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種人！”方剛讓女孩坐，互相做了介紹。

張妃熱情地從冰箱拿果汁，感慨地說：“當年我念大學的時候，也像你這樣青春靚麗啊……”女孩笑起來，表示只喝啤酒。這倒是跟方剛很投脾氣，兩人就用啤酒罐碰了杯，方剛拿出二十幾條從泰國帶來的正牌和沒入靈的陰牌給她看。選來挑去，最后女孩選了塊阿贊含萊的樹精正陰牌，兩千五人民幣，方剛沒要太多的高價，他知道這些大學生都不賺錢，全是父母寄來的血汗錢，不然正常要喊到三千五。

大家共同出去取錢，路上方剛問起你們學校好像有很多外國留學生，女孩說：“是啊，一萬九千多學生，留學生現在都快突破三千啦！”

張妃問：“什么皮膚的最多？”女孩說當然是黑人，占了兩千還要多。方剛問為什么黑人留學生最多。

女孩笑起來：“歐美的白人來中國留學的，肯定還不多啊，人家歐美發達國家的大學不比我們差，為什么要來中國留學。黑人的國家不是都很窮嘛，就算在發達國家的黑人，通常也比白人地位低、經濟條件也差，所以他們覺得來中國留學最好啦，在他們眼里，中國就是天堂！”

“那是，”方剛點頭，“聽他說們不但學費全免，而且每年的獎學金比當地工資還高。”女孩說不給獎學金誰來啊，他們就是沖著錢來的，上四年大學，就能攢下好幾萬美元，還能混個名牌大學的文憑。

張妃不解：“可中國還有這么多寒門學子，因為湊不出學費而上不起大學，更多的孩子連初高中都沒錢念，為什么卻給這么多外國留學生這么好條件？”女孩說要么是交換生，大學為了讓留學生的比例增高，這樣能有利于評級；要么就是扶貧了，咱國家很偉大的，經常從非洲那些窮國招學生來中國念書。

“這么偉大……”方剛自言自語，“我還看到不少黑人留學生都挎著中國女學生，可不是說中國人看不慣黑色皮膚的人嗎？”

女孩非常疑惑：“誰說的？”張妃說你男朋友的室友張波說的，他女朋友就是這個觀點。女孩說，“秀波的女朋友？你們是說小潔嗎？”方剛說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就住在我們樓下的三層。女孩說：“對對，就是她，她說她不喜歡黑人？”

方剛說：“是啊，她對張波說最討厭黑色膚色的人種，看著就別扭，怎么了？”女孩笑得直彎腰，方剛連忙追問，女孩又不講了，但仍然忍不住在笑。方剛知道有內情，但也沒再問，知道她不會多講，因為怕通過自己的嘴傳到張波耳朵里。

“反正我男朋友也是黑人啊，”女孩說，“從沒覺得他們很別扭，只是習慣問題，看多了還會覺得他們很帥！尤其個子高高的那種，穿上籃球服，簡直就是喬丹的翻版！”

張妃問：“你男朋友不是張波的室友嗎？”女孩說那是我老公，我說的是我男朋友，老公是老公，男朋友是男朋友，不能弄混了。

兩人都有些發蒙，女孩解釋，她老公叫陳飛，是張波的室友也是同班，兩人進大學校園就談戀愛了。而她所說的男朋友也是黑人留學生，叫埃博拉，貝寧人，邊說還邊從包里掏出錢夾，給方剛看照片。方剛和張妃都好奇地湊過去，見透明窗中有張照片，是她和張波宿舍的一名男學生的合影。剛要問在哪里，女孩抽出照片翻過來，原來背面還粘著張照片，是她跟一個穿著23號紅色公牛隊籃球服的黑人小伙的合照，兩人臉貼著臉，那黑人小伙還側過頭，伸出舌頭去舔女孩的臉。

“這人我見過，”方剛說，“昨天我到你們學校找張波，在路上就看到過他！”女孩笑著說那就是他了，全校長得最像喬丹的人。方剛點頭，“別說，確實很像。”

張妃問：“這么說，你并不討厭黑人學生？”女孩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問為什么要討厭，黑人長得帥，又有幽默感，也有禮貌，而且熱情大方，比咱們國內的男大學生強多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忘不掉。

方剛搖頭：“我不相信，長得那么黑，怎么也不可能比中國男學生更搶手。”女孩說有什么不信的，光我們學校，很多黑人留學生都同時在交好幾個女朋友，你說搶不搶手。張妃很驚訝，說那成什么了，那些女學生能愿意嗎。

女孩笑：“沒什么，又不是婚后，只要沒結婚，都是大家的自由。這都什么年代了，已經2005年了，我們可是新時代的大學生，思想沒那么守舊！”

張妃不理解：“不管什么時代，同時只跟一個人談戀愛，這不是應該的事嗎？”女孩又笑起來，看看張妃沒回答，估計是覺得跟她無法溝通吧。

方剛心想，張妃是三十多歲，而這女孩最多二十出頭，兩人的思想當然不可能沒代溝。就問：“除了黑人，學校好像也有白人和棕色人，是南美洲的吧？”女孩說對，哪的都有，巴西的，智利的，還有玻利維亞的。但很少，學校還是白人和黑人留學生最多。方剛又問，“可沒見多少國內女大學生跟那些白人留學生談戀愛，而黑人更多呢？”

“黑人留學生很主動啊，”女孩笑起來，“他們好像天生就會追女孩，反正據我所知沒有一個黑人留學生沒女朋友的。”

張妃問：“都有？要是長得丑的，很胖的，或者沒什么素質，文化的也能找到？”女孩說能啊，張妃表示不解，女孩說，“這么說吧，再丑再胖再差的黑人留學生，我們覺得也比國內的男學生好。”

方剛有些不快：“這叫什么！就算你們喜歡外國男人，也不能把中國男生這么貶低吧？”女孩笑笑不再說什么。

“要注意安全措施，”張妃說，“我知道艾滋病最初就是從非洲傳到歐洲，才擴散到全世界的，黑人有艾滋病的機率最大。”

女孩瞪她：“怎么可能，你說的是小混混，他們可都是大學生。再說了，你也是成年人，應該知道那種事戴套就沒感覺了，外國人最講究享受，他們從來都不讓我們戴套的，說寧愿不做。”

張妃說：“我的天！你們真的不怕？”女孩說有什么可怕，又不是去迪吧找的，我們可都是校友，你不要把黑人想得那么復雜，種族歧視就不好了。

張妃還要說什么，方剛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管，笑著說：“看來，黑人留學生在你們學校還很搶手。聽說他們的獎學金都不少，也看到他們穿衣打扮和用品也不差，應該都挺有錢。你們跟他們談戀愛，想必這些留學生出手也不摳門吧？”

“你是說讓留學生給我們花錢嗎？”女孩問。方剛說是啊，女孩回答，“怎么可能，那我們成什么了？讓人知道了，會說我們跟外國人談戀愛就是為了花錢，多丟人！我們才不是圖錢，也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他們都知道，所以為了尊重我們，他們從來都不會在拍拖的時候給我們花錢，出去吃飯啊，開房啊，都是我們女方出錢。”

方剛很驚訝：“你們出錢？那是為什么？”女孩笑著說，這樣就不會讓人誤會我們在圖錢啊，很多人都說中國的女孩就愛錢，談戀愛就是為了花男方的錢，我們就是要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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