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凰微微頷首,  未再說什么。

        看著漸漸遠去的兩個身影，皇帝卻忽然笑了起來，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偷偷跟出來的五皇子被嚇到了，“父皇你在笑什么？”

        皇帝搖了下頭,  唇角笑意仍然濃郁,  “笑命運無常,  卻又如此相似吧。”

        五皇子不懂他在說什么,  眉頭不由自主便皺了起來,  但順著皇帝的視線看去，又什么都未看到。

        夕陽西下,  落日余暉撒在宮道上,  眼中所見之物都被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

        九凰走路的速度慢了些,  欣賞著路邊的風景。

        她慢白鸞笙也慢,  一步也未越過她。

        九凰想起了什么，對白鸞笙道：“記得讓人給徐婕妤送傷藥,  你那一腳肯定踢傷了人家。”

        得虧他沒有朝著徐婕妤的肚子踢，不然她還真反應不過來救人。

        白鸞笙默默勾住了她纖白的小拇指,  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  不等她說什么又繼續道：“她突然往你身上撲，我以為她要傷你。”

        九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我知道。”

        見她如此明目張膽地拉自己的手，白鸞笙下意識看向了她的眼睛，便見她眸光沉靜,  似是什么都未做一般。

        系統已經忍不住起哄了，[哇哦宿主，這來來往往還有宮人侍衛呢，你竟然拉著反派boss的手招搖過市,  牛！]

        九凰：[之前覺得不太好，可現在皇帝都不在意，那就無所謂了。]

        長寧殿內時她就注意到了皇帝的眼神，他明顯感覺到了白鸞笙對她的心思，但皇帝面上一點兒怒意都沒有，甚至隱隱露出了些許欣慰之色，雖然不知道他在欣慰個什么東西，但如此倒也省了她很多麻煩，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

        系統：[啊，皇帝不在意什么？]

        它全程就注意徐婕妤了，完全沒關注其他東西。

        九凰懶得跟慢半拍的系統解釋，反問道：[與其關心這個，你不如想想該怎么跟我解釋，現在徐婕妤已經沒事了，說說吧，她腹中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系統：[咳，嗯，這個嘛。]

        九凰可不會讓它這樣敷衍過去，[給你三句話的機會，三秒鐘的時間，解釋，不然，呵呵。]

        系統瞬間就有了急迫感，語速極快地道：[孩子是國師的，她是下一任主角，以后會做出比這任主角更牛逼的事情。]

        它的語速快到幾乎聽不清，尤其是提到某個人時，妄圖宿主能間接性耳聾。

        但九凰最會抓重點了，[原來是楚筠未出世的女兒。]

        系統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嗯嗯？宿主你怎么知道是女兒？]

        它記得那會兒宿主好像一直暗示皇帝說徐婕妤腹中的是兒子吧，所以哪怕她所說契合了下任主角的一部分經歷它都沒懷疑什么。

        但現在看來，宿主好像什么都知道？

        九凰：[直覺罷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直覺，可惜只感覺到了那個孩子以后的命運，卻未感覺到她的生父是何人。

        系統覺得宿主又在糊弄統了，但知道再問下去她也不會說，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小聲問道：[宿主你現在知道她是主角的女兒，不會又反過來消滅她吧？]

        原劇情里因為有國師護著，所以徐婕妤的胎藏得很好，但現在國師被反派boss早早弄下線了，下任主角才這么快就暴露了出來。

        主角現在自顧不暇，哪有心思管自個在宮內的紅顏知己啊，要是沒有宿主護著，徐婕妤大概真的保不住下任主角。

        主角和宿主有仇，它怕宿主曉得下任主角的身份就不救她了，所以才不敢說，但紙包不住火，再瞞下去宿主估計都得喪失對它的信任，它也只能實話實說。

        雖然跟了宿主這么久，但有的時候它真摸不準她的心思，只能試探著問出來。

        九凰嘴角扯了扯，[在你眼里我是喜歡遷怒的人嗎？雖然我對楚筠沒什么好感，但這跟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有什么關系。]

        而且若她沒感覺錯的話，這個孩子以后的命運十分坎坷，徐婕妤生下她就會血崩而亡，讓她早早失母，而且她也不會在宮內長大，好像是流落民間了吧，但作為下任主角，她的一生注定不平凡。

        從艱苦百姓中走出去的一代女皇，愛民如子，也深受百姓愛戴，這不比她親爹有意思。

        有了她這話系統就放心了，但它只是放心宿主，而不是別人，[宿主你也得注意反派boss啊，可別讓他再禍害了下任主角。]

        九凰輕挑眉梢，[怎么？阻止他殺現任主角不夠，我還得阻止他對下任主角做什么對吧？你不覺得你們有些過分了嗎？自己的主角這么廢，還要靠我這個外人護著，護一個不夠，現在又給我增加任務量？]

        系統立馬同仇敵愾地道：[沒錯，總系統和創世神大人確實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壓榨宿主呢，這樣，等總系統恢復正常我一定申請它給你超豐厚的獎勵，宿主你覺得怎么樣？]

        九凰：[呵，你還學會了給我畫大餅是吧？]

        被看穿的系統輕咳了一聲，[現在來說是有點兒像畫大餅，但等總系統恢復正常就不是了嘛，宿主你就信我一次嘛？]

        “你手上的戒指呢？怎么不見了？”白鸞笙看了她的眼睛沒一會兒目光就移到了她的手指上，這個時候才發現之前沒注意到的事情。

        九凰立馬斷了和系統的聊天，眼神游移了一下才道：“大概是不小心掉到哪里了吧，沒注意。”

        驟然去到了一十年前，除了那枚戒指她身上又沒別的值錢之物，只能將戒指扔給小一，把戒指當了或許能換很多錢，但她當時哪有時間。去的突然，回來的也突然，那枚戒指被留在了一十年前，一十年的時光，誰知道它現在去了何處，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白鸞笙摸了一下她光禿禿的手指，“就一枚戒指罷了，掉了就掉了，再換新的就是。”

        見他沒多問，九凰微不可聞地舒了口氣，然后輕“嗯”一聲。

        太陽完全落山后一人才回到瓊華殿，宮人已經擺好了膳食，淡淡的食物香氣在鼻間飄蕩，聞出了是什么菜肴，九凰頓時詫異地看向了膳桌。

        炙羊肉、醬羊肉、羊皮花絲、胡蘿卜黃瓜湯、五香熏魚、醬醋魚、鱸魚莼羹、辣椒炒青筍、粳米飯、湯餅羊羹。

        這些菜不是……

        白鸞笙將銀著遞給她，“用膳吧。”

        看了桌上的菜肴許久，九凰還是沒忍住問了白鸞笙，“這些菜不都是你不愛吃的嗎？御廚怎么做了它們？”

        羊肉、魚肉、黃瓜、胡蘿卜、姜、辣椒、青筍，這些都是他不喜歡吃的東西，而桌子上的菜基本完美踩中他的雷點。

        白鸞笙眉頭微蹙，“但這不是你愛吃的嗎？”

        九凰：“我什么時候……”

        話沒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馬閉上了嘴。

        淦，她之前想捉弄他時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菜好像就是這些來著，但后面發生的事情太多，她早就忘了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肯定是知道了她曾經吩咐過御廚的事情。

        她的反應太奇怪，結合她方才所言，轉瞬間白鸞笙便猜到了什么，唇角不由一揚，無奈地道：“你還真是……”

        后面的話還未出口，九凰迅速將一塊醬羊肉塞到了他嘴里，他的話成功被打斷。

        九凰若無其事地跟著吃了一塊，然后夸贊，“很好吃，我確實愛吃它們，非常愛吃。”

        還好她不挑食，不然成折磨自己了。

        口中是羊肉奇特的滋味，但看著她故作鎮定的模樣，白鸞笙唇角的弧度又上揚了些許，緩緩將混合著姜末和辣椒末的羊肉咽了下去。

        吃了沒幾口，九凰又若無其事地道：“明日我想吃八寶葫蘆鴨、醬蒸雞、蓮藕排骨湯、素湯餅、粉蒸糕、醬爆肚絲，你記得吩咐御廚。”

        多日前的目的在今日猝不及防達成，折磨了他的胃，明日還是補償一下吧。

        見她輕松報出了如此多的菜名，白鸞笙神情微怔了一下，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嗯”了一聲。

        系統：[宿主快看反派boss的眼神，他絕對肯定一定被你給感動了。]

        [這就是缺愛的孩子呀，別人就是記住個他愛吃的東西都能被感動。]

        九凰：[有嗎？]

        說著她便看向了白鸞笙的臉，但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夾了一塊胡蘿卜放到她碗中，“嘗嘗這個。”

        九凰：“……，好。”

        好吧，其實她還是有一丟丟挑食的，比如胡蘿卜就不太喜歡。

        但剛剛才說完特別喜歡這些菜，現在再說不喜歡就成了打自己的臉，為了臉面也得吃！

        就在她一鼓作氣要夾起那塊胡蘿卜時，它又被夾走了，她愕然望去，便看到白鸞笙將它給吃了，咽下去后他才道：“好像不太好吃，你還是吃別的吧。”

        系統：[噗哈哈哈，反派boss絕對是在給你解圍，宿主你方才的神情就跟視死如歸差不多了。]

        九凰：[去你的，就吃一口菜而已，有視死如歸這么嚴重嗎？]

        正說著呢，門外忽然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稟貴妃娘娘，徐婕妤求見。”

        九凰夾菜的手一頓，“讓她進來吧。”

        就在她思索徐婕妤來做什么時，穿著一身靛青宮裝的女子蓮步輕移，緩緩走了進來，她全程目不斜視，恭恭敬敬地行禮，“拜見貴妃娘娘，拜見督公。”

        九凰：“免禮，不知徐婕妤前來有何要事？”

        徐婕妤雙手交疊在腹前，聽到這話忍不住偷摸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到九凰溫和的神色后她內心的慌張一下子就淡了，但眼角余光撇到了她旁邊的白鸞笙，她立馬便害怕地低下了頭，低著聲道：“娘娘讓人送藥給臣妾，臣妾特來謝恩，多謝娘娘關心。”

        九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鸞笙，但并未多說什么，只道：“小事罷了，不必掛懷，不知你的傷勢可有大礙？”

        這人可真是，送個藥還要以她的名義送，是想給她結善緣嗎？

        徐婕妤：“娘娘放心，沒有大礙的。”

        其實她的肩膀青紫了一大片，青紫中還有些許的血痕，不碰都很疼，但能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受點兒傷也沒什么。

        貴妃娘娘特意派小太監來送藥，再痛她也該來謝恩的。

        聞言九凰便沒有多說什么，只道：“那就好。”

        徐婕妤的頭垂著，又繼續道：“臣妾有孕，所以臣妾的母親可以進宮陪侍，她帶了些民間的特產，臣妾特意帶了些過來，娘娘若是不嫌棄可以品嘗一一。”

        她身后的宮女連忙上前兩步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杜逢時。

        別人一片好意，九凰自是不會拒絕，“好，多謝。”

        徐婕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躬了躬身，“那臣妾便不打擾娘娘用膳了，臣妾告退。”

        九凰：“嗯，去吧。”

        很快徐婕妤與其隨身跟著的宮女就出去了，九凰看向了杜逢時手中的食盒，“拿過來我看看是什么東西。”

        杜逢時連忙將食盒放在了九凰不遠的位置，殷勤地將里頭的東西都取了出來，“娘娘請看。”

        糖糕、白乳糕、栗子、糖葫蘆、烤翅、鮮花餅……

        全是小零嘴。

        杜逢時拿銀針一一試過，確認無毒后才將小零嘴放到九凰面前。

        看到了熟悉的糖糕，九凰拿起它問白鸞笙，“還記得這個嗎？”

        白鸞笙唇角微揚，“自然記得，是你我在宮外時吃過的。”

        九凰：“對，就是那個。”

        系統默默補充，[也是宿主你將反派boss踹下水的那天。]

        九凰沒搭理它，將糖糕喂到了白鸞笙嘴邊，“嘗嘗還是不是那個滋味？”

        她喂的東西白鸞笙自然不會拒絕，輕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口腔中彌漫，他的眉眼微微一彎，“嗯，一模一樣。”

        九凰也嘗了一口，果然還是熟悉的滋味，她的眼也彎了下來，對他道：“那我們明日去宮外逛逛吧。”

        上次她都還沒逛就被氣回來了，現下也無要事，自然得去逛逛，連同上次的一起補回來。

        白鸞笙：“好，都隨你。”

        九凰對他的答案沒有一絲意外，又繼續用起了晚膳，但心里已經開始思索明日該去哪里逛，又要吃哪些東西。

        不知不覺間便到了第一日，九凰換了一身月白色軟煙羅紗裙，袖口裙擺處是用銀線勾勒的海棠花紋，雖不如她一身緋色衣裙時艷麗奪目，卻多了幾分清韻雅致。

        白鸞笙的目光在她發間淡紫色的海棠花發簪上多停留了兩眼，眸光幽深了許多，卻未說什么，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馬車已經停在了瓊華殿外，九凰正要上馬車時，一個穿著青灰色鍛襖的婦人忽然走了過來，哪怕上了年齡也能看出她年輕時是個美人，眼角的皺紋都遮掩不住身上的風韻，但她的一舉一動十分端莊，垂首行禮，“民婦見過貴妃娘娘。”

        九凰睫羽微動，“你是？”

        婦人：“民婦徐氏，乃是徐婕妤的母親。”

        不等九凰再問她便解釋道：“徐婕妤孕中難受，想要吃些酸果子，民婦便親自去御膳房討要，恰好看到貴妃娘娘出來，您對民婦的女兒多有照料，總該來問候一番的。”

        九凰明白了，淡淡一笑，“徐夫人多禮了。”

        徐夫人全程都低著頭，“想必娘娘還有要事，民婦便不打擾了，告辭。”

        九凰“嗯”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遠去后才繼續往馬車上走，轉眸卻看到了白鸞笙看著徐夫人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眉微挑，“怎么了？她有問題？”

        系統悄咪咪道：[反派boss剛才一直在看徐夫人食指上戴的翡翠戒。]

        說著它還感慨了一句，[那個戒指跟宿主你不小心弄丟的好像啊，就是瞅著有了年頭，舊了那么一丟丟。]

        九凰的眼神霎時就變了，[你確定？]

        她方才就是看了一眼徐夫人的臉，還真未注意她戴著什么飾品，她記得她和阿笙住的客棧就叫徐家客棧，不會這么巧吧？

        系統：[宿主你是在懷疑我的記憶嗎？]

        這個九凰自然不會懷疑，看了一眼已經恢復正常來扶她上馬車的白鸞笙，她憋住了自己的問題。

        還是不問他在看什么了，這件事的結果無非就是他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一切順其自然吧。

        她不問，白鸞笙卻主動道：“我方才觀徐夫人手上的戒指乃是你之前所戴的那枚，你的戒指是掉到宮外了嗎？”

        九凰猛“咳”了一聲，“你怎么看出來的？”

        他的語氣太肯定了，但他怎么確定徐夫人所戴的戒指就是她的？

        聽到她的咳聲，白鸞笙先倒了一杯水給她，然后才道：“宮內的飾品都有特殊印記，旁人很難注意到，但我方才看到了。”

        九凰：“說不定是徐婕妤給她母親的呢？”

        白鸞笙：“皇上并未賞過戒指給徐婕妤，所以不可能是徐婕妤贈予她母親的。”

        通過他的回答，九凰內心的疑問也得到了答案，那就是戒指十成十就是她的，但怎么落到徐夫人手中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一十年能發生的事情太多。

        見白鸞笙眉頭還皺著，像是在思慮什么的模樣，她將他的手指拉了過來，“別想那么多了，既然戒指到了她手中說明與她有緣，反正我也不缺這一枚戒指，無所謂。”

        見她是真的不在意，白鸞笙默默在袖中將自己指上的翡翠戒取了下來，頭枕到她肩上，然后才“嗯”了一聲。

        九凰摸了摸他如綢緞般順滑的長發，未再多說什么。

        眼前這一幕安寧又美好，系統就忍住了自己的吐槽。

        宿主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懂反派boss的小心思啊，雖然古代也沒情侶對戒的說法，但她的戒指跟反派boss的明顯是同款。

        可憐的反派boss，小心思錯付嘍。

        九凰這一出宮就在奉陽湖邊的宅子里住了數月之久，天氣都寒涼了下來。

        這幾個月白鸞笙真的是與她形影不離，讓她想再試一下能不能回到過去都找不到機會，他上次干的事情還歷歷在目，要再消失一次，她真不知道他又會干出什么來，只能暫時放棄。

        恰是中秋時分，京城內辦了一場花燈會，處處都是樣式各異的花燈，尤其是奉陽湖邊上，幾乎被賣花燈的攤販給包圍了，找不到多余的空隙。

        天色未暗九凰就拉著白鸞笙去外頭閑逛，日子喜慶，所以她拋棄了這段時日最寵愛的素色衣裙，穿了一身緋色襦裙，滿頭烏發用一支紅玉簪束起，恰是桂花飄香之時，她還在發后別了兩支桂花樣式的珠花，小巧的花朵隨著她的行走一顫一顫的，無比靈動。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戴了一方紅色面紗，給白鸞笙戴上了木制的鏤空面具。

        雖然到處都是花燈，但她看都沒看它們一眼，直奔賣零嘴的小攤子。

        賣糖糕的攤主一眼就認出了她，但周圍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強忍著激動問道：“神女，是您嗎？”

        被認出來的九凰輕“噓”了一聲。

        攤主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極其自然地轉換稱呼，“娘子是要一份糖糕嗎？”

        說著時她已經切好了糖糕，將裝得滿滿的糖紙遞了過去。

        沒等九凰接呢，白鸞笙已經先接了過來，然后放下一塊碎銀，“不用找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攤主眨了眨眼，“娘子您還是和弟弟一起出來的呀，您和弟弟的關系可真好。”

        聽到她對白鸞笙的稱呼九凰還愣了一下，但轉瞬她就反應過來了，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是啊，我和弟弟的關系可好了，他特別黏我。”說著她便笑瞇瞇地看向了白鸞笙，“是不是啊？我最親愛的弟弟。”

        白鸞笙面具底下的眉眼微微一彎，“是，我特別黏姐姐。”

        他的“姐姐”一字成功讓九凰揚起了眉，摸了摸他的腦袋，“弟弟真乖。”

        白鸞笙眸中的笑意幾乎能溢出來，“都是姐姐教得好。”

        聽著他倆的話，攤主有些納悶地蹙起了眉。

        是她的錯覺嗎？怎么覺得神女與她弟弟之間的氛圍怪怪的，不像姐弟，倒像是……，像什么呢？

        在她思索的時候攤前的一人已經離開了，她的夫君剛好抱著女兒來看她。

        看著傻乎乎的夫君，她瞬間就想到了。

        像夫妻！還是蜜里調油的夫妻！

        等等，她記得神女好像還是當今圣上的貴妃吧，她的弟弟明顯與圣上的年齡對不上，莫不是她無意間發現了什么大秘密！

        已經離開的九凰可不知道攤主已經猜中了真相，她掀開面紗一角嘗了下糖糕，又給白鸞笙喂了一塊。

        專注喂食的她一時沒注意迎面走來了三個人，還是白鸞笙猛地將她攬到懷里才意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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