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主線任務:校園失蹤案]
[任務提示:驚!近期學校出現多起學生失蹤事件,確認失蹤名錄或許可以找到眉目。高一13班的知理同學也在今早缺課,難道他也……請立刻尋找消失的知理同學,阻止新的失蹤案發生!]
[突發情況:兩名同學在去尋找生物老師的途中也消失不見,他們和失蹤事件是否有關聯?!]
溫以遙眼前出現這個任務提醒的時候,腦子里還滿是幾分鐘前的事情。
思緒被強行打亂,他看著最后一條突發情況提示,半晌沒說話。
眼前一直是這個任務提示的窗口,還是被前悄提醒了,才想起他得先確認任務。
“遙遙,你怎么了?”前悄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好像從剛才開始就在發呆。”
為了佐證她的話,大e也點點頭:“是的,我也發現了。玩得不太認真。”
“沒發呆。”溫以遙坐起身子,目光隨意地從旁邊的npc同學身上掃過,懶懶說,“我在推理。”
“那你推理出什么了?”
前悄上次就看過直播。
在她看來,溫以遙身上的節目效果全部來自于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現在他居然開始推理了?
“隔壁教室的尖叫聲停止了,他們已經結束一輪關卡,但我們這邊還是風平浪靜。班主任和所有同學沒有動作,墻上的時鐘停在幾分鐘前。”
溫以遙為了表示自己剛才真的有在思考,就慢騰騰地分析起來,“這節是生物課,在生物老師來之前時間可能會一直靜止。但現在的問題是,去實驗室的兩名同學‘消失’了。我們得想辦法讓時間動起來,游戲才會繼續。否則就一直是被動狀態。”
前悄和大e下意識去看了眼鐘,果然是停的。她搓了搓手,問溫以遙:“那要怎么動?我們也去找生物老師?”
“同一個任務,沒有必要反復試錯。”
溫以遙掃了一眼面板上的任務提示,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班主任的npc面前,問了句:“到現在為止,失蹤了多少人?分別是誰?”
npc的目光呆滯望著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溫以遙蹙了眉。
難道重要的不是這個信息?
見他開始認真投入游戲,前悄和大e也開始努力跟上節奏。大e干脆說:“要不我們從教室出去?反正已經把門踹開了,我們現在是自由的!”
前悄擺擺手:“別別別,你沒聽見隔壁教室剛才叫得多撕心裂肺啊。”
他們倆在糾結要不要從教室里出去,溫以遙卻似乎認定了信息點在班主任身上。
他繞著講桌走了一圈,換了各種各樣的問法,但npc都沒有理他。
溫以遙站在班主任的位置,往教室恐怖。
“是不是我們要等陸盡洲他們回來才繼續?”前悄是個佛系玩家,她一點都不想主動地解鎖下一個環節,能和溫以遙坐在教室里一整天最好了。
大e是個行動派玩家,他看前悄和溫以遙都不理他,就自己跑出了教室,說:“那我先出去打探打探。”
溫以遙走回座位上的時候,前悄以為他這是放棄了,剛想開口找話題,就看見溫以遙端坐著,舉起了手。
前悄:“這是……”
就在溫以遙這樣做的下一刻,講臺上一直沒有動的npc突然說了話:“溫以遙同學,你有什么問題?”
前悄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抬頭看見溫以遙面不改色,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老師,到現在為止失蹤了多少同學?他們是誰?知理同學失蹤前發生了什么?”溫以遙發問的時候,還保持著舉手的動作。
【崽真的是,看起來在發呆,其實腦子動得比誰都快。】
【舉手發言的樣子好認真,w11讀書的時候應該也是個好學生吧!】
【前面的聽我科普,11從小學到初中都是班上前三,可惜是……唉。】
“看到同學們之間相互關心,老師很欣慰。”
班主任痛心地俯下神,雙手撐住講桌,沮喪道,“從上個月開始已經有三名同學失蹤,分別是高三七班的嚴言,高二五班的鐘終,高一八班的唐堂。以及今早不見的知理同學。”
隨著信息的更新,幾人眼前的面板上也出現了新的人物關系圖。
“好家伙,這些人名字起得還真規律。”前悄說了句。
溫以遙隨意點開一個失蹤同學的名字,上面寫著他們和知理同學的關系。
[嚴言:曾經帶頭霸凌知理,將知理的一只手打至脫臼。]
[鐘終:偷走知理手中的班費,害得知理一個人補足了三百塊錢。]
[唐堂:每天都會把自己的作業塞給知理,讓他幫忙寫。]
溫以遙蹙起眉,想到自己[拿走了知理同學50塊錢],他問前悄:“你和知理有什么特別關聯嗎?”
前悄茫然搖搖頭:“沒有啊,除了是同班同學,什么都沒寫。”
溫以遙覺得他現在頭上頂著個大大的[危]。
就在這時,被溫以遙踹開的教室后門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前悄因為側過身去看溫以遙,剛好看到了那個人影。
她也說不上怕,但驚了一下,借機湊到溫以遙身旁,喊了句:“遙遙,后面有人!”
溫以遙被她這一嗓子喊亂了思緒,也回頭看了一眼。
“大e?”他叫了一聲,沒反應,然后站起身來,慢慢朝后門走去。
“別別別留下我一個人!”前悄緊跟著他,一步不肯離,看上去真的很怕。
他們剛走到后門,就聽見一個悲痛欲絕的聲音傳來:“嗚嗚嗚哇,晚姐,你不能拋下我啊!”
溫以遙松了口氣。
是裴戚,那沒事了。這人一驚一乍慣了。
他和前悄一起循聲走出亮堂的教室,來到黑暗的走廊,看見裴戚正拖著一個蕭未晚的手。
蕭未晚雖然是個女明星,但她是打星出身,力量比裴戚還要大,沒讓他拽動。
“你們在干什么?”溫以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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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說話,裴戚和蕭未晚皆是一愣,轉過頭來震驚地看著他們:“你們怎么在這兒?!”
前悄被她問得莫名其妙,回手指了指,說:“我們一直在這間教室里啊——啊??”
他們剛才走出來的教室不見了。
現在,身后是一堵爬滿青藤的高墻。
在教室里還能看見的陽光,此刻也悄然褪去,周遭都陷入昏沉的夜色。
“我無語了,這么突然切換場景真的很嚇人啊!”前悄說著話,擠到溫以遙旁邊,說,“遙遙,大e還沒回來呢,怎么辦?”
溫以遙看到那堵墻也感到驚惑,他知道刷出信息點后會進入下個階段,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我也不知道。”
“他應該很快也會來。”
蕭未晚把裴戚扒開,給他們解釋,“這里是宿舍,女寢在左邊。男寢在右邊。我們是完成了任務被指引過來的,你們,就這么突然來了?”
“是啊!特別突然!”
前悄把剛才發生的所有事都跟蕭未晚說了,然后扶著心口道,“我感覺自己什么都沒做。”
【笑死。可不什么都沒做嗎】
【也不能怪悄妹懵逼,主要是他們本來該待在教室里完成任務的,結果w11直接把門踹開了[捂臉jpg]】
【直覺告訴我,不會這么順利。】
顯然,溫以遙也發現了這當中有問題,他看到蕭未晚和裴戚手里都拿著一張拴著鑰匙的卡,問:“那是什么?”
蕭未晚:“解鎖教室門后拿到的獎勵物品。”
裴戚也猛點頭:“嗯嗯。”
前悄幽幽望著溫以遙:“那我們……”
溫以遙惆悵地看著前悄,說:“是的,我們沒有。”
他問蕭未晚:“一定要回寢室?是任務指引嗎。如果不回去怎么樣?”
“你們沒有觸發倒計時嗎?就是老師留在黑板上的那個數字,當時鐘都停了的時候,那個倒計時在動。”
溫以遙想了半天,回憶起來……
班主任確實在黑板上留下了倒計時,但是他把教室門踹開之后,倒計時就消失了。
他心里有點后悔自己那么粗暴,導致線索斷掉。但表面卻一派從容,問道:“倒計時結束以后發生了什么?”
蕭未晚告訴他,[倒計時]結束以后,廣播提醒他們,今晚天黑將有極大可能發生新的失蹤案。為了避免成為下一個失蹤目標,在天亮以前請大家不要離開自己的寢室。
溫以遙聽完以后,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w11:踹門一時爽。】
【我第一次看見溫以遙這么無語的表情哈哈哈】
“沒事,正好裴戚一個人怕得很,你去和他一起睡。”蕭未晚非常果斷地做出安排,她對溫以遙說完,又走到前悄身旁,說,“你跟我,ok?”
前悄當然ok,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和遙遙睡一間,你和那個裴戚睡一間?”
蕭未晚沖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要么和我睡,要么滾蛋。”
前悄相當識時務,乖巧地走過去挽住蕭未晚的手,說:“我最喜歡和女孩子一起睡覺了,走吧,姐。”
【我以為前悄是囂張跋扈軍三代,沒想到是個鐵憨憨,變臉速度真的有夠快[推眼鏡jpg]】
【等等,所以今晚,w11會和佩奇一個寢室??是真的睡嗎,還是只進去做任務啊……】
【啊啊啊陸盡洲你老婆要跟別的男人困覺了!你快回來啊!】
對于溫以遙的加入,裴戚表現得非常激動。
他們在第一期有過短暫的合作,裴戚覺得溫以遙是個高手,而且溫以遙還不會像蕭未晚那樣對他無情。
于是他感天動地抱住溫以遙的大腿:“我們現在上去吧!”
“等等。”在四個人分開一起,溫以遙先問了句,“我們的任務是一樣的?”
“主線暫時沒有明確,到底是找失蹤的人還是找背后兇手還不確定。但現在的任務指引很顯然是讓我們尋找那個知理同學。”
蕭未晚簡單說明了一下他們手里的信息,
“我考進平行班,進去之后就和npc做搶椅子的游戲,贏了拿到鑰匙,解鎖資料卡。我的身份是生物課代表,特殊物品是[儲藏柜的鑰匙],不過鑰匙在寢室,我應該是拿了鑰匙以后要去一趟實驗室。”
溫以遙是他們當中唯一去過實驗室的人,但他有點回憶不起什么儲藏柜。
只要想到實驗室,只覺得自己嘴皮子發麻。
他下意識揉了揉,轉移話題般看向裴戚:“你呢?”
裴戚可憐巴巴地噘著嘴:“我考完分班考試就去了火箭班,一進門那個物理老師就讓我解題,題干就莫名其妙一句話,[他們變成他]。那個老師問我這道題運用了什么理論,我把什么萬有引力慣性定律熱力學全部說完了都沒對,差點被npc幾個粉筆爆頭!”
“最后實在沒法,我想著遇事不決量子力學,就這么答了。結果對了,然后那個老師就給了我鑰匙。沒啥信息。”
“就這樣?”前悄聽了以后問裴戚,“也沒發生什么,你剛才叫那么慘?”
裴戚理直氣壯地說:“我一個人害怕嘛!”
說著就吊在溫以遙身上,一點都不肯下來。
剛才沒有注意其他直播間的觀眾都很驚訝:
【佩奇居然去了火箭班!】
【就是說,大家都覺得佩奇長得帥所以成績差嗎?他當年高考成績是全校第三,理科成績滿分,還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在我們粉絲心中他一直是個優秀強大又溫柔的哥哥qaq不知道為啥,參加完無時限生之后他變得非常嬌弱……】
【溫以遙:誰來把吊在我身上的這個東西拽開。】
為了等待游戲中的天亮,溫以遙最終還是跟著裴戚進了男生宿舍。
他們路過宿管阿姨的房間時,里面傳出來一個聲音:“十點以后全宿舍熄燈,所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位上,不要串寢不要亂跑。早點休息,熬夜會妨礙身體發育哦。”
裴戚被嚇得要抱緊溫以遙,溫以遙一個抬手把他推開,伸頭向那邊看去。
房間燈亮著,但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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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啊!”裴戚看上去不是裝的,嚇得牙齒打顫,對溫以遙說,“你今晚陪著我一起睡啊!”
溫以遙克制住了一個白眼,耐心地告訴他:“現在應該是朝京時間的下午三點左右,不需要你真的睡覺。”
他說完,沒有立刻要上樓的意思,扔下裴戚就往宿管阿姨的房間走去。
裴戚嚇得連連抽氣,不敢追過去,站在原地壓著嗓門兒說:“你干嘛?!你去那兒做什么!”
然而他在猶豫的這幾秒,溫以遙都已經走了進去。
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普通的一個小寢室,一張床,一臺電視,柜子里有一些報紙雜志,桌子上還有一本宿舍樓名單。
溫以遙找的就是這個。
他拿起來,剛要翻開,忽然一個聲音在他旁邊響起:“這位同學,你在干什么。”
溫以遙不怕鬼,尤其這些有些npc連鬼都不如。但他對于突然出現的宿管阿姨,還是有些驚訝。
【嚇死我了,操!!】
【什么時候出來的都不知道,也虧是w11,換了裴戚當場心跳爆表被抬出去。】
【哇你們快看,段克危的畫面重新連接了,他已經在寢室里了誒——】
【陸哥呢陸哥呢?怎么沒有他的畫面啊。】
“阿姨。”溫以遙的表情調整得很快,他手里拿著宿舍名單,但想翻開卻被宿管阿姨攔住。于是禮貌地對阿姨說,“我能看看這個嗎。”
“不能。”阿姨看上去五十多歲,身高剛到溫以遙的肩,但畢竟是npc,從他手里搶走名單竟然毫不費力。
裴戚在外面喊著溫以遙的名字,溫以遙卻沒有離開。
他站在原地,看著阿姨,又問了一句:“阿姨,我可以做什么任務來領取這個名單嗎?或者您可以直接告訴我,知理同學原本的宿舍在哪里?”
宿管阿姨靈活的脖子一抬,望著溫以遙,重復地回答:“不可以。同學,天要黑了,請你馬上回到自己的寢室。”
溫以遙手里的信息太少,老這么等著廣播給提示也挺浪費時間的。聽到npc這么說,他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
搶。
溫以遙仗著身高優勢,輕而易舉地按住了npc的腦袋,趁著對方無法反應的片刻,迅速一拽,抓住了宿舍名單。
但“阿姨”的力氣也不小,竟然一下沒讓他給得逞。
溫以遙皺皺鼻子,喊了句:“裴戚!”
外面的裴戚“到”了一聲了一聲。
溫以遙:“進來幫忙。”
裴戚膽子小歸小,關鍵時刻還是不掉鏈子,忍著害怕的心情走進了這個詭異的宿管寢室,看到僵持不下的溫以遙和npc,他瞪大了眼。
“這是在干什么?”
溫以遙催了句:“搶名單,得找到知理的寢室。說不定能有線索。”
裴戚猛點頭,對溫以遙比出大拇哥:“這么危機的時刻你居然還能想這些,牛啊!”
“別廢話,趕緊。”
“那我怎么弄啊?!”裴戚被他一催,也著急,他總覺得這些npc都是鬼,怪嚇人的,不敢碰。
溫以遙:“她不會傷人,你直接掰開她手指。”
裴戚嘗試戳了戳npc的手:“哇!是溫熱的!像真人一樣。”
“快!”
溫以遙力氣告罄,拔高音量喊了句。
有了裴戚的幫忙,他們成功從宿管阿姨手中搶到了名冊,溫以遙一點不猶豫,拔腿就往外跑,裴戚反應也快,看他跑自己也跑。
那個npc就在后面追著。“啊啊啊我討厭這種被人追著逃跑的感覺!”
裴戚嘴上這么怕,但跑起來一點不含糊,三兩步就已經把后面的人落下好大一截。他是真的怕,跑著跑著就忘我了,兀自上了自己的樓層,找到自己的寢室,在將要關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溫以遙沒跟上。
被遠遠拋在后面的溫以遙,一心放在名冊上,他一邊跑一邊翻著知理的名字。
在第二頁上,找到了關鍵信息[知理同學:404]
確認了之后,溫以遙就有了目標,直接跑向四樓。身后的宿管阿姨一點沒有累的跡象,不管他跑到哪兒,都一直糾纏著。
溫以遙體力偏弱,上會兒樓的工夫用光了他的能量,跌跌撞撞跑到了404寢室,來不及檢查什么,撞開門就進去。
碰,把門上鎖,他轉過身靠在門上大喘氣。
npc追逐的腳步停了。
寢室里燈光通明,溫以遙睜開眼,臉上的表情忽然僵住。
【哦豁】
【我剛才還在替老陸慶幸,11不用和佩奇睡了。結果……】
“段克危?”
溫以遙有些驚訝。
他本來以為陸盡洲和段克危還沒有進入游戲,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了段克危。
“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來,你還挺聰明的嘛。”
段克危坐在下鋪的床上,看到溫以遙進來,有一剎那的驚訝,但很快就收斂,只扯著嘴角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溫以遙的錯覺,他覺得段克危和之前的狀態有些不同。
那種鋒芒畢露滿身帶刺的感覺沒了,現在的段克危有些陰沉,看他的眼神也變得考究。
“陸盡洲呢?”
“想知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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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他到底在哪兒。”
溫以遙蹙起眉。
他心中隱隱感覺,之前陸盡洲和段克危兩個人之間應該發生了什么,而且不是好事。
但現在他們都身處游戲中,四面八方都可能是攝像,一舉一動會被全世界觀眾看到。溫以遙不能直接開口問,只能對之前發生的事按下不表。
可段克危一句話,就讓他表情破了功。
“陸盡洲殺了eric。”
溫以遙冷著臉,暗自咬緊了牙。
“就在剛才。”段克危虛起眼,繼續道,“你也知道,陸盡洲想殺我的,就在他下手的時候,被eric看到了。所以他先殺了eric,我趁機跑了。”
“有意思嗎?這里本來就是游戲,你再編更多的劇本,有什么意義?”
“你還不知道呢,陸盡洲那邊的鏡頭是不會直播出去的,他很聰明,知道哪里有視線盲區。也就是說,只要他想,他可以背著所有人做任何事。而且你也知道,他有手段有資本有權勢,就算在游戲里做了任何事,都可以逼迫節目組對外宣稱,一切只是劇本。”
段克危說得面不改色,很難判斷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話。
連彈幕都被他嚇到。
【什么啊,他是在說陸盡洲有黑幕?】
【夠了,我去給節目組發投訴信息了,我實在受不了這個段克危,他覺得他是誰啊,整個游戲都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
溫以遙手放在門把上,卻發現拉不開。
“這道門只能從外面打開。”
段克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湊到了溫以遙的身邊,他原本壓下聲音,但越說越激動道:
“不要做傻子,不要自己騙自己,我們一起揭穿他!”
溫以遙看他靠近,向后側身,罵了聲:“滾。”
段克危不理解,自己都已經提醒到這個份上了,為什么溫以遙還是不聽——就算是不信,但尋常人聽到這些信息,肯定也會好奇,會忍不住追問。
可溫以遙給他的感覺,是完全的拒絕。
就像根本不在乎真相。
段克危湊得更近,他想看仔細溫以遙的表情。
結果下一刻,發現溫以遙抬手按滅了寢室的燈。
段克危的視線猛地暗了,什么都看不見。
隨即,他被溫以遙一腳踹倒,整個人飛出去兩米遠,撞在寢室對面的墻上。
這一次,溫以遙沒有再顧忌直播,他走過去,對著呆坐在地上的段克危冷聲說了句:
“第一,這是虛擬現實,不是真的現實。就算陸盡洲殺了大e,也是因為任務需要。如果你不懂游戲,可以申請退出,不要在這里一直妨礙我們。”
“第二,對于你的所有猜測和想象,那些所謂的‘傾向’‘可能’,我表示,還不錯,很精彩,但我不感興趣。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觀眾看到的畫面是夜間拍攝模式,但還是很清楚地看見溫以遙把段克危踩在地上的樣子。
【w11干得漂亮!!】
【我還在默默地等待反轉,沒準兒最后段克危真是好人,然后陸哥是最大boss】
【那個重要嗎?現在段克危的行為明顯就是在干擾玩家。】
【終于動手了,換我早都忍不了他了!】
段克危被按在地上好一會兒,也沉默地聽完了溫以遙的話,他沒有反抗,反而安安靜靜地趴在那兒。
直到溫以遙收了腳,返身重新按開燈的開關,段克危才從地上慢慢站起了身。
他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抬頭,對溫以遙說:“事情沒有發生就一定不存在?你只信你看到的?為什么這么蠢。永遠只顧眼前,就什么都來不及改變!”
溫以遙正想說什么,門把突然動了。
他下意識地轉身后退,驚覺地從旁邊的柜子上拿起一個不怎么具有攻擊性的水杯,高高舉起,作出防御姿態。
然而門打開。
站在外面的是陸盡洲。
他渾身的血,幾乎染遍全身,和寢室外的黑暗險些融為一體。
溫以遙瞳孔不自覺震了震——
除了在電影里,他幾乎沒有見過陸盡洲這樣狼狽的樣子。
說狼狽還是好聽的,這種鮮血滿身的驚悚感,實在太有沖擊力。
而且他手上還握著把斧頭。
溫以遙剛要開口,問陸盡洲發生了什么,就看見大e從陸盡洲的右側出現。
那一刻,溫以遙甚至松了口氣:還好大e出現了。這樣觀眾就該知道,段克危在胡說八道。
可就在大e出現的下一秒,陸盡洲舉起了斧頭,沒有絲毫猶豫地,劈開了大e的頭。
因為這次的畫面增強技術,人的四肢五官,五臟六腑,包括腦漿,全都一比一還原真實。于是瞬間,大e的腦袋爆開,里面飛濺出了粘稠的漿紅。
溫以遙的臉上被濺了幾滴,他要不是嘴巴閉得快,差點都要吃到一口假的腦花。這一下給他惡心壞了,捂著嘴干嘔。
斧頭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陸盡洲似乎才意識到,寢室門口站著的人是溫以遙。
他的表情也有些怔愣。
“哈哈哈你看,我說什么來著?”段克危又一次發出了那種看熱鬧的笑聲,他翻身躺進下鋪的床上,心情很好地翻來翻去,
“只要是假的,總有露出破綻的那天。”
【啊啊啊——】
【臥槽,雖然血腥畫面有馬賽克,但我看見了腦漿迸裂的瞬間,嚇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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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危有毛病吧?游戲就游戲,就算殺了大e又怎么樣?】
【對比一下佩奇,連打npc都害怕,再看看ljz這邊,眼睛都不眨就把人的腦袋劈了。就算打了碼,也是真的會讓人做噩夢。】
【不要被段克危帶跑偏啊,無時限生本來就是恐怖游戲啊!你們還真以為這是戀綜呢?!】
陸盡洲顯然沒有想到,溫以遙會出現在這里。
“幺幺……”
他剛剛劈了大e的腦袋,臉上的兇狠嗜血還未收斂,此刻抬手想要去碰溫以遙。
溫以遙卻猛地退了一步。
距離忽的拉開,兩個人都愣住。
“小孩兒,你才多大啊,成天眉頭緊鎖的。難得來一趟這世上,你就快樂一點吧。給你買奶茶,只加珍珠的珍珠奶茶,喝嗎?”
“你都已經是攝政王了,老跟廢太子較什么勁,他有主角光……咳,他運氣好,你又沒那個運氣,干嘛非得造反。這天牢也怪不是人待的地兒,這樣,我悄悄放你出去,你以后就做個好人,好不好?”
“魔尊不是魔界最高統領嗎,看!你已經做到行業頂端了,你多么優秀啊!不要去想什么統一三界,不要去等飛升的雷劫了,專注眼前,及時行樂。走吧,魔尊大人,我帶你回去重塑肉身,重新做人!”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見這封信,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人的一生貴在嘗試,所以我想用最后的一點時間告訴你:收手吧。
不要再搞這種危險的生意,游走于法律的邊緣。邪不壓正啊,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那些警察繩之以法的,那你賺的那么多錢又有什么意義?金盆洗手才有美好明天。你可以擁有很好的人生,別把自己走入死局。
最后,請不要為我的死遷怒任何人,你生氣的樣子怪可怕的。
我要走了,宴諸嶺,希望你好好活著。”
……
陸盡洲做了幾世惡人,放縱了多少個世界,他很難數清。
破壞秩序得到的快感是短暫的。
他仍舊徹夜的失眠,對每個明天都不抱任何希望。
日復一日地度過乏味,枯燥,毫無意義的人生。
直到溫以遙出現。那個人,從一開始謹小慎微膽怯軟弱,只敢偷偷摸摸地靠近,到后來開始膽子大起來,以不同的方式與他相遇。
陸盡洲第一次回應溫以遙,他們之間還沒有建立起任何關系。
那時,陸盡洲是個十多歲的少年,渾身戾氣,才與人打了架,手上沾著血。
當年的那個溫以遙,還沒學會像后來一樣刻意地隱藏表情,更做不到從容不迫。
他一看見陸盡洲,就滿臉焦急地抱起少年陸盡洲緊握的拳頭,給他小心翼翼擦干凈了,才發現那上面竟然是別人的血。
溫以遙表情更加慌了:“你打人啦?打死了嗎?你才多大就開始當反派了……”
說完就捂住自己的嘴。
陸盡洲一眼便知道,這是對任務還很生疏的笨蛋,根本還沒有學會融入角色,也不懂如何掌握局勢。
陸盡洲卻大發慈悲,假裝沒有聽懂,抽回了手,冷冷地回他:“打死了。”
其實被他揍的人早就跑了。
但溫以遙被嚇到,急得眼淚都出來,原地打圈撓頭好久,最后誠懇地對陸盡洲說:“我帶你去自首吧,這樣能減刑。”
陸盡洲困惑地看向他。
溫以遙卻很堅定:“你別怕,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的人生還很長。進去了也不用擔心,我天天去給你端牢飯。”
那天,是陸盡洲穿書多年后第一次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那個笨蛋很好笑,但是又有一點可愛。
后來,他們還遇到很多很多次。
溫以遙對他說過最多的話是,做個好人吧。
陸盡洲沒有那樣的氣運去做好人。
他從一開始就拿著反派的劇本,不管黑化與否,他都是個十惡不赦的存在。
可溫以遙每一次,都還是會滿懷希望地對他說:“非得這樣嗎?要不要考慮用善良一點的方式呢?”
陸盡洲以為自己應該嘲諷這個笨蛋,因為溫以遙總是試圖去改變一些不需要改變的事。陸盡洲認為自己從不動搖。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執著地要和反派系統作對,不再抗拒那些愚蠢無聊的任務。
連反派系統也戰戰兢兢,不懂為什么。
“您怎么又想通了,要去下一個世界繼續做任務呢?”
陸盡洲一想到溫以遙那種笨拙卻又認真的樣子,便笑了,說:“去找個人。”
陸盡洲開始在每個世界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有時他會早一些,有時晚一些。
等遇到了,也不需要陸盡洲主動說什么,對方會忍不住找上來。
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不需要多說的默契。
溫以遙會在離開的時候,反復叮囑陸盡洲:“要善良啊,要做個好人啊!”
陸盡洲手握反派的任務,他想,等回去吧。
等回到我們的世界,回到一開始的現實。
那時候我會做個好人,一切聽從你的意愿。
狹窄的寢室里,三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陸盡洲已經走了進來,門自動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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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外面的血腥已經被隔絕。
“幺幺,我只是……”
“來,你繼續編。”段克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對溫以遙說,“你聽他說,看看你信嗎?他劈人腦袋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手抖,你說說看,這不嚇人嗎?”
當然嚇人。
一切發生在眼前,沒有馬賽克,沒有任何遮掩,仿佛真實地出現了一場命案。
溫以遙慘白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
陸盡洲那一刻只有一個念頭:我會失去他。
就像每一個反派的身份都留不住溫以遙,今天以后,他也會失去溫以遙。
他脆弱無望的神情慢慢落幕。
爬上眼底的,是他一直按捺于心底的一切——支配,殺戮,欲望。
他瘋狂地想要破壞掉此時此刻的一切,想抓住溫以遙的手,以免對方再一次被真實的他嚇跑。
段克危仍然危言聳聽:“沒事,你可以把一切推脫給劇本,沒關系,總有一部分人會信你的嘛!哈哈呃——!!”
尖銳的笑聲戛然而止。
陸盡洲似乎已經陷入了束手無策的境地,他猩紅著的雙眼幾欲滴血。
他掐住段克危的脖子,把人按進黑暗深處。
“你……咳咳殺我……哈,全世界都看到了……哈哈!”
然而,燈光在這一刻暗下。
段克危和陸盡洲皆是呼吸一促。
【無時限生,我累了,短短兩小時,你給我bug兩次?】
【是不是ljz和老段佩戴的傳感器有問題,我看晚姐和悄妹那邊都是好好的。】
【不對啊,剛才畫面明明是放在w11的視角上,應該是w11的設備壞了吧。】
“研究半天了,應該是這個吧。”
溫以遙手上拿著專門用于攝像定位的傳感器,把它扔掉之后,又取下收音設備。
他臉上還濺著從大e腦袋上濺出的血。
溫以遙抬手擦了一下,然后朝下鋪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走了過去。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發現了所謂的視線盲區,又是什么時候知道鏡頭的抓取規則。
總之,溫以遙面無表情地切斷了他們這里的直播。
他給陸盡洲示意了一下,陸盡洲怔愣中,很順從地取掉了自己和段克危身上的耳麥。
確定接下來的畫面不會被直播出去以后,溫以遙閉上眼,然后長長呼出一口氣。
陸盡洲沒說話,段克危也很驚訝。
他們不知道溫以遙在想什么。
直到溫以遙睜開眼,通紅的一圈綻在眼瞼,不知是生氣或是難過。
在這種奇特的安靜氛圍中,段克危偏要打破沉默,說:“怎么樣,嚇到了吧?我早就說過,他內心就是這樣的狠角色,今天是游戲,那下次呢?他總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犯罪欲望的時候,你——”
啪的一聲,溫以遙打在段克危的腦門上。
他說:“從現在開始,你閉嘴半分鐘,敢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分尸。不管是游戲里,還是游戲外。”
下一刻,他忽然抓過陸盡洲的衣領,把人從床上拽下來。
盡管陸盡洲力氣比他大許多,卻沒有反抗,順著溫以遙的力道去。
把人抵在寢室的書柜壁上,溫以遙按下急促的呼吸,和陸盡洲對視。
“我只問一次,如果你不承認,那就永遠別承認。”
人很難憑直覺卻認定什么。
賭徒之所以會一直賭一直輸,都是因為他們太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溫以遙不想當賭徒。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不給自己判斷的機會。
當他第一次意識到,分不清陸盡洲和反派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受過去影響太深。
這樣很危險,也沒必要。
如果他們有相同的過往,陸盡洲會給他提示。
就像在花園餐廳的時候,溫以遙也給出了自己的提示。
既然沒有結果,那就不該再抱有希望。
在里亞瑟斯,陸盡洲扮演一個完美情人,他把一切溫柔給了溫以遙。
那時候溫以遙真的覺得,可以拋棄自己的執著了。
分不分清,不再重要。
反派們和陸盡洲之間,從來沒有誰更好誰更壞,沒有天差地別到讓溫以遙幡然醒悟。
相反,溫以遙早就發現,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把他們當成兩個人。
他從最初,就已經聽信了直覺。
這一刻,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溫以遙不是一個合格的賭徒。
這是他回到現實世界以來,第一次不敢確定自己的輸贏。
他抓著陸盡洲的肩膀,仰著頭在陸盡洲的脖子上狠狠咬下一個牙印,用了十二分的力,即便是在游戲里,也有明顯的痛感。
聽到陸盡洲輕聲抽氣,溫以遙才松口。
無數問題在嘴邊,像喉嚨里點了把火,燙得他呼吸間都發痛。本來應該仔仔細細,徹徹底底地問個明白,但溫以遙開口時,嗓子啞得厲害。
他只問陸盡洲:“究竟,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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