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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群英


簡雄當(dāng)上盟主以來,自今已有二十年未曾舉行過武林大會,如今群雄匯聚江南,這場逐鹿武林的大世正式拉開序幕。

        五月十五,正是入夏的季節(jié),武林大會也正式開始。岳陽城外有一座荒山,幾個月前被武林盟正式買下,做了這次武林大會召開的地點。

        三大門派都有自己的席位,就比如說正東方向上的高臺上站著的就是武林盟弟子,華留劍派在正西方向上,正北方向上是奉天門,正南方向上的席位空著,不知是留給何人。

        其他門派的人就擠在擂臺和高臺外的空地上。

        “雪衣,知道南邊高臺上等的是何人嗎?”夜瑯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下巴高抬,示意楚雪衣看向南邊的高臺。

        “弟子愚昧,不知。”楚雪衣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高臺果斷搖頭。

        “師兄!”季白霜皺緊眉頭,語氣中帶著警告。

        “有些事他們總是要知道的,早知道總比遇上了才曉得的好。”夜瑯輕咳兩聲,放下茶杯將自己的裘衣攏得更緊,“聽過傀儡山莊吧!”

        “傀儡山莊于十八年前突然出現(xiàn),機(jī)關(guān)制作不差于千機(jī)門,無數(shù)人尋找其山莊所在,都無功而返,因此,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傀儡莊在什么地方。”傀儡山莊楚雪衣是知道的,甚至他身上的一些暗器都是從傀儡山莊流出來的。楚雪衣很聰明,稍稍思考便知道夜瑯要表達(dá)什么,“難道那高臺便是給傀儡山莊的人留得?”

        “沒錯,傀儡山莊莊主獨孤緣。”夜瑯放下茶杯,伸出右手食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下“千機(jī)門”三個字,“江湖中有人猜測,他是已故的千機(jī)門門主的幼子。”

        “日后你們見到傀儡山莊的人,不要去惹。”季白霜聽夜瑯如此說,也知夜瑯是為了這些小輩的好,皺著的眉頭也松開了。

        “沒錯,十八年前我有幸見到過獨孤莊一面,雖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一眼,但我敢肯定,他的武功與萬毒教教主不相上下。”夜瑯將茶杯換成酒杯,斟上滿滿一杯溫好的酒,酒香四溢,夜瑯忍不住閉上眼睛嗅著,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雪衣,師兄傳信過來,讓你在比武時奪下第一。”

        “雪衣謹(jǐn)遵師命!”楚雪衣不問緣由,因為這是他做為大師兄的責(zé)任。

        “你要知道,你若得了第一,就必須得娶簡丫頭為妻。”夜瑯微怔,他倒是忘了,只要是掌門師兄的吩咐,楚雪衣一定會完成,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大師兄,就必須做好帶頭的榜樣,“其實,你若不愿,可以拒絕,我?guī)湍阆驇熜智笄椤!币宫樂畔戮票蝗挥X得,這酒也沒有那么好喝了。

        “不用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皆亡,師父便是我的在生父親,他的話,我自是要聽。”楚雪衣微笑著拒絕,他確實不愿,也知道夜瑯有能力讓掌門放棄與武林盟聯(lián)姻的想法,但夜瑯本身在華留劍派就已經(jīng)不好過了,再來這一番,只怕更招別人白眼。

        “師兄,人活在這世上,有些事本就是身不由己。”季白霜黑著一張臉說教,夜瑯為什么被別人厭惡,還不是因為他在學(xué)了南疆那些不開化蠻人的惡俗,完完全全把中原的禮教給忘了。

        “師妹,雪衣是人,不是工具,何況我們江湖人,要那么多禮節(jié)做甚。”夜瑯向來和善,從不與別人吵架,何況季白霜還是自己的師妹,但季白霜的話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師兄,你是中原人,不是南疆蠻人。”季白霜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每個人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威脅。

        “荒唐至極!“夜瑯大怒,若不是顧及著季白霜的臉面,他已經(jīng)拂袖離去。

        這方高臺上一下子安靜下來,其他弟子被震得大氣不敢出,楚雪衣也是無奈,每次夜瑯回門派,總會發(fā)生這么一場爭吵,現(xiàn)在出來了也還是這樣,他都不知要幫誰了。

        山頂上的人越聚越多,楚雪衣也沒了心思管夜瑯和季白霜之間的摩擦,他稍稍地打量著來往的眾人,北方的還好,大部分都能認(rèn)出來,但南方的就不一定了,畢竟這些年他只在北方活動。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楚雪衣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只見一頂華麗的轎子被四個穿短衣的高壯仆人抬著走向北邊的高臺,轎子后面還跟著兩排配刀的侍衛(wèi)。

        “那是奉天門的人,若我沒有猜錯,轎子里應(yīng)該是當(dāng)今八王爺,謝驍。”夜瑯的聲音響起,楚雪衣也反應(yīng)過來,奉天門向來只在江面一帶活動,楚雪衣這是第一次看見,但奉天門的傳聞他是聽了不少,相傳奉天門是天家為了掌控江南漕運而建立的門派,如今看來,這傳聞恐怕是真的,“我聽說八王爺?shù)耐馍褦D身二流高手之列,雪衣,你恐怕遇上對手了。”

        “沒有對手哪有進(jìn)步,我很期待。”楚雪衣確實很期待這所謂的莫小郡王,在北方時,同齡人里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老一輩的他又打不過,而且也沒有誰愿意陪他練武,導(dǎo)致他已經(jīng)沒有勢均力敵的爽快,如今聽聞這莫小郡王,他到有些期待。

        武林盟的人也來了,簡雄身材魁梧,已過半百的他身體仍然健朗,不像夜瑯,不過四十多歲,已是一身病骨。

        “各位英雄聚在此處,相信對簡某召開武林大會的目的也不陌生,沒錯,就是為了二十年前消失的千機(jī)匣。”不得不說,簡雄很會帶動氣氛,他的幾句話,就讓鬧哄哄的人群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他接下來的話,“自二十年前千機(jī)匣在江湖中消失,魔教也蝸居在南疆二十年,但前段時間,我們派到南疆的探子傳來消息,魔教已派了人喬裝潛入中原,意圖尋找千機(jī)匣的下落。”

        “豈有此理!”簡雄剛停下話音,立馬就有人憤怒接話,“當(dāng)年他林不懷為了千機(jī)匣滅了一個千機(jī)門,如今他又想讓多少人受牽連!”

        “就是!就是!”

        現(xiàn)場不少人附和,只是有多少是真的為天下人打抱不平,又有誰知道呢?

        楚雪衣只覺得煩悶,這些所謂正道之人如此虛偽,也難怪夜瑯不喜。

        楚雪衣見一個將斗笠拉的極低,將整張臉都遮住的男子快速穿過人群走上他們這一方高臺,走到夜瑯的身邊,先行了晚輩禮,得了夜瑯的準(zhǔn)許彎腰湊到夜瑯耳邊不知輕聲說了什么,反正夜瑯聽了之后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咳咳!”夜瑯突然猛烈的咳了起來,仿佛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聽得楚雪衣心驚膽戰(zhàn),急忙倒了熱水遞過去。

        “夜兄怎么了?”簡雄很快被這里的動靜吸引了,也生怕夜瑯這個時候出什么事,急忙朗聲詢問。

        “無妨,都是老毛病了。”夜瑯這么說,讓簡雄立馬想起八年前他從南疆邊界將夜瑯接回來的某樣,那天月亮很亮,將夜瑯身上的血跡照得清清楚楚,當(dāng)時夜瑯還是他親自送到玉手神醫(yī)那里去的,想到這里,他更愧疚了,畢竟夜瑯臥底十多年,為整個中原武林提供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夜兄身體不好,便先回去休息吧,帶我等商量好后,我讓音兒帶消息給你。”簡雄的聲音柔和下來,是其他人沒有聽過的。

        “多謝簡盟主體諒。”夜瑯臉色蒼白,起身時一個不注意沒有站穩(wěn),險些摔倒,幸得楚雪衣急忙伸手扶住。

        “雪衣,你先扶我回客棧休息。”夜瑯低聲咳,腳步虛浮無力,整個人一副病容,看得人心疼。

        “是!”本來楚雪衣是十分擔(dān)心夜瑯的,但轉(zhuǎn)身時他看見夜瑯勾起的嘴角,才知道夜瑯什么事都沒有,只是單純的不想呆在這里而已。

        楚雪衣扶著夜瑯遠(yuǎn)離人群,夜瑯一下子就恢復(fù)了,整個人精神得不得了。

        “走,雪衣,我?guī)阃嫒ィ 币宫樕焓謹(jǐn)堊〕┮碌募绨颍瑥?qiáng)硬的勾著人往山下走。山下已有一輛馬車等著,馬車低調(diào)內(nèi)斂,卻又透著精貴之氣,可以看出車的主人不是普通人。

        “周叔,舅舅在車?yán)锏饶恪!钡仍谲囘叺那嗄昴昙o(jì)要比楚雪衣大上一兩歲,穿著一身皂衣,封腰上有銀色暗紋,看得出是世家出來的貴公子。

        “劍胤,這就是我經(jīng)常跟你說起的師侄,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他。”夜瑯拍了拍莫劍胤的肩膀,踩著車的橫梁上了馬車,很快馬車上就響起了兩人的談話聲。

        “經(jīng)常聽周叔提起你,今日終于見到真了。”莫劍胤對楚雪衣表示了很大的興趣,繞著楚雪衣轉(zhuǎn)了一圈,“果然一表人才!我叫莫劍胤,比你大上幾歲,你叫我一聲莫大哥也不為過。”

        “莫大哥。”楚雪衣順從的叫了一聲,將熊熊戰(zhàn)意壓下,現(xiàn)在不是打架的時候,他還是那個溫和的大師兄。

        “他們有事商量,我們先找塊空地打一吧!”莫劍胤十分興奮,早就聽聞華留劍派首徒已是二流高手,他一直很期待能與楚雪衣打上一場,今天機(jī)會不就來了嗎。

        “這……不太好吧。”楚雪衣有些遲疑,畢竟他和夜瑯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讓人看見他在這里和人打架,那該如何是好。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打一個架嗎?怕么!”莫劍胤伸手搭在楚雪衣的肩膀上,兩人一黑一白,到有些和諧,“哎,你看,我們倆像不像黑白常?”莫劍胤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楚雪衣的胸口,把楚雪衣的思緒給撞回來。

        “……”楚雪衣真的不知道這話要怎么接下去,只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容。

        最終兩人也沒有比成,因為夜瑯說餓了,所以趙驍直接讓莫劍胤趕車回城里,因此楚雪衣蹭了免費的馬車,也第一次接觸到天家的人。

        趙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到歲月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讓他看上去就像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般,一身書生之氣,讓人很難將他與奉天門那個殺伐果斷的門主聯(lián)系起來。

        “是不是沒想到奉天門門主是這樣一個窮酸書生模樣。”夜瑯一看楚雪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趙驍?shù)耐獗淼拇_很有迷惑性,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確實沒有想到。”楚雪衣摸摸鼻尖,尷尬的低下頭,到?jīng)]想到夜瑯直接將他心里的想法給揭穿了,還是當(dāng)著正主的面。

        “小朋友倒是誠實,阿夜,別逗他了。”趙驍從馬車暗格里拿出一個食盒,打開,里面是一碟做工精致的糕點,“阿槿很想你,聽說我要來見你,便做了這些糕點讓我?guī)н^來給你。”

        “這些年姐姐過的還好吧?”夜瑯捏了一塊糕點輕咬,還是記憶中的味道,多少年沒有吃到這么好吃的糯米糕了,他不記得了,家里,應(yīng)該只有姐姐還記得他。

        “她很好,只是很想你。”趙驍捏過一塊糯米糕咬了一口,還是一如既往的甜膩,也不知道夜瑯為什么這么喜歡。

        “那就好。”夜瑯一個人將一碟糯米糕吃完,整個人就沉默下來,車廂里再也沒有人說話。

        楚雪衣不知道夜瑯身上發(fā)生過什么,只知道車廂里的沉默讓他覺得壓抑,但他長大的環(huán)境讓他學(xué)會沉默,只要長輩不說,他就不問,他學(xué)會順來逆受。

        馬車駛進(jìn)岳陽城,在清軒居門口停下。

        直到坐在雅間里,楚雪衣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趙驍和夜瑯都是有錢的主,點了一桌子的好菜:清蒸的鱸魚,新鮮的菌菇湯,紅燒的獅子頭……

        “難得見上一面,好好喝一頓?”夜瑯的心情調(diào)整得很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思念,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面色如常的跟趙驍開玩笑。

        “你自己身體怎么樣自己不清楚嗎?酒是想也別想。”趙驍笑著將夜瑯手里的酒杯拿走,順道舀了一碗湯放到夜瑯面前,“你就喝湯吧,酒是我的。”

        楚雪衣坐在窗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一顆心罕見的平靜下來,江南可真是溫柔啊,要是當(dāng)年母親帶著他住在江南的小城里,母親是不是能被溫柔的對待?

        “江南,可真是浪子的溫柔鄉(xiāng),你說是不是啊楚兄弟?”莫劍胤支著下巴懶洋洋的開口,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他醉了,心找到了歸處,身上的鋒芒斂去,露出的,是一塊尚未打磨好的璞玉。

        楚雪衣輕輕點頭,他生來便是浪子,能為他遮風(fēng)擋雨的母親已經(jīng)離去,剩下的路他只能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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