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當李存善和羅漢果二人穿著北鎮撫司的官服出現之時，李存善卻發現周圍之人都似乎一直在若有若無的盯著自己看。

        起初李存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后來越來越進入城西，李存善便發現有越來越多的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甚至似乎有人已經在離自己不遠處盯上了自己。

        一旁的羅漢果看著李存善一臉警惕的樣子，便對著李存善開口道，“有黑就有白，只要有執法部門就會有不法分子。每個城內都會有一些地方魚龍混雜的混亂地方，那些地方大多都是一些不法商販的聚集地，甚至其中還混雜有一些邪門歪道之人。

        而這城西，便是整個帝都最混亂的地方。”

        “你我二人身穿官服，明眼人都認識這是北鎮撫司的官服。北鎮撫司之人來到這里，除了抓人就是查案，所以難免會有人見到你我之后便盯著，他們當中有人是做賊心虛，也有人則是有組織之人，恐怕你我二人進來之后，便立刻有人將你我的行蹤一一報上去了。”

        “不過你放心查案便是，現在是大白天，他們不敢動我們的，而且就算他們有膽子，也沒有那么本事！”羅漢果似乎是怕李存善有所顧慮，便又解釋道。說著還瞅了瞅自己腰間的長刀。

        羅漢果來到一位街邊買炊餅的白發老丈身前，還未開口那老丈卻立刻跪倒在地，一臉恐懼的說道，“大人，我就只是買炊餅，可沒干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啊！”

        羅漢果見狀立刻伸出雙手將跪在地上的老丈扶了起來，然后解釋道，“老丈你放心，我們只是來問個路的。”

        那老丈看著羅漢果和李存善二人，似乎還有一些疑慮，李存善見狀上前道，“老丈放心，我們真的只是來問路的，”

        羅漢果立刻朝著老丈問道，“老丈，你可知道騾馬街在何處？”

        老丈半信半疑的看了看羅漢果，又看了看李存善，然后顫顫巍巍的伸出右手指著前邊道，“騾馬街，往前半里地便是。”

        羅漢果和李存善二人道過謝之后便朝著騾馬街走去。

        路上，羅漢果看著李存善道，“李兄似乎有什么話想要說？”

        李存善見狀停了下來，看著羅漢果道，“羅兄，為何那老丈一見你我二人便跪下來祈求，難道官兵便如此可怕嗎？”

        羅漢果看著李存善，“不知道李兄可曾聽說過抓羊？”

        “抓羊？”李存善一臉不解，疑惑的看著羅漢果，“不知羅兄說的抓羊，可是我所想的抓羊？”

        “李兄所想的抓羊是何事？”

        “當然是普通抓羊了？難道抓羊還有其他解釋不成？”

        羅漢果看著李存善，緩緩搖了搖頭，然后開口解釋道，“李兄有所不知，此抓羊并非是彼抓羊。”

        見李存善一臉疑惑的樣子，羅漢果開口解釋道，“抓羊，其實是官場里和各大衙門里的一句暗語。”

        “暗語？”

        “其實就是找個替罪羊。”

        有一些案子，查不出來，可是最終上面還是要交差封案的，有的官員為了撈一些業績，所以便有了這種方法。

        讓地下的官員從一些經常進大牢，有作奸犯科前科的人渣，聚集在牢內，然后由上面的人來了之后隨便挑著抓一個，當做替罪羊，抓到誰，便是誰。

        如此便叫做抓羊，抓的是替罪羊。抓到之后便是畫押招供，若是人犯不認，那便是各種大刑伺候。

        有些人最后受不了，所以便承認了。這樣一來，人犯抓到了，上級有了業績，得了獎賞，下面人也跟著收點兒小恩小惠，大家都滿意了。

        李存善看著羅漢果，“這豈不是冤枉他人，屈打成招？”

        “那些人，也大多是一些經常作奸犯科的爛人，死了也就死了，早一點送去投胎，也免得其他人在受到迫害。

        而這城西，里面之人十有五六都是一些經常作奸犯科之人，剛才那老丈見到你我二人，定是以為你我二人是來找替罪羊的，所以便立刻跪了下來。”

        李存善看著羅漢果，呆在原地，久久之后從口中擠出一句“荒謬！”

        然后頭也不回的朝著前面走去。

        羅漢果見狀也沒說什么，便跟著李存善往騾馬街走去。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老丈所指的地方，果然在一處街道旁的石碑上看到了“騾馬街”三字。

        二人相識一眼，朝著里面走去，很快便來到了四十三號。

        破舊的大門上貼著封條，已經被人查封了，應該是京兆府的人查封的。

        好在一旁的院墻并不是很好，差不多剛和李存善的頭頂持平，李存善看了一眼羅漢果，然后又看了看周圍，見沒人之后一腳踩在一旁的土堆之上，然后一個飛身便來到了院內。

        羅漢果見狀也緊隨其后，飛身一越便來到了院內。

        院內只有兩間破舊的房子和一塊菜地，里面還種著一些綠菜，白紙糊的窗戶已經被風刮破。

        李存善走向前推開門，里面除了一張窗和桌子外，幾乎便沒有什么家具。

        可以看的出家中確實很清貧。

        李存善在家中轉了一圈，除了幾個酒壇子之外并沒有什么發現，可是令李存善不解的是，那幾個酒壇子自己見過。

        自己眼睛康復那日，湯和來看自己提的就是這種酒壇，城東的猴兒釀。

        雖然不是什么太過于名貴的酒，可是一次性的四五壇卻也要差不多半兩銀子。

        桌子上還有一些食物殘渣。

        “看樣子，死者這幾日是突然變的有錢了？不然不可能拿出半月積蓄來吃一頓飯的。”李存善看著食物殘渣自言自語道。

        又轉了一圈，沒有什么發現，李存善便和羅漢果二人轉身離去。

        可是離開死者楊福家中沒走幾步，李存善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從一旁走過。

        “李兄，你可是又發現什么了？”羅漢果見李存善停了下來，便開口問道。

        “一個熟人。”

        “熟人？誰？”羅漢果不解的問道。

        “張員外家的兒子，張德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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