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三十八章
看出九凰的神色不對, 手指也僵硬地搭在大腿上,晏疏月立馬便明白了什么,視線移到了她的膝蓋上,“是不是磕到了?”
他的觀察力太敏銳, 九凰強撐著的那口氣瞬間門便松懈了, 手搭在他的臂上,她一臉痛苦地道:“膝蓋好疼!
算了, 還是改日再堅強吧, 今日就讓她當個柔弱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美女吧。
聽她這樣說, 晏疏月的手扶了過去, “那你先起來!
九凰可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立馬按住了他的手, “要起就一起, 不然就一起跪著!
晏疏月:“……”
“好!
聽他應了下來,九凰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借著他的力道坐回了軟榻上。
嘶,這也太疼了,動一下更疼。
晏疏月不知她的傷情如何, 哪里還有心情說那些東西,對她道:“先看看你的傷吧!
就算不用看九凰都知道膝蓋腫了,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問題,便也沒拒絕他的這個提議, “好!
說著她自己便將裙擺拉了上來, 裙擺一層又一層,全堆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好像習慣性地將足衣帶子綁在了褲腿外邊,裙擺能拉上來, 但褲腿拉不上來,稍使力就會摩擦到膝蓋處的傷。
晏疏月早在她拉裙擺的時候便避開了視線,好半晌沒聽到她說什么,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時候便感覺有什么東西向自己倒了過來,大腦尚未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扶住了對方,然后便看到了她此時的模樣。
原本整齊的衣裙此刻亂糟糟地圍著她,各種花紋堆砌在一起看著極為凌亂,而她的眼神很迷茫,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似的。
九凰就是彎腰脫個鞋子,沒想到他會來扶自己,一下子便愣住了,正要說什么時便發現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是,你怎么還沒起來呢?”
晏疏月:“……,忘了。”
九凰抓住了他的手臂,“那你現在起來!
晏疏月:“不急。”說著他的目光便望向了她的腳,聲音很低地道:“我來幫你吧。”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放到了她的絲履上,將其脫了下來。
九凰的眼眨了眨,“要不你順便幫我解一下足衣的帶子?”
畢竟她彎腰也會拉扯到傷處,還是挺疼的。
她這個要求有些突然,過了好一會兒晏疏月才道:“好!
系統:[宿主你這簡直是在為難反派boss,古代女孩子的腳怎么可以讓外男得見呢,見了就得以身相許的。]
九凰:[……,你是不是忘了你來自高科技社會,咋的,被古代同化了思想?想當個封建統嗎?]
[而且他算什么外男,就算他是外男,你覺得這個時候他還跑得掉嗎?]
系統覺得她好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我說的是你以身相許,不是反派boss。]
九凰:[看的人是他,肯定也是他以身相許,哪里輪得到我。]
系統:[嗯?嗯?嗯?]
怎么辦,竟然覺得宿主說的還挺有道理,它是不是已經被她的歪理給荼毒了?
就在一人一統掰扯間門,晏疏月的手已經伸到了她足衣的帶子上,就一個簡單的事情愣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做好。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打開了他的什么開關,不等九凰繼續說什么,他便主動將她的褲腳卷向了她的膝蓋上方,指尖不經意間門觸碰到了她小腿處滑嫩的肌膚,他的動作霎時一頓。
但他很快便反應過來了,繼續自己的動作,很快便看到了她膝蓋處的傷。
入目便是兩片青紫之色,還伴隨著腫脹,看著都能感覺到疼痛。
裙擺有些擋視線,九凰看不清傷勢如何,便伸長了脖子去看,這下才算是看清了,“我去,竟然這么嚴重!
明天她還得去上朝呢,總不能一瘸一拐地去吧,那也太丟臉了,更別說還有一大堆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呢,她可丟不起這人。
晏疏月終于站了起來,“我去找太醫。”
九凰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衣袖,“找什么太醫,涂點兒藥就好了。”
他這大晚上地從她寢殿中出去,那不是給別人說閑話的機會嘛,她又沒啥好名聲,對這個無所謂,但不能讓人罵他呀。
說著她便指揮道:“你去我床榻上,最里面有個暗格,里面放著幾盒藥膏,你全拿過來!
晏疏月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她的話,很快便將藥膏拿了過來,問道:“是要涂哪個藥?”
九凰思忖了片刻,然后道:“都來點兒吧,也許這樣好得更快!
系統:[噗,宿主你這打死也不能去當大夫,藥哪有混用的,你就不怕起反效果嗎?]
九凰:[那我也是自己害自己,又沒害別人。]
晏疏月對她這個離譜的建議明顯持反對態度,將每盒藥膏打開聞了一下,然后選擇了其中一盒。
見他這個時候不聽自己的話,九凰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后提醒道:“輕一點啊。”
晏疏月:“好!
說著他便將手上乳白色的藥膏涂到了她的膝蓋上。
九凰只感覺一股清涼感從膝蓋處傳來,疼痛感瞬間門便降了許多,他的動作果然很輕。
反正也沒事干,她就盯著晏疏月的臉瞧。
烏黑的睫毛很長,像是撐開的折扇,在他的眼底打了一圈陰影,鼻梁挺翹又好看,再往下便是唇,飽滿紅潤,跟白雪公主似的。
系統:[收收你的老色批之心,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九凰的手下意識伸向了自己的嘴角,然后便發現什么都沒有。
系統見她竟然被自己唬到了,不等她開口便道:[本統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如若出聲,純屬詐尸。]
九凰:[……]
[滾。]
好好地欣賞美人呢,氛圍就這樣被它給破壞了。
系統:[好的宿主。]
怕弄疼她,所以晏疏月全程的動作都極為小心,待上好藥已是一刻鐘以后。
他又將她的褲腿恢復原樣,將足衣的帶子綁上,將絲履穿回去。
九凰也將那會兒被自己胡亂扒拉上來的裙擺放下去了,就是跟原樣的齊整有點兒差別。
見此,晏疏月便沒急著起身,仍跪在她面前,“我來吧!闭f著他便幫她整理起了裙擺。
見他整理得差不多后九凰便伸出了手,“坐過來吧!
看著她的手,晏疏月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坐在了她身側。
不等她說什么,他便道:“其中盒中還有一封信!
九凰:“啊,有嗎?”
說著她便將身后的木盒拿了過來,將絹布拿出來后才發現最底下確實壓著幾張信紙。
那會兒絹布是半罩著短刀與鈴鐺,所以她才沒注意最底下還有東西。
好吧,是她太粗心了。
晏疏月原本的心情還有些忐忑,但被她受傷的事情一打岔倒平靜了許多,想了一下,他還是從最重要的事情講了起來,“你還記得當初所服下的藥丸嗎?”
九凰將信紙取了出來,并沒有看他,“你是說那個神丹?”
晏疏月:“是!
說到這里九凰還挺好奇的,“那東西能用一個月的時間門將普通人變為高手,如此神效的東西你是從何得來的?”
晏疏月默了片刻才道:“那是我來大昭的路上所得,一個白發老翁被人追殺,我救了他,作為回報,他便給了我那藥丸的制作使用之法!
九凰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神秘的老爺爺啊,來送金手指的npc,我懂!
說完的她才想起了什么,趕緊又道:“你不用懂,繼續說吧!
晏疏月:“……,好!
“那藥丸嚴格來說并不是藥,其實是蠱毒,看似提升了所服之人的實力,但卻是以性命為代價!
聽到這里九凰還沒什么反應,系統先忍不住了,[天吶宿主,我只知道它會將人變作傀儡受反派boss所控,竟不知代價是壽命。]
九凰其實不奇怪,[如此逆天的東西,怎么可能沒有天大的代價,生命還不夠重要嘛。]
見她的神情沒有變化,晏疏月低下了眸,然后才繼續道:“多則十年,少則三年,服下藥丸之人便會失去性命!
唯一的解救之法便是將她變成傀儡,成為活死人。
偶爾他也會生起這個念頭,但若是她成為活死人,還是她嗎?
系統緊急算了一下,然后道:[那宿主你如果運氣差一點的話,豈不是只有兩年多的時間門可活了???]
九凰:[滾,你不要把我說的如此非酋,人家是歐皇好嘛。]
系統:[宿主你都不怕死的嗎???]
它話里的重點是非酋與歐皇嗎?她到底有沒有好好聽它講話!
九凰沒有回答它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晏疏月,見他都不敢看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后手就伸過去揉了一下他的臉頰,“這么凝重的表情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明天就要駕鶴西去了呢!
晏疏月猛地看向了她,“你不生氣嗎?”
他這樣一問九凰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點兒過于輕松了,立馬驚恐地捂住了唇,不敢置信道:“我的老天呀,我竟然活不了幾年就要死了,啊,我好痛苦,好生氣啊!
系統:[……,演技過于夸張了啊,收一收。]
哪怕心情很沉重,但看著她這副模樣,晏疏月還是沒忍住揚了下唇角。
見他終于笑了,九凰緩緩收了神情,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道:“所以這便是你一直不敢告訴我的秘密,你覺得是你害得我活不了幾年,你怕我會因此同你決裂,所以一直在我跟前遮遮掩掩?”
雖然她表現得很平靜,但晏疏月內心的沉重并沒有少幾分,聲音極低地“嗯”了一聲。
見他承認了,九凰的眉眼舒展了不少,又問道:“那你又為什么要現在告訴我?”
看來她平日跟他說的話還是有點兒用的,她還真怕他方才給她來一個沉默以對。
晏疏月又垂下了眉眼,“因為不想再瞞著你,若是皇夫選定后再告訴你,你會更生氣!
想了許多種結果,他唯一沒想過的便是她竟然沒有生氣。
九凰笑了一聲,“你倒是考慮周到。”這次不等他說什么,她又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晏疏月:“什么問題?”
九凰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若是換了現在,你還會讓我吃那個藥丸嗎?”
晏疏月抓住了她垂下的衣袖,“此刻已是悔不當初,又怎會再有這種心思!
九凰盯了他好一會兒,然后就放下了手,“那便足夠了!
當初他們只是初初相識,他讓她吃那些藥并不奇怪,她不可能因為這個去怪他,而且他現在將身家性命都交到她手上了,她又怎么舍得去怪他。
她之前便覺得那個鈴鐺有古怪,那會兒細看才看出了其中的關竅,晏疏月原來就是利用它來控制那些傀儡的。如此重要的東西也敢給她,他還真的是…
唉,讓她說什么好呢。
當然了,就算千般好萬般好,他要是現在還有害她的心思,腦殼都給他打爆。
看著她,晏疏月的眸光極為復雜,良久才啞著聲問道:“為何要對我如此之好?”
為什么要對他如此大度,大度到連生死之事都不跟他計較,……
九凰捏了一下他的臉頰,“因為我樂意啊。”說著她還假設了一下,“就算我跟你計較這件事情,計較到恨不得殺你而后快,但我也知道你比我更難受!
聽她如此說,晏疏月眸中閃過了幾絲動容,然后下一瞬就聽到了她后頭的話。
“而且就是死亡罷了,又有何懼,我就算死也會帶走你!闭f這話的九凰揚著眉眼,看起來極為恣意。
系統:[噗,宿主你怎么這么能破壞氣氛。]
它正感嘆宿主的通情達理呢,結果她就說了最后這句話,直接整段垮掉好嗎?
晏疏月微微睜大了眸看她,唇角卻控制不住地越揚越高,語氣都帶著笑意,“好,那我們約好了,你以后絕對不能拋下我!
九凰張開了手,“那抱一抱,紀念一下我們的同死之諾?”
嘴里說著時她的身子已經傾向了他,但她忘了自己的膝蓋還有傷,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上,立馬“嘶”了一聲,然后收回了手。
晏疏月連忙避開了些,“對不起!
九凰想碰膝蓋又不敢碰,聽著他的話隨便擺了擺手,“跟我道什么歉,是我碰的你,又不是你碰的我。”
過了好一會兒膝蓋上的疼痛才散去了些,但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敢大意了,往邊上坐了一下。
看著她明顯躲避自己的動作,晏疏月眸光微動了一下,卻沒有說什么,但下一瞬就見她猛地上了軟榻,頭枕在了他的腿上。
雖然膝蓋上又傳來了劇痛,但九凰卻滿意地笑了,“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就不會再碰到了,而且躺著總比坐著舒服!闭f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他伸出了手,“將那幾張信紙給我。”
方才聽他說話,她還沒來得及看上頭是什么東西呢。
她背對著自己,晏疏月只能看到她的側顏,聞言目光在她身后搜尋了一下,很快便看到了什么,“信紙在你腰下!
“是嗎?”說著九凰的手已經摸了過去,果然摸到了紙質的東西,使了一下力卻沒抽出來,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動,所以毫不客氣地使喚現成的勞動力,“你幫我取一下吧!
晏疏月:“好!
九凰看不到他的動作,但很快就感覺到他的指尖碰在了她的腰上,她下意識便想避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膝蓋上還有傷,避開會扯到傷處,所以她被迫僵住了身子,強忍著笑的沖動道:“你好了沒有?”
晏疏月自然感覺到了她的反應,之前的記憶浮現,他忍不住在她的腰上輕戳了一下,然后道:“你這里,是碰不得嗎?”
九凰對他的動作沒有任何提防,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但她的反應也很快,立馬回頭單手掐住了他的臉頰,“好啊,知道不能碰還碰,故意的是吧?”
這副身子一碰腰就想笑,若是力道重些還好,最受不了他這樣輕飄飄的動作,她也想忍住啊,但她忍不住。
臉頰被她扯著,晏疏月說話的語氣都沒那么清晰了,“我只是試一試。”
九凰:“哦,那我也是試一試你的臉能不能掐。”
看著她眉眼間門蘊含的笑意,晏疏月忽然道:“真好。”
九凰愣了一下,“什么真好?”
晏疏月低著眸看她,“你還會同我笑鬧,真好!
知道他在說什么,九凰的笑容收斂了些,然后語重心長地道:“所以說有什么你就直說嘛,別瞞來瞞去的,說了不就好了。”
晏疏月將手中的信紙遞給她,笑了笑,“是我狹隘了,不及你通透!
她若要同他決裂他不知該怎么辦,但她這樣,他好像更不知該怎么辦了。
此生能夠遇上她,他到底何德何能。
九凰接過了信紙,看著上面的東西自夸,“對,這世上沒有比我更通透的人。”
且不說她的生死從來都是由自己決定的,就算真有三五年的時光可活,她還要浪費時間門與他鬧矛盾嗎?
“你這個是老爺爺給你的藥丸制作和使用之法?”
九凰一開始還以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藥方,但看后面寫到以自身之血喂給毒蟲時就意識到了什么。
晏疏月:“是!
九凰將他的手扒拉了過來,翻來覆去地找傷口,果然找到了一些細微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但有一道傷痕很明顯,就是他的掌心處。
九凰很快便想到了什么,“這是你之前喂我血的時候割的,是為了穩住蠱毒嗎?”
晏疏月的目光瞬間門回到了她的臉上,“當時你是清醒的。”
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九凰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什么都沒說,你也沒聽見。”
!!!
她竟然忘了那個時候她是裝作被他控制喝的血,現在讓他知道她是清醒的,她到底該用什么情緒來面對這件事。
聽著她的話,晏疏月的唇角微微一揚,“好,我什么都未聽見!
見他如此上道,九凰趕緊轉移話題,“那你后來為什么喂我喝毒湯?還不止一次!
晏疏月唇角笑意一僵,“你知道?”
他這個語氣就讓九凰不滿了,“我不該知道嗎?”
晏疏月:“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罷了。”微頓了一下后他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喝?”
九凰:“我就是想看你要做什么而已,就算你真的只是想下毒害我,變成鬼我都要把你帶走。”
系統偷偷摸摸說了一句,[宿主你對帶反派boss走好有執念吆。]
九凰:[我想帶走他怎么了,他都給我下毒了,我當時沒給他一刀都是我仁慈好嘛。]
感覺再說下去就要挨莫名其妙的懟了,系統立馬道:[你有理,我閉嘴。]
晏疏月握住了她的手,“那你可不許忘記今日的話。”
九凰:“忘記什么都不會忘記這個的!
其實她就是隨口說說,但他好像當真了,那她能怎么辦呢,當然是得撐著繼續說下去了。
反正她不帶他走他也會自己摸過來的,根本不用她操心。
晏疏月唇角勾了勾,然后才解釋道:“那藥對別人而言是毒,但對你來說算是解藥,要是不喝它你會一直依賴我的血!
他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繼續道:“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時刻都在你身邊,只能提前做好打算!
九凰眨了眨眼,“這么說以后我不需要飲你的血了?”
雖然她感覺他的血挺好喝的,但她真怕把人給喝死了,還是能不喝就不喝得好。
她現在都還記得那天過后他那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晏疏月給了她一個否決的答案,“暫時還不行!
九凰立馬轉頭看他,“為什么?”
晏疏月:“畢竟是毒草,我不敢在你的湯中放太多,所以也不知你什么時候會再需要我的血,也許再也不需要了,也許明天就需要。”
九凰:“……”
無言了片刻,她突發奇想,“你說我直接拿幾顆毒草來啃怎么樣,也許這樣就再也不需要你的血了。”
她話音未落晏疏月便道:“不可!备杏X到自己的語氣好像有些急,他又放緩了音調,“之前讓你待在南臺宮一個月就是怕有突發情況,你沒有出問題便代表暫時沒問題,你若是貿然再吃毒草可能會適得其反。”
說著他想到了什么,又道:“而且你以為相同的毒草這般好尋嗎?便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它!
九凰:“啊,這么說那毒草還是無價之寶,那還是算了!
雖然她現在是皇帝,但也不能亂花錢啊。
見她打消了那個荒謬的念頭,晏疏月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又強調了一遍,“是,無價之寶!
九凰的神情有些懨懨的,“知道啦,不吃了!
不知不覺間門竟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哈欠,然后對他道:“你抱我到床上去吧,明天還得上朝呢,我要早睡!
卯時上朝,便意味著她最遲要寅時末起,這個點睡還能睡四個時辰左右,足夠了。
晏疏月倒是不知此事,但并未多問,而是看向了她的腿,“那明日你的膝蓋要怎么辦?”
九凰:“明日的事明日再說,指不定那藥有奇效,明日就好了呢!
見她如此樂觀,晏疏月便沒再說什么,將她抱到了床榻上。
看著他轉身便要離去,九凰忽然道:“不如你順便幫我脫下衣服?”
系統:[宿主你夠了啊,反派boss都被你給調戲臉紅了]
九凰:[就調戲就調戲,汪汪統。]
剛好膝蓋受了傷,這種機會都不調戲,她還要等什么時候。
反正她受著傷,就算再怎么調戲他也不會做什么。
聽到她的話時晏疏月的臉和耳朵便紅了個透,但想著她現在行動不便,他還是應了下來,“好!
要不是離他很近,九凰可能都聽不到他說了什么,但他應下來了,她就心安理得地將自己當成了殘廢,對著他伸出了手。
晏疏月沒看她的衣服,而是看向了她的發飾,輕聲道:“先將釵環卸下吧!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九凰確實感覺有些硌腦袋,便道:“好!
晏疏月又將她扶了起來,坐在她身后取那些發簪、步搖,還有珠花,取完發后又取發前的。
很快九凰的長發便散了下來,她也有種驟然輕松的感覺。
不得不說,那些發飾雖然戴著漂亮,但麻煩又累贅。
但誰讓它們看著賞心悅目呢,所以她還是能忍受的。
就在她想著有的沒的時,晏疏月已經取下了所有發飾,手伸到了她的腰封后。
猝不及防的九凰差點兒又沒忍住笑,立馬抓住了他的手,“這個我自己來!
晏疏月有些無奈,卻也只能收回手。
九凰將腰封取了下來,然后就發現雖然有他幫忙,但她想不扯動傷處脫下衣服是不太可能的,她又不是僵尸,脫衣服還能紋絲不動的。
想著她就道:“脫掉外裙就好了,太麻煩了!
晏疏月對此也沒什么主意,又不愿她受疼,只能應“好”。
全部衣物脫掉是個長久折磨的過程,只外裙還是很簡單的,一會兒便好了。
九凰已經不愿再動,對他道:“你將那床薄的絲被給我吧,今日穿著這么多衣物入睡,可不能蓋厚被子!
她還不想被熱醒。
晏疏月依她之意拉開了薄被,然后便坐在了她旁邊,放低聲音道:“你睡吧,我在這里守著你!
九凰眨了眨眼,“其實你上來一起睡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反正早晚的事情。
晏疏月又被她的話給弄臉紅了,避開了她直勾勾的視線,他道:“我介意!
九凰:“啊,你介意什么?”
怕她又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晏疏月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道:“不要再說話了,快睡吧,不然明日你怎么起得來!
九凰的注意力被他的話轉移了,“對,我還要早起呢!闭f著她連忙閉上了眼睛。
但她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又趕緊睜開了眼睛,囑咐道:“你走之前記得將短刀、鈴鐺還有信紙收到木盒里,然后放到我枕邊!
說完的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哎,還沒問他送她短刀做什么呢?鈴鐺與信紙還可以理解,他要將最重要的東西給她,那短刀呢?
她正要問出來時又想到了明日的早朝之事,便趕緊閉上了眼睛。
不能再問了,再問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睡著,改日再說吧,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已經知道了。
晏疏月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九凰還在想有沒有什么被自己忘記的東西,想著想著便睡著了,睡夢中好像有魚兒將水撒到了她的膝蓋上,很清涼,也很舒服。
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的美夢戛然而止。
敲完門的女官輕聲道:“陛下,馬上就到上朝的時間門了,您該起身了!
她的聲音聽著很平靜,但情緒是激動的。
陛下終于愿意再到朝堂上去了,真是太好了,只要她還沒有真的想萬事不管,那從太師手中收回權力指日可待,先皇也能瞑目了。
這一年的時間門看著陛下不理朝政,她也很著急,但伴君如伴虎,她也不敢多說什么,現在陛下能去上朝便是一個好的開端。
太師的猖狂也該結束了,真當這江山改姓王了呢,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系統:[宿主,你的那位女官大人很激動呢。]
九凰打了個哈欠,“嗯?她激動什么?”
系統:[作為皇帝你整天跟個廢物似的躺著,人偶又是個吉祥物啥也不管,女官能不擔心嘛,現在你終于要去朝堂了,可不把她激動壞了。]
九凰:“你說誰廢物呢?”
系統機智地改口,[我廢物。]
九凰輕哼了一聲,選擇了不跟它計較,踩著地下床,然后便發現了一件事情,“哎,我的膝蓋好像不怎么疼了!
雖然隱隱還有些抽痛,但相比昨夜的劇痛就是毛毛雨。
系統:[要是你還疼就白廢了反派boss一晚的功夫。]
九凰:“啊,他干啥了?”
系統:[你睡著后反派boss便回了南臺宮取藥,半夜給你涂了一次藥,兩刻鐘前還涂了一次,相當于守了你一夜。]
九凰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夢到了魚兒,原來是他啊。”
系統:[嗯?什么魚兒?]
魚兒跟反派boss有什么關系嗎?
九凰沒有多解釋什么,而是道:“那他的藥還神奇的嘛,一晚上就不怎么疼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藥所起的效果,或者是一加一大于二,兩藥更比一藥強!
女官見殿內久久沒有動靜,又問道:“陛下您起了嗎?臣已將朝服都備好了。”
九凰沒再跟系統說什么,放大了聲音道:“進來吧!
聽到傳喚的女官立馬推開了門,將宮人手中拿著的朝服端了進去。
九凰在她進來前就快速換好了里頭的衣裳,見她拿著朝服進來便挑起一角輕嗅了一下,“這上面好像沒有熏香?”
女官垂首應道:“正是,之前的司香官在香上動了手腳,臣便吩咐他們陛下以后的衣物不需熏香!
雖然九凰對外說的是白蕊熏香不當才被革職的,但她在宮中任職多年,怎會猜不到其中的彎彎繞。新的司香官還得尋個可靠之人,所以這段時日不熏香才是最妥當的,免得又被有心之人找到機會。
九凰對熏不熏香也沒什么特殊的執念,只是隨口一問罷了,沒有對此多說什么。
很快她便換好了朝服,朝服用緙絲制成,主色為赤色,其上是玄色的龍紋圖案,看著極為大氣。滿頭青絲束在金絲冠中,瞬間門為她添了幾分威嚴的氣勢。
九凰揪了一下冠旁垂下的赤色長帶,確保沒有問題后便對一旁的女官道:“走吧,去金鑾殿。”
大臣早就來齊了,但皇帝未來,太師也不在,他們便在竊竊私語。
“真是奇了,陛下怎么突然來上朝,以往不都是太師大人主持的嗎?”
“好像是太師親自請的!
“是嗎?那陛下還挺聽太師的話,但這都到卯時了,太師怎么還沒來?”
“我也不知!
就在這時,宦官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駕到。”
聽到這個,眾臣立馬站得端端正正,然后下跪行禮,“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凰坐到了最上方的龍椅上,然后才道:“平身。”
“謝陛下!北姵颊玖似饋。
九凰手里把玩著走前順手從木盒中取出的短刀,問道:“太師呢?”
下方的禮部尚書元大人站了出來,“稟陛下,太師早起忽感身體不適,說是晚些時候再過來,望陛下體恤。”
九凰手中的刀鞘磕在了手鐲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但她面上卻是淺淺的笑容,“太師勞苦功高,朕怎會怪他,今日便是不來都可以!
元大人沒忍住抬眼瞧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她手中的短刀,他心中一駭,連忙低下頭,僵著聲道:“陛下寬厚,是臣等之福!
聽到響聲偷瞧的不止元大人一個,無一例外都看到了九凰手中的短刀,他們也立馬跟著道:“陛下寬厚,是臣等之福。”
天吶,陛下竟然帶著武器上朝,是不是打算誰說了不中意的話就一刀扎死他,那他們可得謹言慎行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拱火的事情就留給別人吧,他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九凰自然感覺到了他們的視線,見他們如此乖覺有些納悶,[他們怎么好像有些怕我,我應該沒做什么吧?]
就算她想做什么也沒來得及做呀。
系統:[哦,大概是怕成為被你一刀扎死的幸運兒吧。]
九凰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刀,明白了,“原來他們是怕這個啊!
她還當他們的膽子有多大呢,竟然見她拿個刀就怕了,她就是見這刀挺鋒利的所以拿著玩玩,現在倒是有了意外收獲。
姜丞相并未抬頭看,所以也不知太師一黨的官員為何今日如此順著陛下的話,但他也顧不得深思,站出來問道:“陛下可看了玄州遞來的折子?”
九凰:“看了,就是不知諸位大人有何提議?”
姜丞相:“玄州州牧說是糧食不足,所以請求開倉放糧,臣認為此事是最要緊的,還請陛下選定大臣,即刻前往玄州主持此事!
他身后第三列的一位官員本該出來阻止此事的,但他又忍不住偷抬了一眼,便看到九凰已經將短刀拔了出來,刀身閃爍著銀白的光,看著便知極為鋒利,他咽了一下口水,死命壓住了自己的腿,沒出去,哪怕旁邊的人戳了他好幾下都沒動。
姜丞相背后的人見半天沒有人出來反駁,立馬道:“臣覺得丞相所言有理!
他后面的人也緊跟著道:“臣亦如此覺得!
“臣也是。”
……
聽了一大串附議的話,九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沒什么意見,便如此決定吧。”說著她看了一圈,然后目光定在了第一個站出來附和丞相的人身上,“此事便交由工部尚書李大人,即刻前往玄州主持開倉放糧事宜。”
李大人沒想到這差事會落到他頭上,愣了一下才跪著道:“臣遵旨。”
九凰又看向其他人,“可還有什么要事?”她的視線重點放在太師一黨的官員上。
感覺到她的目光,大家的頭一個比一個低,最后的那個倒霉蛋只能強撐著道:“沒,沒了。”
九凰站了起來,“既然再沒什么事便退朝吧。”
這個事議得如此之快,朝也退得如此之快,一旁的女官差點兒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提醒身后的宦官。
宦官立馬高呼了一聲,“退朝!
而等太師姍姍來遲時剛好迎接從殿中出來的諸位大臣,他愣了一會兒,問從旁邊走過去的姜丞相,“陛下未來嗎?怎么已經散朝了。”
姜丞相對著他拱了拱手,然后才道:“事情都已商議完了,剛好太師身體不適,現下可以繼續回去休息了!
太師:“??”
從金鑾殿中出來的元大人一眼便看到了太師,下意識便想退回去,但無奈對方已經看到了他,他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喚了一聲,“太師大人。”
見太師的狗腿子過來了,姜丞相微微頷首,然后便離開了。
周圍都是人,太師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道:“隨本官去太師府。”
元大人努力忍住了想哭的沖動,應道:“是!
太師讓他們拖著陛下,必要時還可再行嚇唬之法,但他們都被陛下給嚇唬住了,誰還記得太師說了什么啊。
不聽太師的話日后死,但不聽陛下的話就要當場血濺朝堂,難辦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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