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一堂課很快就上完了,老班把蔣文叫了出去。婁純甚至懷疑是她和蔣文說話被老班看見了,要讓他換座位。
沒多久,蔣文便回來了,面色如常。
婁純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安下心來倒頭就睡。
蔣文后來也沒怎么和她說話。
這種情況持續到放學。
婁純整理著書包,做值日的女生要急著走,要求婁純幫忙做值日,一如往常的要求今日還加了幾分莫名的楚楚可憐,
身為細微討好型人格的婁純,照舊答應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蔣文整理好書包便出門了。
婁純掃著地,內心不知怎的,有一點失落。
掃好地,她合上門,正好不遠處也聽到了門被合上的聲音。
她下意識往那兒掃了一眼。
少年背著書包,迎著光走來。
婁純定格在那兒:“你沒走嗎?”
蔣文在她身前站定:“嗯,老師讓我幫忙批作業。”
原來不是專門等她
婁純有些失落的朝他點了點頭。
蔣文轉身,往樓梯走去,見身后沒有腳步聲,轉頭朝婁純看去:“不走嗎?”
婁純憨笑兩聲,只猶豫了兩秒便跟了上去。
辦公室內。
一個辦公室是四個老師,而老師一般都需要完成工作任務才走,諸如做好明天的教案,寫教學反思,還要批作業這些活兒。
老班伸手抬了抬眼鏡,驕傲的看著那堆批完了的作業。
旁邊位子上正披著作業的女老師笑道:“老金啊,撿到寶了呀。”
“是啊。”他被夸的臉色微紅“不愧是少年班的,這么熱心腸。”
就在剛剛,蔣文突然進門,問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剛開學的工作任務自然多,他連明天的教案都還沒準備,還有剛交上來的暑假作業也沒批。
本想推脫一下,沒成想他這么聰明,一眼看到了辦公桌上還沒批的作業。
老班舒坦的往椅子上一靠,今日工作量輕松不少。
太陽被云層一層層蓋住,時候已經不早了。
婁純背著書包,眼睛無意識的瞥向身旁那個清冷的少年,他又一次送她回家了,以前是他爸媽的叮囑,現在呢,也是嗎?
蔣文斜倪了底下偷瞄的眸子:“在看什么?”
交疊的目光,瞬見讓婁純打了個機靈,莫名生出一種干虧心事的感覺,立馬錯開目光,專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看太陽呢,被云蓋住了,感覺要下雨。”
“沒有。”蔣文收回目光“只是太陽要落山了。”
真當她傻嗎
婁純撇撇嘴,路過轉角時踢了一腳擋路的碎石:“哦”
安靜了一瞬,婁純抬眼,看到不遠處的破舊的小區,老小區沒被翻新,外頭有著江南老房子特色的水垢痕跡,墻面的白皮有些都脫落了,一共五層樓,所有窗戶都裝上了鐵制的防盜窗戶。
“我快到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之前蔣文的父親曾在附近投資過一個項目,平時也會在那兒辦公,所以婁純放學后一般都是搭著蔣文父親的順風車到他們項目的基地,然后蔣父交由蔣文把婁純送回家,而蔣文一般是把婁純送到小區門口就回去了。
但眼看著就快到小區門口,蔣文也不說什么,婁純就自己開口了。
蔣文仍跟在婁純身邊:“渴了,想喝茶。”
“小區樓下有個小賣鋪,我去給你買瓶飲料?”婁純帶著他走進了小區,手指著正對面一樓底下紅牌子的江民小賣鋪,說完便打算跑過去。
蔣文倪了一眼,想了想:“我想喝熱的。”
婁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暑假剛過,天氣的熱勁兒還沒退呢,他居然想喝熱茶。
“那去我家吧,我給你煮。”她覺得奇怪,但說不出哪里奇怪,索性不想了。
蔣文點頭,跟著婁純七拐八拐,拐到了第五棟樓,婁純家住三樓,她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插入鎖扣,嘎達一聲門便開了。
“你先進來隨便坐坐吧。”婁純臉上紅撲撲的,轉身對他說完就進門了。
蔣文轉身看了一眼貼了封條的對門,猶豫的那瞬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才進門,才踏進去一步就頓在了原地。
他撇向右側剛剛發出刺眼閃光的位置,是一排刀,有幾把菜刀和水果刀。
蔣文愣了愣,刀掛在很矚目的地方,刀柄鉆了孔系了個紅繩,掛在掛鉤上,往旁看是一個人鞋柜,鞋柜有人的半身大,那鞋柜的左上角大概是被磕掉了,缺了個角,鞋柜有三層,兩層是關著的。
最上面一層卻露出了個不大不小的細縫,里邊放著的東西恰好被光照到,模模糊糊映照出了輪廓,好像是把槍。
婁純在廚房給燒水壺插好了插頭,便從廚房探了個頭出來,因為房子不大,一眼就瞧到了蔣文正打量著門口那片地方。
她瞳孔微微放大,小跑到蔣文身前解釋道:“別誤會別誤會!這些防身的”
如果她不解釋一下,蔣文這樣的正直好青年估計要把她當壞人抓起來了,買的那把玩具槍還挺仿真的來著。
蔣文把目光挪到跟前臉紅的少女,不知怎的,她的耳朵也紅了,紅的可愛:“嗯,婁奶奶不在?”
婁純七歲時被拐賣,是蔣文爸媽在路上碰到,感覺到不對勁才把婁純救下,警方調查雖然調查了,但仍然找不到她的家人,七歲的婁純記事比同齡人慢,記不住任何家里人的信息和住址,所以警方將婁純安排到了福利院。
婁純長的好看,幾乎一到福利院就被領養了,領養人是一個丈夫因病早逝不愿再嫁的老人,也就是婁奶奶,她給婁純冠了她的姓,期望婁純一生純真,所以取名為婁純。
婁奶奶的亡夫是蔣文父親的老師,蔣文父親那時候正為一個項目選擇落地的地方,也是婁奶奶亡夫給的建議,因為鄉村改建,那塊兒地很有升值的價值,果然后來地塊漲價,大賺了一筆。
因為離得近,蔣文的爸爸在聽聞恩師病故后,時常帶著補品來看望孤身一人的婁奶奶,所以不久后,就恰好看到了婁奶奶身邊出現的新面孔。
為了讓老奶奶高興,他便時常讓婁奶奶帶著孩子到基地玩兒,那兒有他的兩個兒子,恰好小朋友也可以交上新朋友。
一來二去,他們也便相互熟識了。
婁純聞言,眸子中閃過一抹黯然,她撇過頭掩住眼中的落寞:“奶奶三年前去世了。”
蔣文身子僵了僵,蹙眉望向婁純。
三年前恰好是他錄取了中科大少年班的時候,聽他哥說三年前公司有一場危機,資金鏈斷掉了,投資方背叛了,他爸媽想必也沒有關注婁家的情況,他直至現在才知道婁奶奶去世了。
婁純再次抬眸的時候,悲傷已經被笑容取代,她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聽起來卻是比剛剛落寞了些,她轉身朝廚房去:“水應該燒好了,我去給你沏杯熱茶。”
那個糟糕的奶奶,明明那么愛嘮叨,走的時候卻什么都沒給她交代,連夢里都不曾舍得出現與她論長道短。
婁純慢慢從茶罐里抓了一小把茶葉,又慢慢撒入身旁剛被清洗干凈的茶杯。
她那時早該知道奶奶生了病,奶奶明明時常在她耳邊絮叨,心臟疼,不時也常捂著胸口,臉色十分不好。
那時即使她拉著奶奶要去看病,也會被奶奶找理由拒絕掉,一拖再拖,便拖到了奶奶與世長辭。
她早該想到,奶奶不會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因為奶奶知道的太清楚了,怕花很多錢,所以才一次次拒絕她的提議。
但凡有一次她堅決一些,奶奶就不會離開。
婁純雙目有些渙散,舉起水壺的動作有些顫意。
突然水壺被人用力抓住緩緩放下。
婁純這才脫神出來,她撤下手,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蔣文:“我正給你倒水呢。”
蔣文低頭倪了她一眼,剛剛明明燒水壺的出水口方向都沒對準杯口,也不怕燙著:“嗯。”他說完,輕輕靠在櫥柜上,等著婁純給她倒水。
在這種注視下,婁純這下算是十分清醒了,下三五除二給蔣文沏了壺上等好茶。
婁純伸手欲去拿杯子,蔣文搶先一步捏起杯子往客廳去。
她望著背影,小碎步跟了上去。
婁奶奶留下的房子不大,都是比較復古的裝修,一個客廳兩個房間還有一個廚房就是全部了。
蔣文坐到沙發上,將燙手的茶輕輕的放到了前邊兒的茶幾上,插入口袋后默不作聲的捏了捏手指。
婁純在旁邊坐下,也不知道說什么,以前都是她找話聊,蔣文來接話,但二人有幾年沒見了,一時間婁純竟平白生了些害羞。
“為什么轉校?”這回是蔣文先開口了。
還在思考著該用什么話題開始聊天的婁純愣了愣,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這兒離家近。”
之前她上的小學和中學都是和蔣文同一所,還是拖了關系進的,學費也不是平民老百姓看了覺得正常的價格。
婁奶奶去世后,她便萌生了退學的念頭,但義務教育不能退學,她便只能提出轉校,轉的是新鎮十二中的初中部,之后又被婁奶奶亡夫的學生金翰也就是老班,死拉著她順延到了高中部,給她申請了貧困生,才得以繼續上學。
蔣文低低的應了聲,望著面前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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