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哄她二十五次
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長,云晚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空姐叫她,說步嶗已經到了。
步嶗山位于國內北方邊境小城,這里靠近俄羅斯,氣候極冷。
也許是水土不服的緣故,云晚就沒來過這么冷的地方,哪怕是提前準備了羽絨服,出安檢時,還感覺四肢內臟冰冷,一點溫度都沒有。
寒風凜冽,北風蕭瑟。這才九月中旬而已,步嶗山就已經披上了雪衣。
季予風的經紀人文哥來接的她。
一上車,文哥遞給她一壺保溫瓶:“里面是姜湯,前面抽屜打開,還有暖寶寶貼。”
云晚的手腳已經凍得麻木,咕嚕嚕一大杯姜湯下肚,熱辣辣的滋味,穿腸過肚,總算有了一點活著的感覺。
下了飛機,第一件事總是打開手機,看有沒有沈硯行的平安微信。
云晚取消飛行模式,微信里置頂的熟悉頭像框,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紅點。
與沈硯行分離的痛楚,也后知后覺的跟著姜湯,一起鉆進云晚的神經骨骼。
啊,她和沈硯行已經分手了。
“季予風還在拍《雪暴》吧,”云晚下意識的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沈硯行,目光移到窗外,“我們這是去劇組?”
可腦子是個很奇怪的東西,越不讓它想什么,腦海里浮現的畫面,竟然就是沈硯行。
背景是一片極致的白,沈硯行赤|裸著身體,整個人蜷縮著,他用膝蓋在地上拖行,褲子上染著黑紅交加的血跡。
他用力的往地上磕自己的頭,唇邊帶血的說:“求求你……求求你……”
畫面,一閃即逝。
云晚打了個激靈。
窗外仍是素裹的白,哪有什么沈硯行,只有一棵又一棵失去綠色的樹。
“云小姐?”文哥看她睫毛上的霜化成水珠,半天人縮在副駕駛車座里,也不言語,擔心的問,“是不是太冷了?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今天可是零下十五度呢。”
“啊?”云晚恍然回過神,哈出一口冷氣,“沒事兒,可能凍懵了吧。”
文哥笑著說:“北方是這樣的,你南方女孩,估計連大雪都見得很少吧?”
“南方最多飄小雪,”云晚遺憾的說,“還是隔天就化沒了的那種。”
他哈哈一笑:“步嶗最冷的時候零下四十多度呢,那雪都是半人高,車都開不動。要不是得拍雪崩的畫面,咱們也不會到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來。”
步嶗雖說冷,但是極致美景的地方。因此,眾多導演喜歡在這里取景,皚皚大雪,孤寂的懸崖,孤獨的劍客,也就是之前拍的武俠電影《宗師》的背景。
云晚吸了吸鼻子,感覺鼻涕都要凍出來了。
文哥開了快有一個小時,總算進入了市區,景色開始有鋼筋水泥裝點,沿途也能看到些裹著大襖子和穿雪地靴的人。
他將車停在一家名叫雪色的賓館,這里看起來和城市的快捷酒店不同,更像是落后點的招待所。
“這兒已經算是比較好的酒店了,”文哥一臉抱歉,“我去片場接季哥和導演,房已經開好了,301,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暖暖肚子。”
“好,”云晚不是嬌氣人,作為演員,自然要習慣各個地方的酒店環境,“路上小心。”
在等季予風回來的時間里,云晚看了部老電影,是她偶像梅玉蘭的,電影叫《欲|望森林》。
梅玉蘭是上個世紀的影后。也是啟蒙云晚要成為一個演員的一個偉大的女人。為了電影,是個一生未婚的戲瘋子。
云晚想想,如果她沒喜歡上沈硯行,興許走的道路,就和梅玉蘭一樣。
看完梅老師的電影,云晚感嘆,一部好電影,總是會給人沉思和振聾發聵的感覺。
離季予風下戲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云晚閑得無聊,搜索了下季予風的近況。
季予風畢業于s市戲劇學院,雖然和她不同校,但是倆人是一個經紀公司。
不過他年齡要大兩歲,當初比她早一點簽約星河娛樂,簽約五年期滿后,就與公司解約,自立門戶。
他拍戲的這五年,基本專注在電影的領域。電影選題角度也非常刁鉆,不拘泥與小情小愛,大到戰爭片,小到同|性題材,來者不拒。
去年那部《在無人處深愛你》的同性戀題材,就斬獲了金熊獎影帝,還拿到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
縱觀他這幾年的人生,簡直活成了云晚理想的模板。
娛樂圈里明星很多,但演員很少,執著于藝術追求的演員就更少了。
云晚對演戲是有追求的,不甘心只做一個流量,在黃金年齡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渴望電影界最高的認可——奧斯卡。
顯而易見,與季予風合作的這部《回家》,是有極大勢頭可以沖擊奧斯卡的。
云晚點進微博,搜索季予風,點擊關注。
季予風最新的一條微博,還是半年前的,是在片場休息,經紀人的偷拍。
他閉著眼,眉眼清雋,右邊的眉骨有一處淺淺的傷痕。
這是在一次拍戲中被爆破的碎片劃傷的,季予風的粉絲稱之為“影帝的刀鋒”。
早前季予風的戲路還是膚白貌美的小白臉,也正是因為這道眉宇間的傷痕,逐漸轉型走向正劇和文藝片的道路。
酒店房門扣響。
云晚起身去開門,見到了季予風和汪導,旁邊還有文哥。
四人約在步嶗的一個餐廳,名叫冰海。比起三年前,餐廳重新裝潢成了冰雪世界,一個包廂就是冰雕模樣的碉堡洞,墻壁中空,做成了海缸的樣式,里面喂養著幾條虎頭鯊。
“變化大吧?”季予風看她東瞧瞧西看看,笑著介紹,“步嶗山因為拍《宗師》火了后,餐廳老板就重新裝修了,房子特意找師父挖空的冰雕,這是觀賞鯊魚,不咬人。”
云晚隔著玻璃,一臉稀奇:“好小的鯊魚,這老板挺有意思啊,別人都喂熱帶觀賞魚,他喂鯊魚,不怕把膽小的客人嚇走么?”
“哈哈哈,”季予風笑得很爽朗,“餐廳老板跟我成了朋友,他不靠開餐廳掙錢,人家資產多著呢,開這家冰海,也只是為了好玩。”
云晚:“這樣啊。”
“對了,《回家》劇本的幕后資方,就是這家餐廳的老板呢,”季予風紳士的給她拉開椅子,“他還是你粉絲呢。”
云晚驚訝:“我粉絲?”
“對啊,”季予風接過服務員手上的菜單,熟稔的報出了幾個菜名后,他說,“不然你以為只憑我推薦,汪導就會用你嗎?”
汪導是個沉默的性子,半天沒說話,聽見季予風說他,才點頭說了幾句:“是小風和李剛都推薦你,我就去看了你演的《非死不可》,覺得不錯。”
聽到導演夸贊自己,云晚心里很雀躍。
餐廳老板李剛姍姍來遲,看起來很年輕,三十出頭的樣子,板寸,五官陰柔,手腕上還戴著幾圈珊瑚珠串。
李剛見到云晚,面色很激動:“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來了。”
云晚知道他是電影的幕后資方,語氣很感激:“謝謝你投資《回家》。”
李剛擺著手說:“哪里哪里,一會兒能給我個簽名嗎?”
云晚笑著回說當然可以。
繼而,他又紅著臉說:“那我能再多要一個合影嗎?我回去裱起來掛墻上。”
云晚點頭說沒問題。
汪導又給云晚說了一些關于劇本的事,說小演員找好了,希望云晚能夠提前進入母親的角色,多和小演員處一處。
再就是要求演員提前進組,一起圍讀劇本,研究角色,體驗角色當地的方言。總之至少要在劇組里呆上一整年。
云晚沒什么意見,爽快的答應了。
一桌人氣氛其樂融融。服務員上來的菜,也是當地有名的步嶗菜,其中有個白花菜炒雞蛋,云晚嘗了嘗后,感覺味道很熟悉。
她問季予風:“我好像吃過這道菜?”
季予風笑笑,經紀人文哥插嘴道:“我們風哥就是步嶗人啊,你以前總在我們房車開小灶,風哥拿手菜就是這個。”
云晚想起來了:“對,他的家鄉菜。”
李剛聽到這,拉起季予風的手,臉上滿是欣慰:“我們小風啊,做演員出人頭地了,不忘建設家鄉,還出錢修路,我們步嶗這幾年的經濟越來越好,都是托他的福。”
季予風由著李剛拍手:“我又不結婚,也沒孩子,賺了那么多錢,也沒地方花,捐點給家鄉再正常不過。”
大家喝得盡興,觥籌交錯后,一個拍著胸口喊兄弟,不忘初心,還有的紅著臉說“好啊好啊,咱們電影行業越來越好”。
云晚沒喝酒,看得出來,季予風身邊的這幫人,都是性情中人。
本來她還擔心會融入不進去新的環境。
現在想想,完全是她多心了。這樣的劇組氛圍,輕松又自在,都是為了熱愛的事業奮斗,別說呆一年,一直待下去都是可以的。
喝到后半夜,飯局才結束。文哥沒喝酒,他來開車,送季予風和云晚回去。
季予風喝大了,人歪在車后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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