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吞石失聲
周伯珩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那順著他鼻梁流下來的溫熱液體。終于一改剛才柔情似水的面目,“你真的就,那么恨我嗎?”
我站起身來,咬著牙瞪著他。
猩紅的血液襯著他此刻猙獰的面目,有幾分病態(tài)的癲狂。
“我為了你,不惜用十萬大軍來換。我為了你,就算是排除萬難也要立你為后,你就這么恨我嗎!”
周伯珩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沖著我大吼。
我不屑于跟他爭論他的自欺欺人,努力的想要睜開,他的力氣卻出奇的大,死死的掐著我的胳膊。
“這么多年了,我夜夜不能安睡,活在自責里。是,當初是我錯了,可是我真的在改了。”
周伯珩繼續(xù)激動的說著,也一步步的靠近我,我不由得往后退著。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在曲培南加的身邊。你甚至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周伯珩的聲音激動到破音,“你要我怎么釋懷啊,你告訴我小七,你告訴我!”
我受不了他這樣無端的質(zhì)問,努力的掙脫掉他的手,打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周伯珩被一巴掌打得愣在原地,保持著別著臉的姿勢。
我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不知怎么蔓延出絲絲恐懼來。
“你所說的重重利于云渡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了,可是你呢,一路上你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周伯珩僵硬著轉(zhuǎn)過脖子,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
“孫祈星你也別忘了,這里是燕岐,不再是云渡了。而你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曲培南加的身邊!”
周伯珩說罷就撲了過來,攔腰將我抱起,直接摔到床榻上。我摔進錦被里,一下子就懵了。
可看著壓上來的周伯珩,我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我的手腳撲騰著,用力的踹過去。
而周伯珩身形高大,憤怒下的力氣也大得出奇。他壓住我的雙腿,一把握住掙扎的手。
“你能給曲培南加生一個女兒,那么我也要一個兒子。他將會是燕岐的繼承人,我要讓他蕩平云渡,毀掉你珍愛的一切!”
周伯珩咬牙切齒的說著,嘴唇不由分說的侵略而來。我閉緊牙關(guān),拼命的躲閃著。
周伯珩一只手緊緊的捏著我的下頜,撬開我的貝齒。我屈辱的瞪大眼睛,對著那侵略來的異物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周伯珩大叫一聲,坐起身。他的嘴唇邊滲出血跡,我目眥欲裂瞪著他。
周伯珩一抹嘴角,手指上是鮮艷的紅。
“有趣,真的有趣。”怒極反笑,周伯珩自嘲的搖著頭說道。
隨即繼續(xù)傾壓下來,我絕望得哭聲卡在喉頭。我聽到自己衣物撕裂的聲音,還有一雙游走在身上的大手。
我絕望的哭嚎著,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痛苦幾欲把自己撕裂掉。
我逐漸沒了力氣,絕望把我的身軀沾滿。像是石化般,我停止了掙扎,像死去般的僵硬躺著。
而周伯珩順著脖頸輕啄,雙手撫摸上我的腰帶,卻在最后一層衣物前,停下了動作。
因為他看到了我死氣沉沉的眼睛,還有劃過淚水。
周伯珩愕然停住了動作,原本還饒有興趣的臉也僵住了。長嘆一聲,趴在我的身上再也沒了動靜。
我能感到緊貼著我身子的某一處,開始坍塌變小。周伯珩卻依舊渾身滾熱,連鼻息都是燙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會原諒我。”周伯珩的語氣中帶著哭腔,在我的耳朵里卻成了諷刺。
“沒關(guān)系小七,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光可以一起度過。我會好好的補償你的,以后我們好好的。”
周伯珩抬起頭,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卻再也不能令我心動。我惡心的扭過了頭,身子不停的戰(zhàn)栗著。
周伯珩拉過錦被,蓋在我的身上。我還在剛才差點被強暴的陰影中驚魂未定,整個人像個木頭一樣。
周伯珩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孤先走了,你早點睡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剛才發(fā)生在我身上屈辱的那一幕,卻深深的刺痛著我的神經(jīng)。
聽到他關(guān)門離開的聲音,我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不過就還差一層里衣,我就要一絲不掛了。
而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是紅色的印子,剛剛我和周伯珩都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突然感到腿邊被什么東西咯了一下,我掀開錦被,是那日在河灘撿到的小石子。
周伯珩的話猶如夢魘般縈繞在耳邊,什么相對幾十年,什么原諒。我的胃中原本空空如也,卻一陣翻騰我俯身嘔吐著。
卻只能吐出來一些酸澀的水,我頭昏腦脹的看著手中的小石子。
若是今后的每一日都如今日般,我只愿尊嚴的死去,不愿意屈辱的活著。
我把那鋒利的石子往嘴里一塞,仰頭努力的咽下去。石子尖銳劃破我的舌尖,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石子堅硬,我吞不下去。我吞咽著,使勁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我能感受到石子卡在了喉頭,或許是劃破了什么。
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喉管開始流下去。我猛烈的咳嗽起來,噴出一陣血霧在紗幔上。
敵不過身體的生理反應(yīng),我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石子卡在中間,不上不下。
卻跟著我肌肉的收縮,傳來劇痛。
我的聲音被鈴蘭聽到,她急忙的跑了進來。看到滿臉充血通紅,嘴巴鮮血淋漓的我,嚇得魂飛魄散。
“來人啊,來人啊,姑娘出事了!”鈴蘭的呼聲,劃破了燕岐皇宮的寧靜。
我嘔出一大口鮮血,終于在劇痛中昏死了過去。
我又來到那一片混沌之境,周身的迷霧更是濃厚。我慢慢的伸手探去,卻被一雙熟悉的手握住了。
我抬頭看去,是阿爹滿目的心疼。
我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嘴里哀戚的喊了一聲阿爹。阿爹用手背拭去我的淚,“小七,阿爹曾教過你,任何時候都要愛惜自己的生命。”
我吸了吸鼻子,羞愧的低下頭。這是阿娘以命相抵換來的人生,我應(yīng)當好好珍惜。
“可是女兒,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辦好。”我抽泣道。
阿爹執(zhí)起我的手,緊緊握住。“顧全好自己,靜候時機,你和心愛的人,才有重逢之機啊!”
我倏然睜開眼,看到的是焦急的鈴蘭跟滿臉懊悔的周伯珩。
“醒了,姑娘醒了!”鈴蘭開心得像個小雀一樣說道,周伯珩聞言趴到我的床邊,伸出手想要拉我。
我驚恐的往后猛地縮去,周伯珩的手無力的垂下。
“許太醫(yī),白姑娘的病情如何?”周伯珩起身問道。
許太醫(yī)唯唯諾諾的走過來,給我號了脈。“應(yīng)是無礙了,姑娘可還有感覺的什么不適嗎?”
我的舌尖疼痛,感覺嘴里也被劃破了不少。尤其是喉頭,感覺十分難受。
我艱難的咳嗽幾聲,正欲說話,卻只發(fā)出幾聲像烏鴉般的啊啊聲。
這把太醫(yī)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周伯珩厲聲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沒事了嗎!”
許太醫(yī)哆哆嗦嗦的說:“石子是已經(jīng)取出,應(yīng)當是無礙了。待臣、待臣等會診后,才知道結(jié)果。”
說罷就轉(zhuǎn)身去,跟屏風后的所有太醫(yī)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周伯珩的臉色十分難看,帶著自責不敢看我。
我撫摸著自己的脖子,試著去發(fā)出一聲嗯,卻怎么都沒有了聲音。
過了片刻,剛才那個許太醫(yī)跪倒在周伯珩面前說:“臣等會診后發(fā)現(xiàn),石子或許是磨破了姑娘的喉管,造成了失言。”
許太醫(yī)停頓了一下,猶豫著抬頭望著我。
“也或許是心理原因,導致白姑娘不愿意開口說話···”
“不愿意開口?!”周伯珩的聲音尖銳起來,嚇得許太醫(yī)匍匐在地。“多久能重新開口說話?”
許太醫(yī)哆嗦著抬起頭,“這個···或許三月,或許一年。”
周伯珩不耐煩的打斷,“到底是多久?!”
許太醫(yī)叩首而拜,像是豁出去般說道:“若是姑娘不愿意再開口,那就是一輩子都不能了!”
周伯珩狠狠的踹了一腳,把許太醫(yī)踹翻在地,屏風后的太醫(yī)紛紛跑出來跪倒,祈求周伯珩恕罪。
周伯珩大吼著滾,全部滾!
鈴蘭擔憂的看著我,我點頭示意,讓她也離開了。
周伯珩捂住臉,我看著他下垂的嘴角我知道他在懊悔自己昨夜的所作所為。
默默良久,周伯珩走到我的身邊。低垂著頭說:“小七,對不起,昨夜是我太激動了。”
隨即趴到我的床邊,眼中都是焦急。“不過你別怕,我一定會遍訪名醫(yī),治好你的病。”
我望著他焦急的模樣,反而笑出了聲。聲音嘶啞聽起來十分瘆人,而我的臉上滿是開心。
真好,再也不用說那些違心的話了。經(jīng)此一事,周伯珩也再也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周伯珩低下頭,他知道我這是在用懲罰自己的方式告訴他,若是硬來,只能是玉石俱焚的下場。
周伯珩落寞的走了出去,我?guī)е涞拿约旱牟弊樱肫饓糁邪⒌母嬲]。
不自由毋寧死,置之死地而后生。
這是阿爹曾經(jīng)教給我的話,我想他也不希望我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愛人或許能重逢,我要好好的等著能和南加再見的那一天。
自我吞石子那件事后,周伯珩足足有十日沒來過坤寧宮。雖然還是不能出去,但每日看看花草,聽鈴蘭嘰嘰喳喳,我的心中好受多了。
今日暖和了一些,我修建著月季的枝丫,宮門卻被一個不速之客推開。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那人,正是臉上掛著淚的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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