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有狗,名為大黃!
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微涼的秋風卷起落葉,掠過綿延一萬里的臥龍山!
晴空萬里,蔚藍如鏡。
天空時有流光溢彩閃過。或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過;或如白日焰火,聲勢浩大!在這碧空如洗的天空留下一道道寂靜或璀璨的軌跡。
如今金秋九月,正值十年一度的‘天下會’召開之際。這屆東道,就是滄云大陸十大修真門派之一——‘御靈宗’!這萬里臥龍山,正是御靈宗的根基。
作為滄云大陸最負盛名的修真盛會之一,自有無數修真異士不遠萬里前來參加。這片往日安靜的天空,才會被如此紛擾。
而我們的故事,也就在這片紛亂熱鬧天空下的臥龍山主峰,朝陽峰開始……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一身青衣短打,手持牧鞭,腰帶上斜插著一支牧笛,正在一個林間的小小空場,與三人對峙。
放牧少年黑且痩,中等身材。眉清目秀的五官卻帶著幾分苦意,看著并不討喜。他此時面對著片刻前從天而降的三人,卻也未露出什么緊張之色。
少年身后林間,是百余頭被嚇到忘了吃草的牛羊。
一個穿著青衣布裙的少女,提著個小竹籃,剛從林間走出,笑著喊了一聲:“寧哥兒…這…這是怎么了?”,然后才發現今日氣氛有異,微張的檀口也閉了起來。
少年并未轉身,擺了擺手,示意少女稍安勿躁。
站在少年對面,與其成對峙之勢的三人,乃是一男二女。
為首男子,二十左右,劍眉星目,白衣持劍,神采飛揚!
在他身后兩個女子,則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女,眉目如畫,嬌美可人。看著稍長些的似是姐姐,眉眼間多了幾分活潑明朗。
而另一個年少些的,則多了幾分嬌柔,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只是眼圈微紅,似是剛剛哭過。少女懷里則抱著一條雪白雪白的小狗,煞是可愛。
“寧師兄,今日之事,你得給我一個說法。”紅著眼圈的少女,抽抽著鼻子,聲音軟綿,帶著幾分委屈。
放牧少年眼里也有疑惑之色,開口嘆道:“兩位李師妹,還有秦師弟,多年未見,風采更勝往昔。不過我到現在都還蒙著,你們三個嘩啦啦從天而降,過來了也不說話,瞪我半天。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雪兒師妹,我幾年都沒見你了,你也出落的越發可愛了。只是你也不用看到我,就感動的想哭吧?”
這少年面色愁苦,說氣話來到是帶著幾分輕挑慵懶。
抱著小白狗的少女芳名李雪兒,聽他如此說話,瞪著大眼睛又看他半晌,方才咬著紅唇輕聲說道:“寧師兄。往日里整個宗門師兄妹,誰不敬你。我,我也知你到如今這般田地,心有憤懣。但你,但你怎么能……”
寧姓少年連連擺手搖頭,笑道:“李師妹,我知道你眼睛很大。可你就這么瞪著我,我也是不怕的!雪兒師妹可不能亂說,我哪有什么憤懣不滿?天地良心!我下山七年,床頭掛著的都是咱們李道一李祖師的畫像,一日三炷香可是從未間斷……真不騙你,不沐浴更衣我都不敢上香!”
在寧姓少年身后,那提著小籃子,青衣布裙的農家少女聽他這樣說,倒是忍不住低頭一笑。
下山之時,他確實帶了一卷祖師畫像,還是以極為難得的天云絲織成布帛作為畫布,畫上祖師端的是惟妙惟肖,神采飛揚。這些年也確實老在少年床頭放著,每日也會打開,不過…因為布帛著實絲滑,吸水性也好,還非常耐臟…愣是被他當成了每日洗完腳的擦腳布。
這簡直就是欺師滅祖!還一日三炷香呢,也虧他說得出來!
李雪兒也扁了扁嘴,明顯不信。
另一個似是她姐姐的少女笑著開口:“寧師兄,你下山這些年,就在練嘴皮子么?往日那個寧師兄可是惜字如金,何等驕傲。如今不知修為是否有所精進,這胡說八道的話術倒是令師妹極為佩服。”
寧姓看了那女子一眼,聳肩笑道:“李小花……啊,李顰兒,嘿,你紅口白舌可不能亂說!我對祖師敬愛之心,天地可鑒,你怎可說我胡說八道?難道李師妹覺得像我這般由衷的敬愛祖師,竟是不可理喻之事?”
先被叫做李小花,后又倉促改口稱作李顰兒,少女輕哼一聲:“寧歌!你真是……真是自甘墮落……”
這放牧少年大名正是寧歌。
寧歌撇了下嘴,不以為然:“李小花,這是師兄也不叫了?我怎么就自甘墮落了?哎……虧我當年那么疼你,你四歲那回兒尿了褲子,哇哇大哭,不還是我幫你換的褲子?四歲哎!你還尿褲子!!我聽說今年最新的百花榜,三十歲以下的花蕾榜里,小花和小雪都上榜了呢。我要是把這事兒說出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信……如今的修真天才少女,四歲哎,還在尿褲子……”
寧歌搖著頭,低聲輕嘆。
李顰兒臉上陣紅陣白,跺著小腳,咬牙切齒:“寧歌!你不要太過分!”
寧歌攤了攤手,笑道:“我怎么過分了?我琢磨著我七年都未曾上過山了。天天在這山旮旯里放牧種地,標準良民!去年年底,附近六個莊子開表彰大會,我還被評為十大優秀勞動青年,獎了我十斤豬肉!不信你們隨便去問,就去年的事兒!我怎么著了這是?咱們師兄妹好久不見,你們一上來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還說我過分……”
一直并未出聲的秦姓年輕人,此時方才拱了拱手,如沐春風的笑道:“寧師兄下山多年,天天在凡世間歷練,倒是真的練就了一副好口才。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焉知他日不能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另得一場造化。”
聽他說完,寧歌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幾下。小白臉這是拐著彎罵他,要是當年,這秦姓小子敢抬頭跟他說話?就算這小子大了自己四五歲,修真十多年,不還是個卡在練氣中期瓶頸的笨蛋?
不過,蕭瑟秋風今又是啊……
“只是今日之事,也著實是寧師兄犯錯在先。若非如此,山上這些時日正值盛會,我等怎會……嘿,寧師兄,若是小事,我等是脫不開身過來麻煩你的。”
寧歌看到他們三個過來之時,其實已察覺有事發生。畢竟這三人皆是御靈宗內門真傳弟子,更是在御靈宗如日中天的李家和秦家的直系血親,說不上什么天之驕子,但他們資質不差,又不缺資源扶持,未來定然是一片光明。
此等盛會,正是年輕人展露鋒芒,結交好友,求得造化的天賜良機。若是一般小事,還真沒工夫跑來找他這么一個放牛娃叨叨。
寧歌先聲奪人,一陣胡攪蠻纏。腦子里卻一直在轉圈,他著實想不起來自己如今這么一個普通人,會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這三個御靈宗的內門真傳。
山上山下也是天上天下,他們如今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莫非,是山上哪個老東西不經意又想起了他,時隔七年,才要徹底踩死他?
寧歌心思微動,臉上依舊不咸不淡的笑著:“秦觀,秦師弟,你口口聲聲說我犯了錯。我只問你,我錯在哪兒?”
名為秦觀的英俊男子抱拳對著寧歌行了一禮:“寧師兄終于不再胡攪蠻纏,逞那口舌之利。那好,我且問你,大黃那條土狗,是否是寧師兄你的主御靈?”
大黃?土狗?這語氣有點不客氣了……
寧歌皺了下眉:“除了近幾年進山的弟子,這在御靈宗本就是人盡皆知之事。秦師弟不用明知故問,大黃它怎么了?”
秦觀微笑,轉頭指了指被李雪兒抱在懷里的小白狗,再次開口:“那寧師兄曾為御靈宗三代弟子第一人,目光如炬,自然知道雪兒師妹抱著的是何等名犬。”
寧歌早就看到,第一眼就看了出來。
通體雪白,無一絲雜色,雙耳陡立,雙目幽蘭,成年三尺有余。喜冰冷,惡炎熱。成年純種,可熟練運用‘冰’‘水’雙屬性術法,對主人忠心無二。所謂千山暮雪,萬里層云!御靈品級:甲下。
被李雪兒抱在懷里的,正是一條極為罕見難得的純種暮雪犬。
寧歌點了點頭:“《御靈全宗》咱們御靈宗門人誰不是熟記于心。暮雪犬,雪兒妹子,恭喜啊。”
寧歌這話卻不是譏諷,滄云大陸生靈億萬,能被御靈宗記錄在冊的靈獸卻不過萬千,而評級能到甲級的更是寥寥不過數百。
一條成年暮雪犬的真正戰力不次于金丹期修士,暮雪犬向來又以群居為主,想得來這樣一條幼年小狗,殊為不易。
李雪兒看著懷里的小白狗,卻是扁了扁嘴,眼圈一紅,差點又哭。
她修行天賦以水靈根為主,有這樣一條屬性相合的純種暮雪犬,自小培育,主仆同心,待它長大些做為主御靈也未嘗不可。
這也是她對宗主爺爺撒嬌好久,宗主爺爺才答應送給她的及笄賀禮。這條暮雪犬也讓李家不少同輩子弟眼紅至極,除了自家親姐姐李顰兒,就沒幾個不說爺爺偏心的。
但是如今……
秦觀冷笑一聲,:“寧歌,你可知你那條土狗,對雪兒妹子的暮雪犬,作出了何等……令人不齒之事!你敢說不是你對宗門處置懷恨在心,故意叢勇你那條土狗上山,作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寧歌愣住了,木木的看了看聲色俱厲的秦觀,看了看臉色微紅的李顰兒,又看了眼滿臉羞怒的李雪兒。
心里瞬間明白……他媽的,他媽的,這算啥?
大黃!殺千刀的老色狗!這他媽算啥破事兒啊!它日了狗了?日了一條能被少女抱在懷里的小狗?
這?人!干!事兒!?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未成年,這簡直就是煉銅啊!
畜!生!啊!
作!孽!啊!
少年寧歌,咬牙切齒。滿腦子只有一句——這真他媽的是日了狗了!
(https://www.dzxsw.cc/book/55987008/3089970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