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路遇不平欲相助

換了男裝出了門，和洪樓老板商量了一番，貼一張紙招攬人才，付給他相應的錢財。可是茶水都喝盡了好幾壺，眼瞅著從旭日東升變成了日落西山，只有一個姑娘前來，開口就要一個月一兩銀子，且包吃包住一季得三套新衣，生病吃藥也都得陸徽娘掏錢付賬。

這樣的要求氣的明心直接將她轟走，一天下來再是沒有一個人來了。

“姑娘，難道這里的人都富庶得很，瞧不上咱這活？”

陸徽娘想了想，又看著洪樓裝飾華美，連普通的桌椅板凳都是挑了好木頭做的，光這里的伙計都掙的油水豐滿，恍然大悟道：“咱們呀是找錯了地方。洪樓雖然人多，但是能來得起這里吃飯的人，兜里肯定不缺這點銀子，要找人啊還得去別的地方找。”

可惜坐在這里一天，腿都麻了，還是明心攙扶著將將站起來，和洪樓老板告了別打算明日再去貼張告示。

在洪樓里面里面尚不發覺，畢竟里面黑夜也是亮如白晝，蠟燭都是一排一排的點，出來才發覺天色都已經黑了。晝越發短，夜也越發長，走在路上都能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

前方傳來一陣喧嚷，充滿女子嬌媚笑聲，還未靠近就已經是撲鼻的香氣襲來。陸徽娘看向前方那花紅柳綠的地方，男人們排解寂寞除了靠酒，便是來這里尋歡作樂醉在溫柔鄉啊。

明心不喜這樣的地方，想要拽著陸徽娘再換一條路走。卻聽見前面傳來幾聲急切而且悲戚的懇求，聽著聲音和明心差不許多。陸徽娘定睛一瞧，一個小女孩被一個壯男拖拉硬拽著，看那方向可不就是要去那秦樓楚館么。那小女子哭泣著大聲喊叫：“爹，我求你了，不要將我賣到那里去，爹求你了，爹我不想去那里……”

“快走，老子賠錢養你到了現在，如今你爹我正缺錢花，你還不主動地想點法子給你爹掙點錢。你說你這個賠錢貨，還能干點什么，也就是還是個雛兒，賣到這妓院里能值點錢，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這破爛身份還能嫁給誰去！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那壯漢拉著那小姑娘向前走著，絲毫不顧她的哭泣吶喊，她的求情在那壯漢耳中只是刺耳難聽的叫喊聲，被哭的翻了轉過身來狠狠地朝她心窩上踹上兩腳，見她再沒有力氣掙扎才重新又拉著她去青樓。

“姑娘您瞧，這當爹的真是狠心，就將自己的女兒往青樓里賣。瞧他赤眼咧嘴的樣子，像是賭輸了發瘋的賭徒。”明心一面瞧著，一面對陸徽娘說道。“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但也不是都這么好運能碰上一對仁慈心善的父母。那個姑娘和你一般大，卻也是個可憐人。”

“明心比她幸運，能碰上姑娘將明心當個親妹妹一般，她卻是要被她親爹要賣到這種骯臟污穢的地方了。”

陸徽娘看了看手中的告示，仔細疊好塞到袖口中，拍了拍手掌道：“走吧，看看這個姑娘最后能賣多少錢。”

“什……什么？”陸徽娘已經走遠，明心還尚自沒有回過神，嘀咕了兩遍這才跟了上去。

越是靠近那便宜的脂粉香氣越是濃郁，一個勁的向鼻子里鉆，惹得人頭昏腦脹。走到門口便有那衣不蔽體的姑娘沖了出來攀附在陸徽娘和明心的身上，唬得明心直往陸徽娘身后逃。

“瞧爺這細皮嫩肉的，一定是嬌生慣養的公子。不過瞧著眼生得很，不常來吧。不過沒關系，保證您啊來了一次就不舍得回去了。”一個姑娘撲著絹子對著陸徽娘尖著嗓子說道，又不安分地摸上了陸徽娘的小臉，對他很是滿意。

“進去說，進去說。”哪里見過這等場面的陸徽娘差點就要被她們圍的喘不過氣來。這怎賴這群姑娘，來到這里的大多是吃的油光滿面的闊老爺，還有那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偏生見到這么一個清秀又身材挺直的公子，可不是爭著搶著要么。

進了屋真是震耳欲聾，女子放蕩的笑聲和男子下流的放浪話混合在一起，又有觥籌交錯的酒杯碰撞聲，組合在一起簡直要奪了人的命去。這又不是深夜，還沒到魚水之歡的時候，大多都坐在這里，一面挑逗著懷中美人，一面賞著臺子上扭動的腰肢和挺起的胸脯。

一位管事的過來，詢問著陸徽娘是要找什么樣的姑娘，又看明心怯生生的不忍拿了絹子掩嘴笑道：“公子頭一回來吧，不打緊，保證伺候的您舒舒服服的。”邊說邊擁著陸徽娘向里走去。不時躲避著突如其來的糾纏在一起的男女，陸徽娘拽著明心一路向前走著，又一面尋著方才的小姑娘被拽到了哪里去。挺著脖子四處搜看著，卻在一群人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天下之大，不過是個背影，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怎可能是他呢？

遂轉了頭去對媽媽說道：“我們兄弟倆，第一次來，所以啊就想要個雛兒。”“雛兒”還是方才在門外聽那壯漢說的，此刻陸徽娘倒現學現用上了，“而且我呀對那一般的姑娘不感興趣，偏生就是喜歡性子烈的。您看看您這里有沒有什么合適的人啊，價錢好商量，爺啊不差錢。”

那媽媽正低頭想著，陸徽娘的衣袖卻反復被明心拉著。只好回過頭去對明心說道：“別鬧，既然來了咱就不用怕。”

“不是，您看那個人不是，不是公子么？”

明心仿佛嚇傻了一般，只顧著伸出手指頭指著前方。陸徽娘順勢一瞧，若說方才的背影相似，也能說得過去，所說那一身新衣是因為燭光搖晃人潮擁擠而看走了眼，但那張獨一無二的臉，又能騙過誰去。

“哎哎哎，公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媽媽話還沒有說完，陸徽娘便直接向前沖去，眼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眼看著他上了樓，左手還擁著一個柔弱無骨的風流女子對著他耳朵吹氣。陸徽娘的腳步更快了，后面的媽媽勉強才能跟上。

看著他進了屋，陸徽娘提著衣擺上了樓，卻被媽媽一把攔住，“哎我說公子，你若是沒有銀子啊這樓你就上不得。但凡是能上樓的……”

陸徽娘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銀錠扔給她，媽媽見到喜笑顏開引著陸徽娘向前去。直奔到那個房間方想進去，被那媽媽攔住又攔住似要講一通大道理，明心這時候聰慧得很，直接將媽媽拽到一旁。沒了束縛陸徽娘一腳就將門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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