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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1章


歲若星怔怔出神,野子的身影似乎就在她的面前,向她微笑,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

        “他在哪兒?”歲若星冷冷道,眼神空洞得似乎抽離了靈魂。

        “你身子還未痊愈,稍過些日子……”危宿想要阻止,此時的歲若星冷靜得令人害怕,他不敢相信當她知道真相時將會是什么樣子。

        “他在哪兒?”歲若星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依舊低沉冰冷,卻又滿是決絕。

        危宿還在想法子說服歲若星,虛宿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虛弱道:“帶她去。”

        “你們倆個……”危宿看眼前這兩張同樣蒼白如紙的臉,無奈地搖頭,“好吧,您真想這么做的話……”

        危宿輕拂衣袖,三人便瞬間消失在屋內。

        當歲若星再次睜眼時,她和虛宿、危宿三人已身在郊野小邑之中。野子的小茅屋就在前方,破舊的柴木小戶上掩著一條白色布簾。村里的老人們在屋外做著簡單的法事,屋內隱約傳來孩子們的嗚咽聲。

        歲若星失魂落魄地走進屋子,落入她眼中的只有一卷草席裹著一具小小的身體。

        歲若星附身輕輕拉開草席的一角,野子慘無血色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時間,歲若星幾乎認不出眼前的這具尸體到底是誰。他干癟瘦小得已辨別不出原來的模樣。

        歲若星還想繼續拉開草席,她不相信這會是野子。野子是整個郊野小邑最壯碩的孩子,他黝黑的笑臉小臉因為常年在荒野上奔跑玩耍而透著兩抹健康的暈紅。他可是“黑面小地鼠”啊!怎會變得如此瘦削慘白?

        “星爺!”危宿出聲,攔住了歲若星想要繼續揭開草席的手,“他被放干了全身的鮮血,草席下的只是一副枯骨罷了。”

        歲若星霎時癱倒在地,全身發顫,難以自制。她曾試想過最糟糕的結局,也許野子會和杞國士兵一起困在石陣里,被殺死甚至被餓死。但是,全身鮮血被放干,一滴不剩,這樣的慘狀縱使她一生歷經無數痛苦卻也難以承受。

        “為……為什么?”良久,她失魂落魄地吐出一句話來,“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不過是個孩童……”

        “是我沒有及時趕到。”一個淡淡的聲音透過滿屋悲傷的啜泣聲,傳到歲若星的耳里。虛宿站在茅屋門前逆光而立,全身籠罩在陰影之下,讓人看不清楚。

        歲若星似是被虛宿的話撞醒了一般,滿腔的悲痛一股腦地化為憤怒,“為什么不救他?你為什么見死不救?你那么厲害,那些混蛋杞國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為什么你遲遲不肯出手?”

        歲若星跌跌撞撞地撲向虛宿,好似他就是殺死野子的罪魁禍首。

        危宿拉住歲若星的手臂,周圍的孩子們也紛紛上前勸阻。野子的好朋友翠翠臉頰滿是淚痕,卻急忙上前替虛宿解釋道,“其實剡公子已經盡力了,當時他也……”

        “是我的錯。”虛宿打斷翠翠的話,說罷他一言不發,任憑歲若星怨恨的目光投向自己。

        危宿的嘴邊扯出一抹苦笑,他這位中秋星君是想將所有的痛都算到自己頭上啊!如此一來,歲若星心中的悲傷化為對他的憤恨,應該會好受一些吧?

        思及至此,危宿松開拉住歲若星的手。不出所料的,歲若星全然將虛宿當作了助紂為虐的幫兇,伸手拿起一旁做法事的桃木劍朝著虛宿的胸口直刺過去。

        桃木劍透入胸膛,尖削的劍頭沒入皮肉之中,藍色的鮮血眼看從虛宿的衣襟中透了出來。

        歲若星在極度痛憤之中幾乎就要暈厥過去。

        危宿無奈嘆息,隨即拂袖,將虛、歲二人帶離茅屋。

        只是須臾的功夫,歲若星已置身于一片寒潭邊。她只覺周身籠罩在刺骨的寒氣之中,忍不住抱緊了自己的身子。

        虛宿捂住被刺的傷口,俊眉緊促,“危月燕,你帶她來這做什么?”

        “星君大人,屬下得罪了。”危宿掌心運力,寒潭中心水波激蕩,形成一個舉行水柱直沖云霄。只見他再一運勁,虛宿便是被一只無形大手推動一般,投入那水柱之中。

        水柱如同逆流的瀑布由下至上沖刷著虛宿的身體,刺骨的潭水寒氣升騰,在岸上已令人發顫,更何況身置其中。

        虛宿的臉痛苦抽搐,體內似乎有股力量被寒意逼迫,隨時都要沖破他的身體爆裂開來。

        “你這是在做什么?野子的仇我自己能報。”寒冷令歲若星恢復了原本的神志,方才刺中虛宿胸膛的那一刻,她已將滿腔的悲憤發泄了出來,此刻看著虛宿痛苦的樣子,心中不禁歉疚倍增。

        他與自己、與野子不過只有數日的交集,堂堂一個天界的星君又憑什么要顧幾個郊外野人的生死呢?之前,他派手下幫忙建造防御機關,又親自到場參戰,已經做得過多的了。

        歲若星啊,歲若星,你刺虛宿的那一劍是在怨恨他的袖手旁觀,還是控訴自己對命運的無能為力?你恨的究竟是什么?

        “仲秋星君是四仲中星里武力最強的一位,隨你隕落人間之后,一身靈力幾乎所剩無幾。你可有想過,數日之內,他為何靈力大增?為何縱有一身靈力卻又無法攻擊杞國士兵?如今又為何能夠被你這凡人之軀刺中胸膛?又為何能夠被我輕易擺布,毫無還手之力?”危宿的神色依舊平靜如常,嘴角常帶的笑意卻換成了從所未見的嚴肅。

        這些日子,歲若星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改變運數,解救一村孩童,以至于全然沒有關注過虛宿的種種異常。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時出現,最初在地坑中以靈石之形助她對付馮曹等黑衣人;當她被田剡抓回來用強時,是他的出現令她重獲生機;這次,他答應幫她對付杞國人,也守諾照做了。他總是默默地在那里,沒有太多話語,卻讓她感到安心,渴望能夠依賴他,以至于最后他沒有如她所期地出手相救,她才會如此的失望,如此的想要將所有的傷心和委屈傾瀉給他,讓他來替自己分擔。

        如今,這一股腦的疑問被危宿提及,竟然令她啞口無言。是啊,這些日子,虛宿經歷了些什么?她又何曾關心過?

        危宿看著歲若星呆呆站著,不禁在心底暗暗嘆息,仲秋星君這只悶葫蘆數十萬年來都是如此,這只做不說的性子,最終還是傷人傷己啊!

        “放心,這口寒潭與天池一脈相通,是仲秋星君好不容易找到的療傷之所。”危宿道。

        “療傷?你是說他能夠快速提升靈力是因為這潭水的緣故。”歲若星望著水柱中的虛宿,實在無法想象如此痛苦的樣子竟然實在療傷。

        “說對了一半。星君大人即已化身靈石,所剩靈力除非重歸星位,否則永遠無法恢復。”

        “那是為何?”歲若星不禁追問。

        “四仲中星之所以身為四方星宿之首,是因為他們在修煉仙位時獲得了非同尋常的超凡力量。他們之中有的本就天賦異稟,有的源于日復一日的內修,而仲秋星君卻非如此。他幼時名喚“天節”,最初歷練的數萬年間,一直落于二十八星宿的末位,且附有泣星、哭星、敗臼三星,被視為不詳。然而,不知是何機緣,他竟將這三顆兇星化為了吉星,每顆吉星之中都蘊含了極強的靈力,使他一躍成為星宿武力之首。”

        雖然同為秋季星宿,危宿當年也有自己的一番歷練,卻與冷言少語的虛宿相交甚少,因此以上種種大多都是從與其同期修煉的心宿口中得知。當然,心宿口中所述就沒他說的那么婉轉留情了,當年虛宿如何因身負兇星,如何遭到其他方位星宿恥笑的過往,都是他日常調侃取樂的談資。也難怪虛宿與他勢同水火,見面就掐。

        “所以,他還有靈力藏在那三顆吉星之中?”不知為何,聽著危宿的講述,歲若星的腦海中竟閃過一個蜷縮在陰暗處的男孩身影。

        “沒錯。但是如今的仲秋星君化身于凡胎之上,三股力量也就此壓制,想要開啟一分就要經受萬分的極寒之苦。而這方寒潭聚天池之氣,又位于地洞深處,寒意閉鎖不散,肉身至于潭水之中就如同冰刀削骨剔肉,正是快速激發靈力的不二之法。”危宿又露出了一臉戲謔的笑容。

        歲若星卻暗暗心驚,虛宿竟為激發靈力甘愿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既然恢復了部分靈力,為何他卻遲遲不肯出手相救。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動用石陣這最后一招,野子也不會替我喪命。”歲若星實在不解,虛宿如此急于提升靈力,必定是為了能夠趕在杞國人來犯之前幫她抗敵,為什么卻在關鍵時刻棄而不用了呢?

        危宿聞言,垂目答道:“因為天規有命,仙界之人不得以靈力傷及凡人,否則……”

        “否則如何?”歲若星追問道。

        “如若不遵……反噬其身。”

        危宿輕拂衣袖,當日與杞國士兵對戰的情景浮現在歲若星的面前。

        畫面中,歲若星趁虛宿矚目觀戰之際,閃身朝樹林奔去。杞國士兵被她的呼喊聲吸引,紛紛追蹤而去。虛宿見歲若星有難再也顧不得許多,飛身至半空,寒霜冰片夾帶著強勁的靈力飛散開來。一眾杞國士兵瞬間凍成冰人。虛宿卻也仰天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就是反噬?”歲若星看著虛宿倒地不起的畫面,終于明白當日他并非是不愿出手相救,而是一旦出手就再也沒有能力繼續保護他們。

        “受了如此重傷,他卻只昏睡了半夜,當晚便強撐著身子起來尋你。”同為天界星君,危宿深知違反天規的反噬之苦,這不僅是簡單的皮肉之苦,更是回擊在靈根上的攝魂之痛。這樣巨大的痛苦,虛宿竟只用了短短幾個時辰便強行醒轉過來,可想而知他心系歲若星的安危之切已超乎了自己的生死。

        歲若星回憶起那個冰涼卻令人安心的懷抱,原來是他……

        危宿重現的畫面中,虛宿蒼白的俊臉在找到歲若星的那一刻終于露出笑意。他抱起歲若星步履蹣跚地向回走去,卻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叫聲從石陣中傳來。

        虛宿抱著歲若星運足全力這才躍上石陣外沿的一座尖峰之上,身形因為虛弱而搖晃,腳下一滑險些地落下去。俯視望去,石陣內怪石林立,群石高聳且密集,就算是杞國士兵也極難躍出。

        虛宿辨著聲響,這才在石頂跳躍間尋到了杞國士兵所在之處。

        只是一瞥,他全身冰涼的血液即刻沸騰,縱使歷經數十萬年的歲月,閱遍凡間疾苦,但眼前的這幅場景仍令他全身戰栗。

        猩紅的月色下,石陣之內,野子被倒掛在一棵枯樹上,脖頸被巨斧割開,傷口處還滴著嫣紅的鮮血,只是那血滴得極慢,顯然全身的血液已被放干。

        五六個杞國士兵圍在四周,似乎正進行著一種詭異的儀式。其中一個帶頭的正操縱著一顆殷紅色的魔珠,不斷吸收著野子流出的鮮血。

        隨著那帶頭士兵的高聲呼喝,一只黑梟呼嘯著俯沖而下,叼著魔珠消失在夜空之中。

        虛宿抱著歲若星從高處翩然落下,周身散發著肅殺的氣息,“為何殺他?”冰冷的話語低沉地劃破夜空,一字一句敲擊著石陣的每一塊堅石,層層回響,勢如千鈞。

        杞國士兵害怕地向后退了退,但很快又握緊了巨斧,向虛宿沖去。

        虛宿似乎毫不理會,只是拂袖一揮,為吊在樹上但野子松綁,伸手將他但尸體攬入懷中。

        眼見身后但杞國士兵叫囂著奔近,虛宿催動靈力,剎那間寒氣迸發,將數名杞國士兵擊出數米開外,重重地砸在石壁上,巨石紛紛墜落,砸在他們但身上,很快便成了一堆石冢。

        反噬但力量重擊在虛宿但身上,他腳下踉蹌,單膝跪地,另一足仍用盡全力支撐著身體,牢牢地抱著懷中的歲若星和野子。

        良久,他緩緩地站起身子,抱著二人躍出石陣,一步一步朝樹林外走去。

        看著眼前的畫面,歲若星的雙眼已被淚水浸透,虛宿強撐著的背影在她眼中變得朦朧不清,最后消失不見。

        “將你和野子送回村子后,他便倒地不起,再后來我在處理神職時發現異端,前來向仲秋星君稟報,這才找到了你們。”危宿收起影像,解釋道。

        “為何他要親自動手。”歲若星似是沒在聽他說什么,徑自恍恍惚惚地自言自語。

        危宿明白她的疑問,虛宿已身受重傷,為何還要耗費靈力攻擊這所剩無幾的杞國小卒?讓他們留在石陣里到頭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何必為此再遭受一次反噬之苦?

        “或許在他眼里,野子也是他的朋友吧?或許比起身上的傷他心中的傷痛更重些吧?”身為秋季星宿之首,危宿明白在仲秋星君蕭肅的外表下,有著一顆豐澤萬民的慈悲之心。

        “所以,為了野子,為了讓更多像野子這樣無辜的百姓遭受同樣的劫難,請您務必以天下為重,早日喚醒仲夏星君,與仲秋、仲夏兩位星君一同查明日允輪逆轉的真相,解救人界蒼生。”危宿說罷,鄭重跪地,拜求在歲若星面前。

        歲若星這才回過神來:“拯救蒼生?”她這個從小被族人避之不及,遺棄在郊野的螻蟻之輩,竟要肩負起拯救蒼生的重責,真是諷刺。

        “我在代替仲秋星君執行天職時發現,青州界內的妖獸結界似乎有縫隙出現,且有妖獸逃出。這次杞國人無緣無故強搶兒童,可能與此有關。”危宿推斷道。

        妖獸……難怪這些杞國士兵的速度和力量都大大異于常人。其中究竟是何緣由?為野子報仇也好,為更多的百姓安危也好,她一定要弄清背后的真相。

        歲若星抬頭望向寒潭中的虛宿,心中不禁感慨:你說得沒錯,改變命運談何容易。十幾年了,可笑我還是看不破。

        或許即將到來的這一切,才是我真正無法掙脫的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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