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棋逢對手
莫非，墨燁琛喜歡上了虞綰？
想到此處，慕文依的瞳孔驟然鎖緊，怎么可以容許他喜歡上那個冒牌貨？
慕文依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他注定要屬于自己的。
墨燁琛的聲音悠悠地從前方飄來，“倘若你說現(xiàn)在的這個虞綰是假的，是別人冒充假扮的，那你說說她是如何做到的？”
慕文依走到墨燁琛身邊：“世上有一種技藝可以做到——那就是南疆的換臉之術(shù)。”
慕文依此刻卻沒有半點(diǎn)心情去欣賞這般美好的景致。
“這種辦法，本王自是知道。但是方法有違天命，會損陽壽。若是用了換臉之術(shù)，這個人的壽命是活不過十年的。但從她的面部、脖頸處、頭皮處都是可以看到細(xì)微的端倪。這世上哪怕是再好的師傅都無法做到天衣無縫。”
墨燁琛吐字清晰而冰冷，“這種古怪的技藝起源于南疆，但早已經(jīng)失傳于世間了。整個中原地區(qū)，這換臉術(shù)都幾乎絕跡。要說手藝極佳的師傅這世間可還存在？”
慕文依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線索全都告知給墨燁琛。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多信任自己幾分。
“寧朝與北胤皇都的交界處，有一個名叫汨羅寺的千年古剎，在這座古老寺廟中，藏有著一個手藝精湛的南疆老嫗。這個老嫗最拿手的便是換臉之術(shù)。”
墨燁琛轉(zhuǎn)頭看向慕文依，他深邃的雙眼中仿佛埋藏著千年寒冰，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所以，你一口咬定如今的虞綰是假的——她在那個汨羅寺中，讓那南疆老嫗幫她換了臉？按你的說法，真正的虞綰如今在哪兒呢？這個假扮虞綰的人，潛伏在本王身邊，又是作何目的？若真是圖謀不軌為何數(shù)月都還不行動？”
明明是充滿質(zhì)疑的話，可這些字句從墨燁琛口中說出來的和別的感覺不一樣。
墨燁琛的聲音像是山間的清泉飛流直下，蕩漾得慕文依的心都起了漣漪。
慕文依微微垂下了眼簾：“豫王哥哥，文依只是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出來而已。我怕有人潛伏著不好的算盤，想要加害你，如果是一時沖動莽撞了，還希望你不要計較。”
如果此時換做旁人，聽到這番柔善解人意的話語，心中肯定是泛起一愛憐之意。
只可惜棋逢對手，面對的是鐵石心腸的墨燁琛。
墨燁琛發(fā)出一聲輕笑聲，轉(zhuǎn)頭直視慕文依，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面容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意圖。
“文依，本王不會同你生氣的。你的好意本王心領(lǐng)了。”
墨燁琛伸手輕輕拍了拍慕文依的肩膀，然后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腳下那波光瀲滟的清澈池潭。
聽到這句話，慕文依的臉上像春風(fēng)吹拂過大地，心連同世間萬物一同復(fù)蘇。
“謝謝你！”慕文依脆聲說道。
慕文依甜甜一笑，臉頰兩邊的小小酒窩讓她的臉顯得嬌憨無辜，穿著的緋色的水仙流蘇廣袖裙，襯托得她飽滿的臉頰一片緋紅，看上去元?dú)馇揖耧枬M。
看到慕文依的這張臉，墨燁琛不由得想起了隔離區(qū)里的虞綰—她綰身形纖瘦、眼神黯淡，整個人就像隕落的星辰，不再熠熠閃光充滿生機(jī)活力。
上一次見到她，是半個月前了。
那日自己千里迢迢、快馬加鞭地從北胤的邊境隋城趕回來，心里最想最想見到的人，就是她。同時也害怕自己見不到她的最后一面。
當(dāng)他看到床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虞綰，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命給她。
他猶記得那日，自己情難自控地緊緊地將虞綰摟入懷中，然后在他倆簡單的對話之后，他眼睜睜地見著虞綰精神黯淡地昏睡過去。
那瞬間他覺得，虞綰就像是一株沒有養(yǎng)分、即將枯萎的水仙花，很快就要泯滅于紅塵之間了。
她會化作一把黃土，像無數(shù)位故去的故人一樣，徹底歸于虛無。只剩一個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墓碑，靜靜地佇立在一片死寂的皇家陵墓之中。
直到時光翩躚，最后，徹徹底底地被世人們所遺忘。
當(dāng)時的墨燁琛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仿佛在遭受著凌遲之刑，那已經(jīng)不能用痛去形容，去表達(dá)了。
好在神明留住了她的性命。
墨燁琛轉(zhuǎn)身走向竹樓的樓梯，沿著竹制的階梯往下走。慕文依緊隨其后地追了上去。
“你去哪里？”慕文依邊追，邊問。
“前廳。”墨燁琛沒回頭，神情淡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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