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高中數學競賽定在了十七中，由于是周六進行，學校包了一輛大巴車統一集合出發，由金明軍帶隊。

        “我也要去。”周五中午吃飯時，林染堅定的說。

        韓默啃著骨頭一臉詫異，“染哥，你也去考？”

        林染喝了一口碗里的蛋花湯，“我去陪考。”

        “陪小北哥？”韓默問。

        林染點點頭。

        季北不自然的別開眼，“其實不用啊，一上午就完事了。”

        “那我也去。”韓默立馬表態。

        “你不會也陪小北吧？”胡萬調侃道。

        韓默立馬嬌羞，“你少說話，多吃肉，明知故問，真煩人。”

        林染嗤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唱rap。”

        “我就不去了。”胡萬吧唧吧唧嘴里的米飯。

        話音剛落，立刻收到來自林染和韓默暗殺般的問候。

        胡萬顫顫巍巍的咽了最后一口，“我去，我去。”

        于是周六的一大早，金明軍一臉納悶的看著車上突降的三個人。

        “你們三個搞什么？沒睡醒？夢游呢？”金明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陪考。”三個人異口同聲。

        金明軍掃了一眼車內，“你們陪誰，我聽聽。”

        林染指了指旁邊的季北，“陪我同桌。”

        胡萬指了指前排的安冬，“陪我發小。”

        韓默看著斜前方的陶瑩瑩，咽了咽口水，一臉堅毅，“我陪你，老金。”

        林染：“”

        季北：“”

        胡萬：“”

        金明軍：“”

        胡萬瞪他，“真應該把劉小慫的外號賜給你。”

        金明軍無奈的搖搖頭，“你說你們有這積極勁兒，那成績不就蹭蹭蹭的上來了？”

        “這不正在準備去比賽現場找找刺激嘛。”林染說。

        金明軍嘆了口氣，“那既然都上來了，就給我老實點，不許影響其他人休息。”

        三個人立刻點頭。

        大巴車緩緩駛出了學校，向陽高中距離十七中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車上有開始補覺的，也有拿出錯題集做最后沖刺的。

        “你睡一會兒吧。”林染把外套蓋在腿上，衣服下面是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

        季北搖搖頭，“不困。”

        “那你也睡。”林染小聲在他耳邊說，“這樣你就可以在迷迷糊糊時，枕在我肩膀上了。”

        “染哥。”季北小聲回他，“上次你還說我腦補青春偶像劇，我看你這浪漫劇也沒少看。”

        “那不一樣。”林染挑眉道，“你腦補的是我和別人，而我浪漫的主角只能是你。”

        本來林染在他耳邊說話，他就心里癢癢到臉紅，再聽到他說這話

        于是在林染再次開口說話之前，季北果斷的靠了過去，以防他看到自己這張熟透的臉。

        季北本來只是單純的靠著，但沒多一會兒就真的睡過去了，林染的肩膀很緊實，他可以找到一個最舒服的位置窩在那里。

        “你們都別緊張，就正常發揮。”臨進考場時，金明軍做最后的囑咐，“不會的就過，別死犟在一道題上，有時候出題人就故意在前面設置幾道偏題，打擊你們的自信心，就按自己的節奏答題，別被牽著鼻子走。”

        圍成一圈的十幾個人紛紛點頭。

        金明軍頓了頓，又開始喋喋不休其他注意事項。

        “加油，我的小學霸。”趁著其他人注意力都被金明軍吸引住，他俯身在季北的耳邊說道。

        季北眼角含笑，“染哥，我要是拿到決賽名額，可不可以要獎勵？”

        “當然。”林染不假思索。

        季北的笑意便更深了。

        他沒說想要什么獎勵，但林染覺得，無論他想要什么，自己都會想方設法的送給他。

        考試總共兩個小時，他們三個便和金明軍一起在林蔭路的長椅上坐著。

        “走走走，去逛逛。”韓默坐了沒十分鐘就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讓我去沾染一下省重點學校的氣息。”

        “你和萬萬去吧，我補個覺。”林染揉了揉還有點酸的肩膀。

        剛剛在車上，他半邊身子給季北當枕頭，半邊身子給他擋光，生生把自己杵成個雕像，這會兒緩過來勁兒了，全身都酸疼的很。

        “行吧，你喝什么？我順道買回來。”韓默說。

        “冰可樂吧，再帶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林染說。

        韓默點頭，“老金……啊，不是，金老師呢？”

        金明軍揮揮手，“我不用。”

        韓默三步一躥高的和胡萬離開了。

        林染這邊剛想把衣服蓋在頭上補覺，就聽到金明軍深呼吸了好幾次。

        “老金，你是不是緊張了？”林染調侃他。

        金明軍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不是吧，都帶過多少屆了，你還緊張？”林染重新坐好，“而且吧，你要對他們有信心，你看看季北，多優秀。”

        頓了頓，他才又勉強開口，“還有，那個安什么冬的也還算湊合。”

        金明軍沒有去體會林染這個停頓，他目光落在遠處的操場，三四個男生正在那里打籃球，直到一個球落網后，他才開口，“其實我是怕自己帶不好他們，把他們都耽誤了。”

        “老金，這都不像你了。”林染說，“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考成什么樣，是他們自己的道行。”

        金明軍失笑，“那我也領你了，你怎么沒修好？”

        林染雙手放在脖子后，哂笑道，“我笨。”

        “你不是。”金明軍搖搖頭，“就像你說的，我帶過那么多屆學生，是笨還是不好好學，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林染笑了笑沒說話。

        操場上，幾個男生帶球過人和投籃的準確度都很差，林染瞇著眼盯了一會，剛剛這球再往右一只手的距離，也就進了。

        “前幾天季北來找過我。”金明軍片刻后開口。

        林染立刻看了過去。

        “他問我拿高中數學的教學大綱，我就問他要這個干嘛用，他說不知道，但有可能會用得上。”金明軍笑了笑，“這孩子，還真是對數學有特別的執念。”

        林染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微頓，隨即笑著嘆了口氣。

        那天知道他故意考不好的原委后，季北沒有以己度人的去給他權衡利弊，也沒有事不關己的樣子一笑置之。

        終歸有些決定是要他自己做的，季北也只是默默做些準備，而這些準備發生與否全在于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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