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天無絕人之路途
第四百六十四章天無絕人之路途
少年心中怒氣蹭的一下冒了起來,對著酒百里吼道:“如今有人性命垂危,而你卻要見死不救,竟還向我討酒喝!”
“你這小娃娃,脾氣倒是爆的很,又小氣。倘若我愿意留下來盡力一試,你可愿意給我酒喝?”
“你不是說連一成的機會都不到么?”
“呵,就這一成你都不知曉我救過多少人了。床上的那個人,身中奇毒,連我都不知道配方究竟是何。下毒之人一定處心積慮想要除掉他。左右去哪都是討酒喝,不若留在你這里。我一面給他治病,一面在這喝酒。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他一定會被救活。”少年想要將他推出去,莫不是進來個江湖浪子在這里胡謅一頓只想喝酒。看他糊里糊涂又放蕩不羈,也不知曉他本事究竟如何。少年不打算將他留下,然酒百里卻鐵了心一定要留下來。
“你這個小娃娃,多少人愿意花百兩黃金只求我一紙藥方。我把話放在這,我不救他,怕也沒人能救得了他了。”酒百里有說這話的實力和底氣。見少年要趕他走,人到中年的傲氣便被激發出來。作勢要走,果然被那少年留下。
酒百里得意一笑,問那少年叫什么,那少年恭恭敬敬回答道:“小子曼銀。”
那帳中之男子正正是勤王李玨,當日他被蘇清樂一箭射中胸膛,跌落馬下。吉吉斯托高氏之子拼盡全力護他一條性命,免受他們刀下之苦。幸得那高氏少年拖延了時間讓曼銀即使趕過來,一把將李玨從地上撈起,又與蘇清樂的軍隊一番苦戰,尋了個突破口趕回了自己的地盤。
不過李玨中毒至深,最初毒并未蔓延全身之時,尚且還能用頂好的藥材延緩兩日,如今毒已侵蝕血液,前來的大夫皆束手無策。曼銀又不敢將李玨運回涼京,因為他不能確定那日的敵人是否會在路口的堵截。若是李玨在,尚不成問題,如今只憑他一人之力,根本沒有辦法與之抗衡。
而且李玨已經如此,若長途顛簸,還未到涼京就已經命喪黃泉。
曼銀只能將他留在這里,來人不許見他的容顏,將他藏的越發嚴實。曼銀也是有私心的,他那么怨恨朝廷,當初朝廷派人滅了他軻達夷部落。他才不愿意傳遞消息回去,由的皇上著急傷心去。
酒百里將自己的酒葫蘆遞給曼銀,示意將酒裝滿。然曼銀寸步不肯離開,只派旁人去。酒百里嫌他站在一旁礙事,曼銀手握腰間短匕直言自己定會守在這里。萬一這個人是敵人派來的,那豈不是將李玨拱手相讓。
酒百里嘆了口氣,坐下來仔細為李玨把脈。光憑把脈不能得知所中何毒,酒百里取出腰間一柄小刀,讓曼銀將桌子上一只茶杯拿過來。銀光一閃,酒百里割破李玨的手指開始放血。血液粘稠發黑,酒百里聞了聞,一時不能下決斷。
又取出一個錦袋,從中掏出一粒藥丸想要喂李玨服下。曼銀出手阻止說要派人仔細檢查才行。
“你這個小娃娃,我既然答應你救他,我還能害他不成?你且放心,這藥丸是我提煉七天才得出這么三粒。若他服下,起碼五天之內你不必再提心吊膽。”
曼銀這才將手伸回,看著藥丸送入李玨口中。酒百里端著那一杯黑血研究,又拿出銀針試探,銀針光彩依舊。下人將酒送來,酒百里盤腿坐在一旁唱起好酒,再不過問帳中人之事。
“你這人,就不能稍后再喝?”
酒百里瞪他一眼,“急什么,一時三刻他又死不了。酒是我的命,若是沒有酒,就算天下覆滅和我也不相干。有什么事,等我喝完酒再說。”
曼銀只得將心中怨氣吞下,姑且將酒百里當做是恃才傲物。若是他并無任何真材實料的本領,必要一劍砍下他的頭給后院的狗當飯吃。
酒百里喝過酒在椅子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留下曼銀一人急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蘇清樂倚在床上,周遭散發著陰森寒氣,眸子更是如同三尺凍冰令人望而生畏。他摸著自己的左腿,起伏的胸膛預示他此刻怒火中燒。回想當時,明明他已經將箭射去李玨胸膛,然而最終卻沒有躲過李玨的回擊,硬生生費了他的一條腿。
軟枕旁放著的是一只香囊,平平無奇卻被蘇清樂無比珍重,散發著幽幽白芷香氣。派出去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卻個個前來回稟并沒有找到李玨的尸首。他雖心有不甘,不甘沒有親眼見到李玨死在自己面前,可是箭上淬的毒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再有解藥。就算,就算能夠被人救走,沒有解藥照樣要去陰曹地府見閻王。
可他還是恨,思及日后自己便要成一個身有殘疾之人,腿上的被子就被他攥成一團,突起的褶皺久久不能恢復。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李玨被世人稱贊,又俘獲陸徽娘的芳心,可那又如何。最終不還是喪命在自己的手中。費了許多的氣力,放棄身為魏國皇子的身份與榮華,在這令人作嘔的涼朝彎腰俯身。上蒼似乎垂憐李玨,自己多次派人追殺李玨,竟無一次得手。
不過現在好了,李玨死了,這偌大的皓月國失去了最堅硬的鎧甲,要想取那皇帝的性命,將皓月國歸位魏國的一部分,指日可待。
左腿依舊有著疼痛傳來,他失神地看著錦被上所繡的花紋。他堅定地相信,皓月國會是他的,陸徽娘也會是他的。
“主上,魏國派來的御醫已經在外等候。”外面的一個守衛進來通稟。然蘇清樂并未因為除掉李玨而驕傲,反而感覺到恥辱和擔憂。他是他父皇最得意的皇子,如今自己的腿傷怕要伴隨自己一生,這未來的君主之位,還會是自己的么?
來日見到父皇,他會是捋著胡須在眾大臣面前褒獎自己,還是滿心遺憾自己不再是他最完美的皇子。他的父皇,會嫌棄他么?
陸徽娘歡顏館墻邊的石榴花如脂水漲渭流,殷殷紅色簪在碧綠之中,卻是莫名的和諧。歡顏館由李娘子和依晴打理著,倒也未曾出過差錯。陸徽娘一直躲在房間中不肯出門,整張臉猶如白瓷只要用力就能碎了一般。
晚上的星子越發明亮,天空就像一個密不透風的蓋子,緊緊地壓在人們的頭顱之上。明心端了已經熱過兩遍的飯菜再次去往陸徽娘的房間,進門若是空空蕩蕩,唯有床上的被褥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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