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吵架
江市的冬天不下雪,也不冷,即便是夜晚也還帶著溫馨透亮的月光。
李致言下樓,樓下只有李父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孩子回來了,蘇韻非要自己做點他愛吃的菜,一家團圓,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
李致言坐在離李父不遠的位置,終是開了一直沒能開得口:“爸!
李父在李致言下樓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開啟了電視,時隔很久的與兒子這么近讓他一時無措起來,只能通過來回撥弄遙控器來緩解自己的很久沒有過的緊張。
聽到兒子喊他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也不在意撥到了哪個臺子,還帶著些欣喜回應他:“啊,兒子,回來感覺還好吧!
他一直都是這樣不善言辭,想和兒子親近,又不知道要怎么去開口才能顯得自然,落在李致言的耳朵里就像是李父很僵硬的和他說話。
在自己的這位嚴父面前,李致言表面上很冷靜,但緊握得拳頭已經(jīng)出賣了他,“還挺好的。”
“在那邊還習慣嗎?”相比較之前父子平淡的對話,這次李致言回來之后對話變得溫馨許多,一貫扮演嚴父的李父溫和很多。
“都還好,學校也很好,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李致言慢悠悠的說,說話間也不看李父。
其實他并不想在一回來就打破家里這種溫馨,畢竟他也是想家的,但剛剛李時恩無意間說出的話讓他接受不了。
“爸,我有件事想要問你。”李致言轉向李父,他兩手交握在身前,在思忖著怎么委婉地開口。
李父放下一直播弄的遙控器看著李致言,等著他的話。
“Z川現(xiàn)在都學些什么啊,剛才我聽媽說他還上補習班?”他還是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的,明明已經(jīng)忍不住想去盤問,但還是不想才剛回的家就吵起來。
在和自己的這位已經(jīng)成熟的像大人的大兒子,李父不想欺瞞他,從以前開始,他們的交流永遠是平等的。
“現(xiàn)在有奧數(shù),再高一些年級的課本,看Z川的意思是想跳級!
李致言覺得不可置信,一個才小學的孩子,去學這么多,就連他這個一向被大家稱為天才的孩子也還是按部就班的來,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催促著李Z川去變乖去長大。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不在家你們不管管嗎?”李致言皺緊眉頭無法理解,他覺得他越來越看不懂他這個父親了。
李父看到了李致言的表情,但沒有說別的,只是一個問題一個問題解釋:“大概是從你走之后,我和媽媽都覺得孩子向上很好,也沒有不關心他!
他的解釋讓李致言覺得難以接受,“你知道他怎么想的嗎你就給他安排這些課,你覺得他每天不累嗎?”
在面對家里的事情時李致言不再是外面沉著冷靜的大男孩,像幸川嵐說的,他總愛陷入自己的思維模式種,如今也是。
李父不明白為什么李致言會生氣,耐心的說給他聽:
“我說過是Z川自己想安排的,不是我們逼迫。”
似乎是這一句話點燃了李致言的所有壓抑的情緒,他不再看著李父,偏過頭,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他還是坐在那里,但顯得與旁邊的李父,兩人之間隔了一條鴻溝。
“您是不需要逼迫,您只要動一動您的眼神大家就知道你真正的意思,就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一直以來您不都是這樣嗎,用在你的下屬身上,用在我的身上,現(xiàn)在也用到Z川的身上!
“你永遠都是這樣,你永遠不去想別人真正的想法,當初我的想法你不考慮,現(xiàn)在時恩的想法你不考慮,您從來不知道尊重我們的想法,我想不明白,做你的孩子怎么這么難。”
說話間不帶一絲別的情感,似在闡述一個外人的做法。
剛從廚房走過來的蘇韻聽到了這番話,反駁道:“你說什么胡話呢言言。”不再是一貫溫柔的面容,他可以和他爸爸有不同的想法這很正常,但不能這么說他爸爸。
而剛剛在樓梯上一直悄悄趴著瞅的李Z川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小跑了下來,抱住李致言的腿,稚氣卻認真地說:“哥哥不能這么說,會傷爸爸的心的,爸爸真的沒有逼迫我,是我自己想學,因為哥哥一直是我的榜樣,我也想像哥哥一樣優(yōu)秀才會想著去跳級,而且我也沒有什么喜歡的別的東西,每天看爸爸工作也覺得很酷,所以如果能夠成為像爸爸一樣的人我也會很開心的!
在李Z川抱住他的腿時,李致言將自己的一部分情緒收拾好,抱起乖乖的李Z川坐在自己的腿上,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而嚴肅的說:“你告訴哥哥,現(xiàn)在學的都是你喜歡的嗎。”
李Z川怕哥哥不信,重重的點了幾下頭,“哥哥別怕,現(xiàn)在都是我喜歡的,而且大家還夸我聰明,雖然有時候有些累,但真的很開心。”
小孩子說話還是手舞足蹈的,在說到很字的時候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兩個手臂張的開開的表示自己的情感。
李致言摸了摸他的頭,唇角彎彎:“好哦。”
說完攆他回房間,稱自己一會檢查他的作業(yè),讓他離開。
小家伙一步三回頭,生怕爸爸和哥哥再吵起來,最后在哥哥安撫的眼神下上了樓。
在李Z川進屋后,李致言身體放松下來,靠在沙發(fā)背上,蘇韻坐在李父身邊,雖然兩個人現(xiàn)在沒有互動,但還是能看到無形之中的默契與愛意,他們都沒有出聲,知道這個大兒子是有話和他們說。
“所以爸,你到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對這個家對我們沒有一絲愧疚感嗎?”
李致言想 ,這個話如果沒有說開,今后這個家就依然還是會有隔閡,還不如趁今天,說開了算了,在經(jīng)過剛剛那一陣后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狀態(tài)不對,他確實不應該說出那句話。
空氣中沒有一絲聲響,只能偶爾的聽到廚房發(fā)出的叮當?shù)穆曇,靜默的氣息在逐漸變黑的夜幕中顯得格外壓抑。
太古公館是座落在江市城北的一處別墅區(qū),大院里都是政府工作人員,所以更顯得此處莊嚴肅靜,黑幕讓落地窗都反射出了屋里的影子,李致言并沒有看他們,而是透過落地窗看著他們的影子,他們一家人的影子,他們這個家的影子。
一陣無言,李致言突然就不想再繼續(xù)呆下去了,他想他應該出去透透風,再找個可以說話的人。
“你先想,想好怎么說,我先出去呆一會,一會回來!崩钪卵哉酒饋砭屯饷孀,他制止了蘇韻想要跟出來的動作,然后大步流星走出去。
李致言走出后,蘇韻紅了眼眶狠狠錘了一下旁邊的丈夫胳膊,“你是啞巴嗎,你不會好好跟兒子說嘛!
李父吐出一口氣,他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要怎么說,作為這么多年都沉默嚴肅的父親,在經(jīng)過之前的那次和李致言吵架說出的讓自己后悔的話之后,他怕這次兒子又丟了。
―――
李致言出來之后,打車去了江稚魚的家里,離他們家不算太近,四十多分鐘到,敲門門開了后,江稚魚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吵架了?”
“也不算!
李致言沒有脫鞋,進了臥室,整個人顯得有些壓抑,“我先自己待會。”
江稚魚沒有多說什么,這種情況就不是該他來做主的,他進了另一個房間,對著房間內(nèi)的人點點頭。
李致言略顯無力的躺在床上,也沒有看手機,也沒有想別的,腦子只是放空,手搭在眼睛上,明明想的是出來找個人說說話也好,但是到了江稚魚這里發(fā)現(xiàn)還是說不出口,他家的事情大家都了解,他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能夠表情自己的情感。
究竟是什么情感他也說不好,或是難過,或是酸楚,想著想著就覺得如果那個人也在的話就好了,他會裝弱,然后在此時把腦袋靠在她的腿上,再趁機摟會她的腰求安慰,想著那副畫面,自己都樂了。
門聲響了,李致言沒有太在意,可能是江稚魚拿點什么東西,然后在接下來,他就發(fā)現(xiàn)并不是。
那些他腦中的想法在那一剎那變成了現(xiàn)實,他的頭被一個輕柔的力道放在腿上,他能夠感覺到他頭下的柔軟的褲子布料,他沒有把放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怕真是他做的一個夢,緩緩地,他把手直接圈在頭前的腰上,額頭頂著柔軟的女性的肚子,原來她也沒有那么瘦啊,還有一點肉的。
那一刻,李致言想,是真的有神明吧,真的有神明知曉他的心,把她送到他的身邊來。
就這么窩在明苒的懷里好一會,李致言才開口,聲音悶悶的的“你怎么來了啊。”
明苒摸著他長長了顯得蓬松的頭發(fā),輕聲的說:“你跟我說完你回家之后,又私自問了幸川嵐,他支支吾吾我就又多問了一嘴,他只說了你跟家里的關系現(xiàn)在不怎么好,后來還是想著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回家不開心的話這時候我要是在你身邊會不會更好一點,所以我就來了!
所以我來了,哪怕是今天沒有見到你我也開心,因為這證明你在家里不錯,見到你的話,我在你身邊,希望你能變得開心一點。
本來她應該還在江市的臨市和朋友們一起旅游,南方的空氣好天氣好讓她有些樂不思蜀,但看到他的信息,聯(lián)想到之前自己的一些猜想,雖然不那么全面,但在加上幸川嵐說的也足以了,何況幸川嵐也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話她來,于是她就是幸川嵐的安排下在江稚魚家里等著。
李致言的這些朋友,都還是很好的,至少在現(xiàn)在她的了解來看。
明苒的小姨在江市旁邊的海市工作幾年前結婚安家,外公外婆在海市養(yǎng)老,她謊稱自己來看看他們,鄭朝陽他們也沒有起疑,只囑咐安全為上,快些回去。
李致言嗯了一聲,圈住明苒的腰的手更緊了一些。
明苒并沒有催促他或是想要探究他什么,還是像以前的想法一樣,她希望他能主動說出來,她只是現(xiàn)在在這里陪著他而已。
柔軟的月色從窗戶傾斜下來,打在兩人的身上,被月色籠罩中,李致言低聲的說:“你這么聰明,應該猜到了些什么吧!彼穆曇舻统恋呐c這個黑夜如出一轍。
明苒沒有答,李致言也沒有想要出一個答案,只是借此引出他想說的話,他在她懷里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抬眼直勾勾地看著上方的人低下頭的眼睛,她看起來是在等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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