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favor,vayaalli”對方伸出手，示意著舞臺中央位置。

        裴郁州抿著唇，往右邊走了幾步。反倒被跟在對方后面的人擋住

        “請找其他人。”他說著，繼續往前方走，后面的人沒有動，繼續擋在前面。

        他揚起眉，不耐說：“fueradelcamino”

        對方走過來，神色照常伸出手：“我聽說，是你打死那個叛徒，而且我們是不是見過。”

        裴郁州往后退了幾步，側身躲開：“請自重。”

        對方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有些渴望。

        他皺眉不住退后著，轉身往秘書方向走去，可對方也跟著走過來，再次擋住，“你叫什么？也許我認識你。”

        裴郁州并住腿，停下來，小腿上傳來的冰涼感覺提示著他，“讓開。”

        對方僵持著，再次伸出手，想要拉住他，裴郁州偏開身子，小腿稍稍起著弧度。

        下一秒，腰間被按住，他條件反射踢出的腿被按住。

        “是我。”洛陽聲音在耳側響起，他內心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反手抓住對方衣服。

        “你要我的人去哪？”洛陽按緊他的腰，平靜問著，似乎沒有什么怒意。

        他垂下眼眸，將手疊上去，靠在肩膀處看回去。

        后面，是不是？

        那個臥底，一身嶄新西裝，瘦削得不合身。

        “卡萊爾先生，抱歉，是我失禮……”對方僵住的臉，瞬間又變得笑意滿滿。

        “既知失禮，又何必再說。”裴郁州接過話，冷笑出聲，“你應該認識我，如果你不認識我，那就沒有資格來到第十三層，既然敢當眾攔我，想必平時也沒有少做這些事情吧。”

        他一臉不悅，拍開洛陽的手退開一步，直接往剛才的方向出去。

        只是，手腕被拉住，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皺著眉，臉色越發不爽：“放開。”

        手腕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咬住腮幫子，一言不發盯著那只手的主人。

        “張嘴。”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聽話的張開嘴，“……”

        反中招，他錯了。

        手腕被松開，他吐出嘴里的手，直勾勾看著那只手沾著粘膩，又旋著小藥管。

        裴郁州眉頭抽動幾下，直接搶過小藥管扭實，丟給站在一邊的秘書，譴責的目光對過去。

        秘書裝起小藥管，推動眼鏡，往那只手主人后邊退后一步，擋住身影。

        ……

        “好了。”洛陽擦著手指，瞥著對面幾個人，漫不經心說：“你認不認識他無所謂，我認識就行了。”

        對方表情瞬間凝固，緩緩低下頭：“抱歉。”

        裴郁州舌尖碰著剛才傷處，瞳孔印出洛陽的神色，以及動作。

        他挑動眉毛，邁著小碎步，將自己靠過去，“我是裴郁州，卡萊爾的……秘書。”

        身側不可見的顫動一下，他笑著，指尖往衣袖伸去，冰涼的體溫，只有在最激烈的那一刻才會有些許暖意。

        突然，手指被抓住，從衣袖內被緊扣住，指尖顫抖摩挲著他的手縫。

        裴郁州低垂著眉眼，反而將手松開，扭著自己手腕，潔白如玉的手上紅印格外明顯。

        他伸出手，放到對面那個人面前，“不是要跳嗎？”

        對面那個人遲疑一秒后，看向他身后的目光收回來，訕笑道：“好。”

        裴郁州冷著眸子，平靜看著對面那個人的手越來越近，一道鮮血濺起，隔開這個未來發展之一。

        一只斷手摔落在地，對面那個人已經跪地哀嚎，本就吸引目光的場面，一下子格外熱烈。

        “我的人，還需要你們帶嗎？”卡萊爾甩了個劍花動作，將沾上血液全部歸于地面，“把人抬出去，礙眼。”

        每一次，洛陽動手的時候，他都覺得那個是卡萊爾，而不是他的洛陽。

        他低下眉眼，將手放到另一個位置，奪掉卡萊爾拿著的長劍，同樣的劍花，指向地面那個人脖間，“慢著，我想看到你們的誠意，明白嗎？”

        地面那個人捂住大臂，緩緩低下頭，他這才收回長劍，與地面發生碰撞。

        “如果不知道我，可以問百層以上的，他們會知道，不過兩年了也未必，當然，我也不喜歡有人過來給我找麻煩，礙眼。”

        裴郁州笑著，將長劍往身后遞過去，拉過洛陽的手就往舞臺邊去。

        “陪我。”他打了個響指，目光放到樂隊上。

        一首格外激昂調子奏出，他提起長裙，欣然行禮。

        冰涼氣息極近，噴出氣息刺激到他脖間絨毛立起，他往后一退，小腿勾上上方腿邊，黑色下擺落開，細長潔白的大腿露出。

        他挑眉，往秘書方向看去，秘書只是推動眼鏡，側身別過。

        又是一個轉圈，禮畢。

        裴郁州環住脖子，從高處俯視著下方，唇下小痣性感之極。

        “放我下來。”他踢著洛陽小腿，不爽說道。

        “掛好。”洛陽悶聲說著，反倒將他扶住，只能雙腿盤在腰上。

        他垂下眼眸，勾住腰，譏笑出聲：“丟臉。”

        他的體重較輕，這個他知道，只不過一米八的個子，體重也降不到哪里，腳步走得這么穩，也倒是有長進，以前，可不許他各種爬。

        至于其他人的目光，那是什么東西，他可看不見。

        他伸出手，按照換音樂的手勢揮動，一時間停下的樂隊也繼續下去，不復之前的激昂，轉為優雅的樂調。

        終于，接觸到地面的實際，他稍稍放松著。

        “煙。”他擺正腿，靠在洛陽身上，若有所思看向外邊。

        自以為隱蔽的目光，年少的多見得掩蓋不住，現在看來有些年紀的倒是應該記得他。

        一只長煙放到眼前，修長手指夾住，他低下頭咬上前，往后踢了下，一個打火機放過面前，閃爍的火光，瞬間轉移位置。

        他咬著煙頭，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放在他腿上的手。

        剛才卡萊爾下手了，怕是不能善，而且臥底的三人，禿鷹死了，他沒死，剩下那個人無論是不是叛徒，都得趕緊解決，越拖后果越嚴重。

        而且他如果不是要參加這個十三層，估計連門都出不來。要怎么能夠知道那個是不是叛徒，叛徒又知道多少。

        那就看卡萊爾到底能為他做到什么地步……

        “煙給我。”說罷，一只手截過他嘴上的煙，自顧自往嘴里放去。

        裴郁州抽抽眉頭，打算起身，卻被按回去，“把手挪開。”

        “等我緩下來。”洛陽含糊說著，將他腰間往里帶。

        他抿了下唇，拍著腰上的手，“關我何事，又不是我要……”

        “卡萊爾先生。”秘書走過來，將一封鼓起的信件遞過來。

        他停下動作，看著信件，接過來，隨口問道：“是什么。”

        “一根手指。”秘書照實回答，朝著他眨著眼睛。

        裴郁州頓了頓，問都沒問，直接從洛陽口袋掏出一副手套，自顧自帶上去。

        印泥還有溫度，應該是剛出來，他旋開繩子，打開印泥，撲面一股鮮血味。

        他嫌棄著，拎得稍稍有些距離。

        信封內，一根鮮血淋淋的尾指帶著寶石戒指，他拿出來，面無表情轉動著尾指。氣味，溫度，都在說明是剛剛剁下來的，而且很完整的一整條，還帶著手上戒指，只不過戒指品質不太符合穿著。

        看完，秒冷著臉，將尾指丟回信封，扔到桌面上，“剛才那個？”

        “是的，不過我是不太滿意。”秘書推動眼鏡，笑著上前將信封扔進垃圾桶，“可以更多一些。”

        “那就再多一點，讓他過來。”他瞇起眼睛，奪過身后的長煙，直接按滅，“等半小時后再進來。”

        話音落下，跟在身邊的人齊整走出來，深色簾子被拉上，只余下桌面的一盞暖燈在散發光亮。

        他起身，推掉洛陽的手，自行坐到對面，不自覺拉開桌面底下。

        裴郁州愣了愣，手輕觸著里面的茶具，他還以為都沒有放在這里了。

        微涼的茶碗，光滑的感覺，他下意識看向對面，“喝？”

        “喝。”對方肯定一句。

        他垂下眼眸，拿起茶具，就著桌面上的工具，將茶末攪拌開，在慢慢看著暈開的情況再加熱水，直至成功，淡淡茶香飄出。

        嗅聞這股香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東西從離開的時候就沒有再打開過。洛陽算是個混血的，興趣上了也只是跟著他喝茶，自己又不喝。

        裴郁州內心無端端急促跳動著，將同一個茶碗里分了一半出去。

        然而，洛陽并沒有動，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他身上。

        “你想說什么。”他無奈出聲，起身將茶杯拿過去。

        一瞬間，洛陽動了，壓住他后頸，低沉說：“喂我。”

        他眨著眼睛，瞥向地方，壓住單膝跪上去，“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洛陽護住他的腰，往里帶，意味不明笑出聲：“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裴郁州眼神沉下來，腿部往下壓，直接看得對方眉頭一皺，“現在是現在，以前是以前。”

        “是嗎？”洛陽聲音加重，似笑非笑摸著他的腰間，“幫我，不是還有半小時嗎？”

        他深吸一口氣，松開腿，離開那秒又被拉回去，低沉又有些性感的聲調，咬著他的耳朵，“幫我。”

        裴郁州媚笑出聲，手上順從放下茶杯，摸上對方的手，拉住中指往后壓，“那你去死吧。”

        說完，他起身拉開簾子。

        身后的洛陽，定情看著他，手指顫動的頻率加快。

        “進來。”

        外邊已經結束掉，只剩下零星幾人站在窗邊，包括他眼熟的那個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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