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三章：依稀往事。3、飲酒
我正在沉迷于我人生中那段最初的，但是逐漸清晰異常的記憶，全然沒有顧及對面的心月；而心月看我失神的樣子，也沒有打擾我，靜靜的看著我，屏氣凝神，像一尊完美無瑕的漢白玉雕塑，如果不是胸前雙峰隨著呼吸有規律的起伏，她就是凝固在那里！
我也不知過去多久，也許有一炷香的功夫，也許只是須臾之間，我在記憶中逐漸“蘇醒”，這才看到心月一直怔怔的看著我。
我知道自己又失態了，對她報以歉意的一笑，開口道：“不好意思，想起以前和爺爺在一起的事情，走神了，讓你見笑了。”
心月聽我說完，原本波瀾不驚的“漢白玉雕塑”臉龐，有了活力，但是明顯可以看出是慍怒不已，憤憤開口說：“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想起我來嗎？”
我無所適從，實在不知道應該怎么樣接這個話題，只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忽然感覺不妥，又急忙點了點頭。
心月見我這樣似是而非的回答，斷定我首鼠兩端，她的臉色不再是慍怒，簡直就是陰云密布。
像心月這般聰睿、美麗、有素養的女孩子，生氣也不會似潑婦一般吵鬧，只是不再理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全然沒有我這個人坐在面前，自己默默用筷子夾著菜，默默的吃飯，只有臉上的陰云和微微蹙起的眉頭在給我宣示著她內心的不滿意。
我自然知道自己讓心月不舒服了，雖然我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為了打破尷尬，我緩緩端起紅酒杯，一臉殷勤的笑意，說：“心月，您看，敬酒呢是三杯為敬，剛剛我只是敬了您一杯酒，表示了對您到來的歡迎，還有兩杯沒有敬呢，要不咱們繼續？”，我字斟句酌的說著話，語氣謙卑，再次稱呼心月為“您”。
心月是通情達理的女孩子，雖然還是不高興，也迎合著我，緩緩把酒杯端在和我酒杯一樣高的位置，總算抬起低垂的眼皮，看著我，就像看一個陌生人，顯然她默許了我的請求，但是在等我，或者說看看我下面要說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我可是省城大學的博士，一位大學老師，雖不說滿腹經綸，但是出口成章還是沒有問題的，我組織了下語言。
“心月，是這樣的，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呢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同時呢在其它領域肯定就會有所欠缺，老天爺是公平的，如果有一個人各方面都很強，那他就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短命，例如暴揍匈奴的霍去病和驚天地泣鬼神的詩鬼李賀。至于我呢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在某些方面有欠缺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說完這段，停下來，緩緩放下酒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方面是看看心月對我這段話的反應，另一方面斟酌組織下接下來的語言。
心月依然癡癡舉著酒杯，一言不發，還是怔怔的看著我，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看我接下來怎么說。
我只好再次舉起酒杯，開口說道：“我這個人呢，有優點，就是對于歷史事件、人文掌故、各類年表以及各類事件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很敏銳，對于上述可以說過目不忘，尤其善于發掘草灰蛇線的隱秘關聯�！毙脑履犞�，依然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
我繼續說：“剛才我也說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既然我對這些很敏感呢，有的方面就不行，我最大的缺點就是——臉盲。”我故意把“臉盲”拖著長音。
“我也知道這個毛病不好，可是我就是改不了，尤其是不記得重——要——的人，經常搞出笑話來，有時候還特尷尬�！蔽野选爸匾摹比齻�字也加重了語氣。
我把酒杯往前湊了湊，繼續說：“所以，我在這里敬心月一杯，真誠的給您道歉，也保證今后一定好好記住您的樣子，保證不再忘記�！蔽疫B續用了兩個“保證”，傻傻的樣子，心月被我逗的“噗嗤”一笑，也把酒杯往前遞，“嘭”的一聲，水晶杯再次響起清脆的撞擊聲音，紅酒在杯內暈起酒花，心月輕輕呷了一口酒，臉上紅云泛起，異常嬌羞可愛。
心月嗔嗔地說：“你這人真會油嘴滑舌，明明自己不對，還找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心月用俏眼剜了我一眼：“再說了，誰讓你保證永遠不忘記，我才不要呢，省的你氣死我�！�
我心中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把心月哄得轉怒為喜。
我們兩人繼續邊吃邊聊，我開口：“心月，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接下來的事情需要我們兩人一起面對，是什么意思？會很艱巨嗎？”
心月輕輕嘆了口氣，故似哀怨的說：“哎，看來華爺爺是真的一點也沒有跟你透露，但是沒有關系，明天我們到了華爺爺哪里，他會告訴我們的，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心月繼續說：“其實，我也是兩天前剛剛知道的，爺爺只是給了我這個釘金繡面的手折，讓我回國來省城找你，告訴我華爺爺會告訴我們所有事情。”
“但是”，心月欲言又止的樣子，她明顯思慮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你，爺爺說我們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這件事關系到我們家族三百多年的命運，家族的眾多前輩為了這件事費盡心機還是沒有一點眉目�！�
“而且”，心月頓了頓，注視著我，“而且，我從爺爺的表現中可以感覺出來，這件事非常非常緊急，他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給我釘金繡面手折后，讓我一刻不停立即動身，就好像晚走一步就走不了一樣。”
“而且從他最后看我的眼神來看，我能想象得出，我們走后，爺爺那里肯定面臨巨大的風險�！甭牭叫脑逻@樣說，我心里簇然一緊，我的手伸出，緊緊攥住心月的手，想通過這種方式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忽然，我似乎發現心月話語中的破綻，問：“心月，你說你們走后，什么意思？”
心月不知道是刻意回避我的問題，還是在巨大的壓力面前沒有自拔，她沒有理睬我的提問，繼續說：“所以，華鑫，我們將要面臨的事情，不是艱巨，而是兇險，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要一起面對�！�
聽到這里，一股男兒豪邁之氣在我心中騰騰燃起，我舉起酒杯，對心月朗聲說道：“放心吧，有我在，我們一起面對！”
“嘭”的一聲，隨著水晶杯的第三次碰撞，我一仰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心月無比激動地看著我，少女芳心砰砰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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