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救
被逮了個正著,溫宜讓以為父親肯定會像審訊犯人一樣,讓自己把這次的出門一五一十地交代。但奇怪的是,溫獻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將女兒關在房里,甚至看得還沒有之前緊,甚至她跑去明秀寺,溫獻都裝作不知道。她哪里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在溫獻的掌控當中。
今日不同往日,因為府中將有重要人物前來,溫宜讓又被鎖了起來。
眼前的少年騎馬而來,越走越近,卻看不清模樣。他的臉越來越近了,她閉上了眼睛,那味道,比花香,比蜜甜……而那少年,卻順手扯下了她的面紗,溫宜讓一邊手腳并用狂魔亂舞一通,一邊大喊:“偷心的賊,我殺了你……”又過了一會兒,哥哥出現了,他朝宜讓揮手作別!案绺,你不要我們了嗎?哥哥,哥哥……”隨即雙手作抱住某人的大腿狀。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你是夢魘了嗎?”已是清晨時分,丫鬟小環努力想將宜讓推醒。
在家關了兩日,卻兩日都是噩夢連連。宜讓好不容易醒來,夢境與現實有些錯亂。她揉揉眼睛坐起來,欲要下床時,卻摔了一跤:“哎喲,我腳掉了還是腿斷了?”宜讓眉頭一蹙,疼得呲牙咧嘴地問。
“我的姑奶奶呀,都沒有。你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小環心疼地雙手扶住宜讓。
“環兒,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姐,你睡糊涂了嗎?重陽節啊。”
兀自懵懵的宜讓,像觸電了一樣,顧不得腿上的傷便翻箱倒柜起來。
“糟了,糟了,真是要出人命了!”溫宜讓說了句在她看來十萬火急,在別人看來白日夢般的胡話。
見自家小姐慌亂的樣子,小環摸不著頭腦:“小姐你是不是在夢游?什么人命?你找什么呢?”小環跑去試了試宜讓的額頭。
“死丫頭,我沒事。去取我二哥的衫袍來,我要出門?烊!”
“你都受傷了,還不在家好好待著?宗主吩咐,要牢牢看住你,聽候發落呢!這回不聽話,把自己腿傷著了,可萬不敢再讓你一個人出門,F在門被鎖了,院子被圍了,就連三公子也被罰跪祠堂去了,一天一夜沒給飯吃。”
出不得門,她只好重又坐定,腦中飛快思索著什么!碍h兒,這兩日除了官兵搜查,還有什么事嗎?”
“昨天早上,府里收到了一份拜帖,是關岳將軍麾下的府司馬,叫什么泰來著,要來拜謁宗主。”
“哦?那夫人和老爺哪有閑工夫管我?你白在姑娘我這兒混了十幾年,五臟六腑俱全,就是膽兒小。他什么時候來?”
小環向她吐吐舌頭!懊魅瞻 P〗隳阌忠鍪裁矗俊
宜讓盤算著,她料知昨日或今日那府司馬應該在大丞相府,今日家里應該在忙著準備明日宴請。如何才讓家里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此事之上?她得“點一把火”,哦,不是真點。
“小姐你怎么了?臉這么紅,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沒什么,出不了門給生憋的!
環兒:“……?”
突然,溫宜讓眼睛亮了起來。她讓環兒扶著打開門?吹綆讉家丁滿臉堆笑像一個個菩薩門神,她起的興馬上又落了下來。
她打開窗,那幾尊門神便移行換位跑到窗邊堆笑,宜讓也作勢堆了個皮笑肉不笑,說道:“你們幾個,倒是忠于職守啊。本姑娘悶得心慌,可以不可以打開窗透透氣?”
其中一個門神發話了:“請小姐自便。只是,若要想跳窗逃跑,別怪小的們對您不客氣啊。”
溫宜讓擺了個臭臉,把四下窗戶都打開。她在其中一扇窗戶旁坐定,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那是龍山的方向。
不多時,她拿來一個蒼鷹風箏,旁若無人地放了起來。門神早就對這府中一霸的所作所為見怪不怪,反正比這還離奇百倍事的也不是沒見過。
說來也怪,今日本來萬里無云,風平浪靜的,不宜放風箏。而那蒼鷹一上了天就“活”了起來,呼啦勁飛,徑直往西郊方向沖去。溫宜讓目力極好,她操縱著風箏線,等到放至極限,也就撒了手。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蒼鷹又不偏不倚地朝溫宜讓的房間俯沖下來。
這無風紙鳶便是極淵閣一門技藝,是溫宜讓的師叔林諾傳授的。極淵閣近來顯得頗為忙碌,往常只要溫宜讓去了,都能在那里隨意擺弄機關,同常年坐鎮閣子的小師叔阿諾、兩小童茗雪和清川學一學最新的煉丹術啊、冶煉術啊。
但近來她每次登臨閣子,都被阿諾攆出去,她已經半個月沒去玩兒了。
林諾最近又迷上了統計,在盤點晉陽城夏秋季節每個月的出入人口和運送物品,這還被宜讓狠狠嘲笑了一番!鞍⒅Z,你要當神算子么?”宜讓眨著蝶翼大眼湊近了問!坝泻尾豢?藝多不壓身。一邊兒去,別耽誤我封神……”
門神看得“哎吆霍”,小環拍手又叫又跳的,只有溫宜讓興致索然地撿起掉落窗邊的風箏,睥睨著這幾個沒出息的家伙:“沒勁,不玩兒了。”
午飯時分,得全兒送來了飯菜。吃不多時,溫宜讓突然捂著肚子,狂吐不止,兩腿抖得篩糠,還直冒冷汗。阿諾這廝,他娘的是當真想藥死我啊,宜讓心里把那個叫阿諾的十八輩祖宗都請出來罵了個遍。要是倒霉阿諾知道自己犯忌諱幫了忙還挨了罵,該是何種求死不能的表情。
“來人,快來人。。⌒〗悴缓昧!”小環帶著哭腔喊。
門馬上開了,兩個小廝沖出去稟告溫夫人,另外兩人跑出去請當地最有名的張太醫。
溫夫人和二郎君的妻子、三郎君的妻子慌忙趕來。醫生看罷,便到外廳和王夫人小聲說了片刻。然后施了一頓針,又喂了七八碗溫水,溫宜讓才微微“醒轉”。
她捂著被灌得咕嚕亂叫的肚子,虛弱地問道:“母親,我是要死了嗎?”
王夫人眼淚縱橫:“傻孩子,別瞎說。你只是,只是……受了點兒驚嚇,你父親又如此將你關在房中,才生了心病。你好生修養幾日便好,別胡思亂想了!
見一向嬌養的寶貝女兒如此受罪,溫夫人恨不得自己是那個被下藥的人。為了不讓女兒擔驚受怕,她沒告訴女兒被投毒的真相。多事之秋,大兒子生死不明,音信全無;小女兒差點被毒死,明日府司馬就要登門,所以不能打草驚蛇,她得暗暗逮住賊人。
正尋思著,溫宜讓開口了:
“母親,我夢到了大哥,還夢到了兩條金龍盤繞五彩佛光。他告訴我,不日我要有接二連三的血光之災,讓我即刻去佛寺上三炷香,才能破了這災禍。一開始我還不信,沒成想,來得這么快!闭f完,她作勢一陣干嘔,嘔得溫夫人心肝一顫,忙雙手合十禱告起來。
要知道,當年溫王氏生這丫頭的時候痛苦異常,差點丟了老命。一片五彩祥云出現的那刻,這丫頭才呱呱墜地,從那時她便覺得是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了她們母女。外加那神乎其神的摩尼寶珠天象,讓她徹徹底底成了佛教的虔誠信徒。所以,她每日虔誠禮佛,吃齋行善。
二郎君的妻子張清月、三郎君的妻子王翠薇見狀,也跟著閉目念經,宜讓的臥房頓時一派佛光普照的慈悲景象。念完經,溫夫人說:“讓你嫂嫂在這里守著你,我馬上去寺里上香。”畢竟親生,疼在心里。
“母親,”宜讓叫住她,附在耳邊輕聲說:“夢里,佛祖點化,讓我親自去。否則不靈的。宴席和抓投毒的人需要您啊!睖胤蛉艘粫r心急,竟忘了府中大事。投毒的事,這丫頭怎么知道?她有點懷疑這丫頭素日在自己眼前的嬌憨小樣了。
于是她將得全得福兄弟倆和小環小鳳都狠狠吩咐了一番,便領著媳婦們走了。
溫夫人前腳剛走,她便一溜煙兒滾下床,往口中送服了一顆不知道什么神仙丹丸,被攪得翻江倒海的五臟六腑頓時聽令稍息,各自歸位。接著,她從窗戶探出頭,伸出胳膊,往西郊龍山方向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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