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過分刻意的偶遇
斑駁的樹影落在地上,片片又簇簇。
年溪低頭看了眼時間,七點了。她得快點了。
美食街。
一拐彎兒,年溪遠遠就看見了蔣懷遇,因為他的身高,也因為他周身的氣質。
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中層層灑下,落在他的肩上。
年溪正好也想吃這里的包子,狀似無意的排在蔣懷遇的后面。
可巧!既然遇見了,那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年溪開口朝他打了聲招呼:
“蔣懷遇,好巧啊!”
巧是真的巧,刻意也是真的刻意。
年溪故意排在蔣懷遇的后面,笑說著這場偶遇。
于是便見蔣懷遇應聲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
這一大早就承受這樣的美顏沖擊,有點受不了啊!
蔣懷遇認出了她,是偏科極嚴重的的年溪同學。
“年溪同學,你好。”
年溪連忙也回了一句。
“你好。”
互道你好后,兩人便沒有什么溝通。
幸好到蔣懷遇買早餐了,不然年溪真的要腳趾扣地了。
好端端的,她上去打什么招呼啊!
蔣懷遇買完早餐后,回頭對她說:
“年溪,那我先走了。”
年溪沒想到蔣懷遇同學還能主動跟她說話。
“再見。”
蔣懷遇身高腿長,沒一會兒就混入了人群,不見了蹤影。
年溪踩著點到了教室,將各科作業趕緊交了,上課鈴聲就響了。
吃飽喝足,就很容易犯困。
第一節是數學課,周老師帶的是文科一班和理科一班。
按照正常的教師資源分配,周老師只用帶一個班就好,可現在教師人手不夠,新來的老師又帶不了理科培優班,所以周老師暫帶理科一班。
數學課大都是上午一二節。
今天他們復習的是集合和函數的混合應用。
年溪端正身子,努力進入聽課狀態,可事實證明,只要是講數學,對她來說,都像在唱催眠曲一樣。
于是上課還沒有十分鐘,年溪的上下眼皮就在打架,腦袋一頓一頓的。
頓一下,醒過來,端正坐好,假裝在聽。
沒幾秒鐘,頭又開始往下低。
一瞬間,年溪進入了夢鄉。
又是一瞬間,她被敲桌子聲驚醒,一片陰影蓋住了她的左半邊桌子。
年溪定睛一看,瞌睡蟲立馬飛走了。
周老師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桌子前。
周伯庸在講臺上看著年溪一個人在下面打盹,而其他的學生都是用一種求知若渴的眼神緊緊盯著他。
他敲了兩次黑板,還在打瞌睡。
走下講臺,邊講課邊走到年溪的座位上敲了敲。
“如果有同學困了,就自覺站到后面,不困了可以隨時回來。要是被我發現了,可就要站一節課了。”
這句話是對年溪的提醒,也是對全班同學的提醒。
年溪哪里不知道周老師說的是她,拿著復習資料就主動站到了后面。
向清舒見她站到了后面,便主動舉起手。
見有同學舉手,周伯庸問:
“怎么了?”
“周老師,我也有點困,可以站到后面嗎?”
“當然可以。”
向清舒一聽這話,拿起書竄到了班級后面。沖年溪眨了眨眼。
年溪趁周老師不注意,回了她一個飛吻。
距離下課鈴響還有兩分鐘時,周伯庸結束了這堂課,給了學生們一點整理的時間。
“課代表記得把昨晚的卷子收一下。”
下課鈴一響,教室里趴倒一片。風扇“呼哧呼哧”的在頭頂上制造噪音。
下面的學生早已進入了夢鄉。
年溪在數學課上困成狗,一下課就精神抖擻。
看見數學課代表在收卷子,年溪勇敢無畏的交了上去,課代表接過她的卷子,猶豫的開口。
“年溪,你要不要再寫點?”
其他同學的卷子筆記都是滿滿登登,只有她的,大片大片的空白。
年溪隨意的擺了擺手。
“就這樣吧!我寫也是瞎寫。”
勇敢是真的勇敢了,慘也是真的要慘了。
于是,第三節下課。
年溪手里握著發下來的數學卷子,一處空白的地方寫著:
來一下我辦公室。
年溪在四周看了看,只有她一個人的卷子上榮獲了周老師的題字。
向清舒看著她愁眉苦臉,走過來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年溪將卷子上的字展示給向清舒看。
向清舒真的不想笑她,但自己這個姐妹也太倒霉了。
“你加油!”
年溪認命的拿著卷子去了三樓的數學辦公室。
以前她就是辦公室的常客,以后估計也是了。
“報告。”
“進……”
年溪走到周老師辦公桌前,將手里的試卷遞給他。
“周老師。”
周伯庸看著她的試卷,很明顯的有很多話要說。
“年溪,你對自己做的試卷有什么評價嗎?”
全班五十個人,年溪是唯一一個沒做完的,還是大部分沒做。
年溪忍不住想為自己辯解,真的不是她不想做啊!
剩下的她實在是不會了,打死她也做不出來了。
周伯庸想起了年溪的三十分的數學成績。
是不該要求年溪太多,她估計也做不出來。
他有些頭痛,年溪的成績偏科也太嚴重,他第一次見數學這么差的。
他想問年溪為什么不想學數學,為什么上課不好好聽講,為什么在數學卷子上畫畫?
周伯庸將她的數學卷子翻到背面,點了點一個地方,聲音有些沉。
“年溪,你為什么要在數學卷子上畫畫?”
年溪這才看到他剛剛輕點的地方,上面畫著一個麻花辮小姑娘。
她明明記得畫在了草稿紙上啊!怎么會出現在數學卷子上。
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年溪之前就在歷史卷子上畫過畫,那個教訓是真的很慘痛,歷史老師教的兩個班,都欣賞過她的“杰作”。
她一下子在兩個班揚名。
“周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在卷子上畫畫的。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年溪就差起誓來證明自己說話的真實性。
周伯庸瞧著她的神情不似作假,估計是將卷子當成草稿紙了,卷子上還有不少的計算過程,就是沒一個算對的。
他作為一個老師,還是提醒道:
“年溪,平時要多注意基礎知識的積累,現在是在復習,講的題不會特別難,你上課集中注意力聽講,不要走神。”
年溪聽著周老師的教導,聽到了心里,感動了兩秒。
“蔣老師放心,我會努力的。”
正在這時,外面又一聲“報告”響起。
蔣懷遇看了看自己發下來的試卷上,有一道題他做錯了,不是很理解,所以來找周老師問一問。
不過,他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周伯庸見蔣懷遇過來,頓時笑著瞇了瞇眼。
“懷遇啊,這么了?”
蔣懷遇看了看周老師。又看了看年溪。
他指出了自己的疑問。
疑問被解開了,原來是他在關鍵的地方想錯了。
周伯庸看著蔣懷遇的卷子,真是和年溪的像是天壤之別。
蔣懷遇的卷面干凈、整潔,步驟清晰,整張卷子就錯了一道題。
反過來年溪同學,真是讓人頭疼。
周伯庸語重心長的拜托蔣懷遇:
“懷遇啊!你跟年溪是同桌,以后數學上多幫幫她,上課幫老師看著點她。”
“年溪你也是,看看人家的數學,再看看你的,以后多跟著人家好好學習,知道了嗎?”
蔣懷遇點點頭。
“好的,周老師。”
“知道了,周老師。”
年溪有些驚訝,沒想到同桌的數學能這么好。
上課鈴響了,周伯庸讓兩人先回去。
年溪跟蔣懷遇一起回了教室。
路上,年溪問他:
“同桌啊!你的數學平時都考多少分?”
蔣懷遇想了想,回答她:
“一百三左右,不太高。”
年溪聽著這句話,心里一陣羨慕。
她做夢都不敢夢這么高,蔣懷遇直接考這么高。
下午第二節下課。
年溪和向清舒相約廁所,結果一樓和二樓人滿為患,兩人無奈的上了三樓。
三樓都是老師的辦公室,來往的學生比較少。
年溪先一步出來,在廁所門口等著向清舒。
她遠遠地就看見蔣懷遇在和一個女生說話,女生神情激動,拽著他的胳膊。
蔣懷遇突然甩開女生,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年溪努力想要看更清楚一點,向清舒卻從廁所出來,勾著她的肩膀。
“走啊!要上課了,還在看什么?”
“沒什么,走吧。”
她的心里存了一個疑。
下午放學。
年溪要和向清舒聯絡一下姐妹情,相約去美食街“走一走”。
兩個人從街頭吃到街尾,肚子吃的圓滾滾的。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年溪,最近我聽說了一件事!”
向清舒的表情難得的凝重。
年溪正色道:
“什么事?”
向清舒支支吾吾的說:
“就……就昨天升旗的時候,文二班不是在議論新同學嗎?我當時也興致沖沖的說了不少。可是后來有個朋友告訴我,蔣懷遇他當時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去阻止那場打架,甚至都沒有去參加期末考試……”
“年溪,我有些內疚,我差點成了流言的傳播者。”
年溪見她一直低著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
“舒舒,這個錯誤我們都要記在心里,以后不能再犯了。”
她的選擇是直面錯誤,哪怕她們不知情,但在無形中依舊給蔣同學帶了麻煩。
“我記得了,以后不會再犯了。”
向清舒抬起頭,眼眶里還有淚水。
年溪遞給她一張紙。
“好了,不要哭了。”
向清舒接過她的紙,重重的擦了一下鼻涕。
“年溪你真好。”
說著繼續挽上了她的胳膊。
“我一直都這么好,你才發現。”
“嘻嘻,我早就發現了。”
年溪回到家,路過廚房的時候,說了一句:
“媽,我剛才和舒舒吃了好多東西,晚上就不吃了。”
宋如惠從廚房探出頭,回答道:
“好。”
等媽媽說完,年溪直奔房間,開始寫作業。好幾科都是留的卷子,不好寫啊!
一張卷子,她寫了一個半小時,寫的腦瓜子疼。
出房間打算去喝杯水。
年溪路過客廳,見媽媽還坐在餐桌上,她上前看了看,餐桌上的菜還沒動。
抬頭看了眼時間。
八點了。
“我爸還沒回來嗎?”
宋如惠搖了搖頭。
年溪勸道:
“那您先吃,我給我爸先呈一份出來。”
宋如惠嘆了口氣。
“你爸說一會兒就回來。”
年溪一聽這話,火氣就上來了。她控制不住的說道:
“‘一會兒就回來’這句話我爸說了十七年,您還相信他……”
宋如惠艱難的開口:
“年溪,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不一樣,連我都知道今天是你們結婚二十周年的日子,他遲到、他言而無信、他只會給你畫大餅。這些都是他的錯,你為什么要一直原諒他?”
年溪激動的都要喘不上來氣,氣的臉蛋通紅。
宋如惠見她氣成了這樣,立馬站了起來,一臉慚愧。
“年溪,對不起……”
“媽,你對不起的是自己。”
年溪怕自己的情緒傷害到她,趕緊回了房間。
她強行將注意了轉移到試卷上,不去想這些令人窒息的事。
宋如惠頹廢的靠在椅子上,看著手機上三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我一會兒就回去。】
這一會兒,竟是三個小時,明明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到底還有什么好堅持的?
宋如惠簡單吃了幾口,她還有件事要和女兒商量一下。
這件事可耽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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