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陳未年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結論是江小年推測出來的,雖然他家收拾的很整潔,但這種樣板間般的整潔更像是定期請人打掃得來的,而且他家一張結婚照都沒有,洗手間里也不見女性用的護膚品,江小年合理懷疑,他老板離婚了,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房子是老陳的外宅,用來會“彩旗”的。
陳未年再善察人心也想不到他的員工正在尋思他是離婚了呢,還是置了座外宅私會小三呢,喂完魚看到江小年盯著水族箱看,也沒發現江小年之前看的是他,他回身才連忙把視線挪到水族箱上,還以為他也喜歡魚,招呼道:“我室友,來認識一下。”
江小年從善如流的起身上前,頷首打招呼:“你好旺財。”
水族箱里只養了一條白戰船,又大又肥,魚鱗泛著珠光,一看就知道平時伙食不錯。江小年叫它旺財是因為這魚又叫招財魚,他開店的時候,袁起弄來一條放在店里養,結果他自己不伺候,服務員怕伺候不好落埋怨,喂魚換水就都落江小年頭上了。
陳未年道:“它叫絨球。”
連根毛都沒有,哪來的絨?
陳未年接著說:“我女兒起的名字。”
江小年“哦”了一聲,硬夸:“真可愛。”
“她小時候也可愛,現在長成叛逆少年了,她嫌她媽媽不講理,她媽媽嫌她不服管,整天吵,吵完就往這跑,她媽媽就來抓。”陳未年無奈的笑笑,“我是一個都勸不動,哪個都惹不起,只能任她們隔些日子來折騰一回。”
所以你就是離婚了吧?不是夾在老婆和小三中間,而是夾在前妻和女兒中間,哪個都開罪不起,和稀泥都是錯的?要是這種處境那你還挺悲催的。
小姑娘不禁念叨,當晚就發來了視頻,問候完被隔離在家的父親就開始抱怨吐槽,叫她母親女帝,說她已經望子成龍到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地步。
陳未年道:“我不會支持你起義的。”
陳瓊磕巴了下,埋怨道:“爸,你別殺人誅心好不好?都給我整不會了。”
陳未年笑說:“我怕她興兵討伐,連我一起滅了。”
據說小時候很可愛的小姑娘又圍繞“你又不是女帝的臣屬,你們各自為王,怕她作甚?”為中心,慫恿游說了一通,最后說:“反正我考不上重點,她就送我出國,我是無所謂,出去女帝就鞭長莫及了,我就是怕你和奶奶想我。”
江小年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感覺這孩子現在也挺可愛的。當然,那是因為他不是這孩子的家長,旁觀者看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自然覺得可愛逗趣。
陳未年剛要說什么,陳瓊忽然轉了頻道:“爸,你家是不是有人?”
陳未年“嗯?”了一聲,回頭看看:“什么人?大晚上的,別嚇爸爸。”
陳瓊湊近放在書桌上的pad,盯著屏幕里的父親:“不是身后,是你對面,攝像頭轉一下。”
陳未年道:“我對面是我的晚飯。”
陳瓊一臉不信:“你看著你的晚飯笑什么?很好吃嗎?”
陳未年點頭:“很好吃。”
陳瓊攢眉想了下,回身扯著嗓子喊:“美媽,快來看,我爸帶人回家了!”
陳未年哭笑不得:“喊她干什么?”
陳瓊一臉“這還要問?”的表情:“她八卦呀,她就在客廳做瑜伽,一分鐘內就會到達現場,不過我鎖門了,你要么給我看一下誰在你家,要么我去把門打開,你選吧。”
陳未年哪個都沒選,回了句“我吃飯了”就把視頻掛斷了。
陳瓊接著發了微信:你果然帶人回家了!!
陳未年發起一筆轉賬,那邊秒收,然后發了一串齜牙笑的表情,飛快的敲字回復:爸爸,封口費一發,你帶人回家的事就坐實了,這么不明智,不是你的風格啊,你不是談戀愛了吧?
陳未年無奈的回復:爸爸買清凈,乖,讓爸爸安生吃飯吧。
陳瓊回了個ok的表情:我懂我懂,看破不說破,好胃口喲。
陳未年放下終于安靜下來的手機,對江小年說:“不好意思,我女兒比較鬧。”
江小年道:“挺可愛的,只是和我認知里的小棉襖不太一樣。”
陳未年好像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樣,忍俊不禁道:“小棉襖?她不坑我就不錯了。”
話雖如此,江小年卻能感覺到他很愛他女兒,而且他應該是那種能和孩子做朋友開玩笑,愿意聆聽孩子的想法,懂得孩子也是需要尊重的家長,而非開口閉口我是為你好,為了免于孩子走彎路便迫使孩子遵從自己意愿的家長,這其實挺難得的。
今天的核酸不知道安排在什么時候,吃過晚飯消了食也不能洗澡睡覺,陳未年就泡了一盤茶,和江小年這個臨時室友一邊喝茶一邊等待核酸通知。
一邊惦記著家里一邊郁悶于上任就缺席的江小年其實沒什么喝茶談天的雅興,但茶敘的對象有著能把尋常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高情商,提及江小年和收銀員談戀愛談跑了一個配菜工,氛圍都是輕松愉快的,一點問罪的意味也無。
江小年心里是無奈的,雪姨果然給他上眼藥了,面上也沒做掩飾,反而將這種無奈放大了,輕嘆著氣說:“這事說來話長了。”
陳未年拿起公道杯給他添了杯茶,莞爾道:“你可以娓娓道來。”
江小年只能娓娓道出自己那純純大冤種的經歷,從拼車到順風車,待到身陷羅生門,然后是裴俊的小人行徑,自作孽不可活,直至羞愧到無地自容,主動提出辭職,最后道:“我爸媽從小就教育我不要背后講人是非,但您是老板,您問到這了,我只能如實說。如實圈起來,是重點,我沒有添油加醋。”
陳未年理解般點了點頭:“能聽出來,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小人咎由自取的故事,忽略你這個被牽扯進去的……池魚,這還是一個有教育意義的故事,教導人們勿以惡小而為之,心術不正,惡口傷人,都是有果報的。”
江小年幽幽地指出:“魚的量詞是條,或者尾,老板你想說的是倒霉蛋吧?”
陳未年原本可以忍住的,奈何他還證實了一下,忍俊不禁道:“你這么倒霉,我好像不應該笑。”
江小年也覺得他不應該笑,畢竟他是老板,這事發生在他店里,雖然走了一個配菜工不是多么要緊的事,但終歸影響不好。而且他這么精明世故的人,應該不難想到廚師長為什么要把這么一件小事告訴他。
雪姨這是借題發揮,存心讓陳未年認為,他挖來的人輕浮不可靠,如果陳未年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勢必會想一個沒過試用期就為了泡妞擠兌同事的新人,能認真對待工作嗎?
要知道陳未年需要的后勤主管可不是開開班前會檢查一下餐具是否潔凈而已,正式上任后,江小年要每天八點到崗,與后廚一起接貨,和采購員核對菜品數量,保證所有食材新鮮質優。
如果后勤主管是他們的人,廚師長和采購員想從供貨商那撈點油水,簡直太容易不過了,供貨商甚至會主動塞好處。可如果后勤主管是老板的人,那就擋害了,擋害的東西留著做什么?當然是越早擠兌走越好。
供貨商那的油水哪里來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唄。你手下的人都憋著薅你羊毛,你明明知道,還不能捂的太緊一毛不拔,這事有什么好笑的?笑的這么事不關己,你羊毛厚經得住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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