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出手
一大群人沖進院子,似聞風而來。
“源兒,你沒事吧?”群人中,方全安面露憂色快步走來,他身后跟著三個護院,且一起進來的還有四五個穿著捕快司制服的人,其中有一人他認識,卻是那劉子季。
“發生了什么事?”方源一臉疑惑問道。
“方兄,剛才可有什么人闖進來?”劉子季面色嚴肅,開口問道,目光在院子的雪地上掃了一圈,似在尋找什么蛛絲馬跡。
“子季兄你怎么來了?我剛才一直和侍女在院子里玩雪,并未見過有人進來,怎么了?”方源手中捏著一團雪球,小侍女身上還殘留被雪砸過的痕跡,頭發尖上也被雪浸濕。
劉子季看了方源一眼,面露疑惑,隨后扭頭向身旁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捕快,小聲道:“趙伯,是不是弄錯了?”
叫趙伯的中年捕快皺了皺眉,看了方源一眼,并沒有說話。
“賢侄,既然是一場誤會,就到此為止吧,再說這時辰也有些晚了。”方全安看向劉子季,出聲道。
劉子季聞言,點了點頭,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伯父不用送了!
“我們走!”沒有多說什么,劉子季帶著人快速離開。
待劉子季離去,方全安忽然看了方源一眼,莫名道:“你衣服怎么破了?”
方源低頭,果然見自己腰間的衣服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口子,應是剛才動手時不小心留下的。
心中一凜,他剛要說話,卻見方全安已經走了。
“進屋吧!狈皆词媪丝跉,對侍女道。
“哦!
次日,吃過早飯后,方源獨自一人來到昨天遇見孫無忌二人的地方。
等待了一刻鐘左右后,他忽然想起昨天分別時,孫無忌與他離開的方向相反,由此可以推測出孫無忌住處的大致方向。
可光知道方向還不夠,就說這臨街住的人家就接近百戶,想要直接找到兩個人,還是有些困難。
想到這里,方源眉頭微皺,他去孫府詢問過,但被管家告知,孫無忌早已與孫老太爺鬧翻,半個月前已被趕出了家門。
方源雖然不清楚其中內情,但隱約猜到,大概率是和那位君兒姑娘有關。
“快點,這邊!”
就在方源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低喝聲,他抬眼看去時,正好瞧見捕快司的人朝著街邊一條巷子里而去。
方源想起昨晚劉子季帶著捕快司的人闖進方府的情形,頓時心中一動,悄悄跟了上去。
僻靜的巷子里,積雪踏破,捕快司的人動作很快,眨眼便將巷子盡頭的一間院子堵住。
只見為首一名短須中年捕快目光冷冽,將腰間制式長刀抽出,隨后猛然一腳踹開院門。
嘭。
院門破開,七八名捕快拔刀快速沖進院子,隨后是一陣打斗的動靜,緊接著是慘叫和瓷器碎裂的聲音。
“好膽!”
院子里,面色蒼白的君兒勉力支撐著身體,目光決然而冷漠,只見她右手提著一柄細劍,劍尖尚在淌血,腳邊則橫七豎八倒著幾具捕快的尸體,皆是一劍封喉,
為首的短須中年捕快目中露出煞氣,手掌在長刀上一抹。
伴隨刀刃染成殷紅,中年捕快低吼一聲,提著長刀沖向君兒。
“死!”
長刀披風,朝君兒頭頂瞬間斬落,染血的刀刃擊中格擋的細劍,猶有余力砍在削瘦的肩膀上。
君兒臉色蒼白如院中積雪,咬牙忍著劇痛揮劍,將長刀挑飛。她伸手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傷口處冒出一陣腥臭的白煙。
此時,孫無忌踉踉蹌蹌從里屋走出,見心愛之人一身染血,面上頓時露出焦急和心疼。
“你快走,別管我了!”說完這句,孫無忌面上浮現一抹潮紅,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嗤!
君兒用盡全力,一劍將逼近的短須中年捕快掃開,而后身影急退,一把抓住孫無忌的胳膊。
唰!
就在二人要逃離時,一道箭矢釘在兩人身前的地上,更多的黑衣捕快沖了進來,手中拿著制式弓弩,將箭頭對準兩人。
“給我放!”
短須中年低吼,一聲令下。
嘭!
箭矢離弦瞬間,一大片白煙以孫無忌兩人為中心炸開,眨眼間便迅速蔓延,擋住眾人視線。
“哪里逃!給我沖上去!”
十數名捕快一擁而上,卻于白煙中撲了一個空,兩人竟已原地消失。
“肯定沒走遠!所有人聽著,兩人一組,以此地為中心,仔細搜索周圍,不要放過任何一處!”
“是!”
短須中年面色難看,此次行動經過上面精心謀劃,且有之前多日布置,竟還是讓那妖女跑掉了。
此時,距離院子不到百米出的一處僻靜巷子,兩道人影踉踉蹌蹌而行。
忽然,其中一人腳步一顫,隨后仰面栽倒在地上。
“君兒!”
孫無忌強撐著日益虛弱的身體,將君兒從地上抱起,懷中女子盡管臉色蒼白,卻仍露出笑容,她伸手想要觸摸孫無忌的臉,但又忍住收回,因為她看見自己手掌沾了血跡。
“公子,我沒事...”鮮血從君兒嘴角溢出,可她臉上卻有著一抹幸福,“遇見公子,君兒這輩子已知足了!
“請不必感到傷心,要不是公子,早在三年前那個雪夜,我就該死了!
“就是可惜,不能永遠陪在公子身邊了...”君兒臉上的笑容驀然燦爛,一字一句令孫無忌消瘦的身軀止不住顫抖,眼淚大顆落下,那個生性豪爽,自詡風流的孫無忌,此刻卻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嘿!挺能跑。!”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獰笑,是兩個黑衣捕快發現了他們。
“再跑一個看看!你這妖人!”兩名捕快拔出長刀,逼近過來。
孫無忌沒有理會,看向君兒的目光盡是溫柔,仿佛除了懷中人,世間再無一物令他在意。
“哼,倒是個癡情種子,可惜了!”兩名黑衣捕快同時揮刀劈落,似下一刻便可見人頭落地。
嘭!
雪亮長刀落下瞬間卻被兩團黑影擊中。
“誰!!”兩個捕快大驚,感受到手中長刀上瞬間傳來一股斐然大力,一時竟脫手而落。
“唉...”
一聲嘆息響起,下一秒,兩個捕快眼前炸開一捧灰塵,瞬間視線受損。就在這個空當,一道身影飛快繞到兩人身后,揚起手朝著二人后腦勺用力拍去。
砰!砰!
兩個捕快雙眼一翻,應聲倒地。
旁邊,孫無忌張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出手相救的人。
“方兄?”
“還能走嗎?”方源露出笑容,將手中一塊板磚大的石頭扔到一邊。
“想不到會是你救了我們....”孫無忌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捕快司的人怕是很快就會發現這里。”方源低聲道。
距離方府不到百米左右的一處院子。
“這是我家名下一處院子,除了我母親偶爾來一次之外,平時基本沒有人來,你們姑且將就先住著!狈皆赐崎_院門道。
“很好了,多謝方兄,此番恩情,絕不會忘!”孫無忌拱手道,他懷中君兒臉色依舊蒼白,不過肩膀上傷口止住了血,總算是好了一些。
“我會讓下人給你們按時送些吃食,不必擔心!狈皆从值。
孫無忌臉上露出感激,將君兒扶到床上休息后,卻見他目露掙扎后,低聲對方源道:“方兄,還請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來到院子里,方源看向他,忽然道:“你是想告訴我,君兒姑娘是妖,對吧?”
孫無忌正要說出口的話突然堵在喉嚨里,忍不住眼瞳睜大,愣在原地。
“你....是何時知道的?”孫無忌澀聲問道。
“她昨晚跑到我府上想殺我,這事你知情嗎?”方源目光逐漸冷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什么?!”孫無忌聞言頓時呆住,他臉色蒼白,嘴唇有些顫抖。
“這事我確實...不知情,我替君兒向方兄賠罪...還請方兄...不要怪罪于她,都是因為我,她才做這種傻事...”孫無忌表情痛苦,充滿自責。
“不要怪罪于她?”方源忽然冷笑一聲,“你說的輕巧,她可是要殺我!”
孫無忌啞口無言,蒼白的臉上滿是慚愧。
“行了,這事暫且不提,你究竟是如何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方源面色收斂,而后露出一絲好奇道,眼前的孫無忌和半個月前的孫無忌,簡直判若兩人。
“此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
半個時辰之后,方源出了院子,匆匆而去。
兩日后,秦舒蕓生辰,方全安邀請親朋好友,齊來慶賀。
方源不太喜愛熱鬧的場面,簡單露了個面就躲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表哥,你干嘛跑這么快啊!”身后,仿佛跟屁蟲一樣的秦凝霜直接推開方源關上的院子門,闖了進來。
“我在練功了,別打擾我!弊谠鹤拥厣蠈P木毩晝裙Φ姆皆匆娺@個表妹進來,頓時眉頭直跳。
“哎呀,你練功就不能坐在椅子上嘛?再墊個鵝毛墊子多暖和?地上這么臟,小心姨媽看見了又要教訓你!鼻啬柯逗闷,一張小嘴叭叭說個沒完,令方源忍不住心生煩躁,連內功行氣都受到影響,緩慢了些。
好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周天,今天的功課便算是結束了。方源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了!”
隨著最后一個周天完成,方源立馬站起身來,絲毫不理會秦凝霜,自顧自跑進屋子里換了一套衣服后出來。
“捕快司的人來了嗎?”方源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秦凝霜問道。
“終于肯理我了?你一走就來了,好像是那什么劉司長!鼻啬吡艘宦暤。
“哦,那我出去見見!狈皆崔D身出門去,身后秦凝霜不高興了,在后面喊:“表哥,你怎么這樣!等等我啊!”
大廳內,一大群人坐在那里聊天,全都是秦家和方家兩家的成員,外婆林繁筠和外公秦恒年也都來了,除此外,就是母親秦舒蕓的閨中好友,以及方全安請來的朋友。
方源一眼看見父親方全安身邊坐著一位留著長須的國字臉中年,只見其雙目含威,一片正氣,應是常在高位養出來的氣度。
這便是劉子季的父親,捕快司司長劉啟山。
在劉啟山旁邊,劉子季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頭發用銀冠豎起,一身黑色寬松的長袍,目不斜視,但在方源看起來,這家伙多少有些木楞。
當方源目光看過去時,劉子季也注意到了他。
“方兄,昨晚是我失禮了,冒然闖進你的院子,真是抱歉!眱扇俗叩揭粔K,劉子季朝方源拱了拱手。
“沒事,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們是在找誰?這么興師動眾的!狈皆囱劬ξ⑽⒉[起,臉上露出好奇。
“咳,來,這邊說!眲⒆蛹久嫔兓艘幌,將方源拉到人少的角落。
“這么秘密?”方源忍不住道。
“當然,這事涉及到,妖!眲⒆蛹究粗皆吹难劬,一字一句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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