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要修仙,法力無邊
這一夜,曲舟數(shù)次死里逃生。心中絲毫沒有畏懼,反而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修仙真好!
能飛天遁地,能除魔衛(wèi)道,能呼風(fēng)喚雨!能被人敬仰、尊崇、畏懼!
超脫生死!
還有什么能比這樣活著更有意思?還有什么能比這樣更自由灑脫?
她的野心仿佛一瞬間就膨脹了起來!
回去干什么?
默默無聞,碌碌無為過一生?
畢業(yè)工作,結(jié)婚生育,然后雞飛狗跳,柴米油鹽醬醋茶,直到辛苦一生,漸漸老去,送走一個個親人,再被親人送走,經(jīng)歷生老病死?
長生再到永生,多么美妙的事情!
我要修仙,法力無邊!
看著眼前的曲不歸,她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如此厲害該有多好!
神又如何,不一樣被打得四處遁逃?
就這樣吧!就這么占了曲星凝的身體,修煉下去,在這里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嘴里似乎被曲不歸喂下了一顆什么。只聽得耳邊有個聲音,“阿舟?阿舟?回神!”
曲舟定了定,恍恍惚惚地,“大哥?”
“你可有什么不適?我看你神不守舍的。”
“無妨,就是累了,神思有些倦怠。終是我沒用,還勞煩大哥走這一趟!”
“實料不得他們竟招了這東西出來對付你!我此刻才知,當(dāng)年他為什么總讓我去這大陸上最為兇險之地歷練”曲不歸扶著曲舟的手指輕輕顫了顫,“空有境界,缺乏實戰(zhàn)歷練,終究是根基不穩(wěn)。修行一途兇險無比,功法還需穩(wěn)扎穩(wěn)打,丹藥一途雖有助提升,但也不可作為飛升的主要手段。”
曲舟心道,我何止是根基不穩(wěn),我是壓根就沒有啊。
典籍、劍訣、仙法就是原裝貨,都沒看過多少。我就更是理論與實踐雙缺乏了。
原本她看云門小輩戰(zhàn)斗力如斯強悍,便以為就算入世大概率也不用自己出手,再加上正主必竟已經(jīng)是世間罕有的境界。
自己只需學(xué)金海辰那樣,裝模作樣一番就好了。這才不知天高地厚大咧咧入世一回。哪成想此行竟如此兇險?
真宗這幫人已經(jīng)歇斯底里,喪心病狂了!
“吆,曲家主好久不見!”空中突然落下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曲舟愣怔了一下,神色一凜。抬眼望去,不知何時,一盞火紅的大燈籠已掛在半空中。
燃夜?這尊大佛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是要趁火打劫,還是落井下石?好在眼下狼狽的只有自己。
老鳥坐在一個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寶座上,周身神光未加收斂,將大半個夜空照亮了。
曲舟渾身都被繃帶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只臉上還留了稍許空隙。因回云門修養(yǎng)的時間倉促,身上還是那件血呼啦查破爛流丟的道袍,更不是在宮中時所穿的太監(jiān)衣服。修為也已經(jīng)擺脫了藥物和那珠子的限制,得以恢復(fù)。
她想了想,必定是難以辨認(rèn)的,卻還是不想直面燃夜。必竟之前假扮太監(jiān)時,她出現(xiàn)在了太多不該出現(xiàn)的場合。再者,她心里對這只老鳥跟衛(wèi)玨的關(guān)系,感到十分不舒服。
曲不歸神色淡然,似乎早就知道有人到了一般,冷冷道:“閣下好興致!”
燃夜呵呵笑道,“如此強大的靈力波動,就是遠(yuǎn)在天邊也感受得到。本座又怎能不來瞧瞧熱鬧?呀,這不是星凝道長么?”
這他媽都認(rèn)得出?
曲舟恨恨地想,果然就是來幸災(zāi)樂禍的。
她抓著曲不歸的手才能勉強站著,斷骨都已接續(xù)好,但仍是稍有動作便渾身劇痛,微微點了點頭,略表客套。卻不知道,在旁人看來,她根本是一動不動的。
“星凝道長受了很重的傷?”燃夜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如意劍面對強敵,隱隱對主人發(fā)出了一絲劍鳴。曲舟心中陡然覺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對的。初見燃夜時,她對修仙一道完全不懂。現(xiàn)下卻知道,仙劍非但認(rèn)主,其威力還會與主人自身天賦的炁澤品質(zhì)綁在一起。
雖然當(dāng)日眾人都以為寶劍已經(jīng)重新認(rèn)主,自己也是萬中無一的修仙之體。但就像變身術(shù)和隱身術(shù)只能糊弄修為低的人一樣,修為高的人定然一眼就能看透這是曲星凝本人刻意壓制修為的事。
宗山甚至能看出她那段時日是被結(jié)魄珠封了炁海。羅英衍祿能一眼判斷曲星凝的身份,燃夜必然也能。由此推斷,那日在宮中他就是在裝作不識。
看她努力編故事圓話,豈不就跟看傻子一般?可她當(dāng)時并非做戲,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啊!
是看在云門山的面子上,才沒揭穿他么?他有沒有將她的身份告訴衛(wèi)玨?
曲舟越想越心驚。
若衛(wèi)玨早就知曉,那豈不是從那時起就配合著她演戲?自己從頭到尾跟個猴子一般?
丟人還不算什么,自然沒人相信,也沒人知道,她是從別的時空過來的,只會覺得她被家里養(yǎng)的又傻又天真,自以為高明地笨拙做戲;要么就是覺得她仗著云門道法高深,不知收斂,任性妄為!
可曲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沒人告訴她真相,看著她自己跳來跳去。她明明只是在做自己,卻被人當(dāng)成傻子。
她回想細(xì)節(jié),出京路上發(fā)生的種種,衛(wèi)玨倒不像是知道了曲星凝身份的樣子。否則,她不會挨打,更不會被關(guān)。要么就是,衛(wèi)玨的城府已到了她一個直腸子完全達(dá)不到的程度。
曲舟本以為燃夜要接著開嘲諷,卻不料他接著道:“三尸那廝我瞧著都惡心!每回見到本座,都試圖窺探本座的雙修之事。想到有三雙眼睛盯著本座在床圍中的表現(xiàn),哪怕再快活的事都會變得不痛快。”
曲舟瞧著他的面部微表情,分明是有些遺憾與回味的。
得了吧,死變態(tài),你分明很喜歡有觀眾觀看。
毫無預(yù)兆的,砰的一聲,天空另一側(cè)又多了盞人形燈籠出來。來人稱得上閃閃發(fā)光,耀眼奪目。
曲舟見過穿金戴銀的,沒見過通身都金光閃閃的,頭上還戴了一頂熠熠生輝的金冠,金冠中間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祖母綠寶石。
那人似乎是早就聽對話聽了許久的樣子,無縫銜接道:“以一介凡人之軀,能將典籍上的神族重傷,星凝道長小小年紀(jì),不愧是世間罕有的修仙苗子。不知何時有幸,能邀請道長來我宮中一敘,向道長討教一二云天星河圖的參悟!”
世間凡人早已把修仙者當(dāng)做神明看待。只有修仙者才知道,他們雖受命長些,本領(lǐng)大些,但除非到了神燭境界,真的登仙那一步,跟典籍上的尊神們相比,終究還是個凡人。
曲舟看著新出現(xiàn)的大燈籠,只覺得被閃得睜不開眼,“你誰啊?”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那人竟有一雙金色的大翅膀。光源便是那對收在身后,并未展翅的大翅膀。
一旁的燃夜不算恭謹(jǐn)?shù)仉S便行了個禮,“陛下,您為何也到了此處?”
“你我正聊著,國師一下就不見了,我不就找來了?”兩盞燈籠掛在空中就客套了起來。
季路聽到“陛下”二字,已條件反射般地跪在了地上,高聲喊道,“鳳儀禮房書吏季路,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燈籠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事物,和藹可親地看著伏在地上發(fā)抖的季路。笑瞇瞇道:“寡人可不是你的陛下!”
曲不歸像是全不在意這兩人一般,將驢子和劍安都收進了可裝活物的乾坤袋,又將神鏡交還到曲舟手中,輕聲道:“收好,以后萬不可再做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那邊廂兩位已客套完,只聽大燈籠不緊不慢接著道:“吾乃羽族之皇!初次得見星凝道長,幸會幸會!說起來,寡人還欠道長一個大人情!”
什么鬼的人情?
除了這畢方和那鳥人,老娘可沒跟什么羽毛類有任何關(guān)系。莫不是正主做的人情?
曲舟忍痛,小幅度點了點頭,權(quán)當(dāng)回應(yīng)。當(dāng)然,其實還是一動未動的。
她知道這倆人絕對不懷好意,臨下山前,曲不歸還提醒過,這倆人都是極難對付的角色。當(dāng)即對曲不歸道,“大哥,城門處怎么樣了?咱們?nèi)デ魄瓢桑 ?
曲不歸面對兩個不速之客,卻未見一絲慌張,也懶得招待,輕笑出聲,“阿舟,你還真是憂國憂民!你如今這副模樣,還有心管旁人?”他甩手將自己的佩劍招來,半摟半抱地攜著曲舟站了上去,“曲某有事,失陪,二位請自便!”
云門就在青州。曲家人雖一直避世不出,但如今真宗圣教在周國大勢已去,從修仙者地盤而言,此刻這是來了入侵者。
那二位并未離去,也不見一絲尷尬,竟拉著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跟著曲舟他們往城門方向飛去。還饒有興致地看著腳底下鳳儀城的慘狀,邊聊邊嘆氣。
“瞧瞧三尸那廝,都造了什么孽!”燃夜搖頭嘆息。
“可不光他,還有那數(shù)萬老鬼。”羽皇補充道。
“罪魁禍?zhǔn)走是永明城。”燃夜口氣似乎很不屑,“這幫狂徒,對本座也不十分恭敬,當(dāng)真是自不量力!”
“好像還有個柳仙姑,據(jù)說求賜姻緣最是靈驗。她本人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可惜無緣一見。否則倒是可以作為寡人的雙修道侶!”羽皇又補充道。
曲舟修為境界擺在那里,即便重傷未愈,仍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面皮止不住地在抖。
城中百姓早已恢復(fù)了神智,撐死的有之,哭天搶地的有之,悔不當(dāng)初的有之,作勢要死的有之。手握兇器砍了一圈人累到站不起來的亦有之。
一個個劫后余生的普通人,滿面塵土與淚痕都來不及擦,愣愣地抬頭望著空中飛過的三道光線。這一夜對這些凡人而言,實在太過瘋狂!
如此災(zāi)劫,若非有神明相助,怎會死里逃生?看到了這三道光輝的城民,紛紛拜伏在地,感激涕零。
季路其實很有些骨氣,知曉對方不是衛(wèi)博謇后,便顫巍巍站了起來。直到大人物都走了,院子徹底暗下來,才一屁股蹲到地上。這一夜,他遭受的也夠多了。只是愣了沒多久,他又抓起紙筆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城門處趕去。
曲不歸將沿途曲舟布設(shè)的傳音符箓都收進袖中,溫聲鼓勵道,“阿舟做的,遠(yuǎn)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馬仕攀的猖兵本就是出塵子鎮(zhèn)壓的,鳳儀城各處陣法他都十分熟稔。幾乎是一出現(xiàn),就憑借余威讓躁動的猖兵老實了下來。
施術(shù)者重傷,三尸又真身現(xiàn)世,曲舟早先召喚出來,本該在抓捕惡鬼的鬼差,大概是怕惹禍上身,早就不見了蹤影。
曲不歸適才的天罡紫炎陣除了阻擋三尸外逃,還捎帶手把仍不愿被超度的頑抗猖兵直接燒了個灰飛煙滅。余下混入城中的附體僵尸和傳燈人,武力值雖不錯,也已經(jīng)被收拾得七七八八。
云門小輩個個都掛了彩,羽笙因為天罰后元氣大傷,肩膀上被生生咬掉了一塊,招財甚至丟了一條左腿。雖不致命,卻也代價慘重。
等曲舟他們到的時候,累了一夜的修士們都在休息。衛(wèi)玨已安排了城中守軍去清掃戰(zhàn)場。他們?nèi)诉未落地,城墻上下就拜倒了一片。
太玄宮的修士傷亡最大。金海辰倒是安然無恙,未見分毫損傷,正被一眾弟子圍著照顧壓驚。搞得曲舟不得不懷疑,這尼瑪金老頭兒才是主角吧?
出塵子見到曲舟身后的燃夜和羽皇,大感意外,警惕道:“二位此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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