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斯成背著睡著了的周園敲開蔣茵的房門。

        蔣茵慢騰騰地打開房門，沒管她磨著蔣斯成買的零食，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周園看。

        蔣斯成怎么大半夜帶了個女孩子回來？

        蔣斯成把幾個袋子拿給蔣茵。

        好沉。蔣茵被袋子的重量拽的彎了彎腰。

        “還有空的客房嗎？”

        空的客房都被何悅堆滿了東西，蔣茵把袋子隨手放到地板上，如實說：“沒有，睡不了人。”

        蔣茵指了指周園：“她要留宿嗎？”

        蔣斯成嗯了一聲，還沒想好把周園安頓在哪里。客房滿了，主臥是何悅的，肯定不能讓周園睡。

        要不讓她睡自己的床，自己睡沙發？

        蔣斯成正琢磨著，蔣茵主動請纓道：“跟我睡吧，我的床夠大。”

        蔣斯成思考一瞬，答應了：“行。”

        蔣斯成把周園輕輕放在蔣茵床上，輕聲交代道：“你要吃東西的話在外面吃，在房間里吃一股味道。”

        蔣茵趴在床上雙手撐著腦袋看周園，頭也不抬地“哦”了一聲。

        周園真好看，跟她哥不是一個檔次的。以后會不會是我嫂子啊，真是便宜蔣斯成了。

        “我叫她什么？”蔣茵晃著腿問。

        蔣斯成正要回房間，聞言回頭道：“她叫周園，你叫她姐姐。”

        -

        第二天蔣斯成醒的早，早早給周園煮了一碗解酒湯。

        周園還沒醒，他把這碗解酒湯熱了又熱。

        門外傳來開門的動靜，蔣斯成看過去，有些驚訝：“媽，你怎么回來了？”

        何悅跟她的小姐妹約著去旅游，昨天還在外頭玩呢，今天就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家門口。

        何悅摘了墨鏡，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語氣頗有些嚴肅：“聽小茵說你昨天大晚上帶了個女孩子回來？”

        蔣斯成：……這么快就通風報信了？

        “是周園，她一個人在外面喝醉了，我去接她。”蔣斯成無奈解釋。

        何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那你幫我把我的箱子弄上去。”

        蔣斯成走過去幫她提行李。

        何悅看見餐桌上一碗解酒湯，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喜笑顏開地對正上樓的蔣斯成說：“這碗解酒湯是給周園弄的吧？我給她端上去。”

        蔣斯成：“……行。”

        此時房內的周園悠悠轉醒，入目是陌生的裝飾，有些茫然。

        “你醒啦？”趴在床上的蔣茵高興地說。

        周園被陌生人嚇一跳，下意識掀開一點被子看向自己的著裝，還是昨天那身。

        “我叫蔣茵，是蔣斯成的妹妹。”蔣茵解釋道，“你不用害怕，昨天是他背你回來的，這是我的房間。”

        宿醉后的周園頭疼得要命，聞言找回一點昨晚的記憶，想起來自己昨天干了什么，連忙翻開手機打開微信。

        周園：……

        周園喃喃自語：“原來不是夢啊。”

        “你說什么？”蔣茵沒有聽清，歪著頭問周園。

        “沒什么。”周園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腦袋，后悔死了，簡直不要太丟臉，醉酒害人！醉酒害人！

        “篤篤篤。”

        蔣茵的房門被敲響，隨后何悅擰開門，探頭進來說：“我進來咯？”

        周園連忙拉下被子，擺出乖巧的模樣。

        “你怎么就回來了？”蔣茵和蔣斯成一個反應。

        何悅這會滿心滿眼都是周園，哪有心思回答蔣茵的問題，何悅笑瞇瞇地把解酒湯端給周園：“頭疼吧？喝點解酒湯緩緩。”

        周園禮貌道：“謝謝姐姐。”

        何悅樂開了花：“你叫我阿姨就好，我是蔣斯成媽媽。”

        周園喝了一口解酒湯，差點沒被嗆住，抬眼打量了何悅一眼，誠實地說：“您看起來很年輕。”

        何悅更喜歡她了，笑呵呵說：“你餓不餓？餓了就下來坐，阿姨給你弄點吃的。”

        蔣茵：！！！不行！

        還沒等蔣茵阻止她，周園搖了搖頭說：“謝謝阿姨，不麻煩了。”

        “樓下冰箱里有酸奶，你想喝別客氣，自己拿就成。”何悅說完不再打擾周園，回自己房間了。

        “我媽坐的東西老難吃了，但是她對自己的手藝特別自信。”蔣茵偷偷地和周園吐槽，“也就我爸能面不改色地吃完。”

        周園看了眼手機，十點半了，她笑了笑：“那平常都是你爸下廚嗎？”

        蔣茵：“我爸在家就我爸做飯，我爸出差的時候蔣斯成一般在家，他在家就他煮。他不在家我媽就點外賣。”

        蔣茵夾帶私貨：“蔣斯成做飯很好吃的，堪比米其林大廚。”

        周園噢了一聲，問：“他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

        蔣茵思考了一小會：“應該初中吧。他初中那會兒我爸工作特別忙，我媽那會也上班，只有我和他在家，當時家里也沒請阿姨，只有他自己做了。”

        周園點點頭，問了一個她想了很久的問題：“蔣斯成……高中有談過戀愛嗎？”

        “沒有呀，他個呆子連收到情書都不知道怎么處理。”蔣茵說，“后來被我都翻出來了，他一封沒拆，全被我拆了。”

        周園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么。

        蔣茵是個愛聊的，一直不停地在和周園說話，蔣斯成初中騎自行車摔溝里的事情都拿出來給周園說了，還想把蔣斯成小時候的照片翻出來給周園看。

        “下來吃飯。”蔣斯成敲門后打開門說。

        蔣茵哦了一聲，悄悄跟周園耳語：“吃完飯之后我找給你看呀。”

        周園失笑：“好。”

        蔣斯成看著躺在床上的周園：“頭還疼嗎。”

        周園的手攥禁了被子，想到昨晚的事還有幾分不自在，小聲道：“不疼了。”

        蔣斯成沒提昨晚的事，溫聲道：“下來吃飯吧。”

        何悅特意給周園舀了一碗湯，笑瞇瞇地說：“園園，喝湯呀，補補身體。”

        周園在放了一碗湯的座位上坐下：“謝謝阿姨。”

        眼見著蔣茵要坐到周園旁邊的座位上，何悅連忙拉住她讓她坐到自己旁邊。

        “怎么樣？”何悅眼里對周園的滿意和喜歡都要溢出來了，看著周園喝她盛的湯，問道。

        周園淡淡一笑：“很好喝。”

        何悅抓緊機會推銷蔣斯成：“斯成做的，這個湯他做的最好喝，別的他做的也不錯。你有空就多來我家玩，讓蔣斯成做給你喝。”

        周園沒有拒絕何悅的好意：“好。”

        蔣斯成把最后一碗菜端上桌，解了圍裙放回原處，洗了個手坐到周園旁邊的空位。

        “合你的口味嗎？”蔣斯成問。

        周園點點頭：“嗯，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何悅一直給周園夾菜，不一會兒周園碗里的菜就堆成了小山。

        蔣斯成無奈：“媽，吃完再夾吧。”

        “哦……”何悅夾了夾青菜，發現周園碗里放不下了，夾給了蔣茵。

        何悅看周園毛豆夾得費力，使喚道：“嬌嬌你去拿個小勺子舀毛豆啊。”

        沒人動，周園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蔣茵，放下筷子道：“我去吧。”

        “不用，讓嬌嬌去。”何悅說。

        與此同時，蔣斯成起了身：“我去吧。”

        周園：……？

        “嬌嬌是我哥的小名。”蔣茵解釋道，“我哥小時候賊愛哭，比我還愛哭，動不動兩顆小金豆就一掉。”

        蔣斯成把拿來的勺子擱在裝了毛豆的碗上：“蔣茵，吃你的飯。”

        何悅補充道：“關鍵是他就默默掉眼淚，也不帶出聲，也不說話。小嘴一癟，眼淚就噼里啪啦往下掉，掉完又自己抹掉，抹了又接著掉。”

        “不知道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一看他這樣我罵都罵不出來了。”

        蔣斯成：……

        “很可愛啊。”周園咽下口中的飯，笑著看了一眼蔣斯成。

        -

        吃完飯之后依舊是蔣斯成洗碗。

        蔣茵帶著周園溜進蔣斯成房間。周園站在門外有些猶豫：“蔣斯成會不會不高興？”

        “沒事的，他不會那么快回房間。”說完不由分說地拽著周園進去了。

        周園掃了一眼后眼睛就不亂瞟了，只看著一個方向。

        蔣斯成的房間很干凈，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著，被子也很平整。

        蔣茵從書桌里面翻出幾本相冊，拉著周園坐下，翻給周園看：“你看，我哥小時候穿裙子是不是特別好看？”

        “這個是蔣斯成？我還以為是你。”周園如實道。

        “我媽特別喜歡給他打扮，不過我媽說后來他再大點就不讓了。因為還有小男孩把他當成小女娃給他表白，氣得我哥哇哇哭。”

        周園彎了彎唇，看著蔣茵一頁一頁翻過去。翻完一本就看下一本，“你看我哥初一的時候是不是很中二。”

        蔣茵指著一張照片，蔣斯成單手叉腰，歪著頭，一副“哥很拽，你不懂”的表情，沖比了個耶，甚至還蓄著劉海，不太長，但是硬被撥到了一邊。

        周園憋笑：“有一點。”

        “不過后來就正常了，好像是我媽看不下去，把他頭發給剪了。他氣得半天沒搭理我媽。”

        周園好奇接話：“那后來呢？”

        “后來我媽把他的丑衣服打包捐了，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繃著臉跟在我媽屁股后面買衣服。”

        周園想象一下那個畫面，有點想笑。

        蔣茵又翻到高中那塊：“高中他的審美才正常點，我媽才放心讓他自己買衣服。”

        “蔣茵！”蔣斯成忽然出現在旁邊，看了一眼蔣茵翻到的相片，松了口氣，還好沒往后翻。

        蔣茵心虛地收起相冊：“是我硬拽著周園姐姐進來的。”

        蔣斯成看蔣茵關上了相冊，沒有往后翻的打算后心放下來了，語氣平和：“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而后看向一旁有些尷尬的周園，安撫道：“你想看哪都可以，不用太拘謹，我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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