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謝殿下賜死
“將他的頭顱割下來!”
“持銅鑼到最前方,截停所有車馬人員,敢有再行動者,一律按罪犯處理!”
“是!”
距離跨入河內的大橋不到兩里處,一片蘆葦蕩中,甄婉的馬車被截住。
甄婉的隨身婢女張開雙臂,堵在車簾前。
武差正欲強闖,當中傳出甄婉冷冽的聲音:“我是邳鄉侯的嫡女,更是與六皇子有婚書之約的皇子嬪,沒有宗正府的文書,你們憑什么闖我車駕?!”
武差被震住,不敢再進。
“沒用的東西!”
李成踹開武差,一把扯住婢女頭發便往車下拖。
“啊!”
尖叫聲中,婢女跌落車下。
砰!
又一聲響,車簾被李成掙斷,珠幕落在車上亂濺。
沖著車中甄婉,李成伸手:“東西拿來!”
甄婉又驚又怒:“拿什么?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裝傻?”
李成冷笑一聲,甩手將一顆帶血的頭顱丟了進去:“此人你可認得?”
頭顱在車內噗嚕一滾,血淋淋的臉朝向甄婉——趙棠。
甄婉心一抖,眼淚便落了下來。
見此,李成趁勢逼近:“看來甄小姐確實認得,這應該是你甄家的護衛吧?”
“不!”甄婉深吸一口氣,搖頭:“我不認識他……”
“是嗎?”李成嗤笑:“我原以為是甄家護衛,想著剁了頭顱便算了,畢竟也算大族門人,留些體面于他,既然如此……來人,將此人尸體碎了丟去喂狗!”
“是!”
車外有武差回答。
甄婉腦袋一揚,死死盯著李成。
“怎么?”李成嘿了一聲:“甄小姐現在認得他了?也是,他可是你家護衛,一片忠心,難道你作為主子便如此無情么?”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甄婉眼眶通紅一片,聲音中滿是恨意:“我只知道做人要留余地,李大人當心不得好死!”
“咒我!?”
李成猙獰一笑,直接攀上馬車。
“站住!你好大的膽!”甄婉怒斥:“擅闖我車駕,你不怕皇室追究,叫你人頭落地么!”
“哈哈哈……”馬車較高,李成一只腳登上了車梯,聞言放肆大笑:“皇室追究?六皇子馬上都要不存于世了,你算哪門子六皇子嬪?”
“今日不止要闖你車駕,還要將你擄回,東西帶走,你又待何?”
“墻倒眾人推,朝廷之中,又有誰會替你出頭,誰又敢呢!?”
“我敢!”
就在這時,他背后突然傳來聲音。
“誰!?”
李成一只腳懸著,正待艱難回頭,腰間忽然一陣摩擦。
出鞘聲中,他的佩劍被拔走。
緊接著腹前“篤”的一聲,一口劍尖釘入他面前的馬車板上。
嗯?
李成大腦愣神片刻,想要再度轉身,卻發現腰腹部傳來一股鉆心疼痛。
“啊!!!”
一口劍貫穿了他,將他牢牢釘在馬車上。
哪冒出來的瘟神?二話不說直接釘人!?
“誰!你是誰!?”
腰腹部被釘住,他沒法轉身,只能盡量將臉別到一側——但依舊看不到身后的人。
看不到!
噗!
直到身后的人將劍拔出。
“啊!”
他慘叫著滑到在地,終于看清了周遭的一切。
幸存的武差多數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有兩個武差被一位鐵塔似的人鎖喉舉起,臉已經憋的紫紅,雙目死死盯著自己——這兩人或許是打算給自己的報信的,沒成想被瞬間制住。
至于自己面前,是一名身材挺拔的青少年,身披金黃龍袍,頭戴冠冕——天子著黑紅為至高,這是典型的皇子裝扮!
來人盯著自己輕聲一笑:“誰跟你說我要不存于世的?”
“六……六皇子殿下!”
忍著劇痛,李成心思急轉。
周徹為何會出現在這?不是兵曹已派人去查他了么?難道是被帶回來的……不可能!哪個被押回來的人這么囂張?
還是這小子破罐破摔?
顧不上了……
李成捂著自己的傷口,慘嚎道:“六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您……下官要撐不住了。”
“放心,我刺的不是要害,一時半會死不了。”周徹提著滴血的劍,臉上笑意不減。
這家伙,砍人都面帶笑容……李成心底發寒,聲音中帶著痛苦和恨意:“殿下,下官雖官身卑微,但也是朝廷命官,更是奉命行事。”
“哦~我聽明白了,你在嚇唬我對嗎?”周徹恍然。
“我……”
“好了,那我問你。”
鋒刃提起,劍尖在李成面前一抖,鮮血順勢落下,傾瀉在他自己臉上。
“是誰下的命,讓你在外誹謗中傷本皇子,說本皇子即將不存于世?”
“又是誰下的命,讓你來追趕皇子嬪,并且強闖其車駕?”
李成渾身一顫。
第一項罪名還勉強能抗,但第二項罪,足以蓋的他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
強闖甄婉車駕,這事如果沒人追究,那就沒啥大不了的——周徹未必能被立為嗣君,眼前這一關都未必跨得過去,更別說成為天子,他的女人也不會關系到國本。
可一旦追究起來——今天你李成靠近皇子嬪的馬車沒卵事,改天換個誰不就能進太子妃的房間了么?
有些事,就是上不得稱的。
“殿……殿下!”
恐懼之下,疼痛都淡忘了不少,李成連忙道:“下官是奉廷尉府之命。”
說是五皇子?
那絕對不能。
五皇子周明不是廷尉府的話事人,也不是李成官面上的上司。
周明沒有下令的資格,李成更不能從其命——這樣說,自己立馬完蛋!
周徹伸出手來:“有官面文書?”
李成滿頭冷汗,不知是疼還是嚇得:“沒……沒有……”
“哦~就是李清彥口頭讓你辦的?”周徹追問道。
“是!”李成只能硬著頭皮道。
“行。”周徹點點頭:“你立一個文書下來,加上你的印、畫上押。”
“這!”李成登時頭麻!
這不是讓他出賣李清彥么?
而且,憑他一紙狀書要扳倒堂堂廷尉卿肯定不可能,但他自己絕對毀了……
“不愿寫?”周徹嗤笑,側頭吩咐:“也好辦,來人,去替我尋幾輛大車來。所謂車裂,我還沒見過呢~”
李成瞳孔一睜,立馬撲跪:“我寫!下官這就寫!”
以指作筆,沾著血寫就,呈給周徹。
上面所書,無非廷尉卿李清彥口頭囑咐自己帶回甄婉一事。
周徹不甚滿意:“寫少了,加一些。”
“請殿下吩咐。”
“加‘廷尉卿特囑:關鍵之時,可便宜行事,不必顧忌甄婉身份’。”周徹將寫好的那封收入袖中:“你重新寫一份給我。”
這就是明擺著構陷長官了……李成愣在原地。
“嗯?”周徹蹙眉,眼中殺意微啟:“不愿寫?”
“愿!愿!下官這就寫!”
李成沒辦法,只能低頭重寫一份,又加印、畫押交到周徹手上。
周徹這一次滿意了,重新露出笑容:“行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私下懲罰你了。”
李成欣喜若狂,連忙叩頭:“謝殿下厚恩……”
“交給大宗正府處置吧!”
“什么!?”
李成差點沒躥起來。
交給大宗正府?
大宗正府都是什么人?唯皇室利益至高的一幫皇室老人。
大宗正府平日里在朝權爭斗中不顯不露,可一旦涉及到皇室內部事務,所有人都得靠邊站!
說白了,對于這幫姓周的老頭來說,沒有什么比確保皇位在老周家傳承更重要了。
任何威脅到老周家利益的人,都會被他們碾的粉碎!
他們一般處理的都是周家內部人員,一旦有外臣卷入宗正府……任何府衙都插不進手!
自己要是落在他們手上,少不得被殺一儆百,死那是最小的事了。
連累家人,整個宗族累世不得為官那是沒跑的……
“殿下……殿下您饒命!”李成痛哭流涕,抓著周徹的袍服:“您讓我做的事我全做了,您答應放過我的。”
周徹發笑:“讓你寫下罪狀,是你應該做的;將你交給大宗正府處理,是我應該做的。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放過你了?”
“你自己選一條路吧。是去大宗正府,還是五馬分尸?”
“我……我……”李成抖個不停,最終問道:“五馬分尸后,還要問闖車駕之罪嗎?”
“不會。”周徹平靜的掃了他一眼:“你可以選擇不信,但你敢不信么?”
這一問,直接讓李成原地崩潰,嚎啕大哭。
就是周徹騙他,他又有什么辦法?
他根本賭不起,在對方手里,他就是個螻蟻。
“我……我選五……馬分尸……”
“算你聰明。”周徹滿意點頭,目光徹底從此人身上挪開,語氣冷徹淡漠:“謝恩吧。”
身如爛泥的李成猛地抬頭!
良久。
那顆頭顱徹底垂下,用盡力氣回道:
“下官謝殿下賜死!”
等到兩個甲士將他拖起時,此人已癱成一團爛肉。
待繩索束上頭顱與四肢時,自是失禁不堪。
馬匹加速,繩索開始繃緊,將癱在地上的李成猛地拽起,于半空中挺的筆直。
這種死亡不是瞬時降臨的,而是一個漫長的折磨。
如果拉得近了,你便能看到束縛的繩索在皮上緩緩后退;同時,它在退中縮小,將皮肉鎖緊。
待到繩索徹底束緊,皮下的肉就像是清早吃的小籠包子,皮薄薄的、肉鼓鼓的,等到馬匹再一用力,皮下的肉餡便被擠了出來,碾的像碎泥一般。
繩索陷入爛肉血泥里,扣住了骨茬,再一次用力,便開始拔動肢體連接處。
脖子下、臂膀連肩處、這一帶兒的皮被拽的緊緊的,發白的像洗干凈的白瓷碗。
沒一會兒,瓷面上浮出裂痕,里面的血還沒來得及冒出——“呃啊!!!”——一聲響徹的慘嚎,“咵”的一聲,是馬沖了出去,便將人皮生生脫了下來!
皮下看到一層肉,起初還呈粉白色,很快便有一顆又一顆猩紅的血珠子冒了出來……
砰!
中央一截身軀落了地。
他的肉還在血中顫動著。
從斷裂的脖腔口往里看去,還能看到心臟頂著一團猩紅的膜怦怦直跳。
直到血水徹底淌出,這具身體才算失去動靜。
撲通!
那些個跪觀的武差,早已屁滾尿流,嚇得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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