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賀芳妍急道,“他們老糊涂了,別聽他們的!”
賀芳亭嘆道,“孝道大過天吶!”
賀芳妍習慣性頓足,苦大仇深地道,“哎呀,你平時不是很厲害么?怎么這會兒慫了?圣上可是你舅舅啊,你就不答應,他們能怎樣,有什么好怕!”
賀芳亭本是逗她,聽到后來露出笑容,鄭重點頭道,“好,我聽妹妹的,絕不答應!”
賀芳妍這才放開她,又叮囑道,“你若斗不過他們,傳個信兒回家,我與兩位兄長打上門去!”
兩位兄長,也都說江家這事兒不厚道,只是被父親、母親壓著,不敢為姐姐出頭。
賀芳亭拉過她的手拍了拍,笑道,“放心,斗得過。”
坐在回江府的馬車上,賀芳亭心情頗為愉悅。
她本以為,父親那一脈,都對她深深厭之,沒想到,小妹妹芳妍還有幾分姐妹情。
至于父親和繼母,對她冷淡無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無所謂。
想到這兒,命車夫轉去劉家綺食坊,買了幾盒剛出鍋的桃花酥、栗子糕,令人送兩盒給賀芳妍,其余的帶回江府,宇兒、瓔兒兩處各送一份。
如果是以前,老太爺、老夫人和二房她也會送,現(xiàn)在沒有了,想吃自己買。
這些人都沒良心,養(yǎng)不出情義,她不想再浪費一文錢。
——
卻說江止修,一整天都在等賀家的信兒。
但一直等到賀芳亭回家,還沒有信傳來,便知道失敗了,暗罵賀子鳴、魯氏無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也知道,那兩人無甚智計,不是賀芳亭的對手。
可他們有著天然的身份,乃是賀芳亭的父母。
禮法上,能壓制賀芳亭的,非他們莫屬。
他甚至暗示過,他們可以軟禁賀芳亭,逼著她答應,只要他這個做丈夫的不追究,沒人會管。
話說得這么明,他們竟然還是不懂,真是朽木不可雕矣。
正腹誹著,江止修忽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字據(jù)!
趕緊派人去賀家索要。
他那岳父大人,說蠢是真蠢,偶爾又有些市井上的精明,怕他過后不認,硬是逼著他寫字據(jù)。
那可是現(xiàn)成的把柄。
如果事成了,兩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要挾不了誰,他不用擔心賀子鳴將字據(jù)外傳。
但事情沒成,誰知道賀子鳴會用這字據(jù)做什么,必須要回來。
一個多時辰后,長隨來報,字據(jù)被賀芳亭拿走了。
“......蠢笨如斯!”
江止修忍不住罵出聲。
事情沒辦成也就算了,怎地還賣了他?
想到賀芳亭已經(jīng)知道他背后做了什么,只覺臉上火辣辣的。
不過內心深處,倒是松了口氣。
在她手中,他就沒什么好怕的。
他是兩個孩兒的父親,她再恨他,為了孩子也不會害他。
這就叫投鼠忌器。
......不,用詞有誤,他不是鼠輩!
江止修用力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鼠”字搖出去。
小廝來問,在哪兒擺飯,他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晚飯時分,便整了整衣冠,去落梅軒陪謝梅影用飯。
他時時刻刻都想跟梅影在一起,但兩人還未成親,只好克制著。
謝梅影欣喜地迎出來,像一只輕盈的蝴蝶,“江郎!”
那明媚干凈的笑容,看得江止修心中一片柔軟,牽著她的手,一同在桌前坐下。
然后臉就沉了下去,“這是哪兒送來的飯菜?”
一旁伺候的侍女小心答道,“大廚房。”
大老爺這話問得奇怪,供應府中各處伙食的除了大廚房,還能有哪兒?
江止修冷聲道,“撤下去,讓他們重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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