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流言
年是各過各的。周達則除了給她發了條祝福短信,發了兩個紅包外,別的一概全無。李芷依接走了楚楚。她還特意告訴趙嬰齊,她給周達則說過了才來接的。她母親出獄了,想見楚楚。趙嬰齊僵硬笑著,機械和她們揮手道別。李芷依和楚楚互相說著話,匆忙中誰也沒看她一眼。
小艾約她看電影,她只身前往。小艾一家倒是齊齊整整的。“陽陽跟著我爸媽去我二叔家了。”
她沒說周達則的行蹤,小艾也沒有問。電影是卡通片。小艾讓李悅帶著豆豆進去看,她陪趙嬰齊在樓下的餐飲層聊天。
小艾笑容勉強,面目凝重,她看得出趙嬰齊情緒不佳,但仍舊難掩激動之色,一般情況下,這就是有她們認識的人的重大八卦新聞了。
小艾吸了口飲料,搓著手問:“想不想知道關于周達則的坊間傳說還有你的小八卦?”
趙嬰齊驚奇不已:“不都是和平常人一樣嗎?有什么需要特別傳說的?”
“小道消息,周達則本來已經提名副局了,但中途殺出一封舉報信。信上說周達則生活作風不良,婚內出軌,育有私生子等等等等。”
趙嬰齊淡淡嗯一聲。她見過那封信,并沒有小艾說的這些。
見她無動于衷,小艾急了:“連我都懷疑陽陽是周達則的兒子了,你怎么還這么淡定?”
“謠言止于智者。”
“得了吧,陽陽和周達則那么像,不做親子鑒定也知道他們是父子,何況傳的神乎其神真有這個東西?我只是奇怪你怎么會出軌?不過也情有可原,章文禮常年不在家。”
“拿出證據呀,否則就是污蔑。”趙嬰齊不以為意。
“那說點接近事實的。另一種說法是周達則查了不該查的人,人家捏住了他的把柄以此拿你要挾他,他為了你只好罷工了。”
“什么把柄?”
小艾笑了:“你。”
趙嬰齊撩撩頭發,過一會兒說:“都是傳言,當不得真。”
“那你說說你家周達則正前途無量呢,怎么就突然丟了飯碗了呢?我還聽說他的對頭多年以前就給他布了局,他已經入套呢?”
“你這都是聽誰說的?什么局?”
“怎么說呢?咱們是清閑單位,沒有多少利益紛爭。人與人之間還算和諧。別的地方就不一定了,有些東西沒經歷,想象不到,你沒看新聞上說的那些在官場中得抑郁癥的人嗎?工作壓力一部分,人際關系也有壓力呀。”
趙嬰齊想了想,笑笑。“好可怕呀。”
“我也覺得像聽故事一樣,那個新聞應該看過吧,貪污幾億的那個?是個人都有弱點,他們就找人最缺的是什么,然后下手。一開始他也是油鹽不進,后來人家打聽出來,他只有一個女兒,最想要個兒子。一次他坐飛機,一個空姐故意把飲料灑他身上,空姐趕緊道歉,他一個大領導也不好發作。第二次坐飛機又遇到了那個空姐,一來二去,兩人搭上了話,空姐以后的獻身,替他生兒子,又替那些要她做這些事的人做牽線人換取利益,一切都順理成章了。最高明的布局是無聲無息地引誘人自甘墮落,用正義的手段應對正義。”
“我和周達則呢?怎么傳的?”
小艾轉轉眼珠,笑:“差不多。”
“不覺傳言漏洞百出嗎?周達則當年只是一個刑偵警察,這線放得也太長,風險也太大。”
“或許周達則那時就入伙了?”
節日街頭,人都往熱鬧處扎堆,趙嬰齊驅車往車輛稀少的城外駛去。她需要冷靜地客觀地想一想。但車后一直有輛車跟著,一開始她也不確定是在跟著她,她經過一個路口拐錯了,調頭時,那輛車也像她一樣調頭。在確定那輛車是跟蹤自己的車外,趙嬰齊猛然在直行道上掉頭逼停了那輛車。她心跳如鼓,又匪氣十足地敲了敲對方的車門。
車玻璃下降,車上兩個男人坐著沒動。
“誰讓你們跟著我的?帶我去見他。”她落單一次不容易。這是她許久以來第一次一個人外出。她胸中涌出一股沖動的勇氣,鼓舞著她。
車上的人老神自在,巋然不動。其中一個四下看了看,不經意亮了亮警徽。另一個嚴肅說:“你逆行了,注意安全。”
趙嬰齊想了許久,想不出頭緒來,或許這也真驗證了小艾的說法。她狼狽回到車上,直接回家。
她剛到停車位倒好車,周達則神不知鬼不覺地拉開副駕門坐了上來。
“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要求的嗎?”
趙嬰齊皺眉看著他,又恍然大悟,那兩個跟蹤她的人是周達則派來的。可是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周達則歪頭瞅瞅她:“請他們幫個忙還是可以的。開車,去我那里,我還沒有吃飯。”
上次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趙嬰齊沒有他那么好的忘性。這個年齡再談戀愛確實有點不好把握,撒嬌賣癡有點惺惺作態,指責抱怨有失身份臉面,而又沒有足夠成熟到遇到問題客觀理智快速地解決的成熟心理。趙嬰齊唯有坐著不動也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車里安靜良久后,周達則說:“新的一年,新的開始,第一天見面,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嗯。”
這算搭上話了。周達則拉過她的手在手里握著,趙嬰齊一次一次拿回,他一次一次捉住,幾次之后,兩人都笑了。“這手腕少點東西呀,”說著周達則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硬給她套上。
“涼。”是一個手鏈。
“暖暖。”
送個禮物也不會說一句暖心的話。趙嬰齊舉著看看,一顆恒久遠的廣告已經深入人心了,一共29顆,沉甸甸的,光澤閃耀,覺得自己的胳膊都高攀不起的樣子的:“太貴重了吧?”
周達則笑笑:“不及你。”
趙嬰齊又不說話了,看周達則確實有點疲憊。其實一見到他,她就已經不生氣了,但這個時候服軟,好像是因為他的禮物一般。
“樓上沒飯了,我好餓。”
“你去過家里了?”
“嗯,順便也告訴他們今天你有事不回去了。”
“陽陽呢?”
“從你二叔家撈了條魚,正玩呢。”
說到了陽陽,趙嬰齊想了想,發動了車。她有許多疑問待解答。
到了他家,周達則去洗澡,她去做飯。冰箱里東西不多,她湊合做了碗面片湯,切了幾片牛肉,又拼了個果盤。她端好,周達則裹著毛巾擦著頭發出來,遠遠望了一眼,進了臥室。一會兒穿著家居服出來了。
他對著食物點頭贊揚,默默吃飯。趙嬰齊坐對面看著。到現在兩個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趙嬰齊問:“公司沒有放假嗎?”他看著那么累,大過年的不會還上班吧?
周達則看她一眼,又嗯一聲,垂目接著吃飯。他吃完,趙嬰齊去洗碗。周達則進了書房。趙嬰齊出來沒見到人,去敲書房門。
“進來。”
周達則正在電腦旁忙乎。“忙嗎?”
“不忙。”周達則眼睛不離電腦。
一會兒,他又錯開電腦探出頭,看看趙嬰齊:“有話說,我聽著呢。”
“我和陽陽成了你的負擔了嗎?”
敲擊鍵盤聲停止了,周達則的目光向探照燈一樣掃過來定在她身上。
“當然,手上的鏈子我預支的工資。”
趙嬰齊聽著這半真半假的玩笑,皺了皺眉頭。
周達則整理著剛打印出來的幾張紙說:“這是我所能想到的解決你心病的最好的辦法。”周達則遞過來一支筆,“你簽字,我找人公證,就有法律效力了。”
趙嬰齊看了一遍說:“你這是在迎合別人的觀點。”
“我這是在糾正你。不管在什么情況下,上面的這些東西都是你們母子的。”
趙嬰齊覺得這句話不詳,慌忙去捂他的嘴。“別說了。是我自己的問題。”周達則的母親嫌貧愛富,周達則就抬高她的身價,他母親嫌棄陽陽,難道把把陽陽送給別人嗎?
周達則握住她的手,塞給她筆:“清者自清。簽吧。給你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不簽才是證明我自己的機會。”周達則使勁捏住她的下巴:“你不聽話的時候,我真想把你吊起來嚴刑拷打一頓。”
“你家沒有橫梁也沒有吊鉤。”趙嬰齊笑,為自己也能讓他沒辦法。
“橫著吊,床上有欄桿,我有手銬。”周達則語氣威脅。
趙嬰齊目露驚恐。
周達則滿意笑,擒住她:“以后再不乖就知道怎么治你了。”
“我得回家,陽陽一天沒見我了。”
“我三天沒見你了。”周達則握住她的手放嘴邊。趙嬰齊嗤嗤笑,怎么跟孩子爭風吃醋?
猝不及防,周達則攬住她舉高,直接抱她上肩原地轉圈,地面就在她眼前晃,她驚恐地抓緊他的衣服:“周達則,放我下來。”
“不走了?”
周達則停下來,放下她,趙嬰齊暈頭轉向,腳沾地站不穩,抱著周達則不撒手。她含淚瞪著笑吟吟的周達則。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么舍不得我?”
趙嬰齊半夜醒來,輕輕挪開周達則的胳膊,她揉揉脖子,往外移了移。周達則手摸索幾下,又一把撈回。藏著心事,再難入睡。周達則也沒睡著,手摩挲著她的肚子。“是不是瘦了?”說著手往上走,“胖了好,摸著舒服。”
趙嬰齊身上還不適著呢,根據經驗,不管是順從還是反抗,最后都會如了周達則的意。她一動不動,腦子飛快轉著轉移話題。
“周達則,楚楚的姥姥出來了。”
“嗯。時間到了,就放出來了。”周達則不為所動,手里動作沒停。
“以后你們見了面說什么呢?當初,當初……”
周達則終于停了,手放頭下枕著。過了一會說:“我惹你生氣了,我都要自責后悔得心疼,別人我怎能輕易放過?欺軟怕硬,人性懂嗎?”
“以后楚楚長大知道了,怎么給她說呢?”
“楚楚……”周達則嘆口氣,沒再說下去。
“我能幫你做些什么?我想幫幫你。”
周達則終于意識到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趙嬰齊翻身摟住他:“周達則,我不想做個沒用的人,我不想躲在你身后。我想和你一起。”
周達則胸腔里的笑聲震著她的耳朵,他又笑個沒完沒了。趙嬰齊掙開,獨自躺一邊。
不久又被捉回,按住,其間周達則仍舊笑聲不斷。
“趙嬰齊,還別說,我還有點感動呢。你怎么沒用,你有大用處了。”說著覆上她,“這不是用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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