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衛(wèi)視的新項目，《三百六十行》，你看看，”何文杰把平板電腦遞到了許承一手里，“與職業(yè)體驗、職業(yè)發(fā)展相關，是當下的熱點，會是個重點項目，前景不錯，正在籌備第一季，有意找你做常駐嘉賓，你考慮考慮？”

        許承一蹙眉：“……我先看看。”

        “和你過去參加的那些綜藝、真人秀不一樣，”何文杰明白他的擔憂，“是個很好的項目，機會難得。”

        “嗯，”許承一一頁頁劃看著項目書，沉默了一會兒，“謝謝啊！”

        “之前，挺對不起你的，”何文杰嘆了口氣，“不只是你，還有其他很多人，浪費了你們……寶貴的青春，我很抱歉！”

        “又不是你的錯！”許承一反倒擔起了安慰人的角色。

        “哎哎哎，”潘如晴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清早的，你倆在我這兒煽什么情啊，要緬懷到別的地方去，別壞我心情！”

        “……那麻煩文杰哥送我回家吧！”許承一果斷起身。

        何文杰拿回平板電腦：“那……這個？”

        許承一沒答應：“資料你發(fā)我一份吧，我再好好看看！”

        “行，”何文杰跟著一塊出了辦公室，“送你！”

        許承一回家，照例先敲開了張長立家的門，拿了鑰匙，回自己家放下行李，留門通風，又轉回了對門。

        “這個拌飯香，”剛在餐桌邊坐下，張長立就給他的碗里裝了兩大勺雞蛋羹，“上次來的那姑娘怎么不來了？”

        許承一拌著飯反問道：“人家干嘛老來？”

        “分手了？”張長立擱下筷子，還嘆了嘆氣，“不應該吧，你這么優(yōu)秀，有不少姑娘上趕著才對吧……要不還是介紹我那小孫女給你，蠻不錯的咧！”

        許承一搖頭：“不要！”

        “”

        “后天我走了，鑰匙還放您這兒，等您要去養(yǎng)老院了，我再回來拿！”許承一估計了一下行程，應該有時間回來送老頭去養(yǎng)老院。

        張長立看著吃得一干二凈的盤子，心滿意足道：“行，順便帶著那姑娘一塊來，我給你們做飯，等我搬到養(yǎng)老院了，可就沒機會咯！”

        “知道啦！”許承一收拾碗筷，張長立急忙在桌上擺起了棋盤，生怕他跑了。

        “巧克力”倪喃不想待在客廳，干脆窩到了陽臺的藤椅上擼貓，想起來不久前給許承一的租房推薦，她轉頭打量了一下客廳。

        “干嘛呢你？不冷啊，進來吃飯了！”為了給她提前過個生日，許承一和隋予七手八腳弄了不少菜。

        倪喃只抬頭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擼貓：“哥，這小區(qū)是不是有不少房在出租啊？”

        “怎么？你和林津涵租那房子住不下去了？”她之前住的那個房間是程北特意留的，誰知她偷偷和林津涵找了個小公寓，馬不停蹄地就從這兒搬了出去。

        “沒有啊，就是……有同事想租房，幫忙問問。”倪喃信口胡謅。

        “貴！”程北故作無奈地攤了攤手。

        倪喃給了他一個白眼，先一步進了客廳：“……沒事，他應該比你更能賺錢！”

        雖然就三個人，但畢竟是慶祝生日，餐桌上還是擺了七八盤色香味不錯的菜品，基本都是倪喃喜歡的。

        “隋予姐，聽程北說，你之前做過藝人助理啊？”倪喃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嗯，跟了個……十八線小明星，發(fā)展前景不大，我就辭職了！”隋予看她一副還有話想說的樣子，“怎么了，感興趣？”

        程北在一旁挖苦諷刺道：“就她啊？巴不得給自己找?guī)讉�助理吧，還當別人助理呢，得把人折騰死！”

        “……這個小區(qū)是不是還挺適合明星住的？”倪喃傻笑了一下，不忘掩飾，“我刷那些八卦新聞看到的，好像有幾個明星住在這里！”

        隋予點頭：“私密性不錯，物業(yè)安保之類的也挺負責，是挺適合的！”

        倪喃點了點頭，開始認真地埋頭吃起飯來。

        程北總覺得不對勁：“哎，你不會真給誰當助理了吧，還是轉做房產(chǎn)中介了？”

        沒人搭話，倪喃只顧著往嘴里塞蝦仁。

        “明星，也是普通人。”廚房洗碗的水聲停下時，隋予突然說了一句。

        倪喃坐在一旁玩手機，有一瞬地出神，沉默了一會兒，轉頭沖隋予笑了笑。

        隋予接著道：“過年和我們一起去泰國玩吧，叔叔阿姨太忙，本來想讓我爸媽先過來拜訪的，但叔叔阿姨覺得應該是他們先去海南一趟，可惜時間一直沒對上，所以我和你哥商量著，干脆去泰國過年，兩家人一塊，正好見個面。”

        “我……”倪喃有些無措，“就不去了吧？”

        “就是去玩玩，你考慮考慮！”隋予見程北從廚房出來，就起身往玄關去了。

        “走了，我們去逛超市，順道送你回去！”程北路過客廳時把她從沙發(fā)上揪了起來。

        “哥！”倪喃拽住了他。

        程北就吐了一個字：“說！”

        倪喃支支吾吾小聲道：“你和隋予姐……打算結婚了？”

        “嗯，先領證，婚禮再說。”程北轉過身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倪喃笑了笑，“我和你們一起去泰國吧！”

        “笑那么傻，呵呵呵——”程北模仿了兩聲，“不是不想去嘛，不再考慮考慮？”

        “那我不得跟著去看看你那未來的岳父岳母怎么樣嘛，脾氣性格好不好啊，容不容易對付啊，你會不會受欺負啊！”倪喃吐了吐舌頭，趁著程北沒來得及反應，溜到了門口，火速換好鞋，沖進了電梯里。

        “生日禮物，不要了嗎？”程北追在后面喊了一句。

        人已經(jīng)進電梯了。

        電梯門才關上，程北就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呢喃：不如換成錢吧，你買那禮物真不怎么樣！】

        程北蹙眉看著手里某牌標價不低的粉色圍巾，看了眼隋予。

        隋予急忙拎起包閃到了門外：“我也不要啊，直男眼光，讓你別買這顏色你還不信，你真不是親哥啊！”

        “……”

        【呢喃：按摩儀好用嗎？】

        許承一放下手里的棋子，拿起了手機。

        【iygnehcux：還行吧。】

        【呢喃：只是還行？】

        對方正在輸入……

        許承一便等著，沒回復。

        【呢喃：算了，你和我哥估計差不多，口是心非嘛，不分男女，還行吧就是非常不錯！】

        小屁孩！

        【iygnehcux：找我就關心這個？】

        【呢喃：沒，就是看到了你住那地方的拆遷新聞，提醒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看看房！】

        【iygnehcux：真成房產(chǎn)中介了？還是想讓我住得離你近點？】

        【呢喃：想太多了啊，單純報恩而已，謝謝你那天送我去醫(yī)院，不顧風險！！！】

        【iygnehcux：別謝了，我都快要被你謝成大善人了！要是做個統(tǒng)計的話，你和我說過最多的估計就是謝謝對不起不好意思了吧，換點別的？】

        【呢喃：那就晚安吧，不是高強度拍戲嘛，早點休息許大明星！】

        【iygnehcux：晚安，有時間就聯(lián)系你看房，倪小中介！】

        【呢喃：ok！】

        生日趴的時間定的是晚上八點，倪喃去找外賣小哥取了蛋糕，又找陳佳肴幫忙存到冰箱里，才幾分鐘，訂的位置那兒已經(jīng)坐滿了人。

        花店和宿舍全員到齊，出乎意料，連總是不對付的兩個室友陳雨嵐和王詩禮都來了，沒想到最大的卡座都擠了點。

        “壽星遲到，罰酒！”一群人逮到機會就開始嚷嚷。

        “就一口啊，喝醉了沒辦法吹蠟燭可別怪我！”倪喃從何芊手里接過玻璃杯，象征性地抿了一點，好在大家都知道她那尷尬的酒量，沒有為難。

        “生日快樂啊！我的倪小仙女！”何芊湊到她身邊，把禮物裝進了她的包里。

        “什么呀？能看嗎？”倪喃把禮物盒撈了出來。

        何芊捏住她的手腕，拎著她的手又把禮物盒塞了回去：“我用人生的第一份工資給你買的，意義重大吧？比較精致，掉了不好找，你最好回去再看！”

        “首飾？”倪喃猜了猜。

        “嗯，”何芊突然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說真的，你在曼林，還好吧？黑眼圈好像大了不少呢！”

        倪喃點點頭：“還行吧，和理想工作的差距沒那么大，蠻吸引人的其實！”

        “那就好！”語氣里能帶著點興奮，也不像是裝的。

        十來個人湊在一起，玩了幾輪游戲，灌完了桌上的啤酒，趁著倪喃意識尚存，抓緊時間唱了生日歌，吃了生日蛋糕，送了生日禮物。

        最后就剩下了倪喃、林津涵和宋曄。

        “繼續(xù)啊，玩游戲，再叫點酒！”倪喃小手一揮。

        “別了吧大姐，你上頭了，不能再喝了！”林津涵把她的手按下。

        她又揚起來揮了揮，招來了服務員：“我喝啤酒……不對，我喝微醺，你們喝啤酒！”

        “人菜癮大！”林津涵管不下來。

        “她剛才不一直喝的雪碧嘛，怎么還醉了？”宋曄把她面前的桌面整理了一下，弄得干凈了些，免得她等會兒搞翻杯子。

        “有罐兌了酒的雪碧，她喝了不少！”林津涵幫她把頭發(fā)扎成了高馬尾。

        倪喃抓起轉盤塞到宋曄懷里：“你開始！”

        宋曄輕輕一轉，指針指了個“擁抱同性并喝酒一杯”。

        “我抱我自己！”他抬手摟了摟自己的肩，看著也是不太清醒的樣子。

        “那就兩杯，一口氣！”倪喃晃了晃腦袋，把轉盤拉到自己面前，“到我了！”

        她使勁一扒拉，指針悠悠停在了“擁抱異性并喝酒一杯”上。

        “就你一個男的？”她歪著腦袋左右看了看。

        “嗯，就我，你要是嫌棄的話，別桌找找其他男的也行！”宋曄抬起手隨意地指了指。

        倪喃瞇著眼睛盯著吧臺那兒看了看，轉頭，向宋曄張開了手臂：“就你吧，湊后湊合也還行！”兩人湊近，只一秒，倪喃就把他推開了。

        “別看了，酸死了，”陳佳肴調了杯雞尾酒舉到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某角落的某人眼前，“喝點甜的！”

        許承一接過，一口氣喝光才道：“不夠甜，再來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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