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同行是冤家
這下老朱明白了,他再傻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來看事的,氣得也四下找東西,什么也沒有。方剛被勒得說不出話,用手指著老朱手里的那面文王鼓,老朱也沒時間考慮這東西是否合適,把鼓高高舉起,狠狠朝中年婦女垂下的頭上就砸。
中年婦女的腦袋垂得很低,這面鼓是牛皮的,又厚又有彈性,但老朱是成年男性,再加上情急之中下了重手,這一鼓正打在中年婦女的后枕部,頓時把她砸趴下,半天沒起來。那中年男人看到老朱也動手,就松開方剛撲向老朱,兩人撕打起來。方剛好不容易回過神,一邊咳嗽一邊也從后面勒住這中年男人,學他剛才的套路。
別說,這招還是很靈的,人的脖子很弱,中年男人也被勒得不行,就松開老朱反手去抓方剛。老朱也沒跟他客氣,幾拳打在他臉上,把中年男人打得直迷糊。
坐在客廳吃飯的那幾個人聽到動靜,就把門慢慢打開個縫,看到里面居然打起來,立刻闖進屋。劉姐的丈夫和那對鄰居也沒時間問誰對誰錯、起因原委,直接上去就動手,四打一,中年男人渾身是鐵也沒用,被打得滿臉都是血,捂腦袋求饒。
而那個中年婦女似乎還在狀態中,坐著始終在晃腦袋,劉姐也已經從床上滾到地上,叫得很慘。老朱只好再拿起文王鼓,站在中年婦女面前唱詞,大概意思是這位外仙不要搗亂,請你還是回自己的家吧,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好像起效了,那中年婦女斷斷續續地說:“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哪能敗壞……我的名聲呢?”她出馬時的說話方式跟劉姐不同,一個是結結巴巴,這個卻是斷斷續續。
“我們可是一心修行,”老朱敲鼓,“哪里有敗壞這位大仙?”
中年婦女說道:“我弟子……已經跟我言明,你們不能……毀我清白啊……”老朱又說了些軟話,最后成功把中年婦女身上的仙家送走,她雙手扶著對面的桌沿,似乎很累。這時,在床上打滾的劉姐也漸漸平靜,頭發亂得就像雞窩。方剛掏出手機,看到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收到那經理回的信息,是彩信,附有幾張照片,其中就有那中年婦女出馬時候的照片。之前方剛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現在一看,旁邊的二神也正是這中年男人,就更不會錯了。
劉姐臉上全是紫青,好像被當成沙包打過。大家都看過照片,雖然這對中年夫妻死不認,但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可又不能報警,因為出馬本來就是封建迷信活動,派出所正愁抓不到人,于是只好把兩人趕跑,警告再搞小動作,非往死里打不可。
兩人走后,劉姐的丈夫悻悻地說:“早知道進屋的時候我就揍他們一頓!”
方剛哼了聲,摸著被勒得發青的脖子:“早就告訴過你們,可是不信!”劉姐捂著臉痛哭,王云也說這就是樹大招風,人出名了就會犯小人,以后多注意就行。
“恐怕不只是犯小的人原因吧?”方剛冷冷地看著劉姐。大家都有些奇怪,問方剛還有什么原因。劉姐表情很尷尬,沒說話,老朱想起之前胡大仙托夢給劉姐,說每次出馬只能收兩百塊錢的事來。
王云說:“就讓收二百?那夠干啥的啊,倆人出去唱倆小時二人轉也不止這點兒錢呢,更何況是要給人看事!”方剛說那是仙家的意思,出馬是修行,而不是賺錢的工具。
“不賺錢誰出馬?”鄰居失笑,“費錢費力還遭罪,不賺錢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劉姐的丈夫也說好幾個月都是按五百到一千五收的,不也沒事。方剛問劉姐是否有仙家托夢表示不滿,劉姐想了想,說真沒有。
方剛回答:“野仙雖然不是鬼,但都有法力,而且還不在陰靈之下,你們違反它的意思,恐怕不會就這么沒事了,以后自己多注意吧!”說完就離開劉家,也沒人挽留。
晚上他在旅館過夜,次日乘長途汽車回到長春,再坐火車到北京轉機曼谷。
回泰國后方剛去育僑學校找仇老師和張妃,但不知道為什么,張妃稱不舒服,要在宿舍休息,只好跟仇老師在外面吃晚飯,跟他講了這個事。仇老師說:“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聽說,倒是有不少外仙,在出馬弟子請自家仙的時候來搶占香堂,希望能得到供奉,但自家仙當然不同意,于是兩仙打起來,倒霉的就是這位弟子了。
“為什么這種儀式要叫出馬?”方剛忍不住問,“那些仙家都是騎著仙馬來的?”
仇老師大笑:“當然不是,出馬是源于東北古代的巫術儀式‘薩滿’教,你聽過這個詞吧?”
方剛說:“聽過,好像跟滿族有關系。”
仇老師回答:“沒錯,就是以前滿族人的巫師,所謂薩滿也有翻譯成薩瑪的,知道這個詞原意是指什么嗎?”
“別這樣小看我,”方剛撇著嘴,“雖然我不是東北人,但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薩滿就是滿族人口中的巫師或巫醫,對吧?”
仇老師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是后來的意思,就像阿贊,中國人習慣把修法的巫師稱為阿贊,但這個詞原意是老師。”方剛想了想,搖搖頭,說原意真不知道。仇老師說,“薩滿這個詞是滿語,意思是發瘋、發狂。”
方剛連忙問:“為什么是這個意思?”仇老師告訴他,全世界古代的巫術都是以舞蹈的形式來完成,中國滿族人也不例外。那時候的巫醫和巫師,在與神靈溝通的時候都要先跳舞,同時還要穿戴很多具有象征性的服飾,比如羽毛和獸骨制成的帽子等等。古人認為,人只有在讓自己進入一個癲狂狀態的時候,才能順利地與鬼神之類的生命溝通。所以,就把這種巫醫和巫師稱為薩滿或薩瑪。后來在清末也叫出薩瑪,意思是進行薩瑪儀式,到民國就漸漸簡化為出馬了。
“你這家伙怎么什么都懂?”方剛問道,“是不是除了女兒生孩子,就沒有你不懂的事?”仇老師哈哈大笑,說生孩子我也略懂一二,你知道什么叫頭位和腳位嗎,方剛頓時愣住,只好老老實實地承認說不知道。
飯后,方剛開車把仇老師送回學校,仇老師下車之前問:“你和張老師之間,到底在哪一步了?”
不知道為什么,方剛很害怕有人問這個問題,并不是討厭反感,好像也不是不好意思,更不是尷尬,但就是說不清。在他眼中,結婚已經是件離自己很遠、甚至毫不相干的事,就像有人問一只猩猩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把詩集寫出來。十年前在惠州,他雖然有阿玉這個女朋友,當年也跟她談論過結婚的事。但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從沒展望過婚后的日子什么樣,完全沒概念。而從跑路到現在十年出頭,偷渡、販毒等經歷讓他對人生幾乎不抱任何過于美好的幻想,方剛認為,這當然不是家庭,一個正常的家不該有這種經歷存在,所以,他也不認為自己適合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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