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君子
待到劉浩然睡下,劉博方起身來到屋外。
望著小鎮(zhèn)的方向,陰晴不定。
默念道:“身即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魂聚,魂來!”
突然天地之間有一道陰森的聲音大聲呵斥道:“大膽孟軻!你要逾規(guī)嗎?”
劉浩然冷笑道:“怎么?要不我下去?”
“你!”
突然有一道聲音夾雜而至:“放肆!亞圣之名豈是你能直呼的?給我滾下去!”
從地面不斷的涌出黑氣,最終形成一位人身此人黑面虬髯,瞪目怒眉身穿冕服頭戴冕冠。
劉博方起拜道:“鬼帝”
來著便是世間僅存不多的一位神,酆都大帝,地府的真正掌控者。凡生生之類,死后均入地獄。以生前之罪惡,生殺鬼魂,處置鬼魂。凡大奸大惡之人都要被關(guān)進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酆都大帝連忙回禮道:“亞圣”
“亞圣意欲何為?”
“求一人”
“何人?”
“小鎮(zhèn)之人,名為張文。”
酆都大帝拿出生死薄,心中默念:“張文,齊國鄒鎮(zhèn)人,享年八十五歲。”
接著酆都大帝看到生平簡歷后大吃一驚,上面入目眼簾便是六個大字:“生平未嘗作惡。”
酆都大帝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想的:“生平未嘗作惡,若是修行,可立地修成君子之心,圣人之心都有可能,不行,這人我決不能交出去,如果自己好好教導(dǎo),此人可成第十一殿閻羅。”
隨后酆都大帝目光堅定,語氣生硬道:“亞圣,得罪了這人我不能給你。”
劉博方問道:“不能讓其轉(zhuǎn)世?”
酆都大帝直言道:“不能”
劉博方臉色一黑冷聲問道:“凡是大奸大惡之人方不可轉(zhuǎn)世,張文可是此類人?”
“不是”
“那是為何!”
“因為我說的算。”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那好,去云端打我怕你說我欺負你,去你那打!”
此時酆都大帝已經(jīng)勃然大怒
“那就來啊!”
隨后消失不見
劉博方進跟其后
二人來到地府
酆都大帝厲聲喊到:“十殿閻羅,五方鬼帝,還不出來!”
霎時間十五道身影站在酆都大帝身旁
劉浩然打趣道:“喲,今天一下子全都到齊了。”
酆都大帝等人聞言勃然大怒
酆都大帝環(huán)顧四周冷聲道:“那么今日我們地府十六位神便來領(lǐng)教一下,這位云端絕頂!”
“眾人皆哈哈大笑”
四周神色各異,有人冷笑、有人嘲諷、有人藐視、有人憐憫。
劉博方冷笑道:“那就打!”
單單三個字便震的無數(shù)鬼兵鬼物四處逃竄
“諸位且看,我如何誅殺此子!”
酆都大帝左手持生死簿右持長劍直向劉博方刺去。
此劍初為平凡之劍,后有黃泉之水皆噴涌而出,凝于此劍之上,一劍刺出攜帶黃泉之勢,其中更有凡間因溺水而亡鬼混的怨念在哀嚎慘叫使人毛骨悚然。
劉博方心中默念道:“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無欲,如此而已矣。”
身后形成一尊金色巍峨法相,正是亞圣孟軻的神像!
而法像身后有一光環(huán)由十七字所纏繞,
十七字雖意義不同卻整齊劃一,形成一道光環(huán),如同皎皎明月。
那十七個字,正是方才劉博方所默念的,無為其所不為,無欲其所無欲,如此而已矣。
一個字從劉博方口中傳出,雖是一字卻如同一道法旨,威嚴且不容人有半點謀反之心。
“止!”
那攜帶黃泉之勢的驚天一劍,就這樣被一字止于半空,任憑酆都大帝怎么發(fā)力此劍都動彈不得。
圣人一言,言出法隨。
酆都大帝大驚失色,隨后大叫道:“一起上!哪怕他是儒圣體魄也不如武圣體魄。”
隨后十五立刻祭起自身法器與自身神通殺向劉博方
劉博方聞言笑道:“哦?那你們試試。”
“仁、義、禮、智、信。”
霎時間五道金光從天而降,形成五把三尺長劍。原本陰森的地府,在這一刻如同白晝。
此乃儒家五常
云端之上的荀況突然察覺到一絲端倪,隨后大驚失色,孟軻和人打起來了,火急火燎趕往此處。
五方鬼帝,十殿閻羅還未起身,劍已先至。
十五人,合力擋下還未三瞬,便如離弦之箭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連續(xù)撞毀了十余座宮殿才將重力卸下。昔日不可一世的十五人如今早已血肉模糊,如一攤爛泥各自癱倒在地上。
被止于空中的酆都大帝早已經(jīng)被驚的不知所措起來,劍仙手筆!孟軻不止是儒家亞圣還是劍仙!
酆都大帝大叫起來:“東岳,地藏速來助我。”
“哈哈,酆都莫慌,我來助你!”
只見一道黑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襲殺過來,鋒芒畢露。
來者便是東岳大帝
東岳大帝手持長槍向劉博方刺來,人還未至卻被另一道法相真身擋了下來。
來者是荀況,荀況以指化劍向地面一斬,地面轟然而裂形成一道深不見底溝渠。冷聲道:“膽敢過此界者,神魂俱滅!”
酆都大帝大聲喊到:“地藏!地藏菩薩!”
“聒燥!”
人還沒有到,劉博方的一掌卻已經(jīng)打了過去。
酆都大帝被這一掌,先是打的暈頭轉(zhuǎn)向,隨后便倒飛了出去,被地藏菩薩右接住。
只見地藏菩薩身穿袈裟手持錫杖騎一獸而來,此獸名為諦聽,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可謂是威風凜凜。
荀況見狀冷笑道:“喲,家伙都帶上了。”
地藏菩薩聞言尷尬笑道:“荀圣,能否勸勸亞圣就此收手。”
荀況聞言大怒道:“如果我?guī)熜趾哇憾即蚰呐卤淮蛩溃乙矡o話可說,技不如人活該如此。但你們卻一擁而上,這不是在打我的臉?”
地藏菩薩聞言不解道:“打臉從何說起?”
荀況冷哼道:“這都不解?如果你們能想到他有一個師弟,就應(yīng)該想想如果這樣做我會不會來找你們事?知道他有個師弟還怎么做,不是打臉是干什么?”
地藏菩薩也不知道如何去接,就怕又能講道理又能打的人。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
這個面如冠玉的儒家圣人,在地藏菩薩看來卻面容可憎。
酆都大帝大叫道:“別管他,我就不信他也是儒劍雙修。”
荀況氣極反笑心里暗想道:“啊?被人看不起了,拔劍砍他不?好糾結(jié)啊!”
正在糾結(jié)的荀況,還未決定好,天空中砸下一道身影,大殿之內(nèi)頓時塵埃四起。只見那人身穿綠袍,面如重棗、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手持九尺大刀。來者便是武圣關(guān)云長。
隨后又一道身影緊跟其后從天空落了下來,來著面如冠玉手持羽扇,微笑的走來。
荀況見狀大喜:“云長,孔明!”
二人作勢而拜道:“見過二位先生”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從天而降。
道家諸葛孔明、武夫關(guān)云長、兵家張子房、韓信。法家韓非
云端七圣已全至于此
諸葛孔明率先問道:“這都是先生一人所為?”
荀況點頭道:“對,我來的比較晚沒有幫上什么大忙。”
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在場沒有一人敢說一人能獨戰(zhàn)十六尊神,哪怕體魄超群的關(guān)云長矣是如此,果然云端絕頂可不是一句玩笑。
酆都大帝暗自向東岳大帝地藏菩薩秘法傳音道:“一會兒,咱們?nèi)撕狭Υ蜷_,鬼神大陣。”
地藏菩薩連忙制止道:“不可,此陣有傷人和。”
酆都大帝冷聲道:“都打到自家門口了,還斤斤計較什么!”
隨后又問道東岳大帝
“東岳你怎么看?”
東岳大帝緊咬牙關(guān)狠狠說道:“聽你的!”
此陣于后土娘娘一手所創(chuàng),以地府億萬鬼魂為獻祭后此陣方可發(fā)動。因此陣太過有傷人和,后土娘娘再三告誡三人不可胡亂使用。
而后土娘娘在登天一戰(zhàn)中,更是不知所蹤,只留三人來掌管地府。
如今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二人雙手合力直開大陣。
眾圣皆大怒大罵道:“匹夫豎子!膽敢如此!”
酆都大帝瘋癲狂笑,但在下一刻從狂笑變成了恐慌。
只見天外有一道劍氣襲來,其劍勢如日中天,伴隨著還有那雷鳴之音,直向地府大殿襲來,奈何橋經(jīng)其劍氣竟寸寸而裂,黃泉之水順勢從中左右分離久久不能愈合,而劍氣卻未停止而是直刺三生石,一劍刺的三生石四分五裂,炸裂而開。
整個大殿塵土飛揚,鬼神大陣也停止了運轉(zhuǎn),陣眼竟藏于三生石之內(nèi)。
一道聲音從眾人耳邊傳來,眾人如臨大敵。
“哈哈這一劍真他娘的帥,不愧是我,呸!他娘的好大的灰塵。”
只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衣衫襤褸,頭戴斗笠的中年男子,男子其貌不揚,腰挎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還沒有劍鞘,而右手捧著一個酒葫蘆。
如果不是他腰間的那把長劍和時間的巧合,可能沒人能把他當成使出那驚天一劍的人,只會把他當成一位村中醉酒漢。
劉浩然向前一步笑問道:“道友如何稱呼?”
漢子打了個飽嗝回答道:“在下裴旻,小人物,小人物,亞圣沒聽過很正常。”
漢子又道:“我來此就是湊個熱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莫要相謝,莫要相謝,應(yīng)該的。各位沒事我就先行一步了,不用送不用送。”
眾圣愕然。
而地府眾人卻面如死灰。
地府卻是滿片狼藉
“放人吧。”
酆都大帝環(huán)顧四周,見到那面如重棗的大漢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那種眼神如同一只饑腸轆轆的野獸正在盯著一只秀色可餐的羊羔蠢蠢欲動。
見到這種眼神,酆都大帝更是氣不打一出,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大漢冷哼問道:“你瞅啥?”
眾圣聞言皆望向此處
有人笑而不語,但笑的卻讓人毛骨悚然,有人煞氣外露。
酆都大帝無奈苦笑心中暗想道:“這特么的是圣人?”
被迫只好把張文請了出來。
今日的經(jīng)歷,早已經(jīng)讓這個老人到了無法消化的地步。
老人疑惑不解的問道:“劉先生,您究竟是什么人啊?”
劉博方微笑的為其解答道:“張叔,劉博方只是我的化名,而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孟軻。”
老人再沒讀過書,也應(yīng)該知道儒家亞圣孟軻之名。
老人激動的不能言語。
“張叔,我會給你安排你投胎轉(zhuǎn)世,我向你保證下一世,你可讀盡圣賢書。”
老人剛要作拜,馬上被劉博方制止。
“君子道者三,我能無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地藏菩薩,轉(zhuǎn)世一世便拜托了”
地藏菩薩點頭答應(yīng)。
劉博方轉(zhuǎn)向酆都大帝慢慢說道:“能講道理,便是最好,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商量明了,慢慢來,不要一口回絕,先聽聽他人怎么說。人我?guī)ё吡耍蚁蚰惚WC不出三百年,你們地府又會迎來一位鬼才,這才是你們的機緣。”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外求。”
酆都大帝羞愧難當鄭重一拜道:“受教了。”
云端的圣人,相序而散。
酆都大帝與十殿閻羅五方鬼帝相互攙扶著,喃喃道:“還是儒家人,實在。”
“閻羅王”
“屬下在”
“去幫我找找那顆牙”
“啊?是!”
劉博方與荀況步于小院之中
荀況率先開口道:“我認為那個在地府驚天一劍的邋遢漢子,便是蓋聶的分身。”
劉博方望向星空開懷的說道:“誰知道呢,但是這片天地要誕生一位君子了。”
二人相視一笑。
“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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