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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而復生


靈雎苑四面八方都是竹子,竹林掩映著一座清泉,這附近鮮有人跡,完完全全是一片世外仙林,坐北朝南的房子每天都能被烈陽所照耀的閃閃發(fā)光。

        家禽的幾聲啼叫,打破了許久的沉悶,謝靈聽后躺起伸個懶腰,渾身好自在,可能是因為那位白衣先生的藥所致,謝靈從沒有感到如此神清氣爽過,頓時便有了抓捕梅花鹿的信心。

        謝靈走向檀木桌子,喝了一壺水,抖了抖身上的悶氣便推開門,向外看去,此時小孩正在院里抱藥材,準備熬制什么,謝靈看著這一幕便把小孩叫住“要給誰治病嗎,那么多藥?”

        小孩看也不看謝靈,就只來回抱著藥材跑來跑去,抱完了最后一捆才搓搓手“今日是要給那姑娘治病啊”

        謝靈一聽便覺得要提早些時間抓梅花鹿,于是吃完飯便前往竹林深處,此刻白發(fā)女孩還在昏睡之中,似乎做著什么噩夢。

        夢中白發(fā)女孩比劃著,跪地拉著哥哥的衣服,乞求哥哥別走,但周無易頭也不回,直往黑暗處前進,無論周沐沐多么的難過,他的哥哥也不會再聽見了。

        短發(fā)女孩夢著昔日是自己害了哥哥,哥哥回頭指責自己,便害怕的趴在地上,驚的醒來了,醒來時早已淚流滿面。

        竹林的深處縱橫交錯,錯綜復雜,謝靈不到一會便迷了路,眼看找到梅花鹿無望,謝靈便向著太陽處走,一刻不停的走。

        走著走著周遭全是霧氣,煙霧籠罩這片竹林,謝靈再往前走便感覺熱氣騰騰,加之烈陽的照烤,瞬間滿身是汗,恍惚之中看到前面有一溫泉,溫泉中隱隱若若有人,謝靈便趴在竹旁觀察。

        這湯泉泉水費而清,四周都由鵝卵石圍繞這片溫泉,泉中的人梳洗著頭發(fā),把頭發(fā)撒入泉中再飄向空中,好似出水芙蓉一般,讓人為之動容。

        謝靈也算見識了許多女人,但他眼前的這位猶如仙子下凡,光看她的身形便使人飄飄欲仙,但謝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是來抓梅花鹿的,怎么看起女人來了,便轉身就走。

        不料剛回頭就踩到一只麻雀,泉中的女人連忙穿上衣裳,竟用起了輕功飛向謝靈的地方,謝靈想跑也也跑不掉了,因為那女人已經站在謝靈的面前,質問他“你怎么來這里的,莫非是他?”。

        謝靈剛想說便被女子一掌打斷,還說著什么“是不是那個負心漢已經不重要了,但是你要死!”

        謝靈順勢躲下一掌,但第二掌來的極快,謝靈無可奈何便對了一掌,那女子連退三步,難以招架,這才放下攻勢,又質問道“你是誰?”

        女子此番行徑可把謝靈逗笑了,但仍然憋著笑,拱手道“鄙人謝靈,剛剛只不過尋梅花鹿誤闖姑娘這里,這便速速離去”

        說完便抬頭看向那女子,那女子臉型雖不精致,但鼻子十分高挺,櫻桃小嘴,柳葉眉桃花眼極為妖艷,渾身散發(fā)著魅惑,讓人一看便陷入其中。

        那女子聽后,似乎思考著什么,不一會兒便用右手指著謝靈“原來你就是謝靈啊,你不是被五大門派殺了嗎?”

        “我?guī)缀鯁拭粡堷Q先生所救,才得以茍延殘喘”謝靈立刻答到,似乎有什么要緊事。

        “張鳴,又是張鳴,他唯獨就不理我”那女子聽到張鳴二字便像潑婦般撒嬌著。

        謝靈拱手道“在下還有要事,先不陪姑娘了”

        女子看謝靈要走,便連聲喚住他“梅花鹿角,我這里有”

        “敢問小姐尊姓大名”

        “柳青”

        這時微風吹拂竹林,霧氣緩緩消散,那女人的頭發(fā)也隨微風慢慢飄散,原先身上的水漬還未退散,如今一看風騷至極,使尋常人垂涎欲滴。

        柳青乃當朝丞相柳生鳳的獨生女,只因天生魅體,毫無大家閨秀之感,好浪跡于江湖之中,偶然結識了江湖中的醫(yī)圣張鳴,常年被紈绔子弟糾纏的她初次見到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便淪陷其中。

        這片竹林就是柳青求著柳生鳳斥巨資買來送給張鳴的,就用來讓張鳴治病救人,但如今朝廷想讓柳青嫁給當朝大將軍之子朱泊,柳青知道后以死相逼也沒有成效,于是便告訴張鳴想與他私奔。

        張鳴聽后卻不以為然,仍然治病救人,這讓柳青傷透了心,但自己也不愿嫁給那將軍之子,只得整日混跡于江湖之中。

        深林之中,麻雀支支的叫著,好似訴說著一段難以拼湊的姻緣,比往日的啼叫比,難聽極了。

        “柳青姑娘,梅花鹿角在何處,我急需它”謝靈急切的說,因為此刻的太陽已高高掛起,約午時了。

        柳青玉手一揮,示意謝靈跟著她一起,因為這竹林就是柳青的,所以對此處的地勢極為熟悉,加上梅花鹿很是稀少,使人難以忘記,不一會變在一個清水旁找到了正在喝水的梅花鹿。

        謝靈不動聲色的躍到梅花鹿的后面,伴隨著一聲嚎叫,梅花鹿的角被折斷了,沒有角的梅花鹿喊叫著,似怒目著謝靈,似咒罵他不得好死,但這些謝靈都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要給周沐沐治好眼睛,自己單槍匹馬去闖一闖這江湖。

        在謝靈臨走前柳青告訴他說,后日便要和大將軍之子朱泊拜堂成親,如若張鳴心里有她,那便前來,如若沒有,他們便一別兩寬。

        謝靈拿到梅花鹿角后興奮的跑向靈雎苑,他想著開口說話的周沐沐,想著再一次傻笑的周沐沐,渾身便有了力量,什么困難也就不怕了,不一會兒,便到了靈雎苑。

        此時院里早已準備就緒,藥材也好,人也罷,都已經準備齊全,張鳴站在原地看著天邊的飛鳥,似乎在想些什么,謝靈的梅花鹿角打破了這局面。

        為了不讓張鳴分心,謝靈特意不告訴他柳青的事,讓他一心一意的為周沐沐治好啞巴,只見張鳴拿起鹿角便放入火中大烤,烤了一個時辰,鹿角一觸便會脆。

        于是把脆的鹿角放入盆中,再放入枸杞,當歸,黃芪,千年白蓮,七星盞草,等,一個個藥材放進盆后,見張鳴把盆搬到一個鐵爐上,他也不給鐵爐生火,就這么放在上面,放好了之后,張鳴便走到一旁。

        站在離鐵爐三尺距離,雙手似有無盡的力量,那盆竟冒煙了,這就是醫(yī)圣的功力,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張鳴雙手轉著不知多少次,臉上也只冒冷汗,盆竟沸騰起來,好似底下有無盡的烈火烤灼著一般,但底下什么也沒有,只有張鳴用著功力促使盆沸騰。

        張鳴似乎功力不夠,馬上招呼謝靈和他對立,他們倆一人一邊,互相用力,謝靈一想到可以說話的周沐沐,便使勁渾身解數(shù),不斷的烤著鐵盆。

        眼看就要完成了,謝靈便高興起來,泄了氣,突然一瞬間,鐵盆爆裂了,四周都散落著藥材。

        謝靈和張鳴所做的都變成無用功了,謝靈此刻不敢看周沐沐,因為是他斷送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如果不是她,周沐沐就能說上話了。

        天空下起了大雨,好像上天都在捉弄他們一般,謝靈跪在地上,但沒覺得雨水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白發(fā)女孩正傻笑著用她那柔弱的身體護著謝靈,謝靈感動萬分,抱著白發(fā)女孩失聲痛哭。

        白衣先生感覺不對勁,就算謝靈泄了力氣,也不可能這樣爆了,其中可能另有乾坤。

        于是走向鐵盆處,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丹藥,張鳴撿起來四面看了看,眼中帶光的看向謝靈“沒事了”

        于是他們幾人便到屋子里,進行著最后的步驟,謝靈覺得不放心,再三讓張鳴看看,張鳴左看右看,對著謝靈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謝靈這才舒下心來。

        張鳴先把周沐沐打暈,隨即帶到床上,最后便把藥丸放在白發(fā)女孩嘴里,用自己的真氣引藥丸入白發(fā)女孩的體內,見女孩已經入體,剩下的就看這藥的功效了。

        雨仍在下著,但這次卻沒有打雷,只是綿綿細雨,細雨打在每一個地方,嘀嗒嘀嗒的,如謝靈此刻的心,不過沒有他的心跳的快,他多么想周沐沐能夠立刻醒來,對他講話,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遭遇了那么多,真是讓他同情,所以他不愿意再讓女孩失去什么了,要讓她擁有什么。

        雨下了整整兩刻鐘,便停下來了,彩虹出來了,似宣告著他們的成功,竹林搖曳似訴說著開心激動,但謝靈此刻仍緊繃著神經。

        床上的白發(fā)女孩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四周,謝靈啊的叫一聲想讓她也跟著叫,但女孩不會說話很久了,不懂他在干什么,但她知道,此刻的她已經好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說話,一個人長時間不說話,未免也會忘記,何況周沐沐已經有十八年沒說過話了,就算好了會不會說也是未知的。

        張鳴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起來,于是使勁拍了拍白發(fā)女孩的肩膀,女孩一下子就叫出來了,這一聲震動了整個天地,這一瞬間天地萬物都為之停止,傾聽著這遲了18年的聲音。

        雨后初晴,太陽比往日更大了,更耀眼了,麻雀也叫的更加翠麗也不是悲鳴了,這是謝靈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也是他自己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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