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夫妻不是同林鳥
第四百三十一章夫妻不是同林鳥
這位前來看病的娘子倒不像是個做作而又害羞的人,而這位相公許是因為自己三年并未得子,又被拉到這里診治是否有疾病,頗有些抹不開面子。垂著首只露出半個側臉,任由夜色遮掩了大半去。
“我醫(yī)術不佳,興許也看不出個什么來。只是你們前來找我,必然已經(jīng)是走投無路心情急迫,我定會盡心。先把手伸出來,我診一下脈。”陸徽娘沖那位娘子笑了笑,那娘子連連點頭,胳膊肘拐了一下那位相公,對他此時此刻還放不下面子有些不滿。
那相公還是伸出了手,陸徽娘仔細診治一番,左右兩手來回切換,除了平日勞作辛苦竟然也沒有太大問題。陸徽娘不放心又診了一回脈,還是和上次結果一樣。
“這位娘子可否和我進屋說兩句話?”陸徽娘看向李娘子,面上笑容妥當又溫和。
那位娘子一愣神,看了看坐著的她家男人,咬了咬下唇正要點頭,就被那位相公粗暴的聲音打斷,“說什么說,再說還能怎么樣,事實就是如此。哪得了什么病,凈聽這些游醫(yī)胡說八道。”
他猛然站了起來,牽著李娘子就要回去。陸徽娘和明心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么。陸徽娘雖然沒有診過太多病人,可是人之常情還是懂得的。
李娘子一把甩開李相公的手站在原地,怒目圓睜又委屈心酸,這眼淚就這么流了下來,“這三年,我沒有誕下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也知道。究竟是我惡毒心狠,還是面相丑陋?若是你心中還裝著她人,如今你大可休了我再將她娶回來。”李相公把頭一扭,再不直視李娘子,“我沒有,你別亂想。”
陸徽娘聽這娘子話語,她說這男子是知道原因的。雖不是參與個別人家務事的性子,也絕不逼著不想來看病的人看病,不過自己反覆診斷,也沒有弄清原因,怎么著也要弄個清楚。
明心怕他們兩個在院子吵嚷起來驚動了其他的人,萬一將左鄰右舍的也引了過來也不是太好。抽出絹子擁在李娘子身邊替她擦去淚水,“好娘子,晚上哭對眼睛不好,有什么話咱好好說便是了,屋里茶還熱著,不如咱們去屋里吃盞茶吧。”
“有些話憋在心里許久,一直從未與別人提及半句,家婆一直數(shù)落我的不是,這三年什么沒聽過什么沒挨過,這委屈我也是受夠了,今日若是不將話說明白,誰也別想離開這里!”李娘子狠狠擦了擦眼淚,痛心疾首看著李相公。
李相公再不言語,李娘子走到陸徽娘身邊握著她的手伏在肩上,冬日里棉裙厚,陸徽娘倒也沒有多少感覺。李娘子稍稍平復情緒,轉過身去對李相公道:“今日在這里大家都把話說開了,我承受了這么多年也該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論兒子你孝順,娘說什么你都應著,論一家之主你也做的毫無差錯。”
說著李娘子情緒又激動起來沖到李相公面前,拽著他的衣領晃動道:“可是為何,偏偏是枕邊人你卻是這樣待我!三天兩頭不著家,著家卻又不和我同床共枕,連房事也是兩三月才有一回,回回敷衍了事。娘以為是我肚子不爭氣,哪里曉得是我的丈夫不碰我。我知曉你好面子,對外不說,連我娘家也沒有說一句。”
“可是你不能這么待我啊,我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李娘子痛哭得厲害,酸果子吃的太久了,一旦有一個出口,滿腹的委屈就全部傾瀉而出。
陸徽娘聽著其中是有些緣由,抬了抬下巴讓明心照看好李娘子,走到李相公面前頷首道:“這位相公,可否能去旁處與我說兩句話?李娘子已經(jīng)哭的極為傷心,但是這件事情總得解決不是。你放心,你夫婦夜來,本就無人看到,我也不會向外多說什么,絕不會對你二人有什么影響。”
陸徽娘伸手請李相公過去,走到長廊處已經(jīng)是隱秘的所在。陸徽娘想了想開口道:“不知李相公在和李娘子成親前,還和另外一位女子相愛?”
“沒有。”李相公倒是干脆,絲毫沒有掩飾。
“那為何……”
李相公說道:“是我的問題,一切問題都在我這,不關她的事。”
陸徽娘撲了撲廊柱上的土倚在上面低頭不語。耳邊的墜子搖來晃去不肯安定,“誰的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問題克服了才好。你也不想讓李娘子這樣委屈地過一輩子,你母親不也是想要抱孫子么?”
“我……我每每與女人接觸,總是提不起興趣,平日里總愛與找柳家兄弟喝酒,痛快至極。”李相公終于道出實情,握著廊上垂下來已經(jīng)干枯的藤條,臉已經(jīng)紅如血色,半分都不敢抬起頭來。
陸徽娘這才明白,這夫婦二人皆無病,只是這李相公喜好男人而并非女人,哪怕這李娘子美若天仙恐怕也不能多換他兩眼相看。這又該如何勸說,人天性至此,若是之意扭改怕是只能惡化局面,
“那你也要與她說清楚才是,結果如何也要讓李娘子自己做個決斷。你只想著娶個妻子安撫母親,又堵住外面悠悠之口,可是你卻忽略了李娘子的感受。她最是無辜,又為你擔待了這么多年,竟連一句實話也聽不到么?她是個明事理的人,哪怕怪罪這么多年你瞞她騙她,你也應該受著。”
又回到原地,李娘子已經(jīng)回歸平靜坐著等他二人回來。一見到陸徽娘身影急忙站了起來,詢問結果如何。陸徽娘看了看李相公,面上平靜無波瀾,“你們二人無病無災,無需吃藥,只是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你們夫婦二人自己回去商量吧。”
“明心,好生將他們二人送出去。”和事佬陸徽娘做不了,自認為也沒有那么好的口才能將李相公勸說的回心轉意。自己尚且還活不明白,怎能再對別人的生活說三道四。他們才是兩口子,這日子也是他們來過,終要他們自己去解決。
李娘子和李相公離去后,陸徽娘回了屋內,不覺困意拿起繡剪,剪去一段燈芯,周遭更加明亮了些。她拿出為李玨繡制的那身白袍,撫摸著胸前那朵紅梅,衣袖內側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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