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苑到，馮煌琦堅持掃碼付了車資，這才下了車，進了小區。

        拿出鑰匙，剛剛插入門鎖，門咔一聲打開了，馮煌琦壓低聲線，“媽，你怎么起這么早？”

        “媽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馮媽媽心疼女兒雙目通紅，卻又不忍追問出口。

        馮煌琦看著玄關處，放著整齊的粉色拖鞋，心尖一顫，故意嬌嗔，“萬一聽錯了，怎么辦？”

        “不會！”馮媽媽悄悄扭過頭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雙手，接過馮煌琦肩還挎在肩上的包，說：“媽又不傻，媽算準了你準會來，又透過貓眼看了，知道是你，才開的門。”

        “媽······”馮煌琦心里漾起一股子暖氣，卻不敢再多吐出一個字，她怕她忍不住哽咽，會惹的老母親直掉眼淚。

        “站著干嗎，快進去坐著。”馮媽媽一手扶著女兒的手臂，一手牽著女兒的手，頓覺皮膚粗糙了不少，鼻尖又是一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快給媽媽看看，除了額頭，還傷著哪兒了？”

        “我沒事的。”馮煌琦往后躲，“媽，媽，癢！”

        馮媽媽黑了臉，手眼齊用，上下一頓排查，看了額頭，目光緊緊地盯著女兒的腳看，“你這日子要過到什么時候才是頭哦？”

        “就快了。”

        “真的？”馮媽媽不相信。

        “媽，對不起！”

        馮媽媽拿眼瞪女兒，“糊說什么呢？你做什么，媽都支持你！”看來是真的。

        “媽，我想去俊霆哥的公司上班。”馮煌琦不敢看馮媽媽的臉。

        “俊霆？”戴眼鏡的胖平頭，“你們都說好了？”

        “還沒。”

        “那你······？”

        “我脫離社會已久。為防萬一，他那里是我最快，最好的去處。”馮煌琦重重地垂著頭，恨不得埋到木地板里去。

        馮媽媽臉上癢，伸手一摸，全是眼淚，急忙抬手抹干，“你想好就好。媽能為你做什么？”

        “我想搬去建設二路，那個房子里住。”

        “那間房子太小了！才六十平米，又許久沒人住，里面都還沒打掃，空氣也不如家這邊好。你還是搬回家里住吧！你的房間，媽媽一直都有親自打掃，里面干干凈凈的，跟你在家讀書的時候一模一樣。”

        “有媽真好！”馮煌琦窩進馮媽媽的懷抱，“但是我想住到那邊去，那里離公司近，隔壁就是文化廳的省一級幼稚園，我和瞳瞳都方便。”

        她只有住到那里，才能杜絕李曉陽借機上門。父母為她操心這么久，她也是時候該懂事了。

        女兒如此懂事！馮媽媽心疼的發緊，“那好，自然你都已經做好了決定，你就不用顧慮我和你爸，盡管放手去忙你的事情，瞳瞳轉學的事情，媽來辦。”

        “媽最好了！只是，瞳瞳這樣中途插班進去，少不得媽和爸，又要為了我，欠人情了。”

        “這有什么啊，人情都是有來有往的，你就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和你爸，為了你和瞳瞳，做什么都愿意，只怕幫的不夠多。”

        “媽，我去看瞳瞳。”馮煌琦不敢再跟馮媽媽聊天。

        “先別去！瞳瞳睡的可香了。這孩子，跟你小時候一個樣子，可愛到不行！還不認床，只要睡前給讀故事。”馮媽媽說到這里，唇邊有了一絲笑意，說：“媽給你燉了紅棗蓮子百合羮，喝一碗？”

        媽媽好像懂得讀心術，馮煌琦頭抬了起來，“我要喝兩碗。”

        “好！”

        馮媽媽攙扶著馮煌琦往餐廳挪。馮爸爸緩緩收回貼在房間門上的耳朵，雙手抱肩，移至窗前，長目凌厲。

        馮媽媽進廚房，馮煌琦給歐俊霆打電話，“早，是我。我想空降去你公司上班？”

        歐俊霆被電話吵架，一聽聲音，急忙揉耳朵，從床上爬了起來，掀開窗簾的一角，窗外天剛剛麻麻亮，他再次看了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興奮的追問：“你剛剛說什么？”

        “不行嗎？”

        “行行行，怎么不行了，我恨不得八臺大橋抬你來。”

        “你還是這樣貧嘴！希望我的到來，不會給你添麻煩。”

        “盡管添，添多少我都不覺得是麻煩。”歐俊霆高興的彈跳至書房，看著上面的月歷表，抽出筆筒里的紅筆，在日期上圈了個大大的愛心。

        “那好，簡歷還有入職手續，我都還沒有時間弄，但是我的人，上班時間的顯示日期，越早越好。”

        “ok，明早我去那里接你來上班？”

        “四季繁華。”

        “啊，一點效勞的機會也不留給我。”就座在公司的馬路對面，他是不是可以經常過去蹭飯？

        “我女兒瞳瞳，不日會轉學去到文化廳幼稚園，到時可能要麻煩你幫忙接送。”

        “這個好！我保證能完全任務。”

        馮媽媽抿著唇從廚房里走了出來，馮煌琦掛斷手機，馮媽媽猶豫了一下問：“都說好了？”

        “說好了！”

        “那你慢慢吃，吃完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媽陪你去醫院復檢。”

        “謝謝媽。”

        馮媽媽心一驚，控制不住臉上的七情。

        馮煌琦暗自叫糟，說習慣了，禿嚕嘴就蹦出來了。心虛的不敢看自家老媽，低頭喝紅棗蓮子羮。

        ===

        叩叩！李媽媽做好早餐，腦袋幾探，實在是忍不住了，邊擦著手邊走看近房間，“我說大清早的不出來吃早餐啊？做好了還要人過來請？我們老李家真是有‘福’氣，一娶就娶了個要恭養的祖宗。整日里把自己當仙女，你自然要當仙女，你就當好了，你下什么凡啦？真是······”

        “媽，”李曉陽打開房門，“我回來了。”

        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李媽媽忍不住皺眉，“陽陽？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全是酒味啊？”

        李曉陽撫額，苦澀一笑，“凌晨回來的。怕吵醒你，所以才沒喊你。”

        “那你，哎，你這孩子，媽都懶得說你，你說說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大早上的，就開喝，琦琦怎么也不勸著你點，”李媽媽說著往里探頭看，“人呢？她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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