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笑談佳節熱鬧的一家三口被嚇到了,  最邊上一身素蘭煙羅裙的女子下意識捂住自己凸起的小腹，眸光驚慌地看了過去。

        旁邊的徐夫人連忙扶住了女兒，“阿阮,  沒事吧？”

        徐婕妤搖了下頭,  看著對面女子有些熟悉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很快便想到了什么，連忙站直身子，微微垂首，“貴，娘子安好。”

        又被認出來的九凰覺得她不該戴面紗的,  她應該戴遮住全臉的面具,  看誰還能認出她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系統忍著笑道：[宿主你太低估自己的辨識度了，就你這雙漂亮至極的眼睛，誰看了不會一眼記住,  戴不戴面紗其實沒啥區別，除非一眼都未見過你的人。]

        九凰：[……,  我現在知道了。]

        沒有聽到應答,  徐婕妤偷偷抬眼看去，問道：“娘子您沒事吧？”

        聽到這話的九凰沒再跟系統說什么，對徐婕妤道：“我無礙。”

        雖然對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到底與她不熟悉,  徐婕妤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神態僵硬地沒話找話，“今日是團圓的日子，皇,  老爺特意恩典我離府與父母共度，未曾想會遇到娘子，真是緣分。”

        “確然緣分。”九凰說著眼神無意間撇了一眼徐婕妤的父母，徐夫人神態恭敬，看著沒什么奇怪，但徐老爺的神情似乎有些怪怪的，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不時還會偷看她。

        眸光微轉，她笑著道：“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逛吧，再見。”

        這位徐老爺好像就是當年的小二，還真是夠巧的，他應該已經懷疑她了，還是不驚擾他們一家三口了吧。

        九凰的態度很溫和，徐婕妤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些，微垂著頭道：“是。”

        竟然撞見了貴妃娘娘與督公同游，二人的姿態看上去還甚是親密，宮內那些傳言莫不是真的？

        貴妃娘娘與督公真的是……

        拉著白鸞笙走遠了些，九凰才看向他的臉，手捏了捏他露出來的下巴，“你到底都干過什么，徐婕妤怎么如此怕你？”

        她可是很親和的，徐老爺的異樣是因為疑惑她的身份，但徐婕妤方才緊張絕對是因為他在場。

        下巴被捏的白鸞笙沒有反抗，待她話落才定定地看著她問道：“如果知道我做過什么，那你會怕我嗎？”

        他這個問題可就讓九凰覺得自個兒被小瞧了，“你看我像是會怕你的樣子嗎？”

        雖然這么說著，但有些東西她還是又強調了一遍，“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若是牽扯到無辜之人，我可不會饒你。”

        白鸞笙的唇角勾了勾，“有你在，我哪兒敢。”

        若是以前，那些人無辜與否、死活與否，與他何干，但現在有了她，她不喜歡看到那些人死，那有些計劃就要進行變更。

        讓有些人活著也無妨，反正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雖然那會兒九凰跟徐婕妤說了再見，未曾想這么快就真的再見了。

        吃飽喝足的她正打算湊熱鬧買個花燈玩玩兒，花燈攤主突然就從袖中拔出一把短刀，速度極快地刺向了她旁邊的白鸞笙。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九凰的手已經抓住了眼看就要刺入白鸞笙心口的刀刃，在殺手愣住的一瞬間，她的手迅速一翻，奪過了短刀，然后一腳將殺手踹到了水里。

        見到這一幕的百姓們驚慌失措地逃開了，但大著肚子的徐婕妤躲在角落里不敢跑，因為怕逃命的百姓會磕碰到她的肚子。

        最后的結果就是殺手將九凰與徐婕妤他們一起包圍了。

        十二監的人本來隱在人群中，見此立馬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迎敵。

        刀劍碰撞聲不絕于耳，但白鸞笙充耳不聞，看著九凰手心的血痕，他眸中已經有紅意涌了出來。

        九凰被嚇到了，“你不會要哭了吧，就被劃了一刀而已，沒事的。”

        白鸞笙強忍住了洶涌而來的情緒，取出一塊手帕包住她的傷口。

        方才系統直接看呆了，此刻才反應過來，[宿主你這空手接白刃，牛啊！當然，要是沒受傷就更牛了。]

        對這個時候貌似還在奚落人的系統，九凰只有一個反應，[滾。]

        如果方才的短刀是刺向她的，她自然可以毫發無傷地將刀奪過來，但短刀朝著他去了，情況危機，她只能選擇傷害最小的方法。

        殺手太多，十二監的大部分人還未趕到，所以很快就有殺手突破了防線。

        白鸞笙充滿殺意的視線立馬看向了他們。

        他的眼神過于恐怖，殺手內心不受控制地冒出了恐懼，但他們此來就沒想活著回去，所以動作一絲遲疑都沒有地殺了過去。

        但內心生了懼意，他們手上的動作已經畏畏縮縮了起來，很快就被反殺。

        第一次看到白鸞笙動手的九凰眨了眨眼，默默在他背后摸起了魚。

        但那些殺手各個武藝高強，還人多勢重，九凰順手拿起身后的花燈，不時拆一個小零件打到殺手的手腕處，不讓他們傷到自己人的要害之處。

        不知不覺殺手便倒了一大堆，但十二監的人除了受傷卻無倒下之人。

        殺手后面黑衣包裹全身的纖細身影很快便發現了這一現象，立馬看向角落里最柔弱的徐婕妤，冷著聲音道：“殺了她。”

        說著時她已經舉起了手臂上的□□，瞄準她最大的目標。

        十二監的人只護主子，殺手輕而易舉便到了徐婕妤跟前。

        系統連忙提醒，[宿主快！下任主角有危險！]

        九凰自然也發現了，看白鸞笙能自己應付那些殺手，立馬便去救徐婕妤了，右手被傷到了，她只能左手使刀，但這絲毫不影響她一刀一個小殺手。

        解決完身邊的殺手，白鸞笙才注意到九凰不知何時跑到了別處，緋色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間姿態輕松地左右騰轉，不多時她身邊的殺手也越來越少。

        腦海中似乎有什么熟悉的畫面跑了出來，白鸞笙捂住了突然泛起劇痛的太陽穴，努力想要看清那個畫面。

        好像也是一個左手使刀的緋衣女子，她很厲害，手一抬所有長箭便停在了空中，如同神跡一般，……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支短箭射向了黑衣人中的那抹鮮艷身影，白鸞笙瞬間回神，幾乎來不及多想什么，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九凰感覺到了一股銳利的殺意，立馬看向了殺氣的來源，手中的刀迅速砍斷短箭，但短箭接二連三地射過來，旁邊還有殺手搗亂，她當機立斷選擇了受最輕的傷，殺了射箭的人。

        只是還未等她將腳下的短刀踢過去，一個身影就擋住了射向她手臂的短箭。

        短箭插進他腹部的同時他已將手中的刀狠狠扔了過去，刺入了射箭女子的胸口。

        女子被刀的力道帶動，后退了好幾步，再無力使用□□。

        系統已經用極夸張的語氣道：[哇，英雄救美！就問宿主你感動了嗎？]

        方才愣了一瞬的九凰此刻才咬住牙道：[我感動個鬼！方才那支短箭頂多擦過我的手臂，現在可好，受傷對象一變，輕傷成重傷。]

        十二監的大部隊總算是到了，很快便制服了剩余的殺手。

        聽到刀戈聲漸止，縮著身子的徐婕妤才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

        到處都是血，黑衣人的尸體倒了滿地，場面無比血腥。

        第一次見這種場景的她呼吸一窒，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更不用提說話。

        九凰吩咐趕到的杜逢時，“帶徐婕妤離開此處。”

        杜逢時看了一眼自家受傷的督公，吩咐其他太監，“將徐婕妤和她的家人帶走。”

        說著他滿臉擔憂地問白鸞笙，“督公您沒事吧？不如我們先回宅子，太醫馬上就到。”

        白鸞笙的臉色一片蒼白，但他根本不管自己的傷口，而是滿眼陰鷙地看著被人壓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的面具已經被人摘了下來，姣好的面龐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短刀還插在她的胸口，她卻一臉恨意地看著白鸞笙與九凰，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

        系統偷偷提醒，[是女主。]

        其實系統不說九凰也猜出來了，這幾個月楚筠沒折騰任何事情，她還以為對方消停了呢，合著是等著開一波大。

        女主都出來了，看來這些殺手是前朝勢力了，怪不得厲害許多。

        白鸞笙的目光很快便移到了杜逢時身上。

        杜逢時秒速明白他的意思，將手中的長劍呈了上去。

        白鸞笙卻并未親自動手，聲線陰冷地吩咐道：“殺了她，將她的尸體掛到城門口示眾。”

        壓著人的太監聞言立馬便拿短刀抹向了女子的脖頸。

        此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住手。”

        哪怕聽到對方要殺自己都未變神色的女子此時眸中驟然出現了驚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太監見狀立馬摁住了她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一身素色衣袍的楚筠孤身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再無之前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傲自大，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跪在了女子旁邊，對白鸞笙道：“下人不懂事，驚擾了督公，看在家母當年的救命之恩上，求督公饒她一命，要殺便殺我。”

        女子怎么都未想到楚筠會來冒險救她，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想讓他走的，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塞住了，她哽咽到說不出話。

        九凰搶先預判系統，[這可是主角自己求死的，別指望我救他。]

        別人都想殺她了，她可沒那么圣母，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敵人。

        系統：[宿主別呀，就再救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九凰：[不好。]

        聽到楚筠的話，白鸞笙忽然便笑了起來，腳下猛地一動，一柄短刀便直直插入了女子的心口。

        女子完全沒反應過來，瞪著眸子看向了胸前的刀劍，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似乎有什么東西從她身體里飄了出來，又緩緩消散在空氣中。

        看著女子倒下的身影，楚筠許久都沒反應過來，手雖然試探著摸在了她滿是血污的臉上，但他的神情還是呆愣的。

        九凰也沒想到白鸞笙下手如此果決，看了他的側臉好一會兒。

        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白鸞笙轉過頭，眸中仍然帶著笑意，不同于方才的皮笑肉不笑，他此刻的笑很溫柔，只是下一瞬他的身子便倒了下來。

        九凰連忙扶住了人。

        杜逢時被嚇壞了，“快，快帶督公回宅子，趕緊將太醫綁過來醫治。”

        雖然看著他中了一箭，但他好好站著，還能吩咐太監殺人，九凰以為他的傷勢不如自己所想的重，但等將他的衣物剪開后她才知道傷勢有多重，最里頭白色的里衣已經紅了一大片，傷口的位置血肉外翻，一片模糊，看著都能讓人感覺到劇痛。

        而且他心口附近竟還有一道陳年舊痕，不知是何時受的傷，看著就能想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

        太醫都不敢動手拔箭了，不停擦著額頭上的汗水。

        越耽擱越嚴重，九凰咬緊了牙，直接吩咐他，“拔箭。”

        太醫也知道不能耽擱，哪怕再害怕也只能用力拔出了短箭。

        鮮紅的血液瞬間飆了出來，他連忙繼續接下去的流程，止血、上藥，包扎。

        九凰擦著白鸞笙額角和脖子上的汗水，連換了好幾塊布巾才等到傷口包扎完畢。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未出現緊急情況，太醫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囑咐道：“督公今夜可能會出現發熱的情況，一定要時刻有人守著，過了今晚便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

        一旁的杜逢時聞言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可還需要注意別的事情？”

        太醫：“每隔一時辰便要換一次藥，切記不可讓督公的身子大幅度挪動，免得傷口破裂。”

        杜逢時一一記了下來，然后便跟著太醫去開藥了，只留九凰與白鸞笙二人在室內。

        系統輕咳了一聲，盡量用輕松的語氣道：[哎呀宿主你根本不用擔心的，反派boss可有反派光環庇佑，肯定不會有事的。]

        看著昏迷的他，九凰沉了一口氣，但語氣中還是難掩怒意，“我擔心個鬼，我現在就想打他一頓，不是最會算計各種東西嗎？當時就沒想過用他的重傷換走我的輕傷不劃算嗎，把自個兒搞得這么狼狽，他以為自己很牛嗎？我需要他給我擋箭嗎？”

        雖然罵著他，但她最怪的還是自己。

        她當時就該直接動用神力的，而不是顧慮良多，結果自己沒受傷，反倒傷了他。

        這下系統不敢說話了，選擇當個啞巴統。

        杜逢時很快便回來了，躬著身子道：“娘娘今日也受驚了，不如先去歇息吧，此處有奴婢們守著，不會有事的。”

        九凰怎么可能離開，“不用了，我守著他。”

        杜逢時對她這個答案沒有絲毫意外，垂著頭繼續道：“那奴婢們便在門外候著，娘娘您若有何需求，可隨時喚奴婢們。”

        督公醒來最想見的大概也是貴妃娘娘，他們還是不討嫌了，外頭候著就行。

        九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接下來的一夜她都未閉眼睡覺，每隔一個時辰就給白鸞笙換藥，他雖然沒有醒來過，但也沒有出現意外情況。

        九凰總算是放心了，握著他的手，她不知不覺便閉上了眸子，但她還沒忘記叮囑系統，“我稍微瞇一會兒，若他有什么情況，記得喊我。”

        系統：[好的宿主。]

        九凰很快便睡了過去，熟悉的白霧在夢中飄蕩，她猛地便睜開了眼。

        “哎，你們說誰會是新任的督公？”

        “應該是王公公吧，他畢竟在宮內伺候多年了，哪是笙公公能比的，十二監建立以來都未有年紀這般輕的督公。”

        “但老督公最信任笙公公，笙公公辦事也比王公公穩妥，怕是難說。”

        “這倒也是，反正也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系，我們侍候好自己的主子就行。”

        說話的幾個太監未注意到拐角處的藍灰色身影，但對方所聽所見就是九凰所聽所見，所以九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

        看著他帶著些許青澀卻難掩絕色的臉龐，再聯想到方才那兩個小太監的話，她一下子就猜到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是十年前，白鸞笙尚未繼任提督太監之時。

        那現在的他，應該是十五六歲。

        都能做夢了，看來已經由昏迷狀態進入了睡眠狀態。

        聽完墻角的白鸞笙面上是溫和的笑，看了一眼手中的食盒，他繼續往長寧殿而去。

        皇帝正在同老督公說著什么，看到白鸞笙進來后目光不由自主便到了他身上。

        他眼中的神色極為復雜，眼看對方要出去，他忽然道：“阿笙。”

        被喚了陌生稱呼的白鸞笙止住步伐，略有些迷茫地轉過身子，“皇上可是在喚奴婢？”

        皇帝緩緩一笑，“正是，你本名可是喚阿笙？”

        白鸞笙眉頭微皺，但他的聲音很正常，“是。”

        思索了一下，皇帝忽然道：“那朕為你賜姓白鸞，你以后便喚白鸞笙，如何？”

        看到這里的九凰才算是知道白鸞笙的名字從何而來，原來是皇帝給他賜了他母親的姓，那這個時候的皇帝應該知道了白鸞笙是他最愛之人所生的孩子。

        白鸞笙一笑，“多謝皇上賜姓，奴婢很喜歡。”

        聽他說喜歡，皇帝立馬便喚了他過來，“阿笙你過來，朕為你準備了一些禮物，你看看可喜歡？”

        皇帝以往從未注意過他，所以今日他的態度很令白鸞笙奇怪，但他面上自始至終都掛著恭敬的笑，沒有表露出一絲自己真實的情緒，“奴婢遵命。”

        皇帝的御案上頭放著幾本書冊、弓箭，還有一個金色的令牌，待白鸞笙站在御案前頭時，他便迫不及待地道：“朕聽你師父說你五歲時便進宮了，未讀過書，也未學過什么東西，所以從明日起你便日日來長寧殿，讓太傅在偏殿教你識字讀書，讀完書再去練武場學習騎射，還有金令，若什么時候想出宮游玩，不必向任何人稟報，憑此令便可自由出入宮門。”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強勢，他緊跟著又問道：“阿笙覺得可好？”

        白鸞笙的眸子緩緩一眨，但他什么都未問，只道：“多謝皇上恩典。”

        皇帝看向了他那會兒拿進來的糕點，“這是你方才拿來的吧，朕嘗嘗。”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糕點，白鸞笙忽然拿走了放著糕點的琉璃盞，“這糕點瞧著有些不新鮮了，奴婢去御膳房新取些來。”

        皇帝：“無礙，給朕吧。”

        白鸞笙并未放下琉璃盞，“皇上怎么能吃不新鮮的糕點，那便是奴婢不盡職了，還是需得換一換。”

        皇帝的眸子瞬間幽深了些許，但他還是那副慈愛的模樣，“好，那便換一盤新鮮的糕點。”

        白鸞笙微彎了下腰，拿著琉璃盞出去了，但并未去御膳房，而是走到了一處很偏僻的池塘邊上。

        池中的魚以為有人喂食，一下子便游了過來。

        白鸞笙將盞中的糕點一點點碾碎扔到了水里，似是遇到了什么疑惑不解的事情，他的眉頭一直皺著。

        吃了糕點的魚兒瞬間便翻起肚皮浮在了水面上，滿池無一幸免。

        看著這一幕的白鸞笙眉眼舒展了開來，唇角也微微上揚，“本想讓你同它們一樣的，既然如此，便留你一命。”

        九凰怎么都沒想到此時的白鸞笙竟然會對皇帝有殺心，她敢肯定皇帝要不是突然做出了一些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殯天了，畢竟這些魚死得這般快，糕點中所下的東西一定毒性極強。

        “好哇你，竟然敢毒死宮里頭的魚，我這就去稟報督公，看他如何罰你。”

        一個翹著蘭花指的老太監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他旁邊還跟著個小太監，小太監跟著道：“就是，如此狠毒還想同公公您爭奪督公之位，這下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的話大概是戳中了白鸞笙的什么笑點，他忽然便笑了起來，“再怎么狠毒又如何能比得過王公公呢，您房中每過幾日便會抬出宮女的尸體，您說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會如何處置您呢？”

        他一口一個您，但語氣充滿了諷刺。

        王公公被他激怒了，但內心又多出了一絲惶恐，立馬看向旁邊的小太監，“給我抓住他。”

        白鸞笙姿態悠閑地坐到了石欄上，“怎么？王公公是打算殺人滅口嗎？”

        王公公面上閃過了一抹狠毒，“是又如何，這里可很少有人經過，殺了你，再將你扔到池水里頭，誰會知道你死了。”

        他是偷偷跟著對方過來的，肯定無人看見他來了此處，沒什么需要擔心的。

        白鸞笙淺淺勾唇，“老王八竟還有這種膽子，你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死在這里。”

        聽到這里的九凰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是她的錯覺嗎？她怎么覺得白鸞笙好像在故意激怒那兩個太監？

        人家好歹有兩個人，他不會是在故意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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