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岳陽
船在水上行了五天才到達岳陽,幾個白衣少年剛上船的時還覺得新鮮,沒想到開船后吐得天昏地暗,眼看就要下船,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
“季前輩,晚輩還需向爹爹匯報,便讓彩云陪著前輩在城中逛逛如何?”簡音泠還有事要辦,一下船,便向季白霜告罪,見季白霜點頭后攜林阮離去,。
“季師叔,可要在城里逛一逛?”楚雪衣看著師弟們一臉的雀雀欲試,他無奈只得上前詢問。
“你們去就好,切記勿要驚擾城中行人!奔景姿獕合滦闹械拇来烙,面無表情的開口,“雪衣,你是大師兄,要看好他們!
“是,師叔!背┮鹿Ь葱卸Y,待季白霜離去后才直起身來,以后頭便看見師弟們齊齊松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失笑問道,“季師叔真有那么可怕嗎?你們怎么都是這個表情!
“大師兄,你在掌門身邊習武,自是不知道季師叔的可怕之處!币娂景姿哌h,王珩之才拿出扇子扇著,表達自己的輕松之情,“彩云師妹,這岳陽城有什么好玩的。俊
楚雪衣看著師弟們遠去的身影,心里忍不住羨慕,看著五彩繽紛的世界,他想,稍微放肆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吧。
楚雪衣獨自一人游走在街道上,看見喜歡的小玩意兒,總要小心心翼翼的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認識的人才伸出手摸一下,然后迅速走開,他甚至不敢在街上晃太久,稍微過了癮便找了一家茶樓坐下聽書,一壺清茶,便陪他坐了一個下午。
武林大會要一個月后才開始,楚雪衣征得季白霜的同意后便帶了幾個師弟幫簡音泠處理一些瑣事,看著師弟們與林阮和寧彩云打成一片,他的心里忍不住羨慕,要是他不是整個華留劍派的大師兄,他此刻應該正與師弟們打鬧吧。
“何必羨慕?當我們站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一切不就已經注定了嗎?”簡音泠同楚雪衣并肩走在一起輕笑著開口,腳步輕邁,發間一只鈴鐺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聽了簡音泠的話,楚雪衣臉上的笑容淡下來,直到消失,他想起初入師門時,師父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開口:“雪衣日后你就是大師兄了,一定要約束好自己,做師弟師妹們的榜樣。”是啊,十四年了,他做了十四年的大師兄,唯獨沒有一天是做自己的,但他沒有選擇,娘親死了,他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將他從魔教妖人手中救下的師父。
“是啊,一切都已經注定了啊?”楚雪衣自嘲一笑,臉上有恢復平日里的溫和,他還是那個華留劍派上下稱贊的大師兄。
“簡姐姐,你為什么要跟他說話啊?”林阮玩累了,走到簡音泠身邊,右手食指勾著一只鈴鐺飛快的轉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心些,別弄丟了。”簡音泠拉過林阮的手拿過鈴鐺,小心翼翼的掛到林阮的發間。
“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了!绷秩畋ё『喴翥龅氖直鄄渲,柔軟飽滿的臉被壓扁,全身上下透著孩子氣。
一行人在城里巡視了一天,最后由簡音泠做東,請他們在清軒居休息尋樂。
清軒居是岳陽城里最好的酒樓,酒樓的對面就是岳陽樓,依稀可以看見有人在里面談著要事。
“我們也只有在這里看一眼岳陽樓了!”簡音泠輕嘆,天下人都知道,岳陽樓自東吳建成以來,就一直是天家的軍政大樓,像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能遠遠看上一眼就不錯了。
“樓觀岳陽盡,月下波水粼。我心悠然去,不知何處歸?【注】”王珩之搖著扇子走到雕桿前,遠遠看向岳陽樓,“你們說,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若王珩之生在官宦世家,定是個才華橫溢的翩翩公子,行在長安街上,能引得無數的千金小姐回眸。
“別想了,我們是浪子,居無定所,此時能聚在此處把酒言歡已是上天垂憐!本扒噜托,一口氣將碗里的酒引盡,他向來跳脫,與王珩之并稱華留兩大害,兩人亦是相愛相殺,不是你罵我一頓,就是我打一頓。
“咦?那行人好奇怪!”王珩之驚呼,引的其他幾個少年湊到雕欄前俯身向下看去,原是一男一女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穿梭在人群中。
“我真傻,竟相信王珩之這家伙的話!”景青一臉復雜的走回來坐下,臉上還帶有些迷幻。
“珩之向來不靠譜,你怎么也跟著他胡鬧!”楚雪衣輕笑,清軒居的飯菜倒是不錯,這應季的魚蝦螃蟹火候正好,在北方難得吃上一頓。
“大師兄,我哪里不靠譜了?”王珩之不高興了,怪叫一聲,捏著扇子大步走向楚雪衣,兇神惡煞,仿佛要找楚雪衣麻煩。
“別鬧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吃好回去休息!背┮聼o奈,他哪是帶師弟們出門歷練,分明是帶了一群小朋友出門游玩,還要時刻糾正他們的言行舉止,免得惹了不該惹的人,唉,誰讓他是大師兄呢。
“楚公子與貴派師弟相處倒是有趣!”簡音泠捂唇輕笑,她雖是武林盟少主,但她生做女兒身,一直得不到父親的重視,她父親只希望她能招個乘龍快婿,好繼承父親的衣缽。
“姑娘是不知道這群小子有多不省心,以前在門派里時還有長輩們約束,現在離了長輩們,全都原形畢露了!背┮律焓掷_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少年一陣心累,難怪出門時師父要千叮鈴萬囑咐,果真還是季師叔在的時候好,只要季師叔在,這群家伙就是一群鵪鶉。
“簡姐姐,該吃藥了!”林阮從一只白色小瓷瓶里倒出兩顆豌豆大小的藥丸遞給簡音泠,示意寧彩云去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簡姑娘是生了什么病嗎?”楚雪衣簡音泠吃藥的動作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吃,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簡姐姐的事關你什么事!哼!”林阮收了藥,毫不客氣的開口堵楚雪衣。
“阮阮,別鬧。”簡音泠溫柔的拉住林阮的手輕輕拍了拍,才又回答楚雪衣的問題,“我自幼體弱,幸得玉手神醫相救,才殘喘過了這些年,讓各位公子見笑了!焙喴翥稣f完,又忍不住低頭輕咳,看得出是病了許久,“剛剛阮阮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還望師弟見諒!
“哪里,林姑娘才是真性情!背┮潞敛唤橐,他倒是羨慕林阮,說了不好聽的話,有一個好師姐擔著,哪像他,站在這個位置,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門派的臉面。
席間一如既往的熱鬧,看著桌上色澤鮮美的食物,楚雪衣頓時沒了食欲,他起身走到窗欄邊上眺望遠處的岳陽樓,岳陽樓上燈火昏暗,似有人影晃動。
古往今來,不少文人騷客登上岳陽樓,留下許多詩篇流傳古今,可惜他只是一介平民,沒有資格登上岳陽樓,也不知站在岳陽樓上是何光景?
“這便是岳陽樓了,與長安城相比如何?”不知何時,簡音泠走到了他的身邊。
“恢宏大氣,氣勢蓬勃,與冷漠的長安城相比,多了幾分柔情!边@話不是楚雪衣胡說,江南水鄉一向溫柔,像他們這樣的武林浪子,最貪念的,就是江南的這一份柔情。
“是啊,許多人都說,岳陽樓與長安城相比,還是太過溫柔了些。”簡音泠從未去過北方,但不代表她沒有幻想過長安城的樣子,只是腦中始終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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