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也看得出那年輕姑娘就是在把張波當成明燈，他居然還相信，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方剛氣呼呼地問。

張妃說：“是啊，愛情的力量很大的。”

方剛看看她，覺得她話里有話，笑著說：“也對，要不然張老師怎么會馬上辭掉做了幾年的工作，跟著我來到廣州！”

兩人躺在床上，左右欣賞著這間溫馨的小屋。

方剛打電話給楊秀發，讓他幫著打聽有沒有阿贊了解非洲博多族的什么“瓦多”巫術。再打給張波，告訴他有可能被女朋友綠了。張波說：“不能吧……”

“那黑人小伙安卡經常趁你不在家時，在你屋里一呆幾天，”方剛問，“你真覺得他們什么也沒發生過？”張波說不能，我女朋友經常跟我說，她對黑色人種沒興趣，不是歧視，看了就別扭，還是喜歡中國的男人。

方剛把之前在公寓對面的見聞說出來，讓他自己考慮，這邊已經通知泰國方面，有消息會很快回復。張波說：“那最好，今晚我狀態好點兒了，咳得沒那么厲害，不過最近都這樣，反反復復，說不定明天還得犯。”

晚上，方剛和張妃出去吃宵夜，來到“上下九”，看到這條街很熱鬧，跟泰國的夜市很像，但店鋪全是廣東特色：冰室、鹵味店、瀨粉店、河粉店、干貨店、涼茶鋪和茶餐廳等。看到這些熟悉的店鋪，方剛恍惚間又像回到了十幾年前，跟阿泰、舒大鵬和阿玉他們關掉賭場之后，半夜出來吃宵夜的情景。

走著走著，他在一家掛有“乾務鹵鵝頭”的店鋪門口停住，這店已經關門了，方剛知道在廣東，味道好的鹵味店根本就開不到晚上，最多下午就賣光。當年他還在惠州的時候，家附近就有這么一家“乾務鹵鵝頭”的店，當然不是連鎖，因為珠海乾務的獅頭鵝最有名，一只完整的鹵鵝頭連脖子能賣到幾百。當年他沒少吃，后來在東南亞，每個國家的華人聚居區也有，只要看到他都會買，但總覺得味道不對。現在再次在廣東看到，而且還是自己安的家附近，心中感慨萬千。

“怎么了？想吃嗎？”張妃問，“可是已經打烊了，明天一早我就來幫你買好嗎？”方剛摟著她的肩膀，說確實想吃，看看是不是比曼谷唐人街里賣的更正宗。

來到涼茶店前，方剛就過去要買兩杯去濕的，張妃搖頭表示不喝。方剛問：“記得你在泰國的時候，說喝過罐裝廣東涼茶，很愛喝，就是太甜了，有機會要嘗嘗正宗的，怎么又不喝了？”

張妃說：“口味是會變的，現在我不愛喝任何含中藥成分的食物和飲品，也不想喝酒。”方剛連連點頭。

第二天上午，方剛接到楊秀發的電話：“問過不少阿贊，他們對非洲那邊的巫術，好像都不咋明白。我問了仇老師，你猜他說啥？說巫術不過海，像你客戶這種在非洲中的巫咒，到了亞洲就應該自己好轉，你信不？”

“我只知道過海失效，”方剛說，“按理說從非洲到亞洲幾千公里，早過好幾座大海了，可我客戶還是有很嚴重的癥狀，說明也有例外。你抽空能不能帶著仇老師幫我跑一趟塔孟，去問問阿贊ki試試？”

楊秀發說：“你可拉倒吧，他以前都在深山里修法，哪能知道非洲那邊的事兒？去一趟沒問題，我這就出發。對了，我打電話問過阿贊平度，他雖然不太了解非洲巫術，但知道那邊有很多巫教，還說以前接觸過一個會養巫娃的非洲人，好像是貝寧的，我看過地圖，那國家緊挨著尼日利亞，說貝寧那國家，老了巫師了，都會用巫娃給人下咒，就跟東南亞降頭術差不多。我估摸著，你客戶在非洲中的可能也是這種。”

中午，張波給方剛打電話，說他今天感覺好多了，可心里很害怕，就怕再犯的時候更嚴重，想讓方剛馬上來看看。在學校附近的冷飲店碰面，方剛看到張波的氣色果然比昨天好多了，想起楊秀發說的“巫術不過海”那句話，心想難道真起效了？

可張波卻更害怕，手都在哆嗦：“能不能是回光返照？”方剛讓他先不用急，買了兩杯果汁，張波哪有心思去接，坐在冷飲店門口就開始哭。

看到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卻被巫術嚇成這樣，方剛心想，這就是人對未知力量的恐懼，你有錢能買到刀和槍，但卻沒法解決巫術和鬼纏。他坐在旁邊勸，說泰國有很多修法的阿贊，我保證，肯定能幫你搞定。

“你女朋友呢？”方剛岔開話題。張波抹著淚，說她在家呢。

方剛問：“我真不知道，你明明知道只要你不在公寓，那黑人就會去找她，為什么你還非得在學校宿舍住？怎么，被綠也上癮嗎？你在公寓的時候，安卡膽子再大也不敢闖進門吧？”張波郁悶地說這些天我們系要大考，每天都得在宿舍跟同學們一起做題，不然你以為我愿意在那地方呆著。又悶又熱沒空調，還得擔心我女朋友被安卡欺負。

“我問問你，”方剛說，“你真相信你女朋友和那黑人安卡真是清白的？”張波說當然相信，她是我女朋友啊，不信她我能信誰。

方剛哼了聲說：“老婆也不見得就百分百可靠，女朋友怎么？我頭一次見到，自己的女朋友把其他男人帶到家里住，一住就是幾天，你居然還相信她清白！”張波連忙解釋說不是她帶回家，是那個安卡闖進去的。

這時，方剛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接聽后對方是個女孩，聽聲音很像張波的女朋友。方剛心想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難道上四樓問的張妃？

女孩問道：“你是方剛嗎？我是張波室友的女朋友，他說你昨天去過他宿舍！”方剛這才明白，看了看張波，連連說記得記得，有什么事。女孩說：“我昨晚去宿舍找我老公，看到他們電腦桌上有你的名片。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有個同學說他姐姐在珠海給公司老板當翻譯，好像也戴什么泰國佛牌，我就讓他打電話到珠海給他姐問問。他姐告訴他說泰國佛牌很靈驗，但只能請正牌，最多陰牌，不能請入靈的，要找可靠的牌商才行。那同學就念了你的名片，沒想到他姐姐居然認識你，還說她現在戴的佛牌就是從你手里請到的，效果很好。”

“有這么巧的事！”方剛笑起來，心中很得意，“你也想請牌嗎？”

女孩說：“是啊，我和我老公還有秀波他們都在一個系，現在不是要大考嗎，我這成績也不行，聽說泰國佛牌有能轉運、助學業的，是要從泰國郵寄嗎？”方剛說當然有，廣州就有現貨。女孩很高興，問過價格之后覺得還算能接受，就約方剛見面看貨。

方剛跟她約好下午兩點就在公寓見面，再告訴她，自己的女友也在家，不用擔心安全。那女孩哈哈笑起來：“我可沒那么封建，就算你自己住我也敢去！”

又安慰了張波一會兒，讓他先回學校，下午方剛在公寓附近的路口跟那女孩見了面，并帶回公寓。這女孩穿白t恤和牛仔短褲，很清爽，臉蛋也漂亮。進屋后，看到張妃坐在屋里看書，女孩說：“你女朋友真在啊，還以為你在說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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