了。”藍鳳凰語氣難得有幾分輕松。
她在京城彩月樓做了許久的“楊媽媽”,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回到南疆了。
雖然,南疆給她的印象,更多的是如同魔鬼地獄一般的試練窟,但是,她畢竟是南疆人,重回故地,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說不出的情愫的。
但是,藍鳳凰回頭看向那個如畫中鬼魅一般縹緲鬼魅的男子時,卻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高興之情。
相反的,樓爺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閉著雙眼,用手枕著頭,慵懶地倚在軟墊之上,手指有節奏地在案桌上瞧出清脆叮嚀的聲音。
藍鳳凰永遠都猜不透眼前這個男人心底里的所思所想,只能恭敬問:“主子,我們馬上就要回到南疆了,主子可有什么要吩咐屬下打點的么?”
“呵。”
樓爺輕笑出聲。
他的聲音很好聽,輕笑之時,仿若山澗清泉,緩緩流過一般。
接著,他的一雙眼瞳也騖地睜開。
寒冷如堅冰的目光,看向藍鳳凰,但他的目光卻又有幾分縹緲,像是直直穿透了她整個人一般。
“何須你打點,他們的人馬上就來了。”
藍鳳凰一愣。
他們?
主子說的可是……
“主子,有人來了。”
藍鳳凰還想著,和他們在同一輛馬車里的葉言秋忽然警惕起來。
目光犀利地死死盯著前方,右手已然穩穩地捂住了腰間的佩劍。
藍鳳凰看了葉言秋,應該說是現在的月華一眼。
上次,她的意識忽然間恢復之后,樓爺又加強了一次秘術。
從那以后,月華便再沒有說起過一次京城的人和事。
而且,月華一路上還變成了時刻保護的左右手,便是已經見過許多稀奇古怪之事的藍鳳凰,都不得不覺得,南疆過去的古籍秘術當真是太過神奇了。
“主子,他們到了。”
藍鳳凰想著,那邊月華已經神色凝重地慢慢將劍拔出了幾分。
因為,她嗅到了空氣中蔓延著的殺氣。
“無妨。”
但是,樓爺卻依舊是那樣一副慵懶的樣子,眼皮都不抬一下:“天玄派的染祁教主親自前來,誰叫你亮兵器了,收起來。”
藍鳳凰聞言心頭一驚。
居然是染祁教主來了!
在南疆,皇室分為兩大派,以染祁教主為尊的天玄派,和以樓爺為首的枯靈派。
兩個人都是南疆里響當當的人物。
南疆其實是一個宗派教派勢力影響深遠的地方。
南疆的皇帝,雖然名義上被稱作皇帝,但更多的實權,卻在兩大教派手上。
而天玄和枯靈,又是表面親和,實則相互爭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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